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丫頭闖情關 第八章
顧若雅自從被狠狠的修理過後，有好些時候沒法子下床，言行也收斂了許多，然而在她的心中仍十分的不服氣。
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我會報復的！她暗暗的發著誓。
寄傲、無心、綠涵三人在「季雨亭」里對弈。
這會兒，寄傲因一時大意而成了無心的手下敗將，綠涵高興的拍手大叫，「寄傲哥，方才得意洋洋的人是誰呀？現在可好了，你是兵敗如山倒啊！」一捉到能「欺負」寄傲的機會，她趙綠涵豈會輕易放過？她必得好好嘲笑他一番才過癮哪！
「笑話，我只是一時大意罷了！」寄傲死要面子，不肯服輸，忙替自己辯解。
「喔？」無心不以為然的哼了哼，「這麼說來，是我的棋藝不如你嘍？」說著說著，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沒那回事，我當然比你差了。」看見心上人的淚水呼之欲出，寄傲趕緊安撫。
「可是你說……」無心存心想逗逗寄傲，而寄傲忙于賠罪，投注意到無心眼角的笑意。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笨蛋、傻瓜、沒大腦……」寄傲說了一大串罵自己的話，而無心和綠涵一直竭力克制自己，到了後來，終于忍不住雙雙爆笑出聲，拔腿準備逃命。
寄傲此刻方知自己被兩個小丫頭耍了，于是他追著她倆，一面大叫，「小丫頭，敢耍我？快過來受死吧！」他的舉動惹得兩個女孩咯咯嬌笑，歡樂的氣氛，充滿了季雨亭。
此時，守門的阿福急急忙忙到了季雨亭，看到少爺和未來的少夫人以及小姐玩得正開心，但他不得不打斷他們。
「稟告少爺！關家牧場的關沐豪少爺來訪。」
「什麼？沐豪來了？快請他進來！」寄傲語氣里充滿興奮之情。
「關沐豪是誰？」無心實在是很好奇。
「他是一個大無賴、大三八、愛整人的壞蛋！」不等寄傲回答，綠涵便毫不留情的辱罵關沐豪。
「綠涵，不得無禮。」綠涵和沐豪自從相識以來，便如同水火一般不兼容，這點寄傲相當清楚，但沐豪雖然愛捉弄她，卻也沒像綠涵說得這麼壞啊！
「哼！」綠涵不服氣的哼了哼，「他本來就是這樣。」
「唷！好象有人在說我的壞話喔？」沐豪的聲音自綠涵的身後傳來，只見他緩緩的走向季雨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綠涵，「綠丫頭，一些時候不見了，你愛罵人的個性一點都沒有改進，還是這麼潑辣？」
「用不著你多管閑事。」綠涵生氣的說，敢罵她潑辣？
無心在一旁仔細的打量著沐豪，她的舉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位姑娘，關某的臉有什麼不對勁嗎？」他有趣的看著無心。這個女孩子真是漂亮，只不過……不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
偏了偏頭，無心笑說︰「沒什麼，只覺得你雖然俊俏，但仍比不過風子，馬馬虎虎啦！」
只見沐豪一臉的不敢置信，綠涵笑了出來，而寄傲則是寵溺的模模無心的頭。
「不如'風子'？！」一時之間，沐豪反應不過來，但看到奇傲和無心親昵的樣子，他霎時明白了，「原來你是他的未婚妻？」
寄傲已有未婚妻的事，沐豪雖未听當事人正式宣布過，但在風家牧場工作的人，則已到處宣揚他們少爺帶回一個很好的姑娘，一年後就要成親了。當他听見這消息時，很不敢相信，一向不把女孩子放在眼里的寄傲竟要成親了？！所以他前來造訪風家，就是為了確定事情的真實性，而今，他也親眼見識到了寄傲的未婚妻有多美麗又古怪了，這姑娘配上寄傲，好極了。
「正是。」無心有禮的回答著。
「關沐豪，你今天終于嘗到挫敗的滋味了吧！虧你常自恃自己英俊瀟灑，足以迷倒所有的女人，人家無心姊姊可不把你放在眼里呢！」綠涵挑釁的說，
「盡管如此，仍有許多姑娘對我趨之若鶩呢，寡婦也不例外喔！不像你，刁蠻無禮、丑不拉幾、沒人要你。」沐豪也不甘示弱。
原以為綠涵會大聲的嚷回去，誰知，她靜靜的不發一語，那令沐豪心慌。
綠涵咬著下唇，難過得不想回嘴，她真有這麼壞嗎？他為什麼總要令她如此難堪呢？而現在她想的，是趕快離開這里，「對不起，我想回'迎綠閣'休息了，你們慢慢聊吧！我不打擾你們了。」她小聲的說完，轉身就走。
投給了沐豪一個責難的眼-，無心快步走向綠涵，只見她倆相偕離開，留下寄傲及沐豪在季雨亭。
「你的嘴巴真要改一改才好。」寄傲看到綠涵落寞的樣子，不由得憂心。
綠涵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種表情，她被人捧在手心里疼愛，除了沐豪，沒人敢多說她一句，更遑論損她、罵她了，若是兩人私下斗嘴，倒還無所謂，問題是綠涵很愛面子，如果有人當著其他人的面前說她、數落她，那她的自尊心必定大受打擊。
「綠丫頭自個兒還不是一樣嘴巴壞。」沐豪不以為然的說，其實他心里很過意不去，只是他固執的不肯說出口罷了。
「唉！算了，我得去看看她的情況，別鬧別扭才好。」說完，寄傲便離開了季雨亭。
沐豪遙望著迎綠閣，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憐惜之情……
這天，綠涵到了無心的房里，兩人吱吱喳喳的說著悄悄話。
「無心姊姊，你知道嗎？這幾天有廟會口也！」綠涵的聲音听起來頗為興奮，因為，廟會要比趕集來得更熱鬧非凡呢！
「真的叫我好想去！可是……」無心也同樣開心，只是她知道寄傲不會輕易讓她出去的。
綠涵一眼看穿了無心的心思，「別擔心，我有辦法。」
兩個模樣可愛的華服小公子，正大搖大擺的在街上走著，兩人東奔西跑，好不快活。
沒錯，他們其中一個人是嚇死人不償命的綠涵，一個是刁鑽精靈的無心。
綠涵不知從哪兒弄來兩套華麗的男裝，然後兩人從牧場里一個隱秘的小洞里偷溜了出來。她得意的說︰「這是我常偷溜所找到的地方呢！」
兩人完全為街上的盛景所迷惑，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場。
按著，他們逛到了一個「特別」熱鬧的地方，門口有好多穿著隨便的姑娘，看見男人經過就又拉又扯的，把男人拉進屋子里去。
「這就是所謂的'窯子'啊！」綠涵說。
「什麼是窯子？」無心奇怪的問。生長在江南的她，不知北方所指的「窯子」是啥玩意見。
「就是你們南方所指的'妓院'啦！」
「喔！」原來「窯子」就是類似「怡紅院」的東西啊！
「走，我們進去看看。」好奇心旺盛的綠涵豈會放過這等好機會，眼前這棟「百花樓」听說有個花魁叫「柳華姿」的，容貌美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溫柔又嫵媚，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對她-金-銀的，只求與她共度一夜，她這麼會賺錢，自然是紅得不得了，所以綠涵倒想親眼瞧瞧。
無心也想知道所謂的溫柔鄉是如何，沒有反對的跟著綠涵進去了。
一進去，就有許多濃妝艷抹的姑娘迎了土來，這兩位小公子年紀雖小，但臉蛋可真不是俊俏可以形容的，尤其是他們大方的打賞，真教她們心動。
「你們的柳姑娘呢？怎麼沒見到她？」綠涵十分認真的問。
其中一個名叫「溫溫」的女子開口，「喔？公子是說華姿姊嗎？」見綠涵點點頭，溫溫才又繼續說︰「華姿姊不輕易接客的，而且只賣藝不賣身。她現在正和關家牧場的主子在一起。」
投注意到綠涵的臉色微慍，溫溫一打開話匣子，嘴巴就停不了，她自顧自的說︰「那關家主子不但人長得俊俏，行事端正，人品也好，和華姿姊簡直是天生一對！關公子對華姿姊實在是太好了，三番兩次想替她贖身，只可惜都被華姿姊婉拒，不過，我看關公子迎娶華姿姊是遲早的事了。」
「是啊！郎有情妹有意。」一旁的女子紛紛附和著。
綠涵「砰！」的一聲站了起來，轉身就走。不知怎的，她听到關沐豪和那個柳華姿姑娘十分要好時，她沒來由得一陣心痛，如果再听下去，只怕她會昏倒，所以，綠涵選擇了離開。
「公子？！」幾位姑娘對綠涵的倉皇離去十分不解。
「對不起，他人不舒服，這些是打賞你們的，告辭。」無心見狀，趕忙收拾一下殘局，也跟著跑了出去。
氣憤難當的扯下自己的頭巾，任由一頭柔亮的烏絲傾拽而下，綠涵悶悶的走著。她是怎麼了？竟任由那個的關沐豪左右她的思緒？一陣心悸，她輕撫胸口，她總覺得今天好象有什麼事會發生？
無心趕了上來，「你還好吧？」她輕聲的撫慰著綠涵。雖然她只有十四歲，但畢竟虛長綠涵兩歲，有些事她多少是懂的，但她並不打算點破。
「沒事，我們快些回牧場吧！別忘了我們是偷溜出來的。」綠涵提醒無心。
「對，快走吧！」然後，無心注意到綠涵披散的長發，「你的頭發？」
「糟糕！無心姊姊，快幫我把頭發塞好。」于是，兩人七手八腳的把綠涵的頭發弄回原來的樣子。但她長發披散的模樣被幾名正在路上行走的男子注意到了。
「靖妃？」其中一名老者不敢置信，喃喃的說。他向旁邊幾名魁梧的男子點頭示意，于是他們就跟在無心和綠涵後面，尾隨她們而去。
「希望上蒼保佑她真是靖妃的女兒，我好向皇上交代。」那名老者雙掌合十，靜靜的祈禱。
十二年了，他一直背負著尋找小公主的責任，卻始終沒有著落，而今到了北方，卻踫巧看到一名長相酷似靖妃的女子，看那年紀，也差不多是小公主的年齡，使他更加的肯定，現在，就看那女孩住哪兒，他好上門拜訪，將小公主帶回汴京。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干什麼？」寄傲逮到了在花園里躡手躡腳的無心和綠涵，「還有這男裝是怎麼一回事？」寄傲沉下了聲音，這兩個丫頭該不會一起偷溜出去了吧？下午他有事要處理，所以就投注意她們，沒想到她們竟做如此打扮，看來定是偷跑出去沒錯。
「沒……沒有啊！好玩而已，沒什麼、沒什麼。」無心硬著頭皮回答，而綠涵平日雖然-牙俐齒，但看見寄傲那副冷死人的嘴臉，就不由自主地畏縮。
「是──嗎？」寄傲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說辭。
沒辦法，只好裝成小可憐！打定了主意之後，無心馬上頭一垂，可憐兮兮的說︰「你不陪我，我好無聊……」說著說著，不忘用眼神暗示一下綠涵。
綠涵會意，也裝出無辜的樣子，「是啊！我們好可憐喔！」
「而且肚子又餓了，想睡覺。」
她們兩個一搭一唱，表演得不亦樂乎。
唉！算了！寄傲暗自嘆口氣，遇上這兩個小魔頭，他沒有拒絕的份。「好了，我不生氣了，快點進去吧！」
只見兩人歡呼一聲，馬上往房子里沖，寄傲一個箭步，拉住了無心，「綠涵，你先進去。」綠涵見他留下無心，原本停了下來不肯走，但寄傲嚴厲的瞪了她一眼，嚇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有什麼事嗎？」無心忐忑不安的問。
沒有回答，寄傲猛地摟住她，俯身給了她一個熱烈的吻，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為止。輕撫著她嫣紅的臉頰，奇傲愛憐的用唇輕觸著她的鼻尖，自從那一夜吻過她之後，就一直沒有機會再品嘗她的芬芳，因為他們中間始終卡著綠涵，現在綠涵暫時不在，他才把握機會吻她一頓。
摟著無心嬌小的身子，寄傲低啞的開口，「以後別再亂跑好嗎？我會擔心的，別離開我的視線，沒看見你我的心好難受，答應我。」
「嗯！」無心嬌羞的應允，把身子更偎近寄傲懷里。
接近晚膳時，牧場里來了一些人，他們便是尋找小公主的一行人。
「請問你們光臨牧場有何貴事？」寄傲拿出了他原本的樣子──有禮但冷漠。
「傲兒，是誰來了？」江翠慈自房里走了出來。從剛才就一直听到大廳里有著騷動，身體一向不好的她也出來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娘，您的身子不好，怎麼不在床上好好休息呢？」一見母親，寄傲的聲音里多了股關懷之情，趕緊扶著母親坐好。
「老躺著也不好啊！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老者站了出來道︰「風夫人，我們是來接小公主回京的。」
江翠慈的身體僵了僵，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其他的人則是在听到「小公主」這三個字時愣住了，哪兒來的「小公主」？
「綠涵，你過來。」江翠慈開口了。
只見綠涵有些遲疑，然後才走至江翠慈身邊，「干娘？」
「你知道你為什麼姓'趙'嗎？」江翠慈十分慈祥的看著綠涵。
綠涵搖搖頭，表情里閃過一絲恐慌。
江翠慈望向那名老者，「請給我一些時間。」那名老者點了點頭，江翠慈才拉起綠涵的手，「到我房里來，我有話要告訴你。」然後又看著其他人，「其他人不準過來。」
綠涵和江翠慈不過進去了一會兒，無心就忍不住拉了拉寄傲的衣袖，示意他到外頭。
「怎麼了？」一到外面，寄傲就開口問她。
「綠涵真的是那位小公主嗎？」她有些難過的說。如果是真的，那麼她們馬上就要分開了。
「也許是吧！」其實他心中早已確定不過，綠涵的確是那位小公主，雖然她調皮搗蛋，但那股與生俱來的氣質卻一直跟隨著她，並沒有因為她的行為而有所改變。他早就懷疑過綠涵的真實身分，但是娘始終三緘其口，是以他也沒有深究，但沒想到她竟是個尊貴的皇室公主，真令人料想不到。
「真的嗎？那我們以後就不能在一起了……」無心吸吸鼻子，藉以緩和情緒，「她會不會忘了我？」
「不會的，我相信不管多遠、不管多久，她一定不會忘了我們的，你要對她有信心好嗎？」寄傲安撫著。
「嗯！」無心自唇邊泛起了一股微笑，是啊！她該有信心。
「我們進去吧！」寄傲握住她縴細的肩。
他倆才一進去，綠涵正好自江翠慈房里出來，她和江翠慈都哭紅了一雙眼楮。
「公主，請多多保重。」江翠慈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干娘！」綠涵沖動的想再跑到江翠慈身邊，但江翠慈的眼神阻止了她欲跨出的腳步。忍不住的，淚水又自綠涵兩頰滑落，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風夫人，謝謝您這十二年來對公主的照顧，待我回京之後，必定奏明聖上。請聖上封賞你們一家。」老者說完，便轉向其他幾名大漢，「護送公主回京。」
無心拉著綠涵，「你這麼快就要走了？不等明天再走嗎？」
投以抱歉的一笑，綠涵搖了搖頭，「對不起，但是我不會忘了你們，我會常常回來的。」
「你不向沐豪道別嗎？他還沒回來呢！」寄傲提醒著綠涵。雖然他倆常拌嘴，但相處那麼久，多少有點感情吧！好歹也該向他說一聲呀！
一想到沐豪，綠涵又多了一股憂愁，是啊？還沒向他道別呢，但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他和柳華姿在一起嬉笑的情景──她生氣的甩了甩頭，不管他了！「你們跟他說就行了，我不想等他回來。」然後，她又向風家牧場在場的人欠了欠身，「謝謝你們對綠涵這十二年來的照顧，綠涵銘感五內。」
「小姐……」其他人也不免傷心，畢竟有了這個可愛的小姐，才使他們的生活充滿了樂趣，而她卻突然要離開，教他們怎能不難過？但她可是堂堂的公主啊！不可以留在這兒的。
「干娘、寄傲哥、無心姊姊、大家，再見了。」綠涵含淚說完了這些話，便轉身離去，留下滿室的傷心與不舍。
沐豪大約在掌燈時刻回到風家牧場。
走在回廊里，他意外的沒听見綠涵的笑語聲，一切都靜悄悄的，往迎綠閣望夫，也未見任何燈光，她也許在寄傲的「曦竹園」里吧！他竭力克服心中的不安，她不會不見的。
到了曦竹園，他發現只有燈光而沒有人聲，疑惑的推門而人，只見寄傲一人獨自在書房里，沒有綠涵的影子。
「綠丫頭呢？」心一急，沐豪叫得很大聲。
寄傲忙捂住他的嘴，「小聲一點，我剛剛才哄心兒睡著的，別吵醒她。」
「綠丫頭人呢？」壓低聲音，沐豪仍急切的問。
「回汴京去啦！」
「回去？她家不就在這兒？」沐豪不明白寄傲的意思。
「老實告訴你吧！她是皇室失蹤十二年的公主，今天有人來帶她回去啦！唉，真不知綠涵是否能適應皇宮的生活？」寄傲有些擔憂的說。
「公主？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沐豪不敢置信，「你本來就知道嗎？伯母知道嗎？為什麼？」他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
「我本來不知道，但我娘好象早就知道了，我曾問過我娘，她卻從來不說，我也無從得知。」
「她還會回來嗎？」
「我不知道，雖然她說過她會回來，但我想沒那麼容易，一旦她成了皇家公主，如何能從重重的宮殿之中，正大光明的回來探望我們？皇上必定派一堆人跟著她，怕她又弄丟了，而且她不喜歡有人跟在她後頭啊！」
「她沒等我回來就走了？」
「綠涵只請我轉告你她要走的消息，她不肯留下來等你，我們也留不住她。」寄傲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沐豪的神情，只見他臉色愈來愈鐵青，還多了些憤怒。
「我不值得她等嗎？」沐豪咬牙說著。不知怎的，听到綠丫頭不等他回來，他覺得心有一絲痛楚！
「還不是因為你是個風流種！」無心的聲音傳來。
「心兒，你不是睡著了？怎麼起來了？」寄傲忙拿一件衣服披在無心身上，「夜里涼，小心身體。」
他的舉動今無心感到一陣窩心，她甜甜一笑，「早在關大哥大吼大叫時我就醒了，所以，你們的談話我听得一清二楚。」
「等一等，我風流？！什麼時候？」沐豪覺得莫名其妙。
「今天下午……」無心忙捂住自己的嘴，寄傲只是對她挑了挑眉。笨無心！干麼哪壺不開提哪壺！無心暗罵自己的愚蠢，但是為了「揭發」沐豪，她只好豁出去了，「今天下午你明明就在妓院和那個……那個……對！那個叫'柳華姿'的在一起，還說什麼要替她贖身，什麼郎有情妹有意的，听了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啊！擁有幾名紅顏知己，那算得了什麼？」沐豪對無心的指控不以為意。
「男人都是這樣子嗎？」無心不屑的哼了哼。
「是啊！你的風子也差不多啊！」沐豪惟恐天下不亂的又多添了這句話。
無心瞥了寄傲一眼，方才做錯事的心態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醋意及怒意。
而寄傲也坦然的望著無心，是啊！有幾名紅顏知己又如何？他真心在乎及想娶的都是她雲無心，她有什麼好計較的？寄傲不明白無心到底在想什麼？
「至少我大哥就不會這樣，他不論成親前、成親後，心里有的和行為上做的，全都只有我大嫂，像我大哥這樣的人，才配擁有一個真心愛他的人。」無心氣憤的說。寄傲的態度和眼神擺明了他沒有錯，令她難過，雖然他要娶的人是她，但他不明白嗎？她就是太愛他才會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你大哥是你大哥，我是我，這也只能怪你大哥太傻，不懂得多'存'一些紅粉知己，免得到時候厭倦了妻子而無處去。」沐豪振振有辭的說。
看寄傲也沒說任何一句話，無心有一股嚴重的挫敗感，是否將來他-了她之後，也只是把她當玩偶呢？
「唉！算了，跟你，不，是你們，講也講不通，我懶得跟你們說了，晚安！」說完無心就往門外走。
寄傲一把扯住她，「你上哪兒去？」
「當然是去睡覺啊！」無心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不就睡在曦竹園里嗎？還能到哪里睡？」奇傲從她賭氣的表情知道，自己又有好一陣子要不好過了。
「那，你仔細听著，觀月居、星宇軒、舞香榭……都有客房的吧？如果不方便，我就去睡迎綠閣，沒有必要和你擠在曦竹園吧！」無心扳著指頭數著其他能住的樓閣，「如果不行，還有望雨台、燕生堂、倚茗樓……」
「好、好，都隨你、都隨你。」只要無心真拿起脾氣，存心跟他作對，怕他也奈何不了。
「謝謝您的寬宏大量，小女子感激不盡，夜深了，請早點歇息。」無心客套的說完了這些話之後，就退了出去。
「怪怪，我看你的小妻子脾氣倒不小，說起話來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呢！」沐豪半損人的說。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闖進來吵醒她，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你剛才不是悶不吭聲嗎？怎麼這會兒又有話好說啦？」
「我是因為愛她所以才趁她不在時發威，免得她看見我恐怖的樣子而害怕呀！」寄傲生氣的說，「如果不是你在那兒亂嚼舌根，害她氣跑了，我才懶得跟你計較。」
「你不是一向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嗎？否則惜言如金的你怎會為了她而大開'罵'戒呢？」沐豪終于問出心底的疑惑。
「我在乎她、愛她，她是惟一令我一見傾心的女子，我不知道沒有心兒在身邊的日子該怎麼過？為她說話，還不足以表達我對她的情意啊！」寄傲看了沐豪一眼，「等哪天你遇到令你真心去愛的女子，你就知道了。」
「會有那麼一天嗎？」沐豪低低的自問。
在門外的無心听了他們的對話之後，心中又漲滿了喜悅之情，原來風子對自己仍是真心的，只是……
綠涵和關大哥有希望嗎？關大哥對綠涵有意思嗎？綠涵明白自己的感情嗎？
就在無心被一大堆問號弄得七葷八素時，踫巧沐豪從房門里出來，看到了蹲在門邊的無心。
「小姐，你不是要去別處睡嗎？怎麼還在這兒？」沐豪打趣的問，這小姑娘真有趣，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無心不搭理他。
「心兒？！」寄傲也走了出來。
無心一見到寄傲，馬上黏了過去。
「人家還是喜歡跟你擠，可以嗎？」她小心翼翼又撒嬌的問。
「當然可以。」這是否表示她不再生氣了？寄傲想。
「謝謝，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無心高興得又叫又跳。
「唉！真是善變。」沐豪嘆了口氣。其實，他有一刻真覺得無心的善變很是可愛，但想到女人的反復無常，也今他這個在女人堆里打滾的人無法忍受，還虧得寄傲不但樂于接受，又樂此不疲呢！
「哼！少來了，你是嫉妒吧！沒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可以成天在你身邊撒嬌，很無聊吧？」說完無心還扮扮鬼臉。
「才不是！」沐豪忙著否認。的確，他竟有一絲期盼，期盼一個不是逢場作戲，而是能和他真心相愛的女人長相廝守，只是他不喜歡自己的心思被點破，只有否認。
「無心，該睡了。」寄傲怕他倆再吵下去，就不用睡了。
「等哪天你遇到就會知道了。」離去之前，無心不忘又補上這一句今沐豪深思的話。
望著迎綠閣，沐豪又自問︰「會有那麼一天嗎？」腦海中忽然浮現的竟是綠涵嬌俏的笑顏，嘆了口氣，他踱步回房。今夜，他肯定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