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情惡徒 第十章
高伯展坐在寬敞的轎車後座,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報告,雙眼因為越來越夸張的內容而逐漸眯起。
「這麼精彩的報告內容,想必你們也追蹤得很辛苦。」他掏出一個厚實的信封袋交給一旁等著的男子。
「還好。以鐘小姐活躍的個性,當然得配上精彩刺激的生活。以旁觀者的立場,她的青春一點都沒有浪費掉。」男子恭謹地接過那份應得的報酬。
「听起來似乎滿有理的。好了,就到此為止吧!」
男子識相的頷首離去。車子繼續往前行,直到五分鐘後高伯展才開口下達命令。
他的目的地是鐘亞蒂近兩個月來一直背著酒保在晚上打工的Pub。由報告中可以知道她這陣子的生活非常「充實」,率眾打群架、在校園販賣盜版CD、集體作弊還在校園聚賭……
可說是無惡不做,自甘墮落到了極點。不過,他相信就算她本人不招惹麻煩,麻煩還是會找上看起來特別順眼的她。就像報告上寫的,她是個喜歡被人拱的人,只要眾人一起哄,她肯定就是帶頭跑的那一個。
「愛出風頭!」
不過,這次的麻煩听說還不小;那間龍蛇混雜的Pub問題似乎滿多的,而亞蒂絕不是那種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求相安無事的人,幾次看不過去強出頭後,終于被人盯上了。
「老板,要進去嗎?」車子已到Pub的巷口,破舊的霓虹招牌在暗夜中更顯得頹廢墮落。
「幫我叫幾個人來。」今晚一定要做個了結。
兩個月又四天,他將兩個人隔在太平洋兩岸。當初的決定是有點匆促又絕情,若不是亞蒂突然給他玩了個超級過火的把戲,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如此決絕的驅離她。
那天在他說出那樣不留情的話後,酒保首先失控地沖上前揍了他一拳,他沒有閃躲也不回手,冷然的態度更讓亞蒂寒了心;直到酒保擁著她欲離開,她仍是一臉無法接受事實的神情。
那雙受傷的大眼楮里滿是對他的控訴和不解,眼眶中的水珠更是倔強地不肯滾下來;她仍舊不想離開他,若不是酒保硬將她拉出房子的話,她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地開口懇求。
那樣脆弱無助的她狠狠地揪痛了他的心。
他不想讓她這麼傷心的。雖然過去他傷過的玻璃心不知凡幾,但是從見到亞蒂的第一眼開始,他對她的疼寵是絕無僅有的。在她面前,他就是硬不下心來。
這是他的失算。難怪亞蒂會誤以為他真的如她想的毫無脾氣。
兩個月的空間阻隔,他由對她的怒氣到淺淺的思念和開始思考自己對她的可能性,一路過來都有明顯的痕跡。氣會消,思念卻沒有轉淡……
認真嗎?
或許。
這當然不是第一回他認真看待的感情。但已過去的不用多說。那麼,他該拿亞蒂怎麼辦呢?
Pub內只能用烏煙瘴氣來形容。此種地方絕不可能有禁煙區這種東西存在,所以人手一支煙是正常的,偶爾摻雜一些大麻煙在其中也沒什麼大不了。舞池里有人搖頭晃腦有人扭腰擺臀極盡煽情之能事,吧台邊則是人滿為患。
為什麼大家不躲到角落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反倒要擠到吧台邊來?
為了看熱鬧嘛!欣賞這個新來的調酒師又要怎麼把眼前這些找碴的人踢出去。
「老子就不信會有我吃不開的地方!」紅牙齒的老大叫囂著。
「要不你讓我們輪流睡一晚,以後就是我們的大嫂了啦!」這是小嘍羅之一。
「我們老大可以給你靠,包管以後沒人敢再找你麻煩。」這是小嘍羅之二。
「怎樣?」群體大合唱。
一片靜默中,亞蒂仍老神在在地擦拭著酒杯,環視一周空有人氣卻沒有買氣的吧台邊,無聊地嘆口氣。
「走吧!」她丟下抹布月兌下圍裙,帶頭走向最角落的安全出口。
「這種阿沙力的卡合我的胃口啦!」老大驚愣後在眾人的鼓噪叫囂中馬上換上一臉的涎笑。
而率先走出安全門外的亞蒂則簡單地檢視一下暗巷內的情況後,便背對著出口,在身後的腳步聲站定前早已經偷偷地藏了一只陪著她征戰多次的鋁制球棒,只等時間成熟——
就像現在!她猛地轉過身高舉手上的武器……
「咦?!」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她還沒動手,這些三腳貓就已經趴在地上哀哀叫了?難不成幾次的征戰已經讓她練成了哪一門邪門的絕世武功,就在亞蒂還未能回神之際上然讓人由身後用力的鉗制住,球棒落地,她的嘴也被人捂住,最可怕的是不管她再怎麼使勁扭轉踢打,就是沒辦法掙開這有力的鉗制,一路被往後拖走。遠遠的她還能听見幾個相熟的服務生帶著Pub老板趕出來欲助她一臂之力的聲音,然後驚訝聲漸漸隱沒。
死了!竟然沒人發現她的困境!
亞蒂雙手被高舉反剪並捆綁得牢實無法動彈,嘴巴讓那個混球用一團布巾捂住也無法求救,雙眼在暗黑的巷子底驚惶的眨個不停,就是找不到可以自救的方法。從來沒有過的恐懼貫穿全身,使她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
「嗚……」窒悶的空氣中只偶爾听到她不清楚的悶哼聲,亞蒂陷入無止境的恐慌中。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會逞什麼英雄了。現在可好,誰會知道她現在在暗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身後的惡徒突然一把往她豐挺的胸口抓去,嚇得亞蒂慌亂地直扭動掙扎,直到身子被無情地推靠到水泥牆上,令她全身都動彈不得為止。
不要!她不要這樣……誰快來救她……
感覺到自己第一次因為害怕而流下眼淚時,亞蒂才知道自己早已經泣不成聲。尤其當可怕的巨掌開始往下移企圖月兌下她的牛仔褲,懦弱的淚水滴得更凶猛,即使嘴巴動不了,仍能听到她嗚咽的聲音。
脆弱的無助感籠罩住全身,她全心祈求這只是一場惡夢,等一切醒來後她一定要改過向善,重新做人,絕不再欺負弱小,要她吃齋敬佛都可以。
「知道也有身不由已的時候了?」他的聲音貼著亞蒂的耳廓幽幽竄出。
「嗚……」亞蒂怎麼也想不到是這名惡徒會是高伯展,放心之余又氣他的惡劣。
「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他就這樣緊緊地貼在亞蒂的身後,醇厚幽柔的聲音近在她的耳邊。
「嗚!」亞蒂又氣又急地狂吼,可惜仍舊只能听到這樣的單音。
「喔,我知道了。」高伯展夸張地擊掌,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拉出她嘴中的布帕。
「還不快放了我,你這個混蛋!嚇人不是這種嚇法的,你以為這樣子很好玩嗎?」
「那你以為我現在是在跟你玩嗎?」高伯展話畢又用力擰了她的豐乳一下,似乎還不打算卸下惡徒一職。
「你有病嗎?這樣子整人的!再不放開我,我就大聲叫人來……」亞蒂前仇舊恨未清,今天又遭到這樣的羞辱,心中的狂怒言語無法形容。
「叫啊。」高伯展褻玩的手又開始游移,一路滑下她被解到一半的褲頭。「不過,我警告你三思而後行,因為你現在追個樣子實在不太能見人。」
說罷,他粗暴地將她的長褲和底褲一並猛地往下扯,可愛挺翹的小馬上現出原形。
「啊——」亞蒂這一驚非同小可。
「噓--你忘了我的警告嗎?」他適時地又捂上她的嘴。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剛才應該直接上你的,只是我不忍心讓你有被羞辱的感覺。你知道剛才的行為有多麼愚蠢嗎?別說你到底能不能對付得了那三個雜種,如果我真的是他們早埋伏好的伙伴,你自己說你現在會是如何?」
「那又怎樣?現在他們既沒有埋伏的伙伴,我也沒被他們如何,什麼事都沒發生不是嗎……噢!」她的不受教馬上又得到一個慘痛的教訓。
高伯展咬住她的耳廓,巨掌更鑽進她的上衣內掐住她雙峰上的果實……
高伯展無言地整理好兩人一身的凌亂,雙眼一刻也沒停地打量著還無法從打擊中醒覺的亞蒂。
「你打算賴在地上一輩子嗎?」
亞蒂沒有回應,但是人卻跟著起身,哀怨的眼神此時也落在他英挺的臉上,發泄似地朝他的臉頰上揮去。
這一巴掌來得突然,響亮的聲音也震醒了亞蒂的神志。她既驚又怕地捂住顫抖的嘴,委屈的淚水順勢而下,滴落在她捂嘴的手上,她孩子氣的反手用力的擦掉。
她知道他可以躲開的,卻什麼也沒做地承受她這一掌,她將這一切解釋為他心虛,馬上她又惡膽叢生,急掠向前抓起他粗壯的手臂張口就咬。
他說她可以啃他的骨飲他的血,好!她現在就啃個夠飲個飽!
他還是沒有反應,直到她累了、松口了,他才開口。
「氣消了?」
「我很生氣。」亞蒂被淚水洗淨的眼楮亮晶晶地瞪著他。
「我知道。」
「你沒有道歉。」想到傷心處,她嘴巴又一扁。
「對不起。」
她才不要他這麼輕易就道歉,感覺好廉價。就像前不久流行的那句話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我不會原諒你的。」絕不!
「你會原諒我。」而且很快。
「我說我不會原諒!你耳背嗎?」
她氣極敗壞的叫罵在高伯展的眼里不啻是一種緩刑。只要她把她的怒氣表現出來,她的氣也就消得越快。
高伯展不自覺地扯開了嘴角。
「笑什麼?你好混蛋你知道嗎?」委屈的眼淚又滴下。
「我知道。」
她從來沒有這麼脆弱過,今天是個意外;肯定是過去沒機會溜出來的眼淚打定主意都要在今天出來表現一下。
可是她越氣越哭,他竟然就笑得越高興。太過分了!
「別笑!我叫你別笑了……」
「好。」
太過分了!他明知道她跟這種人最吵不起來,又來這一招,吃定她了!
這實在很不公平,但是存在他們之間的就是這樣的事實。不管她再怎麼掙扎,她永遠都是弱的那一方。
「太過分了!你以為我是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要走就走!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你以為我真的稀罕嗎?走啊!還賴著做什麼?又想回來玩我嗎?」
「你還在記恨我說過的話?」高伯展泰然地任她將所有的委屈發泄出來,不急著為自己辯護。
「你說過的話我都把它們當成馬耳東風,沒有一句記住的!」
「那正合我意。要不然解釋起來還挺麻煩的。」他暗自竊喜。
「你別以為這樣就算了!」怎麼可以這麼便宜他!亞蒂隨便兩三句話就忘了自已剛剛還倍誓旦旦地要趕他走。
高伯展可說是完全掌握住了她的脾性,進可攻退可守。
「不如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我要你離我越遠越好!」
「可以。」他當真轉頭就要走人,孤傲的態度一點都不像低頭認錯的人。
「太過分了……」亞蒂沒想到他真的說走就走,這樣的變化讓她反應不及。「你到底想怎樣?」
「听你的話,離你遠遠的。」高伯展好笑地回答她,彷佛她問了一個多奇怪的問題。
「我才不信你真會這麼听話。要不你回答我,為什麼一聲不響地躲開我?」
「第一,我並沒有躲開你,我的離開早就在計畫內。這次回美國我必須把一大堆等著我處理的公事做好安排,又順道回高家把我手中的持股委任給我大弟,我相信有他在高家和我大姊相抗衡,其他的弟妹都會得到較好的安排,對‘香榭麗舍’也是件好事。」
「對我呢?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需要讓你花費精神去做任何安排?反正我只是你無聊時的玩伴,玩一玩而已,不用太認真。對不對?」
「你不只是我無聊時的玩伴,也是我繁忙時、休閑時、不要命時、想不開時、甚至是發情時唯一想要的玩伴。」
「胡扯!」即使嘴上嬌斥著,她臉上的紅暈誠實得好可愛。
「對,還有胡扯時就愛找你玩。」
「你……我不理你了!‘老遠麼不正經,總讓人覺得缺乏誠意。
「那可不行。你的問題我還沒回答由兀。關于第一個問題的第二個答案,你原來就在我的計畫之內,在你哥回來之前,我們應該早已經到美國逍遙自在地喝酒聊天了;但是麻煩就在你哥提前趕回,還有你在重要時刻做了一件蠢事——你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吧!」
「我知道是我搞砸的,所以不管當時你有多生氣,我都不怪你。我甚至願意做任何你要我做的事,只求能讓你氣消。即使你那時候的態度有多傷人,我還是不怨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我把你氣壞了。最傷我的是你的不告而別。」
想起當她好不容易甩月兌酒保的監視沖去找他卻撲了空,那種被人毫不放在心里、輕易擺月兌的感覺到現在仍刺痛難當。
「我知道。」
「你怎麼可能知道!」亞蒂朝他狂吼。她是被甩的人耶!
「因為你很吵,吵得我無法專心工作,入夜更是不得安寧,我才知道我完蛋了。而你是始作俑者,我必須找你來負責。」高伯展瀟灑地雙手插在褲袋內,一點都沒有他口中說的那麼淒慘。
但是他說的話對亞蒂來講卻是一種甜蜜的抱怨,就像是他從不會花心思刻意去討女人歡心的甜言蜜語。通常他只會很痞的賴著她,應和著她的話隨她自己聯想,布一個撲朔迷離的局讓女人越陷越深。
「我不會對你負責的。」亞蒂決定不寬宥。
「那我怎麼辦?」他倒是笑得很甜。
「很簡單,我認識幾個臉孔好身材棒氣質又一流的美眉,介紹幾個給你吧!還是你喜歡野性一點的,帶爪子的小野貓也有,包準讓你的生活多彩多姿。」
「就你吧!我就是喜歡你。」
「不是玩玩而已?」面對他這樣的對手,她發現自己根本玩不起。
「我想偶爾認真一下也不錯。還是你玩上癮了?要我奉陪的話,必須先談條件。」他又扭曲她的話,挑釁的眼神引她上鉤。
「什麼條件?」這只魚沒有掙扎地一躍而起。
「我想再回味那次的感覺——最好是把你銬在球桌上,讓你全身都不能動彈,任我予取予求。銬在浴室的蓮篷頭上也不錯,那樣子的你一定比剛誕生的維納斯更讓人移不開目光,使人獸性大發。或者我們再重游舊地,重修那幾堂課如何?不過你得先教我怎麼用一根鐵絲閉鎖……」
高伯展講得眉飛色舞口沫橫飛,完全不把亞蒂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看在眼里,還兀自幻想著更精彩香艷的花招。
「你……你就只會想這種事情嗎?」
「很奇怪嗎?要不請你教我真正的性幻想應該是怎樣的,我的經驗又沒你多。」他理所當然地跟她討教起來。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是我所有的經驗加起來也沒有你一次的幻想那麼刺激。我想,你的條件是不是可以換一下?」
「沒得商量!」
他的條件因為她已經一換再換。他早該有所堅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