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制的遲鈍寶貝 第六章
一進家門,就看見掛念整日的人兒癱在沙發上,電視頻道節目正播報探索古代帝王生活的節目,而觀眾卻睡著了。
他走上前,搖醒只套了件寬大襯衫的詹芷靜。
「啊,你回來啦?」詹芷靜抬手揉揉睡眼惺忪的眼楮。「現在幾點了?」
「快七點。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他將她扶起來,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嬌酣的模樣,忍不住低下頭,給她一個激情的法式長吻。
一吻結束,詹芷靜氣息不穩地說︰「我不會很餓。」一整天都在睡覺中度過,沒有做什麼活動,所以並不感到饑餓。
「可是我餓了,陪我吃點東西……」
「等一下!」詹芷靜揚起右手。「你可不可以不要說一些讓我產生疙瘩的話?我受不了。」
甜言蜜語對她來說是非常難以忍受的東西。
方柏鑫大笑,揉揉她的腦袋,站起身。「听你的。我去煮晚餐。」
「你會煮飯?」詹芷靜瞪大雙眼。
「簡單的還可以。」以前住美國時,他極度討厭吃油膩膩的外食,所以三餐幾乎是自己打理,因此練就一手廚藝。「想喝魚湯嗎?」
「我要。」詹芷靜用力點頭。
方柏鑫大步跨入廚房,開始洗手作羹湯,而詹芷靜跟上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閑聊。
兩個小時過去,兩人酒足飯飽,稍作休息後,進入浴室洗起鴛鴦浴。起初詹芷靜不願意一起進入浴室,可是拗不過身旁男人的慫恿,自己也轉念一想,覺得兩人都發生親密關系,身體都看光模遍了,也就不再反對。
方柏鑫主臥房里的浴室比她家的還大上兩倍,甚至除了巨大的按摩式浴池、按摩沖水蓮蓬頭外,還附設三溫暖設備以及單純泡腳的小池……真是超級豪華。
詹芷靜如今泡在浴池里,將身體的重量交給身後的男人,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閉起眼楮讓溫水撫平一身酸疼。
「沒想到你真的會煮飯。」她佣懶地開口。中午她打開電飯鍋,看見里頭簡單的飯菜時,還納悶他怎麼能夠一大早買到便當?直到剛才她才知道,原來那些飯菜都是他親手煮的。
「下次做布丁給你吃。」方柏鑫揉著她的雙手,替她的手掌做指壓。
她張開眼,吃驚地轉頭望向他。「你連點心都會?」她只會煮不需要任何功力的水餃泡面,其余的一概不懂。每次回家,母親總會擔心叨念,說著女孩子不會煮飯要怎麼嫁人?
誰規定女孩子一定要會煮飯?真是古老思想。
「以前念大學時,有同學會做甜點,我曾經向他學習一陣子。」
「是為了討女朋友歡心吧?」她那群兄弟也是這樣,為了討女孩子歡心,三三兩兩相約拜師學習繁雜的手工藝,編中國結,打毛線、珠串等等,就為了得到女友驚喜的目光。
「所以我有遠見,知道以後會遇見你,所以有備無患地先拜師學藝,這樣不好嗎?」
听見他這麼說,詹芷靜噘噘嘴,食指刮刮臉頰,努力壓抑嘴角上揚的沖動。
怪了,听到他這麼說,她覺得好開心,心里頭有數萬顆不斷咕嚕咕嚕直冒的喜悅泡泡。
「對了,芷靜。」方柏鑫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平常上班都是幾點出門、幾點回家?」
「大概七點半左右出門,晚上的話……到家大約八點,怎麼了嗎?」為什麼突然問起她的上下班時間?
「原來如此。」方柏鑫恍然大悟。「難怪我搬來半年,從來沒有見過你。」他都是七點十五分出門,晚上約七點半到家。兩人能夠在小區里遇見的機會完全錯開,而在公司里,他們又是不同部門,分別處在不同樓層,連用餐時間也完全不同,更不用探討相遇的可能。
有時候明明處在同一個空間,如果彼此沒有緣分,想要相遇的機率簡直比登天還難。方柏鑫感慨地想。
「這沒有什麼好訝異的。」詹芷靜眨眨眼。「像我和梅鳳——她是我的死黨之一——我們國中念的是同一所學校,當時所有同年級人數加起來不到一百人,但是直到升上國三,我們才認識彼此。」
「這麼夸張?」方柏鑫挑眉。
「而且我們是經由打架才認識的。」回想當時的情況,詹芷靜不由自主地咧開嘴。
「你會打架?」他完全無法想象胸前小女人與人打架的模樣。
「當然。」詹芷靜揚起下巴。「那時候鈐蘭——她也是我的死黨之一,被同年級的男生恐嚇,我看見後,立刻沖出去準備對架,在此同時,梅鳳也不約而同從對巷沖出……啊,那時候的戰況真是激烈。」
回想那段往事真令人回味!雖然最後一伙人統統被叫到訓導處,但是卻讓四位原本不相識的女生,牆養出堅定不移的友情,直到今日。
「芷靜,你該不會現在還打架吧?」雖然不太可能,但是方柏鑫為了心安,仍緊張地問。
「怎麼可能?以前年輕氣盛,看著哥哥打架,自己也不願意輸人而參上一腳,不過自從認識鈐蘭,我的行為就此收斂不少。」
「那就好。」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女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慘狀,否則他會心疼而死。
「別光是說我。你呢?你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我很平凡。從小在台灣長大,大學到美國念書,並且在那邊工作直到三十一歲才回國。父親是建商公司的老板,母親是平凡的家庭主婦,妹妹則是流浪畫家……以上,報告完畢。」
「這樣哪里平凡?」到美國念書耶!在她的觀念里,那是有錢人才能做的事。
「跟你一個女孩子家會打架的情況比起來,平凡很多。」
「才怪。」詹芷靜皺鼻。「所以你準備接手你父親的事業?」
「沒有。我在毫不相關的領域工作。」他對建築完全沒興趣,父親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強迫他,反而栽培大伯的兒子。
「那你現在的工作是?」她好好奇。
「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他故作神秘地說。
「為什麼要過幾天?」
「秘、密!」
「你很小氣耶!難道沒听過好奇心會殺死一只貓嗎?」
「那你這只貓有沒有打算起來擦干身體、回到床上?」他低下腦袋,將嘴唇覆在她的耳上。
詹芷靜哼了聲,拍下胸前不規矩的手。「別亂來,我的腿好酸。」
「呵,寶貝,你哦……」方柏鑫低笑,輕咬起她的耳廓,惹來她一陣顫抖。
「什麼啦!」詹芷靜摀住耳朵。
「我只是想幫你按摩……瞧瞧你,在胡亂想些什麼!小!」
「還不是你害的!」她賞了他一掌,但對方柏鑫來說根本不痛不癢。「等一下不許亂來,听到沒?」
方柏鑫大笑。「是是是!」
于是,在女人命令、男人承諾的過程中,兩人離開浴室,來到床上進行舒緩肌肉的按摩行動。
至于方柏鑫到最後有沒有亂來……嗯,比較能夠確定的是,方柏鑫這頭獅子吃了不少豆腐就是!
兩個月假期結束的最後一天,詹芷靜參加了死黨們的聚會,當她一出現在包廂內,李星艾就捂著嘴巴,沖著她曖昧直笑。
詹芷靜拉開椅子坐下,點了杯檸檬紅茶,轉頭看著對面的李星艾。「干嘛一直朝著我笑?」真讓人毛骨悚然。
「我、們、看、到、了。」李星艾又捂著嘴吃吃笑了起來。
「什麼?」詹芷靜一頭霧水。
「就是剛剛那個男人啊!快,從實招來!」縴縴手指一比,開始逼供。
事情發生在詹芷靜進入包廂前的八分鐘,趙鈐蘭朝著外頭某輛車子直瞧,並且要她們確認在車內與男伴你濃我濃的是不是詹芷靜?
「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李星艾挑眉。
「芷靜,他該不會是你找的那個……呃……」一旁的趙鈴蘭遲疑地問。
「沒錯。」詹芷靜大方承認,惹來趙鈐蘭抽了好大一口氣,在李星艾的逼問以及孫梅鳳的挑眉施壓之下,她認命地從頭到尾詳細說了一遍。
除了趙鈐蘭外,其他兩人听完都不約而同點頭。
「果然符合你的作風。」李星艾說。
如果不小心走到山窮水盡,就會拿起斧頭,自己劈出一條路,這就是詹芷靜的大膽個性。只要詹芷靜認為沒有什麼不對,她就會義正嚴詞地執行她想做的事情。
「芷靜,那男人是誰?個性如何?」李星艾問,雎然了解死黨的個性,但是還是擔心她被欺負。
「他是我鄰居,名叫方柏鑫,半年前才從美國回到台灣……」詹芷靜一開口,就哇啦哇啦、滔滔不絕,一下稱贊他十全十能,一下夸獎他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提出的稀奇古怪問題都回答得出來,然後又描違他們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好不容易說書告一段落,詹芷靜端起玻璃杯,喝茶解渴。
「你在談戀愛?」始終沉默不語的孫梅鳳一語驚人,讓詹芷靜嘴里的檸檬紅茶噴出來,引來一陣騷動。
詹芷靜狂咳,不停拍著胸脯,三分鐘後才好不容易緩和下來。
「我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愉快,像兄弟一樣……我們並沒有發展到那種關系。」
「像兄弟一樣?」李星艾瞄了眼詹芷靜,又看了看孫梅鳳。她跟孫梅鳳的觀點相同——如果單純把對方當成兄弟,詹芷靜怎麼一副戀愛中的小女人模樣,甚至獻寶似地滔滔不絕向她們描違自家男人的優點?
「沒錯。」詹芷靜點頭。
李星艾用力皺起眉頭。「那對方呢?他同意你的『兄弟』說法?」
詹芷靜聳肩。「不知道,我們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你打算與他繼續下去?感覺像伴一樣。」李星艾又問。
「這樣沒什麼不好啊!」她喜歡與方柏鑫相處的感覺。不過剛才用「兄弟」描喃這種感覺有點不太妥當,畢竟方柏鑫比起那些「兄弟」,更加貼心,更加讓她想時時刻刻與他窩在一起,享受兩人在一起的感覺。
他們現在自然而然地相處,不管是吃飯、看電視、運動,或者。
雖然當初只打算與他發生關系,讓自己體驗,但是有了第一次的歡愛,她也喜歡上與他歡愛的快感。而方柏鑫似乎也樂在其中,否則也不會給她他家門的鑰匙,或者晚上時纏著她。
反正他們兩人都是單鼻,也都是成年男女,如果彼此都認同這種關系,也不會妨礙到誰。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們是在談戀愛?」趙鈴蘭眨眨眼,咕噥著說。如果把詹芷靜與方柏鑫單純定位在伴好像不太恰當。通常伴不是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踫面嗎?但是他們的情況完全不是,反倒像是戀愛中的男女。
「我們沒有在談戀愛。」詹芷靜嚴肅地糾正再糾正。
孫梅鳳像嗅到什麼不尋常的氣息,挑趄柳眉。
「算了,既然你都這麼堅持……」李星艾攤手。
「我沒有堅持,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是是是,我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