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情惡漢 第九章
「你怎麼這麼慢?我讓他們送甜點進來……」莫衡舉起手正欲喚服務生進來,卻讓谷懷瑄制止。
「不,我不想吃。再給我一杯酒好嗎?」她避開莫衡詢問的眼神,飲干杯中尚余的半杯酒後,靦腆地央求他。
「最後一杯。我不想見你出糗。」看著她雙頰浮現的粉色嫣紅,他雖愛看,卻不願見她酒醉失態。
「嗯,都听你的。」她會照他的話去做,只要是他要求的。
服務生幫她重新倒滿一杯腥紅色的酒,她深吸了一口氣,用著微微抖動的手指拿起高腳杯。
「瞧你的樣子像是在喝毒藥似的。不喜歡就別喝。」
「不,我就是想喝,我也能喝。」她執拗地猛灌下半杯酒。「還好嘛!不管會不會喝,只要閉上眼再緊閉著氣,照樣也可以當白開水喝啊!」接著又將最後半杯浪費在她的牛飲下。
「這是不是也可以印證,世上沒有什麼絕對不可能的事,即便是再痛苦再困難的事,只要堅持到底,沒有辦不到、承受不了的?」
她對著空酒杯抒發心情的模樣深深刺痛莫衡的眼,他知道她在負氣也知道她氣的是什麼,不就是對自己妾身不明一事介懷嗎?
女人為什麼都這麼愛鑽牛角尖自尋煩惱呢?
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上頭,倒不如想辦法讓自己別那麼可悲。愛情不是生命的唯一,為何要把它變成生命中最沉重的一部分?
他好笑地扶起有些茫然的谷懷瑄,不著痕跡地讓地輕倚著自己的胸膛離開餐廳。
「有必要拿那些酒出氣嗎?我可以給你很多承諾,為什麼不來求我?」車子開上路後,谷懷瑄仍舊偎在他的胸前,讓他健壯的雙臂牢牢地圈圍著她。他喜歡她這種難得出現的嬌弱依戀,正符合第一次認識她時的形象。
「你能給我什麼?我這麼不乖,從來就不听你的話,你還能承諾我什麼?」真奇怪,她知道自己沒有醉,雖然帶著些微的酒氣,但是腦筋卻清醒得很,甚至比平時還清醒。
為什麼不醉呢?醉了就可以裝瘋賣傻……不醉,也可以那樣嗎?
「什麼都可以……為什麼說你自己不乖?」
「因為我沒有听你的警告。你還願意給我我要的嗎?」
「當然,隨你要什麼--只除了那種虛幻不實的東西。」
他何苦既給了希望,又殘忍地當面打碎它?
「你知道我不能給你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因為我的富有並不包括那一項,就是愛情。
「除此之外,什麼都可以,我甚至可以給你所有女人夢想期待的婚姻,讓你成為受人注目的總裁夫人。這些都是別人想要卻要不到的,你該滿足了。」
莫衡像是給了多大的恩惠般自信傲然,滿心愉悅地等著她開心地點頭。
這又是另一個她所不知道卻必須參與的協議嗎?谷懷瑄不敢問。
「怎麼不說話?還是你需要時間考慮?」又是女人的另一個通病,喜歡吊人胃口也同時提高自己的身價。但若對象是她的話,他願意遷就,因為他是真心的想把她留在身邊。
「那不如先滿足我的好奇心好了。你先告訴我,你自以為的沒有听我的警告,究竟指的是什麼?怎麼我會有一頭霧水的感覺?」他無所謂地把玩著她的發絲。這樣彼此依偎著說話真是少有的經驗,以後就繼續讓她依靠吧!
「我忘了……」這是裝瘋賣傻的權利之一。「人家說酒後會吐真言,你會相信我現在說的傻話嗎?」
「或許會,你可以說來試試。」莫衡只當她玩心起。
「我沒有听你的警告,還是傻傻地愛上了你,你會不會生氣?」
「不會,相反的,我很開心。如果你現在就答應嫁給我的話,我會更開心。」而且開心得不得了。雖然知道她終究逃不了,但是能听她親口說出來,莫衡難以形容現在的心情。
「你真的相信?」他的開心讓她愕然,但是繼而一想,她的愛滿足了他的自大心態,他當然開心!因為這代表他又成功地征服了一個笨女人。
「我相信,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當她臉皮薄。
「你好自大……但是我還是喜歡你。真傻是不是?」她豁出去似的吐露真情。這一刻或許很短暫,但是她決定面對自己,把這難得的機會當成一種宣泄,反正明天醒來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兩人的熱情燒得比野火還熾烈,這是一次毫無保留的,也都讓他們得到了最淋灕盡致的高潮,甚至蔓延至房中,仍舊沒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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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你這只貪得無饜的野貓,簡直比我還瘋狂……」
莫衡精疲力盡地從谷懷瑄的身上退開,搞不清楚這是今天的第幾次,或是這幾天以來的第幾次?他只知道他們兩人一直瘋狂地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開。
似乎是那一次從餐廳回來後,谷懷瑄的熱情一經點燃就難以熄滅,這讓他受寵若驚並且欣喜若狂;原奉以為那些只會在酒醉後才出現的性感撩人姿態不僅延續至今,還每每讓他無法自拔,讓他每天的上班時間變成了煉獄,恨不得盡速飛回家,再見證一次她的熱情。
但是有一點卻是自那一晚後不再出現的,那就是她誠實的告白。她不再大膽地告訴他對他的愛戀,也不再可憐兮兮地坦承對他的沉溺,這點讓他感到莫名的緊張,但是緊張的情緒總是在她一次又一次的邀請誘惑下輕易地瓦解潰散。
她的愛已經用她的行動來表達了,不是嗎?
「別告訴我,我們偉大的莫總裁已經被我這小女子給榨干了,那樣會讓我感到良心不安的。」
谷懷瑄無辜地眨動雙眼,水靈剔透的眼瞳帶著純真又混合著性感的誘惑力,又一次無言地誘惑著他。
「別試圖挑戰男人的自尊心,你會知道自己錯得離譜。」莫衡帶著一種警告的意味,伸手在她光潔滑膩的背上輕撫。
也在此時,他赫然發現了她的不一樣。或許是因為頻繁激愛的洗禮,她的肌膚比印象中更細致了些,飽滿的胸脯除了原本就令他神魂顛倒的柔軟雪女敕外,今天的觸感似乎又更豐挺沉重,十足的女人味。
莫衡沉迷的眼落在她側望著他的俏臉,仍舊是柔美清靈的臉蛋,但是嫣紅的頰瓣和紅艷欲滴的粉唇都更增加了幾分讓人不忍移開視線的光彩,就像是一朵完全綻放的嬌艷花朵一樣,正是待人采擷品嘗的時刻。
「小貓,你真的很不一樣……」他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什麼不一樣?」谷懷瑄輕挪起上身,讓豐滿嬌美的毫無遮蔽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你這里……和這里……很多地方都不太一樣。但是有一點我很確定,現在的你美得令人屏息。」他粗糙的手指從她渾圓的臀上滑向她柔軟的雙峰,愛不釋手地輕揉慢捻,最後終究再次臣服,傾身向前膜拜地在她光果的背上印下一連串火熱的濕吻。
「明天……你能早點回來嗎?」
「我現在哪一天不是早退趕回來的?」
「但明天不-樣,我有個驚喜要給你,你一定會高興得睡不著……」
「我現在哪一天不是像現在這樣興奮得睡不著?你何不現在就偷偷地告訴我,給我加倍的幸福。」莫衡跨上她的背,雙手橫向前鑽進她和床鋪之間,找尋柔軟的雪女敕。
「不行……一定要等到明天,你一定要有耐心。」谷懷瑄半眯著星眸,嚶嚀地回應著他在她身上發掘的喜悅。
「好吧!別讓我失望。如果你的驚喜得不到我要的效果,就得接受我的懲罰……現在先預支-點。」他輕笑出聲,低沉愉悅的嗓音震動著她的耳膜,連他黏靠在她背上的胸腔也將他的震動傳遞給她。
「你真惡劣!」
莫衡仍舊笑著,仿彿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只要有她做伴,他便能像這樣輕松自在地笑著。
「別忘了……」谷懷瑄在他用腿推開她的雙腿探進其間前再次提醒。她心中的急切沒有人注意到,只因為她隱藏得很好。
明天是個關鍵,她期待已久的日子終于來了。
她會比他早一步知道結果,然後得到解月兌;而這段日子的折磨也算是有了代價,雖然這個代價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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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衡丟開最後一份待批的公文,眼楮又一次無意識地瞄向手腕上的方表。方才女乃女乃神經兮兮地打電話來通風報信,說家中那只貓不太對勁,要他早點回家。
剛開始,他還意會不過來地要她直接送去獸醫院就好了,拿這種事來煩他未免可笑得緊;直到听見女乃女乃那一串可怕的笑聲,他才後知後覺地意會過來。看來他以後得多注意這個老怪物才行,免得她得寸進尺地把窺探他和谷懷瑄的隱私當成了理所當然。
但是,到底要多早回去才適當?
谷懷瑄的故做神秘讓他雖莫名其妙,卻也滿懷期待。她要給他驚喜是吧!那麼,他也準備個驚喜回送的話,效果一定更有趣。
說做就做!莫衡丟下手中的鋼筆和公文,今天要想專心辦公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心早就飛回那個養著一只真貓和一只比貓還像貓的女人的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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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說的驚喜?」莫衡杵在自家的廚房門口,呆愣地望著餐桌上豐盛但顯然只準備了兩人份的晚餐。
「咦?這麼早?我都還沒準備好……怎麼,很失望?」谷懷瑄滿頭大汗地準備著兩人的燭光晚餐,沒想到他這麼不領情。
「有一點。我還以為……」他很不給面子地垂下雙肩。「還以為你的驚喜會更熱情奔放一點,比如說,把你自己當成晚餐放在餐桌上,或是邀請我
來個兩人月下果泳。我發現其他人全都識相地自動消失了。」
「是女乃女乃的主意。她一听我要親手準備晚餐,興奮的自動幫我清場,還拖了不情願的小烈去吃麥當勞了。」谷懷瑄想到這里又忍不住笑起來。
「她這次做得很對,值得嘉獎!我會認真的考慮不把她送去養老院。」
「嗯,我很樂意替你轉告。現在,你得等我一下,我要無上樓把身上的油煙味洗掉。」她在轉身之前又認真地警告他,「不準跟來!」
莫衡只得模著鼻子訕訕地接手剩余的工作,關燈並且點上蠟燭,至少谷懷瑄沒有讓他等太久已經是對他的恩惠。
谷懷瑄梳洗完畢後在樓梯口駐足良久,直到他意識到她的視線後才朝他嫣然一笑,緩慢地走近他。
這短短的距離讓他感覺像是永遠一樣,直到手上握著她綿軟的小手後,才重新有了真實感。這個女人已經緊緊地牽制住他的心了,他不想否認,反正他也同樣擁有了她,沒什麼好擔心的。
「敬你的驚喜?」遞給她一杯剛開瓶的香檳,他挑眉問道。
「不,這還不算真正的驚喜。」她輕推開他,走向一邊的櫃台,那里放了一台原先不存在的音響,她按下撥送的按鍵,一下子整個餐廳便彌漫著悠揚的音樂。
「好吧!我必須要有耐心,是不是?」莫衡悄無聲息地由身後擁住她。
「嗯,那是你的優點不是嗎?你一向就有耐心,不管對人或事,只要你認定了目標,不管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神,你一定會讓自己得到所要的。」
「沒錯。」他從不否認這一點。
「所以你得到了。」谷懷瑄仰起頭,承接他的熱吻,總會讓她陶醉沉迷的吻。
「是,我得到了你,你是我擁有的最棒的……」他對此得意地揚起嘴角,又再偷襲了幾個吻。
「不是,你得到的在這里……」谷懷瑄勉強地閃開他,拉過他的手,放住她平坦的小月復上貼靠著。「這個才是屬于你的。」
發覺莫衡的沉默,她淡然地笑著。
「什麼意思?」莫衡眯起了警覺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地。
「這里,」谷懷瑄仍舊將他的巨掌壓靠在自己溫暖的肚月復上,表情有一絲的喜悅,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這里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你最期待的繼承人,或許就要誕生了。」也或許真正的繼承人另有他人,但那已不關她的事。
莫衡完全無法適應這突然的發展,整個人驚愕地呆在原地。
一個小生命,一個他生命的延續已經在她的肚子里跳動著,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從沒想過會這麼快……其實一點都不奇怪,他和她已經在一起好一段日子了,而自從踫過她之後,乃至于最近,他們的性生活一直都很頻繁。
原來昨天那些不一樣的發現全都是要驗證今天的線索,她的體態漸漸的豐腴,神情愈加的嫵媚,全都是因為她體內母性的變化。
他的孩子……
莫衡雙手握拳後又放松不斷重復,逼自己多做幾次深呼吸以緩和飆飛的心跳,而他的狂喜谷懷瑄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淡漠地垂下眼眸,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原本激動得想沖上前緊緊抱住她的莫衡頓住腳步,心中突然竄上一股寒意,因為她臉上那-抹不應該存在的冷漠表情。
他等著,也擰起眉頭研究著她。
「怎麼了?你不是很高興嗎?」谷懷瑄抬眼瞧他,笑得很沒有溫度。
「我是很高興。你呢?」她不想要孩子嗎?
「我也很高興,或許比你還高興,我終于要完成我們協議的內容了。」
她的話像一把無情的劍插上了莫衡原本被喜悅撐滿的胸口。
「什麼意思?說清楚!」一瞬間,什麼狂喜、興奮,甚至是他最期待的孩子全都被他拋諸腦後,他咬牙叨齒地逼出這幾個字。
「怎麼了?你不是很高興嗎?」又是那個表情和那句沒有感情的問話。
「該死!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完成協議的內容?說啊!」莫衡狂吼出最後兩個字,臉上有著可怕的青筋在跳動。
「你怎麼會忘了?我們親手簽下的契約書,上面注明要我幫你生下一個繼承人……」
「住口!你以為我是得了失憶癥還是老人痴呆癥,我會不知道自己做這的事嗎?我要的不是這種答案,我要知道為什麼在這時候提到這個!」莫衡又是狂吼,臉上卻多了受傷的表情,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他面前裝胡涂?
「為什麼不能在這時候提?要不然何時才是最佳的時機?」她又是一臉無辜的笑。
「你到底怎麼了?小貓,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我以為在我跟你求過婚之後,那個協議自然就不用去理它了。你很在意那張紙嗎?我應該早點把它撕了,你等著……」莫衡說著就要轉身上樓拿那張契約。
「不,沒有必要,我仍舊會照著上面的協議生下你的孩子。」谷懷瑄喚住他,對他的熱切無動于衷。
「你在說什麼?那已經不重要了,你會是我孩子的母親、我的妻子,這些我都讓你知道了……你不會是忘了吧?那一晚在車上,我知道你沒有醉得那麼離譜!」莫衡壓抑著心中越擴越大的恐慌,語氣難得的慌亂。
「我知道,但是我終究沒有答應你的求婚,不是嗎?我仍舊是那張契約所束縛住的人,如今終于做到了你的要求--我會生下孩子,一切照著契約來。」谷懷瑄只是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著,顯然是花了不少時間練習,要不然她不會如此平靜、如此冷漠、對他如此的無動于衷。
「你不願意嫁給我?!」莫衡終于搞清楚她的意思,只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這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她應該要滿心歡喜地接受他,因為她愛他呀!
「怎麼可能?!你說過你愛我……」他也確定她確實是愛上他了。但是……
「我愛你?是嗎?但是不可以呀!」谷懷瑄眨巴著大眼,等的就是這一刻。
「你也曾經鄭重地警告過我,千萬別愛上你,不是嗎?所以我一直銘記在心--雖然這讓我很痛苦,因為要愛上你太容易了,就跟恨你一樣地簡單。但是我硬逼著自己一定要做到。這真的很難……」真的很難!仿佛遇上了他就是她命中躲不開的難關……谷懷瑄虛弱地朝他一笑,不在乎自己在他眼中會有多可笑。
「但是我做到了。現在這里--」她喜悅地雙手貼在小月復上,但她的喜悅不是因為懷有身孕的喜樂,而是--
「如你所願地有了孩子。再不久,我生下他後,就能離開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