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牆新娘 第二章
遠南企業財閥董事長方振遠的別墅在今日舉行一場盛大的晚宴。
方振遠在商場上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他與黑白兩道都維持良好關系,也使得遠南的企業能夠擴及至世界各地。
他今年已逾六十八歲,仍穩坐遠南的董事長寶座,原因無他,只因他中年得子,兒子今年也才二十歲,由于尚需多加訓練,所以至今遠南仍由方振遠掌管。
今日的晚宴是為了慶祝遠南于商場上屹立不搖四十年,許多人遠從國外趕至台灣參加,連在北、中部馬首是瞻的大幫派——昊明幫,今日也出席此次的宴會,而且代表出席者是極少露面的幫主劉老大。
鮮少人見過昊明幫幫主的真面目,平常都是由一名喚明聞的男子及幫主直屬的六個手下日、月、星、風、火、冰來管理幫務。今日便有人是慕昊明幫幫主之名而來,想親眼目睹這位鮮少露面的劉老大。
宴會尚未正式開始,已有不少人到達會場。在會場的一個角落,項、慕塵玲及江雲琮三名女子聚在一起。
她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場盛宴之中,該歸功于擁有一張BabyFace,看起來永遠像是十八歲的江雲琮。
她一出世就注定用來騙人的臉蛋永遠帶著天真,以至于二十八歲的她,至今還會收到高中生給她的情書。別人面對此事可能會倍感困擾,但她卻樂此不疲,甚至回信給那些高中小男生時,會在上頭寫著「我剛滿十八歲」,天曉得她早已滿十八歲十個年頭了!
而當她的年齡被拆穿時,她總是嘟著嘴,一副無辜至極,仿佛一切的錯全與她無關的模樣,教人無法狠下心怪罪她,甚至稍微數落一下她都覺得是種罪過。
而今日盛宴的少主人——方晟禹,也是心儀的江雲琮的男孩們之一,當他知曉她的真實年齡後,不免槌胸頓足的恨自己怎麼晚出生了十年,最後只能將所有愛慕之情轉換成友誼。而她們三人出席此次的宴會,也是方晟禹所邀請,甚至由他親自開車至樸林月接來她們。
「雲琮姐。」方晟禹現在都這麼稱呼江雲琮,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放下感情。「今天我爸爸要我多跟在他旁邊,沒有辦法招呼你們,請你們別介意。」
「沒關系。」江雲琮漾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你忙你的,我們會照顧自己的。」
方晟禹干笑著搔搔頭,「那我過去我爸爸那邊了,待會兒見。」
「嗯,待會兒見。」她微笑目送他離開。
待他離開後,項捺不住性子的開口,「好啦,子琮,你就別再誘拐人家了。」
「我哪有?」江雲琮擺出一副無辜樣。
「少來、少來!」慕塵玲也插上一腳,「你這招對我們沒用的。人家都已經極力克制對你的愛慕之情了,你還老是露出那種天真笑容,存心害人家無法自拔的愛上你嗎?」
「可是……很好玩啊!」她還是那一副無辜模樣。
項和慕塵玲簡直快被她打敗,殊不知人家都快壓抑出病來了,她竟還說「好玩」?最沒良心的人非她莫屬。
三個女人說說鬧鬧,直至項突然的驚呼聲終止了她們的談話。
「子玲、子琮,你們看!」
順著項的手望去,慕塵玲及江雲琮看見一名高大的熟悉身影,是個身著黑色勁裝,戴著一副墨鏡,臉上毫無表情的男子,他的身後跟隨著同樣有著懾人氣息的三名手下。
「那不是劉篤銘嗎?」項愈看愈發覺得相似。
「真的很像耶!」慕塵玲也附和著,但隨即又說︰「但他應該不是劉篤銘吧,他跟我說今天他要出國去找他弟弟。」
「他不是劉篤銘啦,他是昊明幫的幫主。」江雲琮也加入三人會議,「他身旁那三個則是他直屬六個手下的其中三個——風、火、冰,是幫主的貼身保鑣,而另外三個日、月、星則是昊明幫的智囊團,分散在各國管理分會。」這都是江雲琮听來的小道消息。
「你怎知道得那麼清楚?」項不免佩服起江雲琮,在心中鼓起掌。
「呵呵,人厲害,啥消息也弄得到呀!」江雲琮被這麼一夸,下巴抬得老高。
「可是他真的好像劉篤銘哦。」慕塵玲愈看愈懷疑。「雖然他比劉篤銘冷好多,給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子玲,你過去問問他好不好?」項提出了意見。
「問他?問什麼?」慕塵玲一臉疑惑。
「哎喲!你怎麼難得笨了起來,去問清楚他是不是劉篤銘啊!」江雲琮用似褒似貶的語詞替項回答,但隨即她又道︰「不過呢,他一定不是劉篤銘,劉篤銘憨憨的氣息和這人酷得要命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況且劉篤銘不是拉保險的嗎?怎麼可能會是昊明幫的頭兒。」
「子琮說得對,而且今天我還去機場送機,親眼看著他過出境室。」慕塵玲也幾乎放棄猜臆的想法。
「可是,也有可能是劉篤銘故意瞞騙你,男人可沒有做不到的事。」項隨口說。
她隨意的一句話,卻引起另外兩個女人極大的注意,兩人同時睜大眼盯著她。
「干麼這樣看我?」她感到莫名其妙的回看她們,「我是隨便說說的啦。」
「可是你說得很有道理。」江雲琮與慕塵玲異口同聲答道,充分發揮她們之間的默契。
慕塵玲盯著昊明幫的幫主直瞧,而對方像是接收到了她的目光,也轉過身與她相對視。
她無畏他凌厲懾人的氣息,仍與他正視,並一步步走向他。
在他身前約一公尺處時慕塵玲沒有再前進,因為他的三個手下已經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僅能與他遙望。
「嗨,劉篤銘,你怎麼在這里?」慕塵玲露出了一貫的笑容。
風、火、冰听到她道出「劉篤銘」這名字,先是驚愕的愣了下,隨即轉頭看向老大,發現他仍面無表情後,他們自動將她歸為愛慕老大的女人之一。
「喂,你趕快走。」脾氣較暴躁的火自動站出來趕人。
慕塵玲不甚在意的睨了火一眼。啐!她又不是跟他說話。
「劉篤銘,你今天不是去你弟弟那兒了嗎?」雖然她已快沉不住氣,但仍很有耐心的詢問。
「小姐,我勸你趕快走開,不要來騷擾我們幫主。」火干脆移步擋在她身前。
慕塵玲翻了一記白眼,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垮下。
「劉、篤、銘。」她說得咬牙切齒,目的是想告訴杵在那一動也不動,甚至連表情也沒有的劉老大,若他更是劉篤銘,趕快趁她大小姐未發脾氣前快點承認,否則她的怒火可會一發不可收拾。
劉老大仍是文風不動的佇立著,仿佛沒听見她所發出的警告。
「小姐……」火再度欲開口,卻被她給截斷。
「喂!你到底煩不煩哪!」慕塵玲的火氣已被全然挑起,像母夜又似的瞪著火。「我是在跟你說話嗎?你叫劉篤銘嗎?你知不知道在別人講話時插嘴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沒人教過你嗎?就算我認錯人了,難道你沒有認錯人的時候嗎?真是奇怪了你!」她撇過頭,一副不屑的模樣。
「你這女人真奇怪,知道自己認錯人了還不快走!」火的口氣也好不到哪兒去。
「喲,我站這兒礙著你了嗎?這兒可是宴會的場地,任何人都有權站在這里!」慕塵玲也毫不客氣的頂回去。
「你……」
風和冰看不下去,趕緊上前勸架。
項和江雲琮見苗頭不對,也走了過去。
「子玲,你怎麼和人家吵起嘴來了?」項挽著慕塵玲的手問。
「沒事,被一只瘋狗咬到了。」她沒好氣的說。
「你……」火簡直氣炸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早揍人了!」
「呵!來呀,你想打就來呀。」慕塵玲挑釁的看著他。「論打架,我的經驗可也不少。」
在學生時代,她們三人要是遇上了不懷好意的追求者,都是由慕塵玲出面解決,幾年下來,她打架的紀錄可說是相當輝煌。
慕塵玲的視線又與劉老大對上。奇怪,他明明戴著墨鏡,她卻覺得他的眼神充滿笑意。他在笑什麼?
「大哥,我們子玲就是性子急,但她是刀子口豆腐心,你就別和她計較。」江雲琮捉著火的衣袖一角,拚命使出自己擅長的よㄞ功。
就在情況尚處于一片混亂之中,劉老大一語不發的轉身離去,風、火、冰只得跟著離開,臨走前火還送了一記衛生眼給慕塵玲。
慕塵玲見狀更氣了,這回她氣的不是火,而是劉老大的態度。
「哼!他什麼啊?什麼玩意兒,要是他真的是劉篤銘,我早和他翻臉了,什麼態度!」
「子玲,別氣了。」項有點愧疚的說︰「是我看錯了,我不知道他會……哎喲,反正你別氣了,要不然我會覺得是我害你生氣的。」
「子,這不關你事,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混黑社會就那麼,真想踹他兩腳。」慕塵玲仍是忿忿不平。
「好啦!咱們都別再提這檔事了。」江雲琮拉起她們的手,「走,咱們去吃東西吧。」
當這三人遇到令她們感到氣憤的事,就會用吃來發泄,幸好她們都擁有吃不胖的體質,否則世上又會多出三個小胖妞了。
慕塵玲深吸了幾口氣,三人才一同走至點心區發泄去。
吃完東西後,果然氣消許多,她們干脆為宴會里的男人們打起分數來。
「哇,你們看穿藍色西裝那個男的。」慕塵玲邊吃著水果凍邊用眼神示意項與江雲琮。
「嗯,人倒長得算是一表人才,可是……」項皺起了雙眉,打算讓江雲琮及慕塵玲接下她的話。
「他的行為實在令人不齒,瞧他一直吃別人女伴的豆腐,正是咱們最討厭的類型。」慕塵玲自動接下她的話。
「哎,又是一個紈子弟,鐵定是仗著自家小有名氣的敗家子。」江雲琮下了結語。「子,這個由你評分好了。」
「我給分哪?那就五十九點九九吧。」她馬上打了分數。
「哇!好狠。」江雲琮為那名男子惋惜,「怎麼給就是不及格。」
「不會、不會啦!」慕塵玲也及時插話,「沒給個十幾二十分就很不錯了。」
江雲琮突地噤聲,望著離她們約莫十公尺處的一名男子。
「子,子玲,你們瞧那個穿白禮服的男人。」
「哇!好個一絲不苟的男子,瞧他西裝筆挺,一定出門前才燙過衣服。」慕塵玲道出她的感覺。「嘿,你們等等,我過去瞧瞧哦。」項好奇心起,索性走向那名穿白禮服的男子。
她鬼鬼祟祟的在他身旁晃來晃去,邊又豎直耳朵偷听他與別的企業家談話,看來曖昧極了,像是亟欲捉奸的婦人。
直到男子不耐煩的皺起雙眉,問︰「小姐,請問有事嗎?」
「嘎?」正在偷听的項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得登時啞口無言。「沒……沒事啊!呃……我東西掉了,正在找,你們繼續。」
回以一個甜美的笑容,她一轉身便暗自吐了吐舌。喝!被捉包了。她快步走向兩位好友。
「子,你的動作好好笑喔!」江雲琮忍俊不住的糗她。
「你還笑,我是為了滿足你們的好奇心耶,真丟臉,還當場被捉到。」項扁起嘴抱怨。好心沒好報!
「好嘛、好嘛!你最辛苦了,來,槌槌背。」慕塵玲當下就幫她按摩起來。「怎麼樣?你探到什麼消息?」
「我剛剛听他和另外那個男的談話,他好像叫什麼……曲曄的,嗯!對,是曲曄沒錯。是個大律師,特地從美國趕來參加這場盛宴,反正也是大牌人物啦。」
「曲葉?」江雲琮搔了搔頭,「我老公好像也姓曲,還是姓葉的,好巧,他剛好叫曲葉嗎?」
她一說完,項和慕塵玲才猛然想起,五年前她早已結婚了,但新郎和新娘只在法院露一面,結束儀式後就各自分飛,從此互不相見,因為那也只不過是樁交易婚姻罷了。
「我猜他是處女座的。」江雲琮突然冒出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瞧他從頭至腳一身白,頭發也抹了發油,沒有一綹亂發掉下來,我想啊,是不是連灰塵不小心飛到他身上,都會自覺是天大的過錯?」
項噗哧一笑,「對哦!瞧他全身白得都會反光了,也不怕刺眼。」
「這個我給九十四分。」慕塵玲給了他高分。
「我給九十五分。」項也給他極高的評價。
「那……我給九十七分。」江雲琮很欣賞他。
慕塵玲叫囂起來,「哇,給這麼高分!」
「我覺得他很順眼吧。」江雲琮說明給如此高分的原因。
三人又同時看向那名男子,突然一名俏麗的女子奔向他,親密的挽起他的手。
「可惜死會了。」江雲琮略顯失望的說。
于是,三人又繼續找尋下一個評定分數的目標。
???
余君眼神詭譎的盯著數公尺外的項,他已經注視她好一會兒了,看得出她與她那兩位好友之間的深厚情誼,但也疑惑著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名女子?瞧她剛剛還舉止怪異的在一名男子身旁晃來晃去,而她與她的好友又是以什麼身份出席此次盛宴?
「喂,君,你失神的在想什麼?」吳奕樊喚了他一聲。
「我在看她。」余君的視線仍未從項身上移開。
「她?」吳奕樊不解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三名不同風格的女子邊說笑,邊打量著會場上的人們。「喔,是你提過的特殊女子嗎?是哪一位呢?」
「她穿著紅色長禮服。」他仍舊注視著項。
吳奕樊打量著項,她那毫不矯飾的動作的確與一般做作的女子截然不同,但更吸引他目光的是一旁身著白禮服的羞澀女孩,女孩吹彈可破的白女敕肌膚隱約覆著一層紅潤,天真無邪的笑容更是引人汪目。
「那,另外穿白禮服和黑色禮服的那兩位是她的朋友嗎?」他提出疑問。
「嗯,她們是室友兼好友。」余君終于與吳奕樊正視,並回答他的問題。
「那位穿白色禮服的看起來年紀比她們小很多。」吳奕樊隨意道出,話中難掩對江達琮的欣賞之意。
「你對她有意思?」他直截了當的問。
「對了,你怎麼沒過去和她們打招呼?」吳奕樊未作正面回答,反倒問起他來。
「喔,不,我想在這兒多待一會兒。」他又將視線落在項身上。
吳奕樊不再追問,干脆徑自走向她們。
「項小姐,你好。」他禮貌性的先打個招呼。
正專注于評分的三個女人停下了交談,全轉頭看向他。
「請問你是哪位?」項自然的漾起微笑問。
「我是余氏的副總,也是君的好友,吳奕樊。」他遞出自己的名片。
接過名片,項心想,余君應該沒來參加此次盛宴,否則怎會沒來和她打個招呼?
「請問有事嗎?」她詢問道。
「喔,不,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因為听君提起過你。」吳奕樊解釋著,而後望向她身後的江雲琮。「另外這兩位是項小姐的朋友嗎?」
項了然一笑,原來他是有目的的。
「是啊!她們是我的合伙人,也是室友和好友。」
「可以為我介紹一下嗎?」他道出自己的本意。
「當然,你想認識哪一位?」項直截了當的問。
「呃?」吳奕樊一愣,接著老實回答,「我想認識一下穿白禮服的這位小姐。」
項回頭對江雲淙使了個眼色。哎!又一個男人栽在子琮手里了。
「那麼我覺得你應該自己去問她比較好。」她說完便走向慕塵玲,兩人又吃起東西來。
吳奕樊先是呆了呆,但隨即恢復風流倜儻的模樣,走向江雲琮。
「小姐,你好,在下吳奕樊。」他再次遞出名片。
「你好。」收下名片,江達琮臉上還是老字號的天真笑容。
見她沒啥反應,他干脆自動詢問,「請問小姐芳名?」
「噢。」江雲琮也遞出自己的名片。「小女子乃江雲琮是也。」她學他古里古氣的說法。
听聞他們交談的項和慕塵玲在後頭吃吃偷笑起來。什麼「在下」、「小女子」的。不知情的人還當他們在演古裝連續劇呢!
吳奕樊的臉紅了起來,想他平時風流非常,卻在此時吃了癟,教他怎不感到尷尬?
「吳先生,」江雲琮很有良心的為他找話題,「你怎會想要結識我?」
「不瞞你說,我是見江小姐清新可人,有月兌俗之美,想多了解江小姐。」
「喔?是嗎?」她雖面露笑容,但卻起了戒心,這不會又是個紈子弟吧?
「不知江小姐芳齡是……」吳奕樊提出了疑惑,他總覺得她實際年齡應該比表面上看起來成熟許多。
失禮、失禮、真失禮,這位仁兄不曉得年齡是女人的秘密嗎?江雲琮在心中嘆了口氣。
「吳先生認為我看起來像幾歲?」她對此人並沒多大好感,決定好好耍他一番。
「嗯……我覺得江小姐看起來應該不滿二十歲,但是依我猜測,江小姐應該有二十三、四歲吧?」他說出自己的推想。
項和慕塵玲差點在一旁偷笑到肚子抽筋。二十三、四歲?天哪!果然是毀在子琮那該死的BabyFace上。
「那麼,請問吳先生的年齡是……」江雲琮未作正面回答,反倒問起吳奕樊。
「我?」他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不禁怔住。
「是啊。」江雲琮又露齒一笑,「你先回答我,我再告訴你。」
「噢,我今年二十七歲。」吳奕樊的話中帶有些許傲氣,以他二十七歲就能當上余氏副總實屬不易。與他相差六歲的余君是他大學同科系的學長,當初他進余氏是余君開見他有才能,而慢慢提拔他至今日地位,兩人並且成了死黨哥兒們。
「二十七歲啊?」江雲琮轉過頭,向兩位好友使了個壞壞的笑容,才又與他正視。「那叫聲大姐吧。」
「啊?」他像是未听清楚般,張大了嘴思索她話中之意。
「我二十八歲了,吳弟弟。」江雲琮故意在「弟弟」兩字加重語氣。「對不起,失陪了。」
不管仍處于呆愣之中的吳奕樊,她轉身拉起項與慕塵玲的手遠離他。
「子琮,你是怎麼了?竟然自個兒承認你的年齡,你不是最喜歡戲弄人家的嗎?」項好奇的問。「我一看他就討厭,一副自認為風流瀟灑的模樣。」江雲琮道出自己改變作風的原因。
「喔!反正你就是只喜歡那些純情小男生啦!」慕塵玲干脆替她明說。
「哇,子玲,你好了解我喔!好感動。」江雲琮一臉崇拜至極的模樣,整個人倚靠在慕塵玲懷里。「你們好過分,忘了我的存在嗎?」項擰眉欲泣的抗議。
「好,別傷心,我‘惜惜’,來,這一邊讓你靠。」慕塵玲作勢為她拭去隱形的淚水,還讓出另外一邊的肩膀給她。
正當三人玩得開心,突然傳來一聲夾雜驚喜意味的呼叫。
「咦,這不是樸林月三位美麗的女老板嗎?」
聞聲,三人馬上停止演戲,望向出聲者。
原來是某家公司經理級人物發現了她們,而經他的大嗓門一嚷,已經有不少位男士盯著她們看,因為他們都是樸林月的常客,時常帶女伴去采購服飾。
不消幾秒,她們便被數位男子分別包圍住,其中不乏大企業的小開,或是和什麼財團有親戚關系的少爺,都對她們三人頗有好感。
項被三、四個男人圍住,他們吱吱喳喳的令她完全插不上嘴。
「項小姐,原來你也出席這次盛宴,原本我還想請你當我的女伴呢!」其中一人邪笑的說。
「項小姐,待會兒賞個臉和我跳支舞吧?」另一人也開口。
「唉,項小姐說什麼也該先和我跳才對。」一人直接將項順勢一拉,她一個踉蹌,跌入他懷中。三位公子哥兒吵起嘴來,並乘機對項毛手毛腳、吃吃豆腐,每個人都仗著自個兒家里有錢有勢,又是樸林月的常客,逼迫她與他們共舞一曲。
項夾在其中,得罪哪個都不對,只能臉上干笑,心里暗自著急。
「她決定要和我跳舞了。」
後上方突然傳來冷冷的一句話,只見三位公子哥兒猛然噤聲。
項甚至未看見「救命恩人」的臉,便被帶入舞池。
他強制的摟住她,帶著她隨著音樂舞動身體。
項這時才得以看見他的面貌。「余君?!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她非常意外,剛剛還以為他沒出席此次盛會呢!
「怎麼,我不該在這里嗎?」余君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呃,不,以你的身份地位當然應該出席。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方才我只見到你提過的那位好友吳奕樊,以為你今天沒來啊。」項解釋道。「對了,你剛剛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對不對?我看那三個人的臉都快嚇綠了。」
她偷偷回頭瞧了他們一眼,看他們仍是一副氣急敗壞、槌胸頓足的模樣,她忍不住偷笑。
她回過頭與余君正視,發現他仍是面無表情,一絲笑意也沒有。
「喂,你怎麼啦?」項小心翼翼的問,「為什麼不說話?」
「應該輪到你說吧。」他只開口丟出這沒頭沒尾的話。
「嘎?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你又是怎麼來這的?」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直接發問。
「我?我和子淙、子玲她們一起來的啊。」項奇怪的看著他,疑惑他為何這麼問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以什麼身份出席此次盛會?這是企業界的應酬場合,根本與你們樸林月服飾店扯不上任何關系。」余君的眉頭糾結在一塊兒,他頭一次對女人如此關注。
「喔,原來你是問這個,就是今個兒的少主人,方晟禹,他喜歡我……」
「喜歡你?!」他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喂,你小聲點,我又還沒說完,你插什麼嘴?我是說他喜歡我們家子琮,你知道子琮她天生BabyEace,明明是我們三人中年紀最老的,卻還常收到高中男生寫的情書,真是沒天理。」一談及好友,項開始說個沒完沒了。
余君一听,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氣,不知為何,他似乎愈來愈在意有關她的一切,難道他對項真有特殊的感覺?
「你知道嗎?你那個好友吳奕樊也喜歡子琮耶!」
「是嗎?」
見他心不在焉,她又盯著他瞧。
「你……是不是還有話問我?」她見他神色有異,干脆明問。
余君的雙眸直直望入她眼底。「剛剛那些人是誰?」他問得直接。
項眯起了眼打量他。
「為什麼我覺得你這問話,質疑的意味挺重的?」
「我想知道。」他堅決的道。
「好吧,他們只不過是樸林月的常客,常帶一些‘妹妹’、‘表妹’、‘堂妹’的來我們店里挑選服飾。」她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是你允許他們對你毛手毛腳。」余君不甚高興的指控。
項驀然臉一沉,「有嗎?」
瞧她臉色驟變,余君摟住她的手又更箍緊了些,想傳遞給她些許溫暖。
「而且我又能怎樣?我能大喊嗎?倒是你,」項故意不再談及不愉快的事,恢復了笑意猛盯著他瞧,「你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我啊?」
「我?」他思考了會兒才道︰「我不太喜歡和女人相處,而你,是我惟一談得來的朋友。」
「喔,那我是不是該說,真是榮幸之至呢?」項頑皮的沖著他一笑,「OK,不說這個了,很謝謝你剛剛替我解圍。」
「那不算什麼。」
「對你來說也許如此,但對我來說可是感激不盡。哈!你好像老在替我解圍,瞧上回我和那櫃台小姐爭吵,也是你適時出現。」
「是嗎?那麼,今晚是否讓我充當護花使者,由你當我的女伴,免除那些人的騷擾?」余君低頭詢問項,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玩笑話。
「不,這就太委屈你了,別再如此麻煩,我還得去找子玲、子琮呢!她們鐵定會用尿遁法逃月兌的,我要去同她們會合了,待會兒見。」道完,項離開他的臂膀,翩然離開舞池。
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想,什麼時候自己竟開始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