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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熱戀中 第八章

回到家,駱同森把狗抱出來放在地上,連剛買的狗飼料也一並拿下來。

夕陽已經西下,橙紅的暮靄滾動在天邊,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了呢!

「我們先吃飯,再給狗洗澡?」

「好啊!」一進家門,米蕊綻就朝廚房走去。

出去玩沒去買菜,冰箱里只剩一把空心萊,但罐頭還有好幾個,湊合著點吃,勉強可以過一餐。

她把空心萊拿出來切洗,隨後,駱同森進廚房來了。

「來!拉吉,進來。」他邊走邊回頭喊。「我們來替媽媽煮菜。」

「你讓小狗叫我媽媽?」米蕊綻好笑地回頭看他。

「這樣才像一家人嘛!」駱同森理所當然地說。

「誰和你一家人?」想起河邊情景,她臉上又是一陣烘熱,頭低低地開著罐頭,不敢見人。

「現在不是,但以後會是。」駱同森接過她手里的罐頭開著,沒發現她的異狀,開好罐頭,又拿了盤子盛起,但看著那盤番茄醬鯖魚,他忍不住笑起來。

「你看,這像不像狗食?」他指給米蕊綻看,但眼尖地看見小狗在廚房地上尿尿,于是他過去打它的頭,叫它聞自己的尿尿。

狗哀哀低嗚,引發米蕊綻的同情心。

「歐里桑說它的記憶力很好,你打它,不怕它記恨?」她一邊拿拖把擦狗尿尿,一邊數落駱同森。

「哎呀!人不學不知義,狗不教不成器。」他把狗帶出去。

炒好青菜後,米蕊綻出去喚駱同森吃飯,發現他正在「虐狗」

「記住,有人靠近屋子,你就吠他,也不能讓人接近媽媽,要是有人對她不規矩,你就咬他……」他嚴厲地說,而狗兒懵懂地看著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你要對它好一點,這樣不行啦!」米蕊綻心疼地抱起狗。

「我是在跟它培養感情,順便教它如何做好狗。」他振振有詞。

「培養感情要這樣——」米蕊綻示範地撫了撫狗,狗親昵地依在懷里,她立刻得意起來。「看到沒有,這就叫好狗。像你那樣疲勞轟炸,人都會瘋了。」

「瘋了?你知道一只警犬要多久時間來訓練嗎?」駱同森伸出手指比劃。「兩年到三年,而且是不厭其煩地教,像你這樣拍拍哄哄,充其量只能養寵物。」

「狗就像小朋友一樣,喜歡鼓勵、贊美,表現好就給它一點嘉獎。」

說著,她就把狗抱進廚房。

駱同森很清楚她想干嘛,立刻跟進去制止著︰「你給它吃人類吃的食物,不管它血統再好,都會變成一只雜種狗。」

「真的嗎?」米蕊綻訝然地問,伸在餐桌上的手,懸在半空中。

「當然,狗跟人是不同的。」駱同森把她懷里的狗捉放在地上,指著門外說︰「拉吉,現在我們要吃飯,你出去!」

狗搖頭擺尾地跟著米蕊綻,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拉吉,出去!」他拍著小狗的頭,耐心地教著,重復了三次,狗才出去。

「來!洗洗手,我們吃飯。」米蕊綻招呼著他,「我們待會替拉吉狗洗澡,把它洗得香噴噴的。」駱同森一邊洗手一邊說。

「嗯。」米蕊綻正好還有一條干淨的浴巾,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吃飽飯,他們擠在浴室,愉快地替狗洗起澡了。

米蕊綻說狗像小孩子,還真是一點都沒錯,一沖水就抖毛甩水,一倒洗毛精就四處亂竄,噴得兩人一頭一臉都是不說,還弄得浴室一團混亂。

「敏慧,你捉住它,我來洗。」袖子卷不勝卷,駱同森干脆月兌下上衣,方便做事。

「拉吉乖乖不要動,洗香香喔!」駱同森溫言軟語地哄著。

小狗不安的情緒漸漸地安靜下來,神情也由妥協、認命.而至陶醉……「舒不舒服啊?」駱同森揶揄狗。

「拉吉,你說︰好舒服。」米蕊綻笑著,視線落在他果裎、健闊的胸膛上。

像發現什麼,駱同森眼楮停格在米蕊綻臉上,她難為情地收回視線,但臉頰卻烘熱起來。

一個杵著,一個愣著,小狗也趁機月兌離兩人掌握,往外溜去。

米蕊綻忙不迭地追出去,但駱同森比她更先一步把狗逮了回來。

「拉吉真討厭!」駱同森輕打了一下狗頭,又繼續抓洗著狗。

唯恐氣氛會繼續暖昧下去,米蕊綻不敢再看他,但一直到把狗洗好、擦好,甚至兩人都洗好澡,臉頰那股烘熱都沒有散去。

「我要睡覺了。」四周有蛙鳴,也有蟲兒唧唧的叫聲,像合奏著悠揚的舞曲樂章,但米蕊綻但只期待風平浪靜的一夜好眠。

「你會跳舞嗎?」駱同森抱她,情不自禁地撫著她的背,感受著女性的柔軟縴細,也忍不住低下頭去捕捉她的唇。

「我要睡覺了。」她再次說,羞赧地不肯看他。

「敏慧,嫁給我。」他抬起她的臉說,灼熱的唇落了下來,她無法移動身體,也回應不出只字片語,只能任由他吻著。

他的唇在她臉頰和頸子間急切地游移,她的意識逐漸空白;但心頭有股強烈的不安,像火苗燃燒、蔓延,而後濃煙嗆鼻。

「同森,不行。」她搖頭,但結實的胸膛貼得好緊,讓她無力抗拒。

「我愛你,你愛我,為何不行?」他沙啞地說,手撫著她,從衣外到衣內,感覺體溫熾熱難耐,理智逐漸干涸。

「我不知道。」她搖不開有如七月艷陽曝曬的感覺。

「敏慧。」他喚她,抱起她,回到近在咫尺的房間。

赤果果的一如風助然火勢,焚毀了理智和一切禮教束縛。

「敏慧。」一聲喘息自駱同森喉頭溢出,以果裎的胸膛貼俯她。

夜已深沉,但房內上演一幕幕的狂野與激情。

坐在厚實、氣派的桌前,方明峰逐一過濾眾多應征者的履歷,準備挑選出適合人選作為女兒的保鏢。他挑選隨從,除了身強體健、敏捷利落之外,還堅持不能有黑道背景、前科。

事業繁忙,加上籌備選舉,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但米寶雲在一旁叨叨絮絮,破壞他的專神。

「敏慧一個女孩子在那麼遠的地方,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明環嬸說,那屋子下雨天會漏水,你真的忍心……」

隨著女兒離家時間的延長,她的叨念愈來愈頻繁。不緊張?天底下哪個做父母的不會擔憂自己孩子的安危?

不過,一提到明環嬸,方明峰就有氣,感覺像有人扔了塊抹布在他臉上一樣。

「你開口閉口都是明環嬸,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當父親的,還輸一個鄰居?」

「好,好,我知道你性格。」米寶雲受夠了他的沙豬脾氣。「可是,敏慧是回去教書,不是去做壞事,你當人家的父親,不能放任不管啊!」

「不然,你認為我該怎麼做才好?」方明峰沒好氣地問。

「女孩子家必須有人陪伴、照料,有些工作也需要依賴男人來做。」米寶雲柔聲地勸說。「你把阿川派去照顧敏慧,然後再把鄉下的舊房子重新蓋過,讓敏慧住得舒服些。你知道的,那房子太舊,翻修也沒用,重新蓋過才是根本。」

阿川是方明峰的司機兼護衛,為人忠心、勤快,值得托付。那棟傳統台灣黑瓦、近乎稻埕的四合院,變成新穎、滿園濃蔭的歐式建築,感覺也棒極了。但是,一次放水、兩次放水,女兒不爬上天去了?

「說話不算話,我這個做父親的威嚴何在?」方明峰質問。「明峰,敏慧是個女孩子,你不需要那麼強硬,敏慧很敬愛你你……」

「女兒敬愛父親是應該的。」方明峰沒好氣地應著,「我告訴你,別急著指責我,我做事不是你們料想得到的。」

「好好,你性格。」米寶雲激動地叫著︰「那你到底準備怎麼做?」

「我已經在做了。」方明峰妥協道,繼續看著手里的人事資料。

早年未發跡時,他只身在外打拼,風霜雨露,為的就是給妻女更好的環境,但在能穿金戴銀、呼奴喚婢之時,女兒居然倒行逆施地回那窮鄉僻壤去教書?

教育失敗,也恨鐵不成鋼,但無論如何還是自己的女兒、一塊心頭肉,現在方明峰就是準備找人來接替阿川的位置,好讓阿川去陪伴女兒,直到她倦鳥歸巢、迷途知返為止。

剛盤算好人選,家里的電話倏然響起。

「老爺,您的電話。」佣人恭敬地遞來電話。

方明峰接過電話,听見電話里傳來陌生的女聲,她說她叫阿霞。「啊個阿霞?」台灣起碼找得到三千個阿霞,方明峰望向米寶雲,猜想可能是她的姐妹淘,于是干脆把電話遞給她。

「我是寶雲,請問你是誰?」她客氣地問。

「我是後山的阿霞,你以前的鄰居,你忘了?」

認出阿霞獨有、高分貝的聲音,米寶雲轉頭對丈夫說︰「是以前鄉下的鄰居,阿霞啦!」

方明峰長年在外,但對宗親、鄰居可不生疏,當然記得後山的這號人物。

不過,阿霞風評素來就差,他懶得多費唇舌,揮揮手示意米寶石應付她。「阿霞,好久不見了。你今天撥空打電話,有何指教?」米寶雲客氣問。

「指教不敢啦!可是,我有件要緊的事……你先生呢?」

「他現在沒空耶!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也一樣,我會負責轉達的。」專程要找方明峰,米寶雲感覺不尋常,不過,他不想接電話也是事實。

「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直說了……」阿霞語出驚人地說︰「你家敏慧跟人家同居,你知道嗎?」

「敏……」敏慧跟人家同居?「你怎會這麼說呢!」

李寶雲強忍著驚慌,听著阿霞細說分明。

「不只我說,整個村子大家都議論紛紛呢!」阿霞曖昧地說。「那男人整天和敏慧進進出出、有說有笑的,像夫妻似的,多恩愛啊!」

「怎麼了?」方明峰敏銳的視線投射過來。

米寶雲裝作若無其事地應付電話說︰「哪里,我該謝謝你們才對。敏慧都是虧了大家照顧,我們才能這麼放心啊!」

「沒有明媒正娶,這是露水鴛鴦,你放心?」阿霞尖銳地說。

露水鴛鴦?米寶雲握著電話的手顫抖著,連笑容都僵硬得一如落地即碎的玻璃,但阿霞依然自顧自地訕笑著,直到方明峰朝院子走去,她才語重心長地說︰「阿霞,飯隨便吃,話不能隨便說耶!」

「哎喲!寶雲,你到現在還沒听進去喔!」阿霞怪叫著。

「這種事關系敏慧的名節,你叫我如何……」

「這種事我哪敢亂說?要不是看在我們鄰居多年的份上,我不會那麼雞婆地來講這件事呢!你知道嗎?那男人整天陪進陪出的……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到你會氣死喔!」

「你知不知道那個男孩子做什麼的?」米寶雲憂郁地問。

「警官,可惜是個道道地地的流氓。」

「流氓?」米寶雲錯愕地重復,但隨後恍然大悟。「阿霞,那個警察是明峰拜-分局派去的人,你可能搞錯了。」

「你說,那……那男人是分局派去的?」

電話那頭滿是訝然,但米寶雲卻露出笑容。

「是啊!因為明峰要出來選縣議員,公司又有黑道來搗亂,所以我們才拜-陳分局長照顧敏慧。那個警察和她‘形影不離’,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可是……」阿霞不死心地說︰「我听藥房門口賣檳榔的說,他不但作威作福,還仗勢欺人呢!我這麼說是怕敏慧吃虧,你可不要誤會我在造謠……」

「我沒有說你造謠……」

「誰造謠?」方明峰進來,一臉狐疑望著她。

「誤會一場。」米寶雲小聲對丈夫說,準備掛了電話,但阿霞的叮嚀仍是非常刺耳。

「寶雲啊!我覺得那男人實在是意圖不軌,你最好管管敏慧,不然被帶壞就糟了,那男人很會做樣子的……」

「謝謝。」米寶雲如釋重負地掛上听筒。

「到底什麼事?」方明峰急切地問。

「阿霞啦!」李寶雲勉強擠出笑容。「陳分局長派了警察去保護敏慧,她不知道,以為我們敏慧和人同居了……」

「同居?保護期限已經過了,難道,那警察還在那里?」

「喔……沒有。」這件事米寶雲已經打電話問過,不過,此時她感覺有些慌亂,連忙說︰「就是這樣,阿霞才會打電話來說。她很熱心,也有些莽撞,所以才會造成誤會。」

熱心不熱心,方明峰不知道,但這件烏龍事卻讓他感覺非常不悅。

他視線落客廳里、音始終校得很準的鋼琴上,凝視久久。

那架琴總是擦拭得晶亮,不染塵埃啊!

經過一個月的布線、埋伏、跟監,已經確認農舍是安非他命制造工廠。這幾天分局將配合擁有強大火力和一流菁英的市警局,按照召開多次的專案會議所一定的步驟,清剿這個麻藥大本營。

駱同森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雖然不時電話問候,但無補米蕊綻的牽掛,反倒讓她心慌意亂。

「敏慧,干這行就是這樣,不過,你放心,為了你,就算死,我也會回來。」駱同森最後一次走前說。

歹徒裝備精良,凶狠嗜血,就算執法人員身懷絕技,也只能自求多福;就算身經百戰,也可能失守、飲恨。

拉吉在一旁搖頭擺尾,跟左跟右。駱同森把它馴服得很乖,不管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拉吉是一條聰明伶俐、從不惹麻煩的好狗。

「拉吉乖!爸爸等一下就回來看你喔。」她拍拍它,尋求一個心安。

踱過無數步伐,踱掉一個假日的早晨,近晌午時分,一輛閃亮的高級房車出現在斜坡,接著駛上水泥地。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父母衣履光鮮地下車,但米蕊綻的訝異勝過開心。她快步地迎上前去,但拉吉卻對著貴客齜牙咧嘴,活像要啃來者骨頭似的。

「這是什麼狗?」方明峰皺眉看著朝他狂吠的小畜生。

「拉吉,安靜!」米蕊綻喝叱著,狗安靜下來後,趕忙解釋︰「爸,這是養來看家的。它沒看過你,所以才會亂叫。」

狗安靜下來了,但眼楮仍然注視著方明峰,讓他十分不痛快。

「把狗捉走。」他不耐地命令道。

「我們進去好了,讓它在外面。」米蕊綻領著父母進屋去,將狗留在外面,隔紗窗,她看見拉吉朝四處張望一下,確定沒有陌生人後,懶懶地趴在地上。

方明峰一進屋則四處張望,然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看著……這是很不尋常的動作,但一個月前,明環嬸建議駱同森搬出去,免得好事多磨,事實證明她果然說對了。要是爸爸看見駱同森還住在這里,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敏慧,你喜不喜歡鐘伯父的兒子呢!」方明峰回到客廳坐下說。

「鐘伯父?」爸爸為何這樣問?看媽媽神色似乎凝重,米蕊綻有種不安的感覺。

「是啊!福忠上個禮拜來跟我提過,要你嫁給他兒子,我覺得不錯,所以來問問你。你知道福忠的,認真誠懇,孝順體貼……」

世家子弟,但沒有絲毫驕縱氣息,這點米蕊綻是知道的,但是……「我不要。」她搖頭說,沒有愛情的婚姻,何須多談?

「為什麼?」方明峰鐵青著臉問。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米蕊綻坦白對米寶雲說︰「媽,我們已經決定這次休假,要回去征求你們的同意……」

「是不是那個姓駱的警察?」方明峰厲聲問。

「你怎麼知道?」米蕊綻慌亂地問。

「我怎麼不知道?」方明峰從口袋丟了一疊文件在桌上。

雖受警察教育,但仍無法改變其原來性格,唯恐該員繼續留任,損及警政評價、警察風紀,但估念該員建功殊多……除人事調動公文外,里面有幾張因使用槍械不當所寫的報告、投訴書……「這就是那男人的一切底細。」他恨恨地說。

無風不起浪,沒有憑據,誰敢捕風捉影?憑著良好的政商關系,方明峰弄到這份文件,但米蕊綻瞥了文件一眼,失聲叫著︰「媽,這不全是真的!他是個好警察,他是個好人……」

「好警察會動轍拔槍、好人會拳腳相向?」方明峰氣憤地指著那疊資料。「這里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地寫著︰他是個英雄主義者,一個不適任的三流警察!要不是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他早就被革職了。」

「他不是三流警察,他開槍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無辜者……」

「他開槍是沉迷扣扳機的快感,他嗜血的本性。」

「媽,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米蕊綻急切說。

「那是怎樣?」方明峰打斷話說︰「我知道你任性倔強、不好教,但是我不知道你會連好壞都不會分,給你一雙眼楮,你到現在還不會用嗎?」

「好了,明峰,你有話好好說,不要這麼大聲。」米寶雲制止丈夫說。

「你去給我收一收,現在,跟我回家!」方明峰斷然說。

「我不要回去!」除了私事還有公事啊!米蕊綻怎能說走就走呢!

米寶雲拉住她勸說著︰「敏慧,媽相信你,但是我和你爸爸都不認為他是個好對像……」

「媽,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人家說‘種到歹田望後冬,嫁到歹-是一世人’,隨意下嫁的下場,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媽,這不是隨意下嫁,拜-你們不要拆散我們,我相信……」

「相信什麼?什麼叫幸福?有了今天,就沒有明天,顧得了前面就顧不了後面,你等著被歹徒報復,還是替他捧牌位?」

「我不在乎,如果真有那天,我也無悔……」

「你還要說?」方明峰猛然拉著她走,但這侵略性的動作,引起拉吉的攻擊,一到門外,它立即飛撲過來,咬著他的手不放。

「拉吉!」米蕊綻慌忙制止,但方明峰用力一揮,她和狗都飛離幾尺外,踉蹌地跌坐在地。

「你是想把她打死嗎?」米寶雲驚慌地拉起女兒。

站穩腳步,米蕊綻感覺臉上一陣熱辣的疼。

「你還要說!要不是你寵壞,她不會做出養狗咬父親這種事來……這死狗!居然咬我……」方明峰甩著劇痛的手說。

「爸,拉吉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媽媽。」米蕊綻顧不得疼急著解釋。

「你跟我回去!」方明峰氣極說。「從今天起,不準你和他再交往下去,否則你別回家,別認爹娘。」

「爸,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帶他來見你,好不好?」

「你要帶他來見我,讓我當面把話講清楚那是最好不過。你不回去也無所謂,一個禮拜後,我會讓他的服務單位對他下評論,看他這碗飯還樣不要吃!」

方明峰激動的語調與姿態,又引來拉吉的齜牙咧嘴,他畏懼地退後一步,米蕊綻也趕忙沖過去抱住狗,不讓它放肆,但狗卻不賣賬、不肯罷休地狂吠。

「拉吉!」她哭著喊,氣它的不懂事。然而,哭哭啼啼的拉扯,會讓父親更加怒火中燒,但巧的是,明環嬸正從小路那頭過來。

像尋獲救星般,米蕊綻急切地拉著她說︰「明環嬸,爸爸阻止我和他來往……你跟爸爸說……」

「敏慧……」朱寶雲阻止著,怕又惹方明峰生氣,但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明環嬸看見米蕊綻紅腫的臉頰,破口大罵︰「那個警察不是什麼壞人,你就算不成全,有必要這樣?你做人家父親怎麼做的!?」

「這是我的家務事,你不要多管。」方明峰冷著臉說。

「敏慧是我看長大的,為什麼不要我管?這是你的家務事沒錯,但是既然是她自己選的,好壞也是她的命……」

「如果敏慧是你的女兒,你會這麼說嗎?」方明峰怒目而視。

「我沒你那麼番啦!年輕人相愛,你偏要阻止,我如果是你,我就去死一死,省得給人家看笑話。」

「你說夠了沒有?你給我回去,我這里不歡迎你。」方明峰手一指說。

「你叫我走就走?」明環嬸吼他。「只有寶雲才會怕你,我不會怕你。」

方明峰瞥一眼優柔的米寶雲,氣焰稍稍減低。「如果你真的為敏慧好,你就該勸勸她,而不是跟她一起起哄。」

「起哄?大家對那警察的風評比你好上十倍,如果我起哄,我就叫敏慧不要叫你爸爸了。」

「那警察壞到底了,連來這里也一樣!」方明峰頭恨恨地說。「要不是在分局沒看到他,我就叫他來和你對質,看他敢不敢否認這一切!」

「媽,你們到分局去過?」米蕊綻錯愕地問。

「我們到分局去只是想找他談談。但是,局里的人大部分都出勤去了,沒看見他。」米寶雲無奈地說。

「沒看到最好!」方明峰吼道。「里面一個留守的警員告訴我們,說那姓駱的仗勢欺人,他弟弟擺個小小檳榔攤,賺些小錢養家糊口,他也要為難人家……」

「他沒有欺負人,你們不要听信一面之詞……」明環嬸搶一步說。

「他沒欺負人,難道還是人家欺負他!!」方明峰暴吼著。

「爸,那個賣檳榔的是地頭蛇,那件事他跟我說過……」米蕊綻趕忙說。

「地頭蛇?他要是說我奸商,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是奸商?」方明峰指著她說。

「爸,你不要這樣比較,事情不是這樣的……爸,這個禮拜天我帶他回去,讓你看看他。拜-你先認識、認識他,好不好?」

又是同樣一句,方明峰不想再听,拉著米寶雲徑行上車。

明環嬸氣極,追過去說︰「如果不是你,那警察會住這里?」

駱同森的任務,除分局員警之外,她是唯一知道實情的。

「上個月任務結束,他怕好事多磨,想要搬走,但又怕敏慧知道這件事,所以找我商量,由我來跟敏慧說,這樣小心翼翼,都是因為你,但是你卻只听阿霞的,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我會養她二十幾年?」方明峰反問。

「明峰,不要說了。」米寶雲阻止丈夫說出多年的往事。

「我們回去。」方明峰也不想說,逕自上車。

「敏慧,忘了他吧!這樣對兩人都好。」米寶雲憂傷地說。「媽要走了。」

「媽!」米蕊綻急切地喚,但喚不回車門砰然開關與驟然疾駛。

車走了,四周霎時變得寂靜而且可怕,好一會兒,她才感受到風的呼號。

野風碩大,吹得她直順的發散亂。她拂走被淚粘在臉上的發,卻又哭得更厲害。

「明環嬸,怎麼辦呢?」

「敏慧,要嫁你去嫁,不要管他。」明環嬸拉著米蕊綻進屋去,弄了條冰毛巾替她敷臉,一邊詛咒著阿霞碎嘴、多事……「害人姻緣七世窮,這阿霞一定會有報應。」

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駱同森剛烈、執著,不會接受這樣結果,而逼虎會傷人……為何在爸爸的眼里,愛情是罪,而勞燕分飛是唯一的解月兌?

到底該怎麼辦?米蕊綻痛心無措,干脆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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