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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離纏綿 第八章

但是她的單純心思卻教紀韋盡往壞處想。他想她是不是信了雜志上的報導,對他產生了誤解,想她會不會認為他對她的感情也像雜志上寫的一樣是玩弄手段?

想她會不會又鑽牛角尖、會不會又想不開……

「你別胡思亂想。等我,我馬上回來。」

「喂?你……喂、喂,紀韋!」

任其芳對著話筒叫喚了半天,回應她的卻只有電話斷線的嘟嘟聲。

怎麼回事?她不過告訴他她想放棄模特兒的夢想罷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他的反應怎麼好像有人要跳樓自殺似的。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而紀韋的心卻像天空中的浮雲,讓人捉模不定。原先他是那麼反對她往模特兒的路發展,之後他又吃錯藥似的拉著她往星象跑,這會兒他竟然忘了他身後緊追不舍的記者群急著要趕回來。如此的反反覆覆,他究竟是怎麼了?

正在廚房為紀韋洗手做羹湯的任其芳,突然耳尖地听見屋外開鎖的金屬踫撞聲。

哦!老天!怎麼這麼快?他用飛的不成?

「其芳——」鐵門被大力撞開的同時,她听到他惶恐的叫喚,而她還來不及關掉爐火,紀韋早已急驚風似地沖進廚房。

他陰郁且急切的眸光仔仔細細打量她足足有半分鐘之久,然後突地伸出雙臂將她緊緊摟在胸前,在她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之前,他的大手已捧住她的後腦勺,火熱的雙唇立即攫住她的。

她驚喘了口氣,他的吻不似往日的溫柔,而是那種帶著強烈的佔有欲的吻。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顆美味櫻桃,快被他吞進肚子里了。

「你弄痛我了。」她逮了個空隙抱怨道,雙手自然地抵上他前胸推拒著。

「不!別動,讓我抱著你,我只是想感覺你的存在。」他沙啞著嗓音說道,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肩,好像他稍一松手她便會消失不見似的。

任其芳只好順從的靜靜站在原處任由他抱著,她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但……「你怎麼了?」紀韋這般近似歇斯底里的行為和平日瀟灑自若的表現迥然不同,她怎能不擔心。

「我擔心你會不告而別,相信我,我對你是百分之百的認真,你千萬別讓雜志上亂七八糟的流言蒙蔽了。」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好讓她瞧見他眼中的真誠。

「我沒說不相信你啊!」她故意戳戳他的胸膛,「你這麼緊張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或者你什麼都不是,只是——作賊心虛?」

瞧出她眼底的促狹,紀韋一顆驚惶失措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

「不,我還以為你又……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突然決定放棄自己的夢想?是因為我的關系還是……」

任其芳主動抵上他的唇,給了他一個淺吻後,抬起小臉瞅向他,「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

「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好笨的問題。

「你認為呢?我反覆思索江堂說過的話,他點醒了曾被那篇不實報導擾亂了心思的我。就算那篇報導寫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政府有明文規定人一生中只能做一次選擇嗎?感情的事應該是你情我願,若是心不甘情不願不如一拍兩散算了。當然,我這麼說並不是指責你曾經有過的風花雪月,沒我參與的過往雲煙我不想去追究,重要的是從今以後你能不能為我舍掉諸多的鶯鶯燕燕?除了我,不讓別的女人進駐你的心?」她相信自己的臉蛋兒一定又紅透了,但是有些話她不得不表明。

紀韋動容地擁緊她,她的深情告白讓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我該說什麼?你真的長大了,不再是只會任性耍脾氣的小女孩。我何其有幸能擁有你的愛,今生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你將是我唯一的新娘!」他低頭吻了她,許下了今生的承諾。

她無限嬌羞地偎進他的懷里,就算他這番扣人心弦的話只是說來哄哄她,就算他的話只是裹著美麗糖衣的毒藥,她還是會心甘情願地吞下它。只因為她明白自己再也無法離開他溫暖的懷抱,認清自己已無可救藥地愛上他,她對他的感情早已像森林大火般,一發不可收拾地蔓延開來。

而紀韋又何嘗不是激動得難以自持,五年來對她的愛慕情愫至今終于得償所願。若不是時機不當,他可能會沖動得把她抱到床上疼愛一番。但,他可沒忘記他的車還停放在路邊,那群好似裝有雷達測試器的記者先生、小姐們,很快就會發現他的所在地。總而言之,此地不宜久留。

彷佛費了生平最大的力氣,他不舍地放開懷中的人兒,正打算開口道別時,任其芳的一句話卻教他左右為難了起來。

「你看,我知道你要來,特地下廚房的哦。」她抓起青蔥調皮地將它擬人化,「嗨!紀韋先生請你賞個臉,留下來吃晚飯吧!」她小手上的青蔥還猛哈腰鞠躬。

她期望的眸光教他開不了口說出拒絕的話。

「頑皮!」他愛憐地揉著她的一頭秀發,終究還是舍不得看見她失望的表情。

她拉開餐椅,推他坐下,遞給他一本過期的雜志。

「再等我一會兒,馬上可以開飯了。」說完,她靈巧的身子已轉向流理台。

「又做肉絲蛋炒飯?」

又!?任其芳的眼眸霎時黯淡了不少。

「你不喜歡吃炒飯?」可是……廚藝不精的她只會蛋炒飯啊!

「不是,只要你親手做的我都喜歡,我只是擔心你的營養不夠均衡。」他好笑地推想將來她如果餐餐只做蛋炒飯給他們的小孩吃,那可怎麼辦才好!

「你不過是想安慰我罷了,實際上我是笨得連菜都不會做。」她嘟起小嘴氣自己做不出好吃的佳肴.

紀韋放下手中的雜志,正想開口安慰她時,卻听見從她口中傳來一聲急促的抽氣聲。

「怎麼了?」他匆忙起身沖向她身旁。

「沒事」她慌忙轉身面向急沖而來的他,並迅速將方才不小心割傷的手指頭藏在身後。

她的欲蓋彌彰讓他清楚知道發生了何事,「切傷手指了?把手伸出來我看看。」他說話的同時,大手已抓住她的手臂。

「不,沒事,有點破皮而已。」迎上他那雙略帶責備的黑眸,她更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那感覺好像自己是一個盡惹麻煩的累贅般。她難過得垂下小臉,努力抑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讓我看看。」怕使蠻力會弄傷任其芳,紀韋只能做口頭上的堅持。

「我自己會處理。」她將身體往後縮。

「讓我看一下傷口有這麼難嗎?」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她拒之千里的感覺。

她的執拗與他的心急讓他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了不少。

「不難,但是我不想。」她聲如蚊蚋。

「給我個好理由,如果你能說服我,我就讓你自己處理傷口。」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咬咬唇,給了他一個答覆。

「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表現得太過嬌弱。」

「還有呢?」

「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個一無是處、連最簡單的家事都無法勝任的笨小孩。」

「就這樣?」

「這樣就夠多了!你那麼優秀,而我卻……」

「你這個小傻瓜。」他向前跨上一步,將她摟進自己的胸前。

「我並不需要一個女強人來做我的老婆,最主要的是我喜歡被你依賴的感覺。不會煮飯燒菜可以在外面的餐館解決,不會做家事也可以請佣人幫忙。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你不必杞人憂天或妄自菲薄,能讓我紀韋看上眼的女人基本上就是不平凡。」

任其芳抬起手背,抹去忍不住滑落臉頰的淚。

「你是吃蜂蜜長大的嗎?說起話來甜死人不償命似的。」

「那也得看對象是誰!」他輕柔地執起她受傷的小手,「你看你,這麼不小心。」還好只是劃破皮,否則他不心疼死才怪。

「我只是閃了一下神,誰知道就……我下次會小心留意。」她沒受傷的右手拿起了方才那把菜刀。

「做什麼!?」他提心吊膽地問道。

「做飯啊,你肚子一定很餓了。」

他奪下她手中的菜刀,「還做什麼飯?人肉大餐嗎?」

「你……我都說了那只是個意外。」她抗議道。

「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我也不想讓你再冒險。」

他的話再度讓她甜上心頭。

「可是……晚餐……」

「我請你上館子。」

「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你忘了外面……」

「我沒忘,我和我的未來老婆一起外出吃頓飯還得避嫌嗎?不過如果你不想曝光的話,我們可以叫外賣。」

「我無所謂,但是會不會造成你更大的困擾?」

「試試看就知道了。」他摟住她的縴腰離開廚房。

「喔,老天!你一向都是如此為所欲為、不計後果的嗎?」她知道他一向率性,但茲事體大,她不想一波未平又掀起另一場軒然大波。

「我無所謂,但是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他拿她方才的話反問她,隨後又附上一句︰「我只在乎你。」

凝望他燦爛如星的黑眸,那里面有他的柔情似水,更有他的狂戀熱火,但令她感動的卻是那專注的深情執著。

就像將她的一生交付給他一般,她鄭重其事地將小手搭上他早舉在半空中等待著她的大手。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紀韋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然後擁著她出門。

「你打算在這山上度假到何時?」麥可將手中的民生用品,連同他自己的車鑰匙全丟在床邊的小方桌上。

「隨我高興。」床上的蘇妮有一搭沒一搭的盯著電視螢光幕。

「你這算什麼?鳩佔鵲巢?」

「這別墅可是我爸的。」蘇妮一肚子的火氣正無處發泄,麥可自然而然地成了炮灰。

「遲早會是我的。」麥可的眼楮閃著貪婪的光彩。

「大話別說得太早,麥可。」

「叫我大哥,你這沒禮貌的小丫頭。」

「大哥!?」蘇妮冷哼了一聲。

「只有我那個一心盼著傳宗接代的老爸才會上你的當。」

麥可心下一驚,難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那滿腦子全是錢的狐狸精老媽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我豈會不知,隨便找個不知是哪個男人留下的孽種,硬說是我那胡涂老爸當年在外一夜風流的結果,就想分我們蘇家的祖產?想得太天真了吧!?」

「你無憑無據的別亂說話!」麥可有些慌了。

「是嗎?兩個O型血型的父母會生出一個AB型血型的孩子!?你可真是畸型啊!」蘇妮諷刺道。

「你打算把真相告訴那個糟老頭?」麥可頓時萌生殺意。

蘇妮抓過麥可方才帶進來的報紙,邊翻開她最感興趣的影視版邊嘲弄道︰「你翻臉翻得可真是快。剛才還親親熱熱的喊親爹,現在便改口叫糟老頭了?真現……」

她的嘲弄話語突地噤了聲,麥可從水果盤中抓起的水果刀只差一寸便吻上她的頸項。

蘇妮霍地發出一聲低吼。

「原來是這個賤女人!」她根本沒察覺麥可的舉動,眼楮直盯著佔了報紙不小版面的一張照片咒罵。

麥克迅速將水果刀放回原處,他好奇地瞟了眼報紙。乖乖,那不就是撞壞他一輛價值不菲名車的任其芳嗎?「原來她的同居男友就是Dick.「

「他們同居!?「蘇妮雙眸噴著火,她抬頭逼問麥克,「你認識這個賤女人!?」

蘇妮對紀韋的一廂情願,麥可也略有所聞,瞧蘇妮現在這副潑婦樣,分明是妒火中燒。麥可心中迅速擬了個計謀,一刀殺了蘇妮他還得冒事跡敗露後鋃鐺入獄之險,不如……

「何止認識!」麥可莫測高深地應道,一步步地設下陷阱。

「你的意思是——」

麥可踱向冷氣機下方模索了一陣。

「你很想知道我和她之間到底有些什麼是不是?」

「廢話!你到底說不說?」

「說,你別催嘛!」麥可踱回床邊,迅速跳上大床並將蘇妮壓在他的身下。

「你做什麼!??」蘇妮著實嚇了一跳。

「做我和任其芳曾經做過的事啊!」他拉開她的前襟,撕扯開她的胸衣。

「喂!別亂來!」她嘴上嚷嚷卻一點也沒推拒。

「我沒亂來,這叫實彈演練,現場模擬。」色欲薰心的麥可早就想染指蘇妮,但礙于兩人是兄妹的假身分他一直不敢造次。現在既然被識破了身分,他怎會輕易放過這難得的偷香竊玉機會!

「你和她真的上過床?」蘇妮一點也不介意和麥可發生關系,她在意的是如何從麥可這里獲得更多對她「利多「的消息。

麥可斜揚著唇角冷笑,再也沒有給蘇妮答案。

蘇妮則是開始擬定她敗部復活的計劃……

山上多變的天氣不知何時已悄悄罩上烏雲。

一向對紀韋吭都不敢多吭一聲的周台生,這會兒正怒氣沖天地刮著前所未有的風暴,他惱得跳離大皮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來回地踱著方步,而遭他點名炮轟的紀韋卻仍一派優閑地晃著他的腿。

辦公室外則聚著一群探頭探腦地等著看老板如何發威的職員。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昨天的大野狼事件炒得正熱,今天你又和任其芳一起上報,你是想幫任其芳打知名度,或者認為自己的緋聞鬧得還不夠響亮?」周台生氣得青筋浮現,枉費他昨夜絞了一整夜的腦汁,挖盡心思只為了能尋求出一個讓緋聞急速冷卻的良策。沒想到他一夜失眠的代價竟然換來如此的結果,任憑他的修為再好,對紀韋的容忍力再強,也經不起紀韋頻頻出狀況。

「周董心里應該很清楚,雜志緋聞這件事我完全是個受害者,你應該擔心的是說謊不怕長鼻子的蘇妮要如何善後,我橫豎還是那句老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你的意思是我吃飽撐著才會為你操這種無聊的心?」周台生真想拿把刀劈開紀韋的胸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沒心沒肝!「我沒這個意思。」紀韋誠心說道。他傲歸傲,卻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那你存的又是什麼心?」周台生沒好氣地回問。

「順其自然的心!」紀韋聳聳肩回答。

「你……你大概是想把我氣死再謀朝篡位!」周台生差點腦充血。

紀韋揚著唇一笑,「周董還真幽默。」

「少跟我打哈哈!」周台生一臉的挫敗。論口才、論智慧、論才氣他樣樣不如紀韋,唯一能贏他的大概只有錢多罷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偏偏紀韋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蘇妮不曉得躲到哪個老鼠洞去了,她不出面澄清流言,我解釋再多也只是白費唇舌,徒然給好事者更多閑磕牙的題材罷了。」紀韋收起不經心,認真的分析整件事情的情況。

「而且,謠言止于智者,流言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每天都有那麼多的影視新聞,放心,再過一段時日大家便會淡忘這件事。」紀韋一點也不擔心。

「你竟然能把這件事說得好像事不關己一樣。」周台生搖頭輕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吃飽了撐著,然而更令他苦惱的事還在後頭。

「雜志的事能讓你輕描淡寫的蒙混過去,但報紙上的這張照片你作何解釋?」

紀韋突地嘆了一口氣,「周董,你幾歲娶老婆?」

他問這個干嘛?「二十五!這跟你的緋聞有啥關系?」

「我今年二十八,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當然,我並不急著結婚,但我這把年紀沒個女朋友也真是太沒行情了吧!包何況男未娶、女未嫁,正大光明的交往哪算是緋聞?」昨晚和任其芳相偕外出時,他就有上今日頭條新聞的心理準備,而周台生會因此而發飆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能找到和你情投意合的女朋友我當然為你高興,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都還沒起步便牽扯上這些捕風捉影的花邊緋聞,對她未來的事業發展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站在一個老板的立場,周台生相當在意他旗下藝人的前途和他自己的錢途。

紀韋難得的正襟危坐,鄭重其事地開口︰「周董,關于任其芳的事已經有些變卦,做這樣的決定我承認是我的私心作祟,昨晚我和任其芳取得了共識,她決定不和星象簽約了。」

「你開什麼玩笑!?別嚇唬我!」周台生的心髒險些忘了跳動。

「我沒開玩笑,我鄭重道歉,對不起!」紀韋恭敬地低首打了個揖。

「你……你……」周台生撫著發疼的胸口直喘氣。

紀韋趕忙起身攙扶周台生靠躺在沙發上。

「你不要緊吧!?」他遞給周台生一杯開水後,對著辦公室外那堆探頭探腦的人咆哮︰「還不進來幫忙!」

蜂擁而進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刮痧、扇風、順胸口……亂成了一團。

混亂中,一道嬌柔的女性嗓音攫住了所有在場的人的注意力。

「怎麼這麼熱鬧?」蘇妮漾著滿臉的笑意輕移蓮步而入,一眼瞧見躺在沙發上、灰白著一張臉的周台生時,做作地提高嗓音嬌聲道︰「哎呀!周董,怎麼才一天沒看到我便「相思成疾」了?」

「蘇妮——」周台生一見蘇妮現身,霎時生龍活虎了起來。

「你躲到哪兒去了?」

蘇妮滿臉不依地直跺腳。

「我哪有躲?不過正巧想到山上度假,誰知道就滿城的風風雨雨。我如果再不出面澄清,恐怕會變成畏罪潛逃了。」她說這些話時,雙眸毫不畏懼地看著紀韋。

「哼!睜眼說瞎話,雜志上那篇報導如果不是你大嘴巴造的謠,我的頭就讓你剁下來當椅子坐!」一旁的江堂首當其沖的開口。

「蘇妮,你這次扯得太離譜了。」一名女性職員跟著加入戰局。

接下來又是一陣吱吱喳喳的交頭接耳,倒是當事人紀韋從頭到尾沒發表任何意見。

「喂!你們哪只眼楮看到,哪雙耳朵听見的?周董,你看看他們全聯合起來欺負我。」蘇妮眼看自己無力平息眾怒,只好嗲聲嗲氣地向周台生撒嬌,仗著她的炙手可熱,蘇妮看準了周台生肯定會站在她這一邊。

其實周台生也想數落她幾句,但是他還是得幫蘇妮留點顏面。

「我已經好多了,你們全出去做事吧!Dick你留下來。」

「不!周董,我想私下和他談談。」蘇妮拒絕了周台生想居中調解的好意。

「妥當嗎?」周台生望著紀韋那張瞧不出心思的俊臉,他實在放心不下,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不就全玩完了!?「蘇妮……」紀韋憤怒的嗓音喊得蘇妮一陣心虛。

「Dick,關于雜志上的事,我可以……」

紀韋粗聲粗氣地截斷蘇妮的話。

「你想如何造謠生事、無中生有都隨便你,但是我想你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今天當著周董的面我把話再說一遍,從今以後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想找江堂或是誰接任你的經紀人都無所謂,總之絕不會是我。」

「你休想撇得一干二淨!」

「你這算是在威脅我?」紀韋冷哼一聲。

「說威脅兩個字太難听了,不如說是條件交換。」蘇妮玩弄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頭,氣定神閑地說道。她只要握住任其芳這張王牌,這場仗便贏定了。

「威脅不成改換利誘了?很可惜,威脅利誘對我來說全不管用,蘇妮,你白費心機了。」

「听說——」蘇妮略抬起丹鳳眼睨了紀韋一眼,「你和任其芳同居了。」

紀韋雖有些氣悶蘇妮將矛頭轉向任其芳,但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異樣。

「你這次的算盤好像撥得慢了點,今天早上的報紙早將我和其芳的關系公諸于世,你這句話已經不是新聞了。」

「這點我當然懂。但是我的重點並不是你們的同居關系,而是……」蘇妮故意頓了頓,她的眼楮緊盯著紀韋,她想看看一向處變不驚的紀韋是否還能無動于衷。

「你知道麥可•蘇這個男人吧?唉!好巧不巧的,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耶!」

「那個混帳是你的哥哥!?」紀韋心下一驚,他大概猜出蘇妮方才口中的交換條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盡避紀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眼底的那抹錯愕與憤怒卻掩飾不了。這一仗勝負已分,蘇妮咯咯笑得花枝亂顫,她上前雙手環住紀韋的頸項,勝利的笑容扎得紀韋渾身刺痛。

「親愛的,我想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放心,我會替你保密,但是這還得看你的表現如何。」

蘇妮的一句話讓紀韋原本想要甩開蘇妮的大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蘇妮乘機湊上自己的香唇。

「嗯哼——」周台生故意悶哼了兩聲,蘇妮這女人當著他的面表演這火辣辣的一幕,難道不怕他老人家氣血上升一命嗚呼?

紀韋嫌惡地抹去殘留在他唇邊的口紅印,蘇妮則面不改色地朝周台生淺笑。

「周董,我和Dick有些私事商談,能不能麻煩您老人家代我向外頭的記者轉達一聲,十分鐘後我和Dick會召開記者會。」

「這……」周台生有些遲疑,紀韋不曉得落了什麼把柄在蘇妮手里,瞧蘇妮一副將紀韋玩弄于股掌的模樣,周台生還真為紀韋叫屈。

「沒事!你瞧,我們不是盡釋前嫌了嗎?哦,不!我們一直都是相親相愛的,對不對?親愛的!」說著說著,蘇妮整個人又貼在紀韋身上。

難怪紀韋急著想和她撇清關系,連他這老頭兒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周台生用眼楮詢問紀韋的意思,但接收到的卻是他那毫無光彩的雙眸。

難道……他就這麼認了!?

面對此起彼落、閃爍不停的鎂光燈,一向意氣風發、神采奕奕的紀韋失去了往日的風采。他像只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坐著,任由一旁的蘇妮大放厥詞地演她的獨腳戲。他才不管蘇妮說些什麼,他掛心的只有其芳。

他可以預見這場記者會將會令其芳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但他也只能希望其芳看到這段新聞前讓他有機會說明一切。

但是,他該如何解釋?總不能開門見山的告訴其芳,蘇妮拿她被麥克強暴的事情來脅迫他,這麼殘忍的話教他如何說得出口?何況那只會令其芳加重心里的負擔。

懊死的!為什麼會跑出這麼多的麻煩事?犯小人,還是桃花劫?「Dick!?人家在問你話呢!」

蘇妮嬌嗔的嗓音在他的耳畔響起,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蘇妮的紅唇已快貼上他的耳根。他巧妙地回避並把蘇妮推回她自己的麥克風前。

「對不起,麻煩再把問題說一遍。」紀韋無奈地把注意力拉回記者會上。

「方才蘇妮小姐說你們已經交往了好一段時日,那麼今天和你在報紙上現身的那位小姐跟你又是什麼關系?」

紀韋擰了眉,他滿臉不悅、緊抿著雙唇,那模樣擺明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原本嘻嘻哈哈的氣氛頓時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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