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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皮公主不出嫁 第五章

絹兒島,一個四季如春的美麗浮島,一年四季皆春意融融、暖意無限,同時亦是著名的巫女一族主要居住地。

雖然第三公元的建築技術有長足的進步,一日之內即可築成一座三層樓高的屋宇,但巫女們仍決定沿襲古老的傳統,居住于茅草與竹木搭蓋而成的小屋內。

「找我有事?」史聖潔仍是一徑溫柔清雅,完全看不出是會下蠱毒的歹念女子。

「逍逍。」毫不贅言寒暄,南宮少擎直接點出重點,「解藥拿來。」

「怎麼知道是我?」她沒有否認。

「太明顯了。」南宮少擎的面色極為陰沉,冷峻又冰酷,他無意使用暴力,只因對方是弱質女流,「我只要解藥。」

「你是來興師問罪?」史聖潔沒有絲毫窘迫或羞慚,美麗的面容上,仍舊只有恬然。

「只要逍逍沒事,我不會計較這件事。」南宮少擎的目光冷凝,「但只要你再敢傷她一絲毫發,我絕不留情。」

他言下之意十分明白,只要她交出解藥,他可以不計較這件事——畢竟是男色惹禍,他責無旁貸,但會有多少人替唐逍逍強出頭,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當然,強出頭、討公道的人潮當中,尚未算上康復後的唐逍逍。

「我為什麼要幫她?」史聖潔說得十分理所當然,「不如一直讓她這樣,才能保住我的小命,不是嗎?」她事先做了功課,而且很完整,但是,她對他還不算了解,至少,在他對唐逍逍的態度上,完全失算。

「你錯了。」他再次搖頭,收起了嘴角慣兒的那朵淺笑,正經得不能再正經,「我的生命是和她連接在一起的,她苦,我不會快樂;她死了,我絕不苟活,我以為那天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

史聖潔的腳步有些不穩,絕望的垂下眼睫,他可以為唐逍逍去死?!那自己算什麼?依舊是唐逍逍的手下敗將。

但是,情況卻再明朗不過,她若坐視唐消消受蠱毒所制,南宮少擎必定自殘,然後,她將成為第三公元的頭號敵人,看來硬拚的結果鐵定是三敗俱傷,除了認栽外別無他法。

「接住。」她扔出一粒紅色藥丸,「將它嚼碎後吞服,能制住三日蠱毒。」

「三天之後?」他挑眉,滿臉不悅。

「這三天是我要考慮的時間,看你值不值得讓我冒險。」認栽歸認栽,但她可沒那麼容易死心,「藥的效力僅有三天,如果要她好端端的活著,只有煩勞你今晚再跑一趟。」

南宮少擎原打算上前理論,希望打消她的念頭,無奈史聖潔已將巫術練至上乘,來去匆匆,不過眨眼之間,小茅屋前僅剩幾個起不了作用的修業小巫女。

剛要起身展翅,南宮少擎的腳步倏然頓了頓,三天?那不正是高帝選定的大日子嗎?

「好煽情哦!」梅心羽在病房外頭怪叫著,「喂,我們未成年,可以看這種限制級的畫面嗎?」以口喂藥,一男一女,又是赫赫有名的俊男美女……哦!無論朝哪個方面去想,都是很有看頭的畫面,可惜南宮大帥哥小器巴拉的,打死也不願與眾人分享快樂美好的經驗。

「不看走開。」曲洛芙用力頂開她,一雙眼楮淨往門縫里瞧,可惜視野有限,看不到什麼好風光,「限制級畫面在哪兒?我什麼都沒看到。」

「此乃運勢高低問題,不能怪人。」梅心羽捉弄她,「你沒看見南宮深情款款的俯嗎?然後輕輕的、輕輕的吻……」

「玩夠沒有?」白雅洛打斷梅心羽的遐想,「那拉藥丸還不知是真是假,逍逍能不能好都是問題,你們還有心情玩鬧!」

「你就是太嚴肅了!」梅心羽根本不怕她的嚴聲厲色,「喂,你該不是恨南宮搶走了你的功勞吧?」

「才不是!」白雅洛答得有些心虛。

「小姐,你平時沒那麼容易中計的!」梅心羽愈笑愈賊,「今天很失常哦!要不要本大夫為你解惑?今日免費,如何?」

「走開!」曲洛芙推開擋在門縫前斗嘴的兩人,「我一定要看到香艷刺激的鏡頭。」

「你們幾個還在這兒呀?」老醫生的美貌孫女由長廊那頭遠遠走來,瞪大了眼楮,「高帝廣播你們好幾次了,都沒听見嗎?」

「有嗎?」三女面面相覷,「沒有啊!」

「梅心羽?曲洛芙?白雅洛?」她點名都沒錯呀!「就是你們,有個叫宣萱的早在議事廳等你們了。」

宣萱?听到了同黨的大名,準不會有錯的!

待那三人離去之後,美少女猶自佇立在病房外好一會兒……好猶豫哦!她也想瞧瞧所謂的限制級是何等畫面,可是這樣又像是侵犯了病人的隱私權……

有了!她興奮的拉開門縫,開始計時,只看一分鐘,看到算撿到,沒看到算丟掉!

「逍逍?」喂她服藥後已過了半個小時了,南宮少擎輕聲喚著,「醒醒。」

「別吵我,好累,我不想說話,不想起床……」她咂咂嘴,翻過身,繼續蒙頭大睡。

「你沒事吧?」他靠過去,撫過她臉上每一道輪廓,拂開前額的發絲,用臉頰感覺她的溫度,「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逍逍!他的逍逍!他的眼光在她沉靜的面容上忘情的擬規,白皙潤澤的臉龐,透著淡淡的隻果般粉紅,最美的是她的肌膚,無論烈陽如何摧殘,仍是冰晶透明,亦透著如臉蛋般的嬌女敕紅潤,眉眼秀麗,巧笑倩兮……可惜的是,只能在「睡美人」身上看到,一如現在。

因為清醒後的唐逍逍,正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教人頭痛得不得了的宇宙小辣妹。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唐逍逍突然由床上坐直身子,幸虧南宮少擎閃得快,否則兩人額上都會出現饅頭腫瘤,「我很忙耶!雞婆要我幫忙比賽的事,還有爸爸的衣服……」

「逍逍,你不記得早上的事了嗎?」他將她的喃喃自語完全置之不理,迅速的以目光將她全身灼視一遍,直到確定她毫發無傷才放了心。

「早上有很多事,不知你說的是哪一樁哪一件?」她那雙盈燦雙昨一徑滴溜溜的轉,答得卻模糊不清。

「我的女朋友。」南宮少擎猶豫了一秒鐘,決定說出最具殺傷力的字眼。

「哦?然後呢?」唐逍逍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純真無邪的注視他——那正是她最拿手的頭等表情。

「你不生氣?」他要回去宰掉那個騙他的臭女人!「沒感覺嗎?」

「你說呢?」她臉上漾出一朵怪異的笑容,「你們進展如何,說來听听吧!」

「進展?」他挑起濃眉,狐疑的盯住她。

果然有進展!隨便試試就露出了馬腳,ㄜ心的臭男人!一天沒有女人就會死嗎?可惡!唐逍逍在心中氣憤的想著。

「不要臉!你有女人關我屁事?炫耀什麼?ㄜ心的蝴蝶臉!」她所有的忍耐至此已到了極限,不可抑止的憤怒猛然爆發,她開始大吼起來。

她在發飆嗎?南宮少擎又驚又喜,她又是那個愛吃醋、愛發飆、愛搗蛋的唐逍逍了嗎?

「我沒有炫耀。」他只是單純的陳述事實。

「還敢狡辯!」唐逍逍听見自己的聲音像催命一樣尖銳的響著,她猛地煞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瘋狂,「我,呃……算了!」她才不想為了一個蝴蝶男而丟盡顏面。

「你沒事了?」他握住她的手。

一股柔軟溫暖的感覺環繞住她的手,綿延至全身百骸,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紅潮,「當然沒事,沒看見我好得很?不要動手動腳,要模去模你的女朋友,別來惹我!」唐逍逍低聲吼他,但威力大不如前。

「我是呀!」他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臉上映滿戀戀不舍。

唐逍逍正要啐他,卻訝然的發現他那雙漂亮的眼底下泛出大片陰影,下巴布滿青青胡碴,眼瞳中亦滿是血絲……怎麼,他沒睡好?她突然覺得心揪了一下,又疼又麻!但心疼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已被駁斥取代——哼!八成是夜夜春夢,活該!

「你的腦袋壞啦?連女友的臉都認錯,可悲!」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回罵人沒有痛快感,反而覺得痛辣爬上心窩。

南宮少擎的眸光是如此熱切真摯,令她想起以往夜半作惡夢的日子,他始終無怨無悔的伴在身畔,她是如此習慣在夜半驚醒的恐慌時分,見著他安定撫慰的眸子,為她趕走令她懼怕的惡夜鬼魅,也惟有他沉靜渾厚的聲音,讓她再度安心入眠,突然間,不但是心窩痛麻,連眼楮也覺得刺痛,滿腔淚水更是泊泊的竄流落頰。

「南宮,我是不是病得很嚴重?」唐逍逍睜著漾著淚光的惶然眸子,滿心疑慮,自己人正在醫院里不是嗎?「要不然你為什麼一臉苦苦的?」這是她惟一的推論。

南宮少擎連聲咳嗽,老天!她怎麼會想到那個方向去呢?

「到底是什麼病?你老實說,我受得住的!」她遞過一杯水給他。

「你……你愛不愛我?」在接過杯子的同時,他突然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他猛然扔出這一顆超強力炸彈,炸得她頭昏眼花,不知身在何方,她的心一凜,瞪大了眼楮,眸子晶亮、嘴唇緊抿,他竟然問自己是否愛他?她有沒有听錯?

「完了!」唐逍逍整個人癱倒在床上,聲音如游絲般微弱,「我一定是得了怪病,是不?跟我媽一樣?天哪……」他只是可憐她而已,吾命已矣,可悲!可嘆!

「逍逍……」南宮少擎輕喚她。

「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好多事沒做,怎麼……」唐逍逍滿臉淚痕,雙手自動爬上南宮少擎的的頸子,死命攀著他又不停的哭泣著,「我不要!人家不要死啦!怎麼可以,嗚……我不要!」

他是她惟一的倚靠,如果沒有他,自己要如何過下去?一個人在陰暗的幽冥地府……黑黑暗暗的……天哪!單是想象,已欲窒息暈厥,若是當真……她不敢再想下去,渾身開始不斷的發抖,她一定會崩潰的!

「逍逍。」南宮少擎的聲音好柔,就像櫻花樹下那層軟香的花瓣床,令人迷醉,「逍逍,先听我說,根本沒事,是你自己疑心太重……」

「我都要死了,叫也沒用啦!」唐逍逍哽咽著。

她還有好多事沒做,不但沒找到顛倒星王子,也沒弄回「多多」,更沒……沒弄清自己跟他之間那股怪怪的氣氛到底是什麼,怎麼能就這樣去見天父?雖然她也想念媽咪與遙遙妹,可是……沒談戀愛就早逝的女人,自己會死不瞑目啦!

「看著我,你不會死的,你一點病都沒有,听清楚了嗎?」長嘆一聲,他反手扶住她的頸項,使她抬起頭來面對他。

「真的?你沒騙我?不可以騙我哦!」唐逍逍仍痛悲著自己早夭的青春,以為他只是善意的欺騙,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親密舉止。

「不信我也該信醫生的話,對不?」南宮少擎像教孩子似的諄諄善誘,「真的沒事。」就算會有事也是三天後,不過在那之前,他會搞定一切,絕不讓她再受一絲一毫折磨之苦。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有好多事要做,很忙的。」她擦干淚水,振作精神。

「住院是為了讓你好好休息的,你就是因為精力太旺盛,老天看不下去了,才強迫你歇息。」換了個姿勢,他讓她躺在他的臂彎里,空出一只手,輕輕拂弄她的長發。

「我好愛你,你知不知道?你呢?有沒有一絲絲愛我?」這一頭如絲水滑的黑色秀麗長發,深深的吸引住他,沒注意自己再次道出了愛的告白。

「喂,你……你到底想干麼?」唐逍逍只能睜大眼眸,心髒劇跳,置懍的盯著他,「想偷去做假發不成?」她替他找了個極為別腳的理由。

聰明的男人是不會與愛情小白痴計較言語上的誤差的。

「瞧你,真不懂得照顧自己!該好好補眠一番……黑眼圈都跑出來了,來,閉上眼楮,乖乖睡一覺。」他的指尖輕畫過她的眼眶下方,停住。這正是顧左右而言他的標準動作。

「一下叫人家看著你,一下又要人家閉眼睡覺,你很難伺候耶!」听從他的建議,她闔上眼楮,卻因無聊而再度睜開眼。

其實,是因為那句好象有听到他說又好象沒有說的話語——愛嗎?他真的說了嗎?

南宮少擎微笑著,沒有駁斥,眼中充滿奇異的光芒,灼灼的眼光肆無忌憚的鎖在她臉上,但因著他的詭異笑容,而使得她的笑意褪了去。

邪氣的男人,笑得這麼詭異,背後肯定有鬼!

「喂……你……你剛才……說什麼?」為了揮去那股纏擾在身邊心頭的惱人氣氛,她無論如何也要找出話題,打破謎咒。

「黑眼圈嗎?」他聞到她發間悠悠飄出的香味,那種該死的沁香味總能讓人意亂情迷。

「前面一句。」誰要問那麼沒營養的對話?當然是重點問句嘛!蠢!唐逍逍皺起眉頭。

「你愛不愛我?」他再重復一遍。

愛?啊——她真的沒听錯?

他在她眼中是熟悉的,但卻遙遠而模糊,又蕩蕩漾漾……她心中隱隱浮動著某些從未有過的情緒,四周的景色忽然都模糊起來,思緒也開始渾沌不明。

「你的女朋友呢?她怎麼辦?你也這樣問過她嗎?還是你要求每個女人都必須回答這個問題?」她掙月兌他的懷抱,幾近冷酷的望著他。

「我沒有女朋友,是你推給我的,但我不承認,從來沒有。」南宮少擎挑起一邊眉頭,聲音低沉而性感,生平第一次,他為自己辯白。

「是嗎?那我要你去死,你死不死?」唐逍逍笑咪咪的,一雙眼楮盈盈流轉。

「死。」愛妻要夫君死,夫君不敢苟活——說說而已,他才不信唐逍逍舍得,尤其,她又不是母膛螂轉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先說。」唐逍逍一面說,一面揮揚手臂,一如驅趕蚊蠅似的,只想把忽然涌起的微妙情緒給趕開,況且在重點問題上撒賴,而且被縱容,是女人與生俱有的特權之一。

「愛。」他回答得既篤定又明快,笑得更是粲然。

但,就因為他答得飛快,並且毫不猶豫,這才令她猶豫了起來——愛情,是那麼容易了解的嗎?她知道自己素來十分依賴他,但是……那一定是愛嗎?

「哦——」她拖長了聲音,紛紛亂亂,一時之間理不清這忽而揚起,忽而沉落的情緒。

曾幾何時,平素天真活潑的逍逍,他守護多年的逍逍,在五官眉宇之間已然展現出屬于女人的風情,雖然青澀,但確實已有不同。

「換你了。」南宮少擎輕聲催促著。

「我不知道。」她假意按住安然無恙的太陽穴,乘機將臉藏在雙手中。

「怎麼會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麼一個簡單到家的問題,你卻答不出來?我不相信。」他的臉一下子沉下來,當他生氣的時候,總是格外冷靜,他一把扯開她的手,捧著她的臉,強迫她面向他,「真的不知道?」

「人家就是不知道嘛!」唐逍逍的聲音里已有哭意,「我又沒談過戀愛,怎麼知道什麼愛不愛、喜歡不喜歡的滋味?哪像你,情場獵手,經驗多不勝數!」

「你以為我這六年來窩在你家隔壁是為什麼?」他沒好氣。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這句話再加上他的意有所指更令她心慌起來。他不是在戲弄她吧?心底盡是紊亂與不安,還有更多的忐忑、困惑,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為了當助教才租房子嗎?」她怯怯的問。

「當然不!我是為了讓一個千年小白痴開竅才窩在這里!你不知道那小白痴多可憐,如果不是我好心,老天爺都懶得理她!」南宮少擎一面指桑罵槐,一面以晶亮星眸瞅著她,唇邊亦不自覺地漾起笑意。

「哦。」唐逍逍又吟嘆一聲。自己向來被人讀為天才少女,那個幸運的千年白痴大概不是指她了。忽而揚起的欣喜情緒驀然間又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陰暗得可以。

可是……那他為什麼要問自己愛不受他?是為滿足征服欲嗎?還是屬于男人的自大狂?

「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不為自己辯解?」見著她陰晴不定的神情,令他有了調侃的好心情,「好難得︰你這副罵不還口的乖巧模樣還真是久違了。」

「你……你說的千年小白痴……是我?」真不知訝高興抑或發火,怎麼也搞不清他的話到底是褒還是貶。

「歡迎認祖歸宗,小白痴。」他揉揉她的發,在耳際印下一吻。

這種溫和的口吻、柔情似水的眸光、深情如幻的氣氛,形成一道無法破除的魔咒,令她傻在他懷中,任其為所欲為。

「我是天才少女,不是什麼小白痴!」不過,該抗議的還是不能忘。

「噓……別說話,你打壞了好氣氛。」柔緩的吻輕輕的印上她的發際,緩緩的游移,不過一瞬間,他濕熱的氣息距離她的耳畔只有一-之隔。

「什麼氣氛?」好奇寶寶從不錯失學習的好機會。

他終于吻上她的唇,阻斷她可能問出的一切他無力回答的問題。她的唇果然如他想象的,像花瓣一樣的柔軟,摟住她縴潤曼妙的嬌軀,沁人的幽香隨之撲鼻而來,教人心醉神馳。

第一次體驗到與人唇齒相接、相濡以沫的感受,千萬般輾轉纏綿,教人目眩神迷,渾身都輕飄飄的,不知身處何方,如狂濤駭浪般的情潮向她洶涌而來,瞬時淹沒了唐逍逍的理智。

在心眩神暈之際、心蕩頭昏之時,唐逍逍驀然發現,原來這才是她的初吻,上一回「欺負」他時,充其量只能算是咬吻…

觸電、悸動、心兒怦怦狂跳的種種感覺紛紛接踵而至,她渾身都輕飄飄的,甚至忘了掙扎、忘了反抗、忘了一腳踹開他、忘了在他臉上重摔一巴掌……然後她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如想象中在意,雖然沒有心理準備,卻一點也不後悔。是,他是吻了她,是他令自己領略到這無法言喻的奇妙感受,亦滿足了她的好奇……

若是換了人,她還會做如是想嗎?不,她再確定不過。

但……這麼容易就被得手,似乎與她的作風不符,猛然間,另一波狂濤洶涌襲來,她再也無法胡思亂想,只能任自己在情海中隨波逐浪。

「說出心底話,當真那麼難?」好半晌過去,南宮少擎才抬眼凝注她。

「我……呃,關于這個……」她桃腮灼灼,——不能成言。

這實在不是以三言兩語便能解釋清楚的情緒,尤其連當事人都處于混沌之中。

其實,她也不是一直都抱著小駝鳥心態,也曾試著對自己解釋,這種從來不曾出現過的想望,只因為承受了他許多好處,不願負欠,希望未來可能回報于他,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而深刻含意的,然而,這樣的理由,對自己卻愈來愈缺乏說服力。

南宮少擎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相識近六年,他怎會看不出她的掙扎和不快樂呢?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的情意,只是從來不願面對,更不願承認,寧可當他只是一個陪在她身邊的朋友,但,自己要的卻遠遠超過朋友之誼。

直到現在,他方能確切看清自己漫長的等待並沒有白費,這些年來,唐逍逍總是睜著好奇的眼眸看待在他身畔過往的眾子,絲毫不見她流露出一丁點喜愛他的愛慕眼光,而自己大了她七歲之多,又常在半夜伴她度過令她恐懼的漫漫黑夜,實在怕極了她會將他當作兄長父執,因此時常出現的調笑挑逗成為他反攻必備的護身武器,事實亦作了最好的證明,他的抉擇十分明智。

現在他清楚看見她心底的困惑,這代表著她漸漸開竅,甚或是情竇初開,終有一天她能明白他的熾烈情意,產生與他相同的感覺,進而愛上他……

南宮少掌輕輕的嘆了口氣,只擔心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供使用,時間已經一步步逼近,只剩三天了!

病愈後的唐逍逍,又開始在自在大學里恣意奔跳,揮灑年輕的青春活力。

在遭人采擷初吻之後,她躲在家里好半天,羞于出門見人,最後還是被突然返家發現女兒逃學的唐世奇給趕出家門,這才展開了她的尋人行動——尋的是顛倒星王子,可不是那只宇宙無雙的可惡色豬!

千尋萬找仍掘不著半絲顛倒星王子的蛛絲馬跡之後,唐逍逍只有認命的舉白旗投降,厚著臉皮踏入清水大學的領地,原本還以為會被他邪魅的笑意羞得無地自容,沒想到這只色豬充分發揮豬的本性,睡死在床上,死不理人。

下午近兩點,南宮少擎還在睡,而且是睡在清水大學的實驗室里。他歷經千萬種雞貓子喊叫仍無動于衷,自顧自睡,無視人間煩擾。

「你幫不幫嘛!誰教你告訴我你們很熟,不管,你一定要幫我!」唐逍逍的耐性幾乎全數耗費殆盡,非常想捶人。

南宮少擎驚醒過來一秒鐘,勉強撐開眼皮,瞧見來人是她,非常放心的咕噥了一聲,又繼續倒頭睡大覺。

「喂!你給我起來,起來!起來!叫你起來!」她跳上他的床,踩過他的身體,來到窗邊,猛然大力掀開窗簾,刺眼的午後烈陽便爭先恐後的搶著跑進來,「太陽都要曬爛你的臭了,快起來!」

「玻璃全都有防隔紫外線功能,睡再久都不會有事。」點出自己的安全絕無問題之後,他抱緊了枕頭再次睡去。

還不起來?果然睡功驚人!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起來啦!听到沒有!」唐逍逍抓起一個滿滿充塞羽毛的大枕頭,高舉過頭,然後猛然下降,沒頭沒腦的亂扁一頓!她在他身上又打又跳又捶又踩,盡情發揮出全身所有力量,可是,這男人彷若豬精轉世,翻了個身,居然還能發出均勻有致的軒聲。

唐逍逍好泄氣,整個人癱坐在床沿,大力喘氣之余,仍不忘投以憤恨的眼神——這人之會折騰人的,連叫他起床都能要人命。

事實上,南宮少擎並非不想起床,而是實在是沒力氣,他滿臉胡髭未刮,眼底紅紅的滿布血絲,形容憔悴得嚇人——徹夜未眠又耗費精力的後果便是如此。

與史聖潔糾纏了一整夜,出上各項耐力、體力、意志力……等等,好不容易才弄來解蠱之藥,沒想到還睡不到幾個小時,就被這個不知感激的小魔女吵得一塌胡涂。恩將仇報的小鬼!翻了個身,他抓起放在床邊的小藥瓶,一口吞下當中惟一的一粒藥丸。

「喂!不想起來就直說嘛,干麼吞藥自殺!」唐逍逍大驚失色,想搶下那只藥瓶,結果好心去給雷公親——

他的力道奇大無比,霍然將她推倒,不由分說的覆住她。

「干麼啊!連自殺也想拖一個墊背的……」泰山壓頂!唐逍逍以為自己會被壓死,「南宮……你……有沒有考慮過要減肥?」

語尾未落,只見眼前晃過一道白色光影,還來不及弄清楚發生什麼事,已有兩片有點熟悉又不太熟悉的濕熱嘴唇貼上了自己。

二次失身!不不不,還不到那程度,失吻而已!老天!她原是打算以上回被強吻的經歷來勒索恐嚇的,沒想到又逢辣手摧花……真是時不我予!不過,這回似乎有點奇怪……他……怎麼往她口里……天哪!他竟然往她口襄吐東西?嘿心斃了不說,說不定他真是想拉她一塊兒死!

「你……唔,你干什麼︰有沒有衛生概念呀你?」唐逍逍拚死掙扎,死也不願吞下不知名的怪藥,「那是什麼藥?」

「我是為你好。」南宮少擎牢牢捏住她的口鼻,不讓她有機會將藥丸吐掉。那可是他費盡精力才弄回來的珍貴藥物,要是讓她吐了,可就枉費昨夜沒睡的疲憊了。

啊——吞下去了,「騙鬼!」唐逍逍根本不領情,恨恨的以手背抹嘴,不信邪的以手指摳喉嚨,想把怪藥吐出來,可惜胃液已接收消化物,不肯歸還。

「你自己可能沒印象,不過,你被人下蠱是事實……」南宮少擎強撐起疲累的身子,走至隔壁倒了兩杯水進來,遞了一杯給她。

「說!是哪個沒天良的家伙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對本公主下毒手的?」她跳起身,掐住南宮少擎的頸子,使勁的搖晃。下蠱?自己是造了什麼孽?竟有人憎恨她入骨至此?

「唉……」他沒打算嚼舌根,隨便哼哼幾聲帶過,「對了,難得你會這麼十萬火急的找我,有天大的貴事嗎?」

「少來!先告訴我是誰下的蠱,我再告訴你我的目的。」她雙手抱胸,一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模樣。

有沒有搞錯?到底是誰有求于誰呀?南宮少擎幾乎失笑。

凡是唐逍逍打定主意的事物,幾乎沒有不到手的,不過他也是如此,但這疲憊的身子可拚不過唐逍逍的窮追爛打,還是補眠為重,睡醒後一切好談,這場耐力賽,不到最後關頭,是看不出輸贏的。

「你說要幫我的,不許反悔。」她擅自替他簽下子虛烏有的片面條約,「幫人就該幫到底,哪有人像你這樣沒有責任心的?」

「上回不是叫你晚上過來,你自己放棄機會,怎麼能怪我!」見招拆招,水來土掩。

「人家……我,我被下了蠱,怎麼去找你?」她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我不管,反正你已經答應了,沒得反悔!」

「好吧,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今天晚上,我等你,不見不散。」南宮少擎的笑容好狂妄,眼神閃爍得好邪惡,好壞……好象正在打小紅帽主意的大惡狼!

「逃走的是小狗。」她補上一句,管它龍潭還是虎穴,為了日後幸福快樂著想,說什麼也得闖它一闖,「不許反悔。」

「說得好。」他的笑容爍亮起來,宛如璨星。

「現在老實告訴我,那底是哪個妖女對本公主上下其手,不,胡亂下蠱?」她的手搭上他的頸子,勒得緊緊的。

「關于這個問題嘛……呃,」他瞅了她一眼,發現烈焰正熾,萬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捻「獅」須,「史聖潔。」

「哪個史聖潔?」唐逍逍皺皺鼻尖,「我不認識這個人呀!」

「你強迫推銷給我的女朋友,記得嗎?就是那個‘史聖潔’。」南宮少擎老實的招出實情,絲毫沒有隱瞞。

「你?她?我?」她踹了他一大腳,「不要臉的卑鄙臭豬!」

唉,是誰說過誠實為上策的?是誰?南宮少擎撫著病腳暗自咒罵,早知如此,還不如當一只與世無爭的蚌就好,多舌多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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