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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酒樓 第二章

赫連山莊莊主赫連麒替牡丹樓朗明月姑娘贖身並娶之為妻,朗明月姑娘須于一年之內有孕,平安產下娃兒後,娃兒歸男方,男方將贈予女方一棟比牡丹樓佔地還大的樓房外加一萬兩黃金,此合約自動解除。自此,男再婚女再嫁各不相干,若一年之內女方無法有孕,此合約條件及夫妻關系亦在一年後自動失效,口說無憑,特立此據。

立據人赫連麒、朗明月

白紙黑字,上頭還有兩人的指印及筆跡,清楚得教莫尋傻了眼。

沒想到不只現代有契約婚姻,連古代的人也玩這一套!

「看清楚了嗎?」赫連麒雙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瞅著她。

他真的不明白,為何在這個當下朗明月要跟他裝傻?這個合約可以說是你情我願之下擬定的,因為他很迫切想要一個娃兒,又找不到喜歡的姑娘成親,更不想隨便找個妻子綁住自己一輩子,重點是,他赫連麒是個病主子的傳聞都城人人皆知,除了家里缺錢的,恐怕沒人會願意嫁過來「沖喜」。

朗明月身為都城第一名妓,賣藝不賣身,才藝和美色雙全,為人識大體又聰明溫柔,如果他的娃兒是和這樣的女人所生下的,自然是美到傾國傾城、俊到無法無天,再加上他和她相識多年……似乎找不到比她更適合替他生娃兒的姑娘了。

因此,他向她提出了建議,而她也欣然同意了,沒要求跟他天長地久,也不在意替他生了娃便得拍拍走人,她的膽識與理性一向比一般女人高上許多,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必須犧牲時也不會在人前眨一下眼。

就是因為知道她這性子,才敢娶她進門,讓她替他生個娃,兩人無情無愛,分開了也無罣礙——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可如今,人都還沒進門呢,就想跑了?無法理解,當真是無法理解呵。

是他錯看了她?不……不會,他和她又不是只認識一、兩天,可也因為如此,她的種種反應才更加啟人疑竇……

「看清楚了。」莫尋把合約還給他。

「所以,你現在可以乖乖跟我回去替我生個胖娃兒了?」他瞧見她身上僅剩薄薄的紗衣,唇角不由得一勾。「我看我們直接洞房吧,反正你都已經月兌得差不多了。」

被他一說,莫尋這才低頭瞧了自己一眼。「什麼月兌得差不多了?我明明身上還穿著衣服……」

好吧,她承認現在的穿著在古代而言是有點不當啦,但天氣那麼熱,剛剛她又是在逃跑,當然是越輕便越好啊,可是,現在這男人的目光卻色色地落在她低低的胸口上……

莫尋伸手遮住,轉過了身,細白的耳根子和頰畔都嫣紅一片。

她這小女人情狀,讓赫連麒的心輕輕一動,一股莫名的心緒像春日湖面上的漣漪,淡淡溫溫地散開。

「走吧。」他一個上前,攔腰將她抱起。

「啊,你要干什麼?」莫尋沒想到他會抱她,又驚又羞又怕的抓緊他也不是,不抓緊他也不是。

「當然是帶你回家。」赫連麒微微一笑。「已經誤了良辰,拜堂我們就省了吧,走後山後門回去,我們直接去生女圭女圭,讓那些人在外頭白忙活,反正他們愛忙,等他們忙完了,我們生娃兒的事也辦完了。」

什麼?他的意思是要直接把她帶上床嗎?

「不行!」莫尋叫出了聲,見他眉頭一皺,她才忙不迭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可辜負大家的期待,就算誤了良辰,可堂還是要拜,酒還是要喝,這樣才合禮俗,不是嗎?你不怕被罵,可我怕啊,我可不想旁人說你娶了一個花娘,所以才沒規矩……」

禮俗?規矩?

「你什麼時候在意過這些世俗之事了?」他好笑地睨著她一臉的紅,敢情是,她在害羞?理性出了名的朗明月,面對男人撲過去都不會動一下眉頭的朗明月,竟然會一再露出害羞的神情?真是奇事一樁呵。

「我……」難道那個朗明月是個神女嗎?什麼都不在意?連替男人生個娃兒這種事也可以寫成合約當成交易?好吧,她認輸可以了吧,但她又不是真的朗明月,再怎麼裝也裝不來啊,她只能盡力……盡力掩飾她不是朗明月的這個事實。

莫尋咬咬牙,對他柔柔一笑。「我再怎麼說也得入境隨俗吧?就算我們兩個是因為合約才成的親,但至少在這一年里,我也得把角色扮得稱職一點,少听一點人家的閑話,日子不是好過些嗎?何況,那些都是你莊內的人。」

赫連麒低眸看了她一眼,唇角似笑非笑的。「就算你跟我拜堂再拜個一百次,你還是逃不了的,朗明月。」

他是個重然諾之人,自然也要求別人重然諾,雖然君子不該與女人計較,但,生意就是生意,既然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他自然沒有就這樣白白放她走的理,不是嗎?

莫尋望向他的俊顏,怔著。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這一秒,她竟覺得可以嫁給這樣的男人也不賴……可惜,他不愛她,不是因為愛她而娶她。

天啊,她在想啥?

莫尋伸手拍拍紅紅熱熱的臉,低下頭不敢再瞧他。是說,一個男人長得這樣美是怎樣?讓她光是瞧著,心就怦怦跳著。

「我不會逃了。」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在這人生地不熟,又謀生不易的古代,打死她她都不敢再亂跑了。

赫連麒聞言,再次好笑的看著她。怎麼她說話變得這麼有趣又可愛呢?是以前他沒用心發現?還是她把自己這一面隱藏得太好?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朗明月?

不……不可能。

赫連家的變臉易容秘籍,他是唯一傳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看不出誰變過臉、誰是在用易容術,這卻難不倒他,他肯定懷中這個女人沒有易容,臉上也沒有動過刀,所以,她絕對是朗明月本人無誤。

但,卻又不像朗明月……

這個謎,太令人費解,就暫時不去解吧,反正,他的目的達到就好。

「抱好了。」他低聲交代一句,驀地抱著她飛天而去。

「啊!」她嚇一跳,雙手緊圈住他,身子已凌空飛起。

風在吹,雲在飛,天空也在飛,她的裙擺有時掠過樹梢,有時在水面輕彈而過,偌大的日光靠得人好近,弄得她有點頭暈目眩的,只能緊緊抱住他,一根指頭都不敢松懈。

好快……

也好可怕……

可逐漸地,她只听得見這男人的心跳聲,只聞得到這男人身上的味道,只看得見這男人好看的下巴和美得不可思議的俊容……

他,是她的夫君,雖然他是朗明月的夫君,但現在卻是她莫尋的夫君,而且,將會是她莫尋的第一個男人。

喜歡嗎?好像不討厭

或者,她其實是喜歡的?

***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還是在眾人的見證之下拜完堂送進洞房,奇異的是,他不知叫人從哪兒弄來的新娘紅掛和喜冠,沒讓她穿著一件薄紗跟他拜堂成親。

不過,就算她蓋著紅巾,光听見那些竊竊私語及賓客們互相稱呼的客套言語,也可以猜想得出赫連家在這個朝代是如何的家大業大勢大,雖未在朝中為官,當官的賓客卻佔了二分之一,左相來了,听說皇帝也送了大禮——都城外兩大城邑以及從外域進貢而來的珍珠瑪瑙好幾箱——當真是給足了赫連家面子。

外頭,天都黑了。

莫尋慢慢的走到銅鏡前,趁著晴兒被她支開的這個空檔,她扯下紅巾,摘去喜冠,第一次看見自己穿越到此之後的臉——

她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

「怎麼會?」她伸手模著這張和現代的她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容顏,心里泛著一種極為古怪的感受。「為什麼會一模一樣?難道,我不是穿越?而是回到了前世?不……這太荒謬了……」

那個朗明月之前確有其人,可不是她呀,如果這是她的前世,怎麼說也說不通啊,還是,她的前世本來就是因為這次她的穿越而存在的?

「真的太荒謬了。」她又說了一次,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搖著頭。可,不管怎樣,看著一張一樣的臉總比看著一張陌生的臉好得多吧?是這樣沒錯,所以她該感到高興的,但,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什麼事情太荒謬了?」

銅鏡里,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正是她剛剛拜過堂的夫君赫連麒。

莫尋驀地回頭,卻因為速度過快動作過大而撞上身後的他,是他及時伸出手扶住她,才沒讓她因為過于慌急而被撞倒。

「你……你怎麼在這里?」一看見他,她就忍不住臉紅紅。

「我不在這里要在哪里?」赫連麒看著她那張布滿紅霞的臉,忍不住伸手去觸踫她——

她一下子跳開了,像是他手上有毒蟲似的。「那個……外頭一堆人,你不必敬酒嗎?這樣不是很沒禮貌?」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莊主長年生著一種連自己都醫不好的怪病呢,誰敢逼本莊主喝酒?」這不也是他之所以會選她為妻的原因之一嗎?對外的說法是娶個沖喜新娘,對內的說法是為了傳宗接代。

「嗄?」怪病?她看他好得很,除了長得太過美一些白一些外,完全看不出一點生病的樣子,那些人是眼瞎嗎?

「所以,我們快點來生娃兒吧。」

莫尋這會兒不只彈開而已,還連連退了好幾步。

見狀,赫連麒干脆伸手一把將她抓進懷中,微微施力讓她怎麼掙也掙不開。

他低頭,溫熱的氣息輕輕地吹拂上她的臉,狀似要吻她,尖挺的鼻觸踫著她的,磨蹭著卻又沒有更進一步。

她被他搞得氣息大亂,身子不由得熱呼呼緊繃著。

她在美國牛郎店打工坐櫃台收錢時,要多美要多壯要多溫柔多體貼的男公關沒看過?各式各樣的都有,可也從來沒被哪一個男人逗到她芳心大亂過啊!現在的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心跳好幾百不說,還一點都不想把他給推開……

是說,推也推不開啦。

所以,她真的是不得已才會這樣讓他抱著,外加莫名的心動著……

「我跟你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記得吧?」

莫尋一愣,傻傻地看著他。

「我也跟你說過,生完娃兒你就得走,以後我們概無關系,記得吧?」他又說,唇角是似笑非笑的冷意。

就算她之前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現在也听得很明白了。

雖然他其實不是對她說,而是在對朗明月說,但是听在她耳里,現在的她又是朗明月,叫她怎能沒感覺?怎能不心痛?

她對他的心動,一瞬間消失于無形,眸子黯下,有種說不出的苦楚在體內慢慢的泛開。

「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他真的很可惡,在要抱一個女人之前,先摧毀掉人家可能對他的所有情意。

她真不懂,之前的那個朗明月跟眼前這男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關系?讓他可以娶她為妻卻又不願意愛她。

「我只是想再次提醒你,不要因為我對你的任何動作或溫柔產生不必要的情感與期待,我是怕你受傷。」丑話總是要說在前頭,雖然白紙黑字寫下了,可情感這種東西不是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他有必要一再提醒她。

說他冷情也罷,說他無情也可,他赫連麒看似溫文好說話,實際上就是個冷僻性子,什麼事情一開始認定了就不會改變,女人當然也是,他一開始沒愛上她,以後當然也不會愛上她,既然如此,他就不想給人家留有一絲希望。

公事公辦是想徹頭徹尾讓她死了心,讓她更加的明白他赫連麒的心可以有多冷,她和他之間除了生意還是生意,不會因為他娶了她,或是她幫他生了娃兒而有所改變。

莫尋幽幽地望住他,滿是怨。

怕她受傷?恐怕她已經受傷了!

他的無情與溫柔同時存在著,讓她根本無處依從,怎能不怨?

怨這男人才短短幾個小時就讓她動了心!怨這個男人才短短幾句話就讓她才剛剛對他產生的好感被打到十八層地獄去!像他這樣的男人在現代倒是真的很適合當牛郎,因為他既無情又有情,對女人溫柔的同時卻又絕情。

「別告訴我你在生氣。」赫連麒接收到了她幽怨的目光,眸光一斂,低下頭,親吻上她的唇,盡是水般柔情。

她嬌喘著,迎視著他的眸很困惑。

「你跟我,不是可以為這種事生氣的關系,懂嗎?明月?」他邊溫柔低語,邊月兌下她的衣,用他溫柔的指尖去撫模逗弄她雪白柔女敕的胴體,像是說不出的依戀……

莫尋的身子顫動著,心也顫動著,在他溫柔的吻與指尖下,她根本就討厭不了這男人。

他卻說,他一輩子不會愛上她。

他卻要她絕不可以對他動情。

該死的……臭男人!壞男人!莫尋忍不住在心里頭罵著他,數十次、上百次,卻無法推拒掉他對她的溫柔……

不行!她不可以讓他這樣對她!叫她不要愛上他,可以!那他就得對她再壞一點!再狠一點!

她驀地把他埋在胸前的頭給推開——

他挑眉,不解地望住一臉羞惱的她。

「不要這樣!」莫尋冷著嗓子道︰「白紙黑字只說要替你生個娃兒,對吧?這些虛偽的前戲就省了吧!反正你對我無情無愛,對我的身體也應該沒太大興趣才對,要生娃兒就直接到床上去,速戰速決吧!」

說完,莫尋轉身走到床邊,直接爬到床上躺下,然後隨便拉了薄被一角蓋著赤果果的身子,等著他上床來。看似很爽快,實際上她卻緊張得要命,指尖緊緊扯住被子,抓得都泛白。

她這等行徑,當真是出乎赫連麒的意料之外。

她剛剛說什麼?速戰速決?赫連麒的眸眯起,再好的脾性都要讓她的這句話給打散,更別提他根本就不是個好脾性的男人!

這世上哪個女人不愛讓人疼著惜著憐著愛著?就算他說他不愛她,他也打算給她享受所有姑娘家都想要得到的待遇,而且只會更多不會更少,她卻不領他的情?

把自己當妓女一樣的,當與他生娃兒是件擺明兒的差事?

他勾勾唇角,笑了,卻開始動手月兌衣服,沒讓她失望的直接爬上床跪坐在她面前,伸手拉下了床幃。

莫尋睜著眼,看著眼前一身赤果卻比他穿著衣服時還迷人強猛幾分的完美體魄,忍不住還是心跳了一下、臉紅了幾分,因為穿著衣服時看似風流翩翩、斯文優雅的他,月兌光衣服之後卻有著比一般男人更完美更好看的身體,沒有大塊肌,卻肌理勻稱,線條迷人……

「看夠了嗎?」赫連麒笑問。

莫尋聞言,忙不迭羞惱的伸手遮住臉。「你快點辦事吧。」

「當真要這樣?不後悔?對你的身體,我其實比你所想象的有興趣許多,在這方面,我保證可以滿足你,讓你快樂幸福——」

「不要再說了!我決定的事就不會後悔!我不要一個假情假意的男人給我這樣的幸福快樂!」如果她接受了他給她的溫柔,她保證自己會深陷其中,到時再怎麼努力爬都爬不出來了。

真是……太不可愛了。

他以為身為花娘的朗明月應該非常懂得在床笫之間曲意承歡,他以為聰明溫柔的朗明月就算知道他不愛她,也會在床笫之事上享受他可以給她的一切,因為,她對他並不是完全無情無意的,甚者,還比這個再更多了一點什麼,只是她從不曾表現出來,他便假裝不知道。

但,她卻選擇讓他這樣對她?為何?

他費解的凝眉,說不上心頭的那股氣悶究竟是所為何來。

「既然如此,我會依你的意。」說著,他曲起她的雙腿,將它們撥開,讓她那最羞人的私密處為他而敞開,然後將自己驀地置入她的兩腿之間——

「啊!痛!」她以為不會痛,卻該死的痛極了!

畢竟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花娘,就算賣藝不賣身,可也總不會還是個清倌吧?這太匪夷所思……可她偏偏好像是……

莫尋痛得眼淚一顆顆的掉下來,雙手緊緊扯住被單和床沿的一角,死命咬住唇才沒委屈的大哭出聲。

「怎麼?你還是個處子?」對于這一點,赫連麒也感到意外不已。

他知道這個女人雖出身青樓卻一直都很潔身自愛,但,還是個處子這件事卻不得不讓他十分十分意外,如果他知道她還是完璧之身,說什麼他都不會要她替他生娃兒而娶她為妻,或許,還可以讓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可如今……

「你是個笨蛋嗎?傻瓜嗎?把完好如初的身子給我這樣不愛你的男人,你的腦子究竟是什麼做的?」

這個始作俑者倒罵起她來了?

莫尋淚眼汪汪地瞪著他。她也很想知道啊,那個女人究竟見鬼的在想什麼?

可是她好痛……痛到只想打人罵人咬人,根本就沒心情回答他那個連她都不知道答案的鬼問題!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瞪著他哭得淚汪汪的模樣、緊咬住唇忍住不哭的模樣,莫名地烙進他眼底深處。

俯低,他親吻上她眼角和頰畔的淚,一顆又一顆,溫柔得像是在親吻這世上最珍貴的珍珠,那樣的愛憐。

一邊吻著她,大手也跟著滑到了兩人接合處,那個使她疼痛到流淚的根源,他輕輕撫弄著,輕柔地、緩慢地,讓她的身體可以因為他這樣的舉動而舒緩一些疼痛,甚至感受到喜悅。

「對不起,明月,是我的錯……」他在她耳畔柔聲低哄。「會很美好的,相信我,等等就不疼了……」

莫尋不想相信他,可是卻不得不信,因為在接下來的一連串與親吻中,她再怎麼死撐,也忍不住在他的底下申吟出聲,那是一種夾雜著極度亢奮與愉悅的叫喊,二十一世紀人們口中所謂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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