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蓉顏 第九章
「趙公子，請喝茶。」此刻，趙孟祺正坐在李家大廳，李家的丫鬟正給他奉茶。
他只知道馬家的路，所以一下山便急奔馬家去找盼盼。經過盼盼告知，他這才將蓉蓉給送回了李家。此時的他坐在這兒，心中忐忑不安。
李家已經立即找了大夫來，趙孟祺忍不住自責，沒想到他在她身旁，竟然還讓她受了傷，真是罪孽深重。
正當趙孟祺愁眉不展之時，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從內廳走了出來。
「這位……想必就是趙孟祺，趙公子吧？」眼前的佳人開口說道，只見這位姑娘眉目如畫，冷凝端莊，落落大方，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種干練卻又嬌媚的神氣。
「呃，是，在下正是趙孟祺。」趙孟祺做了個揖。
「我是蓉蓉的姐姐，李霜霜。」霜霜說完話，也低身回了個禮。
眼前這名男子英姿煥發，風流倜儻，難怪蓉蓉妹妹要為他神魂顛倒了。
可……再怎麼神魂顛倒，也不至于把命也給送了吧。一想到蓉蓉現在躺在床上的模樣，霜霜就忍不住要罵蓉蓉糊涂過了頭。
「霜霜姑娘……不知道蓉蓉妹妹現在……」趙孟祺急著想知道蓉蓉的情況。
霜霜只是擺擺手，示意他坐下。「沒事，大夫已經看過了，皮肉之傷，休養些日子就好了。」
哇瞧這個公子一臉憂心，看來對蓉蓉用情頗深。
「趙公子，你對我們家蓉蓉……有什麼看法？」
「看法？不知道霜霜姑娘是指哪一方面呢？」
霜霜忍不住在心中綻放笑意，她看這位妹婿非常順眼，干脆趁蓉蓉「病危」之時，幫她定下這門親事，她待會兒知道一定會開心得不得了。
「我的意思是……」哎呀，這男女私情，她一個大家閨秀還真不知從何啟齒呢。
其實，趙孟祺大概也能猜出霜霜的意思，他揣著懷中那塊母親傳給他的玉佩，決定拿它當作信物。
「霜霜姑娘……」
「叫我霜霜就行了。」霜霜微微一笑。都快是自己人了，還見外什麼呢。
「事實上，我和蓉蓉是兩情相悅，但是彼此都尚未見過雙方父母……」趙孟祺說著，便將懷中的王佩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這塊玉佩，是我母親交給我的，是將來娶媳婦時用作憑證的信物。」趙孟祺正色說道。
「啊……趙公子!」這是訂情之物啊，霜霜忍不住驚呼一聲，雙手立刻拿起了那塊晶瑩剔透的翠玉。「這…這應該請你親自交給蓉蓉吧，我相信她拿到的時候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當然明白，我和蓉蓉也已經約好，今生我非卿不娶，她非君不嫁!」
哇！霜霜听得快要流淚了，真是愛的告白啊!
「但是…」趙孟祺猶疑了一會兒，決定將方才在破廟里頭听到的事情告訴霜霜。
「什麼？劉儂要娶蓉蓉？」霜霜听了之後，小臉立刻轉為慘白，這……這太可怕了，他們李家是惹不起知府大人的!
「沒錯，事情就是這樣。霜霜姑娘，劉儂那群家伙為非作歹，竟然還盜取了成寧公主委托我們護送的寶物，如果我能掌握證據的話，必能將他們送進天牢!」趙孟祺沉穩地說道。
「對，你一定要抓到他們的罪證。」
「听劉儂的口氣，他登門求親的日子可能就在這幾天，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先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且親自面稟皇上，方能將他治罪。」
說到這兒，趙孟祺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聰穎的霜霜也明白此事牽連甚大，劉儂一家在朝廷之中關系良好，捉拿他一人可不只是牽連劉家這麼簡單，說不定要扯出一大串，牽連出許多皇親國戚!
「我能進去看看蓉蓉嗎？」
「你……你不等她清醒過來嗎？」
瞧趙孟祺一副立刻要啟程的樣子，霜霜也跟著著急起來。
「事不宜遲，人算不如天算，我要趕在這家伙強娶蓉蓉之前，先將他伏法定罪!」
「嗯。你跟我來。」霜霜站起身，帶著趙孟祺進入廂房去探視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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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蓉！」趙孟祺一走進房里，見到昏睡中的蓉蓉，立刻跪倒在她的床邊。
霜霜見到小倆口這副模樣，便掩上門悄悄退了出去。
望著蓉蓉蒼白的小臉，趙孟祺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模著她的臉頰。他真是沒用！三番兩次，蓉蓉都是在他的眼前遭人所傷，他忍不住要責怪自己學藝不精！
「該死！該死！我真該死！」趙孟祺緊緊握住蓉蓉的小手，她的小手是如此冰涼。「蓉蓉！我對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虧我堂堂男子漢，一身武功竟然全是枉然，我該死！不能夠保護你，我縱使學會天下奇功又如何？」
趙孟祺將她的小手放在手邊，希望給她一絲溫暖。「蓉蓉…」
趙孟祺輕輕親吻了下蓉蓉的小手，掏出放在胸前的那塊玉佩。「這塊玉佩，是我娘交給我的，她和我說過，只要我遇見喜歡的姑娘，中意她做媳婦的，就將這個玉佩交給她，作為訂情之物……」趙孟祺慎重地將王佩放到蓉蓉的手中，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蓉蓉，記得，今生我非卿不娶，你非君不嫁…」
「喂，你夠了沒！」
忽然一個硬物從趙孟祺頭上敲下來，原來蓉蓉根本沒事，拿了他先前交出的訂情之物，正使勁地在敲他的頭。
「啊，你沒事!我的小寶貝!」趙孟祺連忙將蓉蓉擁入懷中，緊緊抱住。
「哎！好痛!」蓉蓉驚呼一聲，原來趙孟祺太過用力，踫到了她的傷口。「我本來就沒事，是姐姐叫我嚇唬你的啦！」蓉蓉一把推開他。「誰曉得你那麼容易就上當，蠢豬。姐姐說我這樣可以試試你是否真心喜歡我，這樣她才能放心把我交給你！」
「真的嗎？你真的沒事？真是急壞了我，小寶貝！」趙孟祺忽然捧著她的小臉猛親，急得蓉蓉大叫救命。
「喂喂，，不要趁人之危…」
一陣打鬧下來，趙孟祺才發現蓉蓉的臉色不太好看，連忙又抱住她。「好啦，我的小娘子，不跟你玩了。我剛才也是逗你而已，看你會不會好得快一點。」
「什麼？難不成你知道我在裝病？」
「怎麼會不知道？你一直在憋笑…尤其當我拿出玉佩的時候。」
「可惡!」蓉蓉捶了他的胸口一下，而後又甜蜜地倚偎在趙孟祺懷里。
「霜霜也真是可惡，竟然拿我們的感情來做試驗，將來如果她遇到了中意的對象，我也要……」
「你休想！」蓉蓉立刻打斷了趙孟祺的念頭。「說實話！」蓉蓉忽然伸出食指比著趙孟祺的鼻尖。
「什麼？」
「你看到我姐姐的時候……是不是感到心猿意馬啊？」
「心猿意馬？誰教你這種形容詞的啊？」
「不要模糊焦點!我姐說，你剛剛看到她的時候，只差沒有流口水啦!」蓉蓉忽然大吼一聲，差點將趙孟祺的耳膜震破。
「我只能說，霜霜的確具有花容月貌之色，沉魚落雁之姿！」
「真的嗎？那你比較愛她，還是比較愛我？」蓉蓉傻氣地問道。
「當然是愛你，小笨蛋，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美的！」
「哼!」听見趙孟祺對她的贊美，蓉蓉的小臉又紅了起來。
「說真的，這塊玉佩真是你娘給你的嗎？」蓉蓉將這塊玉佩放在手中，反復端詳著。
「當然是真的，這是用來討老婆的，不可兒戲！」
「嘻！」蓉蓉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聲。」好漂亮的玉！」她將玉佩翻過來、轉過去，只見這塊玉佩通體碧綠無瑕，真是美呆了！
「蓉蓉，」趙孟祺忽然正色道。「這塊玉佩，你得好好收著，將來它就是我前來迎娶你的證物。」
蓉蓉望著趙孟祺深情的眼楮，感動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沒想到她這樣一個頑皮的丫頭，也有人要娶耶，這個人一定是個大傻瓜！
「我知道、我知道，將來就算別人拿一兩銀子跟我買，我也不賣!」
「什麼？我的王佩只值一兩銀啊？」
「是啊，不過它的用途很多，還可以用來打人呢!」蓉蓉說著，又拿起王佩敲了一下趙孟祺。
趙孟祺握住蓉蓉的手，在她耳邊低語道︰「蓉蓉，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可得好好保護自己。」
「什麼？離開我？你要去哪兒？」蓉蓉似乎忘記了趙孟祺原先就是個打北方來的外地人，她從來沒想過「離開」這兩個字。
「去辦事。」
「辦什麼事？」又來了，這家伙老是神秘兮兮的，究竟有什麼事不能讓她知道，偏要瞞著她!
「辦正經事。」
「唉，」蓉蓉翻個白眼。「算了，我知道你心里根本沒有我。」
「天地良心！我發誓這次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蓉蓉眼楮發亮。「究竟什麼事？快說快說!」
「是為了劉儂。」
「他啊！那個不要臉的人渣，你快去解決他！」
「答應我，這段日子，你得好好養病，知道嗎？」
「知道啦!快去快去！辦正經事重要！」
咦，這個娘子怎麼反過來趕人了呢？趙孟祺忽然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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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趙孟祺立刻找來地方上負責聯系事情的兄弟放風聲出去，要大家多留意劉儂的行動，及「東海夜明珠」的下落。第二天，趙孟祺便帶著板凳離開了悅來客棧。
「哎喲…哎喲…」
李家二小姐的廂房，打從今兒個傍晚就沒一刻安寧過。
「小姐，你就別再叫了，昨天你不是還好好的嗎？」
「趙孟祺呢？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嘛！」蓉蓉叫沒幾句就坐起來，伸腳要穿鞋。
「小姐小姐，萬萬使不得啊！」菊兒見狀連忙過來拉住了蓉蓉。「你傷得不輕啊!小姐是金枝玉葉，可得好好保重。」
「什麼傷得不輕，只不過是皮肉之傷罷了，根本算不了什麼!」
「小姐，那是為了哄姑爺放心的，你別真以為自己只是皮肉之傷啊!」
昨天霜霜才一再叮囑她，千萬不要對趙孟祺漏口風，否則以姑爺那種多情種的性子，難保他不會為小姐誤了正事。
「我不管!這家伙騙人！他只說要離開一下下，怎麼去了這麼久！」蓉蓉一股氣沒地方出，只好抓起床上的被子扯來扯去。
「小姐……姑爺昨天才走的耶……」
菊兒小小聲地說，她真不明白蓉蓉小姐對于時間的定義為什麼和一般人差那麼多啊！
「菊兒，依你看，趙孟祺像不像是個會見異思遷的人？」
「小…姐…」
天啊，誰來救救她啊！姑爺才離開一天而已，小姐就變成這副德行，和以前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啊!
「菊兒，去幫小姐煮點天山人參湯來。」不知何時，李母已經出現在蓉蓉的廂房門口。
「是。」菊兒應了聲，隨即退出蓉蓉的廂房。
「娘!」蓉蓉見到李母立刻撒嬌地大叫了聲，又想下床來，立即被李母喝住。
「你這個丫頭啊…」李母坐在蓉蓉的床沿，開始了慈母的叨念。「心可還真野啊!爹跟娘出門才那麼一段日子，竟然連夫婿都自己給找來了。」
「娘，別說這些嘛，你和爹這回到長安去，可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兒沒有？快說給女兒听听嘛！」蓉蓉使出她的撒嬌功，直往李母懷里鑽。
「什麼好玩不好玩，天大的玩興啊，一到家就被你的喜事給嚇得魂飛天外去了!」李母不理會蓉蓉的閑扯淡，直往著蓉蓉的身上瞧。「那個趙孟祺是什麼來歷？你……你沒有跟他亂來吧？」
「娘，您把女兒想成什麼樣的姑娘了，那個趙孟祺也是個知書達禮的公子，你可別誣蔑了咱們倆。」
「是啊，娘就對你有信心，都是你爹…」李母說到一半，還心虛地向外頭張望了下。「你爹對這門親事很不諒解，他連趙孟祺的面都還沒見過呢，而且這回到長安探望親戚，那些長輩們都急著幫霜霜和你說媒，這下一來……」
見到李母憂心的神色，蓉蓉也不由得慌了。「娘，你可得幫女兒說話，站在女兒這一邊啊，女兒已經……」
糟了糟了，該拿什麼來「逼婚」啊？之前她甜蜜地沉浸在愛河之中，完全忘記了還有父母大人這一關。
「你…你怎麼樣？你是不是…」李母真擔心事情如李父所預料，只怕生米煮成熟飯，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們李家可還怎麼在地方上立足喲！
「女兒已經有了這個…」蓉蓉忽然想到趙孟祺交給她的王佩，連忙從胸前掏出這個寶貝來。
「這個？」
「這個是趙孟祺交給我的訂情之物。」蓉蓉小小聲地說道，頭又低了下去。
「唉，想當年我和你爹也是…」李母一拿到這塊玉佩，眼眶竟然有點濕濕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和爹幸福又美滿，所以你要幫幫人家嘛!」蓉蓉說完又從李母手中搶回王佩，然後小心翼翼的揣回懷里去。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李母說完，欣慰地笑了笑。她相信自己女兒的眼光，更何況霜霜也這麼說，其實她早就放心了。只是……她擔心的是過不了老爺那一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