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爺春心蕩 第十一章
鞏娉婷一追過來,見到的就是霍熙朝抱著柳慕青的這一幕。
由于現在柳慕青還是以男裝示人,所以當鞏娉婷瞧見同是男人的柳慕青依偎在霍熙朝懷里時,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冒出雞皮疙瘩來,覺得這個畫面很詭異。
她知道柳慕青受了重傷,但霍熙朝有必要用抱的帶他回房嗎?他們同是男人,用扶的不就好了……
「哎呀,是鞏姑娘。」柳慕青側頭正巧瞥見她,伸指戳戳他的胸膛,「既然你有客人,還不快點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回去,別怠慢人家。」
「我和她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霍熙朝有些氣惱,「你明知她來是想做什麼,還把我推向她,難道你一點都不吃味?」
「我該吃什麼味?」柳慕青裝得一臉無辜。
「你心知肚明。」
他不相信她不明白他對她的心意,他的心思,王府內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只有她一直在裝傻,不願正面回應他的感情。
不回應就算了,還想把他推給其他女人?也不搞清楚他是什麼個性的男人,豈是她想推就能推的,她休想得逞!
鞏娉婷見他們互動曖昧,臉色微變,這兩人……似乎有奸情?
「王爺你……你難道是因為他而拒絕我?」她難以置信的顫聲問,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霍熙朝毫不猶豫的答道︰「沒錯,如你所見。」
柳慕青訝異的瞧了他一眼,他這麼說分明會讓鞏娉婷誤會,他不怕會傳出流言嗎?
「什麼?」鞏娉婷不敢相信的踉蹌退了幾步,真想直接昏過去當做什麼都沒听見,「你……你真的對他……」
沒想到打敗她的不是女人,而是個男人?這對鞏娉婷來說根本是奇恥大辱,但讓她更錯愕的是,霍熙朝竟然……竟然有斷袖之癖!
「天哪……這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鞏娉婷備受打擊的轉身離去,她要立刻離開這里,有斷袖之癖的男人她可接受不了,要是讓別人知道她的丈夫有如此不堪的癖好,簡直就是要她去死!
眼見鞏娉婷大受打擊,終于不再痴纏,霍熙朝好心情的輕笑一聲,邁開步伐帶柳慕青回客房,心想鞏娉婷大概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開平王府,真是太好了。
柳慕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為何故意要讓她誤會?這要是傳出去,你的名聲肯定臭掉了。」她忍不住擔心他。
「她並沒有誤會,至于名聲臭不臭……只要你知道實情就好,其他人誤解是他們的事,我才懶得理會。」
要是傳出去那更好,可以一並讓那些達官貴人不再替自家的閨女打他的主意,他樂得省下許多麻煩,反正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只有她一個,這輩子他是要纏住她不放了。
「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妹婿。」
「我真正的妹婿是當今皇上,你只是個幌子,不說我,皇上也不會允許你一直佔著這個妹婿的身份。」
他已經和公孫兆說好,等不再需要慕青做為障眼法後,就讓她換個身份,由公孫兆收為義妹,感謝她救了妹妹及肚子里的孩子,再以公主的身份嫁給他,這樣兩家更是親上加親。
只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慕青要答應嫁他才行。
柳慕青輕嘆一聲,真不知該如何阻止他再繼續對她付出,「咱們身份地位懸殊。」
「我都不在意了,你在意什麼?」
她在意的事情可多了!除了身份之外,還有她身上所背負的家仇,這才是她無法接受他最重要的原因。
她養傷的這段日子,他對她的照顧呵護她都看在眼里,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她真的不能接受他的情意,免得連累他。她也擔心他如果哪一日知道她的秘密後,會覺得她是個棘手的麻煩,急著想撇清與她之間的關系。
要不是她現在身受重傷,正在養傷,在知道他對自己有情的那一刻,她可能早就離他遠去,現在也不會如此煩惱了。
再忍一段時間吧,等她的傷勢好一些之後,她就要離開這里,斷了他的念,免得他越陷越深,白白浪費了自己的情意。
她不是個好對象,她一直在騙他們兄妹倆,越是感受到他們的好,她內心就越是有揮之不去的罪惡感,甚至越來越強烈……
不只柳慕青在苦惱與霍熙朝之間的關系,霍熙朝也很苦惱她始終不變的裝傻態度。
如果她逃避的原因是因為對他沒有情意,那他還能想辦法用真心來感動她,但如果真正的原因是她早就心有所屬了呢?
他腦中之所以會突然出現這種想法,不是沒有原因的,正是今日來訪的項爾盟勾起了他的懷疑。
「你來做什麼?」
王府大廳里,霍熙朝戒心十足的瞪著突然上門的項爾盟,對他有非常強大的敵意,他可沒忘了,柳慕青跟他到鞏府賀壽的那一日,可是曾經偷看過項爾盟更衣的事。
她之所以會偷看項爾盟更衣,是不是對他有意思?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霍熙朝就忍不住妒火中燒,看項爾盟更加不順眼。
「王爺,在下此次前來,是以刑部侍郎的身份過來,想見柳慕青一面,好尋找那些黑衣人的線索。」項爾盟身旁還有跟來的刑部員外郎,他微微蹙眉,不懂霍熙朝為什麼對他敵意十足。
他們兩家平常雖然沒什麼交集,但也不曾結怨,他也沒印象自己得罪過霍熙朝,霍熙朝的敵意到底是從何而來?
突然間,他想起最近在外頭流轉的一則八卦,說霍熙朝之所以年已二十八卻尚未娶妻,是因為他有斷袖之癖,而對象正是他的妹婿柳慕青!
如果傳言屬實,霍熙朝之所以對自己有敵意,該不會就是因為他想見柳慕青,所以令霍熙朝莫名吃起飛醋來?
項爾盟的眉毛忍不住挑了挑,霍熙朝真的有斷袖之癖?醋勁還如此之大?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他以辦案為重,不想多理別人的感情事,雖然這種感情……很驚世駭俗。
「慕青她還在養病,不方便見客。」霍熙朝想也不想就替柳慕青回絕掉,不想他們倆有機會見面。
「下官問過幫柳公子診傷的陳御醫,御醫說若只是簡單的問些問題,並不會妨礙到柳公子養傷。」
他已經等了一個多月,是確定柳慕青的傷勢已經穩定才來開平王府,要不然他早就在接到皇上的旨意時就來問柳慕青事發當日的細節,哪會拖到現在才上門。
「王爺,下官現在要辦的案子皇上非常重視,希望王爺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要不然下官真不知該如何向皇上交代今日之事。」項爾盟隱隱暗示,霍熙朝若是阻礙他辦案,就等于是在違抗皇上的命令。
這下子霍熙朝更是不悅了,這家伙竟拿皇上來壓他,以為他這樣就會怕嗎?
然而事關妹妹及尚未出世的孩子安危,的確由不得他任性,因此雖然滿心不願,霍熙朝還是只能答應讓項爾盟見柳慕青。
他唯一的條件是自己一定要在場,絕不讓項爾盟與柳慕青有獨處的機會。
對于霍熙朝一定要在場的要求,項爾盟沒什麼好反對的,霍熙朝于是不甘願的帶兩人到客房去見柳慕青。
此時柳慕青正無聊的坐在床上翻書,她快悶死了!要不是知道霍熙朝此刻在府內,她早就溜出房透氣去了,也好過對著她一點都沒興趣的書發呆。
「王爺。」
在門外守著的丫鬟的叫喚聲引起柳慕青的注意,知道霍熙朝那個冤家出現了,她故意擺起臭臉,想讓他知道,她現在與其說是在養傷,不如說是被囚禁,對此她很不滿,非常的不滿!
霍熙朝一進到內房,就見到柳慕青的臭臉,他知道她在氣什麼,但現在有外人在,他也不方便哄她,只能溫聲道︰「慕青,今日有人特地來看你。」
「我在京城里無親無故的,怎會有人來看我?你少拿我尋開心。」柳慕青故意偏過頭,沒好氣的回答。
「是真的有人來看你,而且這人你也認識。」
她認識?柳慕青終于轉過頭,看霍熙朝葫蘆里在賣什麼藥,卻在見到緊跟著進房的項爾盟時表情一僵,臉色微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他怎麼會來這里?不行,她得趕緊冷靜下來,免得露出馬腳,或許事情根本沒她想的那麼糟糕,那日她戴了面罩,他不一定認得出她來!
霍熙朝訝異的微蹙眉頭,他還以為柳慕青見到項爾盟會開心激動之類的,卻沒想到會是惶恐?
雖然柳慕青的慌亂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就冷靜下來,但項爾盟還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心生困惑,只不過沒有表露出來,「柳公子,在下刑部侍郎項爾盟,受皇上指示調查黑衣人襲擊一案,有些問題需要向身為當事者之一的你詢問。」
「原來是這麼回事。」柳慕青暗暗松口氣,但還是繼續保持警戒,「不知項大人要問什麼?我自當知無不言。」
她必須盡快讓項爾盟離開,免得兩人處得越久,項爾盟就越有認出她的可能,她不能冒這種險。
「听說柳公子曾經听到黑衣人的對談,不知柳公子能否將當時听到的話重新敘述一次?」
柳慕青將那日听到的話照實說出,刑部員外郎則在一旁將項爾盟以及柳慕青的對話記錄下來,項爾盟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便結束詢問,完全不拖泥帶水。
「感謝柳公子配合,若還有其他疑問,在下會再登門拜訪。」
正事辦完,項爾盟也不逗留,帶著刑部員外郎馬上離開,免得繼續承受霍熙朝無謂的醋意。
直到項爾盟離開房間後,柳慕青才大大松了口氣,身子也跟著軟了下來,「幸好……」
「幸好什麼?」霍熙朝不解的問,來到床邊坐下,擔心的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蛋,「你不想見到他?」
「是不想。」她刻意避開另一個問題。
那當初又為何要偷看項爾盟更衣?這下霍熙朝更困惑了,卻又不知該如何將這有些尷尬的問題問出口。
難道他會錯意了?慕青對項爾盟根本沒有任何意思?
「我累了,想休息了……」為了躲避霍熙朝接下來有可能的追問,柳慕青干脆裝虛弱躺下,當起了縮頭烏龜。
他舍不得她累著,聞言便沒再多問什麼,陪在床旁等著她慢慢睡去。
然而正往王府外走去的項爾盟卻越想越不對勁,他辦案無數,光看人的表情及眼神就大概猜得出對方心里在想什麼,剛才柳慕青的表情,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柳慕青忌憚他?他們倆素不相識,有什麼好忌憚的?等等……那雙眼楮,他似乎曾經在哪里見過,有種模糊的印象……
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穿著夜行衣、只露出一雙眼的黑衣人……
項爾盟訝異的停下腳步,難道那一晚的黑衣人……就是柳慕青?
「大人,怎麼了?」跟在他後頭的刑部員外郎也停下腳步,納悶的問。
「呃,沒事。」項爾盟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咱們走。」
終于讓他給找到了!項爾盟的眼神轉為冷酷,打算好好的盯住開平王府,非得弄清柳慕青的來歷不可。
這一回,他絕不允許柳慕青再逃掉,如果他真是那一晚的黑衣人的話!
自從項爾盟來過之後,柳慕青就始終處于心神不寧的狀況中。
她一直擔心項爾盟會認出她來,如果真的被認出來,她的麻煩就大了,而且也可能會連累霍熙朝他們兄妹倆。
再來是霍熙朝對她的殷勤有增無減,同樣讓她感到非常苦惱。她並非鐵石心腸之人,他對她的好,她雖然感動,卻無以回報,只能希望他別再繼續浪費時間及心力在她身上。
可惜他一認定她,就卯足全力往前沖,就算遇到挫折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反倒沖得更猛,像是不懂什麼叫放棄。
「唉,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