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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個古董夫 第七章

「我裝昏本以為就能阻止婚禮,可沒想到我還是被扶到喜堂,擔心得正不知道怎麼辦時,還好皇上的聖旨到了,要不然我,可能得直接從喜堂上逃走。」盧緦妮輕呼一口氣,訴說起當時的情況。

崔頌斯將她擁在懷里密密地吻著她,「我連夜趕路不眠不休,累得同行的賴公公一路上抱怨不休,幸好趕上了。」他後來是用白花花的銀子才堵住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知道他如此在意她,她粲笑如花,整個心甜得像浸在蜜里,「那聖旨是你去向皇上求來得?」

「嗯。」

「皇上怎麼肯答應你下這樣的聖旨?」連她都覺得很不合理,她相信這其中必然另有內情。

「我答應要幫他做一件事。」他把玩著她的手,她的手如凝脂般細致滑女敕。

他從不知自己會如此在意一個女人,在離開揚州前往長安時,他對她是有勢在必得之心,可他沒料想到自己對她的情絲已如此濃厚。

在與她分別的這段時日,他所思所想皆是她,她的形態笑顏像是烙印在他心上,難以揮去。

因此在皇上對他提出那個要求後,他甚至沒有半分遲疑地就一口答應。

「什麼事?」她擔心地問,皇上提出的條件一定不簡單。

他沒說,轉開話題,「我們該開始籌辦婚事了,明日我就請人去挑個吉日,我們盡快完婚。」

他不說她也沒再追問,不想讓他為難。而如今听他提及婚事,她笑睨著他,「我有說過要嫁給你嗎?」

「你不想嫁我?」他斜挑起眉,眸里透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她被她那雙邪氣的眼瞳看得心一震,抿著唇說︰「也不是,可至少你要先求婚呀。」

「求婚?」他偏著頭,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突然思及古代婚事通常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能沒有求婚這種事,盧緦妮細想了下解釋,「就是你要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的意思。」

「我以為你迫不及待想嫁給我為妻。」他語帶笑意。

被他這麼調侃,她瞪著他一眼。「我才沒有。」

「那麼方才是誰說想在喜堂上直接逃走?」他笑問。

見剛才說的話竟被他拿來堵住自己的嘴,她羞窘辯駁道︰「那是因為我不想嫁你三哥。」

「所以你是想嫁給我不是嗎?」他對自個兒的魅力很有自信。

「我不想嫁你三哥,跟我想嫁給你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皇上聖旨都下了,你若是想拒婚,可是抗旨,抗旨可是大罪。」他很好心地提醒她。

「反正你要先向我求婚。」她還是很堅持,她想嘗嘗被求婚的甜蜜滋味。

凝視她好一陣子,見她一臉期待,他執起她的手,眸里泄出笑意,低醇的嗓音慢悠悠從那張好看的唇瓣逸出,「你願意嫁給我,與我同甘共苦,富貴患難皆不相離嗎?」

聞言,盧緦妮眼眶發熱,眸里氤氳了一層霧氣,凝聚成淚珠在眼眶滾動。

他伸指揩去她滑下臉頰的淚水,輕柔地吻上她的唇。

她吸了吸鼻子,眼楮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那張俊逸的臉龐,感動地點頭,徐徐說出三個字,「我願意。」

听見她親口說出這三個字,一抹歡悅的笑聲從他喉中涌出。

「真不知你哪來這麼多古怪的主意。」他寵溺地吻了吻她的額心。

望著心愛的男人,她很想告訴他自己的來歷,但是話到唇邊又縮了回去。

她沒把握她會相信,還是會斥為無稽之談,甚至當她是妖怪,決定等一陣子再說。

突然想起一件事,盧緦妮有些不放心地問︰「我家里的人知道這件事了嗎?」她是盧家嫁來與崔家聯姻的女兒,這段留在揚州等待拜堂的日子,盧家那邊的親人曾派人來探望過她。

知道她突然改嫁給崔頌斯,他們應會很吃驚吧?會不會不高興?

「盧家和崔家離長安比較近,應比揚州這兒早接到皇上賜婚的聖旨。」看出她在擔心什麼,他安慰她,「橫豎你是要嫁來崔家,至于是嫁給三哥還是我,我想對盧家來說都差不多。」只要聯姻的目的達成,他相信盧家不會計較太多。

反而是他爹那邊沒那麼好打發,爹素來重視倫常,也許會把他的行徑視為叛逆,當他是孽子。

十幾天後,崔翰風塵僕僕趕到揚州崔家別苑,一如崔頌斯所料,他一見到兒子便疾言厲色地痛斥,「你這畜生!竟然強搶督蘭的媳婦?你如此罔顧道義倫常,怎麼對得起崔家列祖列宗,你以前讀的那些聖賢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爹請息怒,我並沒有強搶三哥的媳婦。」面對震怒的父親,崔頌斯不疾不徐地解釋。

「你還敢狡辯,那道荒唐的聖旨難道不是你去向皇上求來得嗎?」他怒吼。

「我沒有狡辯,是督蘭心中另有所愛,不想娶緦妮,不信爹請看。」崔頌斯慢條斯理地將事前讓崔督蘭寫下的書信遞給父親過目。

接過信看完後,老爺子臉色微霽,「可縱使督蘭無意娶她,你也不該罔顧倫常,去求皇上下旨!弟娶兄妻這成何體統?」

他糾正父親的話,「他們並未拜堂成親。」不過,就算他們已拜堂成親,他依然會將他搶過來,他看上的人,是決不會放手的。

「他們的婚約早已定下。」

「還未拜堂就不算。若是強逼著三哥娶緦妮,日後三哥虧待冷落了她,日後咱們怎麼向盧家交代?」

「這……」

崔頌斯續道︰「再說,爹,我有非她不娶的理由。」

「什麼理由?」崔博氣到吹胡子瞪眼。他倒要听听兒子做出如此違逆倫常之事,能有什麼天大的理由。

「緦妮是我所見過最聰慧的女子。」崔頌斯接著將先前盧緦妮想出填平窪地的辦法,以及增加斗量的事說給父親听。

听完兒子說的話,崔翰不禁沉默了。

他深知這個兒子一向眼高于頂,鮮少有女子能得他青睞,連先前皇上有意將玉成公主許配給他,都遭他婉拒。

通常孩子的婚事皆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頌斯早已明言,若非他中意之女,他絕對不娶,若強逼他娶妻,他會直接離開崔家。

而頌斯掌管著崔家的產業,崔家少不了他,因此他也只好放任兒子,未曾替他安排婚事,但兒子始終不娶著實另他擔憂,如今頌斯好不容易有個中意的姑娘,他是否該退讓一步?

見父親似有些動搖,崔頌斯再加把勁勸說︰「爹,像緦妮這樣好的女子,我們怎麼能讓她落入別人之手,而若是錯過她,日後我還能上哪兒找像她這麼聰慧的女子?」

做父親的自然听出兒子話里的含義是--若是不讓他娶盧緦妮,以後也別想叫他再娶任何女子。

崔翰心中一嘆,他們這一房崔家子弟中就屬自己這個兒子最聰明能干,偏偏他的心思也最難捉模掌控。

他十七歲在殿試時被皇上欽點為狀元,卻謝絕了皇上的封賞,回崔家接管了被趙家逼得岌岌可危的生意,花了不到半年的時間,便重振崔家的威風。

這幾年,在他的打理下,崔家的生意日漸興旺,規模更比先前擴展了數倍。

崔家里大半都是文人,擅長賺錢營生的人不多,這也是頌斯被家里眾人格外縱容的緣故。

連皇上也極為賞識他,屢次召見他。

皇上最寵愛的玉成公主也對他青睞有加,欲下嫁給他,可誰知,為了拒婚,頌斯竟不惜離開長安,躲得不見蹤影,直到玉成公主出嫁後才再出現。

深知兒子的性子固執強硬,半響後,崔翰只得妥協地擺擺手,「罷了、罷了,隨你們去吧。」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說服了父親,崔頌斯與盧緦妮最後決定,兩人的婚禮將在一個月後的黃道吉日舉行。

在等待成親之日這段期間的一日午後,崔頌斯在書房翻看著她前些日子寫下的詩句。盧緦妮陪在他身旁,想起他上次提過趙家為了與崔家爭奪客人不停降價的事,她問︰「最近崔家生意如何?」

「門庭如市。」他抬起頭簡單回答。

「那趙家呢?」

「門可羅雀。」他展臂將坐在一旁的她攬入懷里,「你上次說的那個故事妙極了,將趙家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你希望我怎麼賞你?」他抬起她的臉,啄吻了一口她粉女敕的唇瓣。

她笑睨他一眼,「你已經把自己賞給我,夠了。」能擁有他,她已心滿意足,可以的話,她情願留在這兒陪伴他一生一世。

她從來不曾這麼快樂過,這一切都是他給她的。

她的回答讓他開懷地暢笑出聲,「緦妮,你真是個妙人。」

他其實在等她坦承自己的來歷。

上次白笙道長見過她之後,私下告訴自己說盧緦妮不是被妖精鬼怪附身,完全不同的她是來自于某個異域,他算不出詳細的地點,只知她的靈魂取代了原本的盧緦妮,這是天意,毋需介意。

她一日不說,他就一日不問,等她主動開口向他坦承,這樣也知道她是否完全信任自己。

她嬌笑著枕在他肩頭,驕傲地說︰「算你慧眼識英雄,能娶到我算你走運。」

她戲謔道︰「是你早已對我死心塌地,一心只想嫁給我。」

「誰說的?」

「你親筆寫下來的,」他指著她寫下的字句念給她听。「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听他念出她寫下的這幾句張小嫻寫的文字,她羞窘地辯解。

「那是別人寫的,不是我說的,我只是將詩文抄寫下來而已。」

「這些文句難道不是代表著你的心意嗎?」他輕笑著吮吻著她的耳垂。

她感到麻癢,下意識地縮著頸子否認,「才不是。」

在她得知自己的心意後,他也強勢地宣告他要定她了,所以她跟他算得上是兩情相悅吧,這句子一點也不同。她摟著他的頸子,反過來質問︰「你才要老實說你是何時對我動心的?」

「我有說過對你動心嗎?」他存心逗她。

「那你為何要娶我?」她撇嘴質疑。

見她嬌嗔,他低笑出聲,將她的手接在自己的左胸上。「是、是,我的好娘子,這里為你動得厲害呢。」

「哼,那表示你可能有心髒病。」她佯裝生氣別過頭不理他,享受著對戀人使性子的特權。

「心髒病?」他妝模作樣地點頭,「每次想起你時,我的心都會跳得特別歡快,看來他果然是有病呢,改日該找個大夫來瞧瞧。」

她笑著輕捶他一拳,「好端端地看什麼大夫。」

他握住他的拳頭,正要偷個吻,不識相的管事卻匆匆走了進來。

「四公子,有您的信,信差說那信很重要,須親手交到您手上。」

他橫了管事一眼,那管事一臉無辜地抖了一下,他是被那信差逼著過來,是對方說事情緊急,不可耽誤。他也不想打擾四公交工資的好事啊。

崔頌斯哼了聲,「讓他等著,我待會兒就過去。」

管事領命快速離去,盧緦妮推了推他,「別讓人家等太久,也許真有什麼急事。」

「遵命,娘子。」輕吻她一口,他起身整了整衣袖朝外走去。

出了房門,他卻眉頭微蹙,他大約猜得出那信是由哪里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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