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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逃亡 第三章

從輕食野餐里走出時,除了沒好臉色的其他員工之外,尹亞昕早已不見人影,兆易只好頹然的離開。

原本想回公司,可是以他現在混亂的心情,回公司也辦不了事,他索性直接開車回大宅。

他心想,回到房里好好冷靜一番,厘清思緒之後,才知道要怎麼再出發。

只是,他打錯如意算盤。

才踏進玄關,兩個老的已經坐在客廳里等著他,一見他進門,母親甚至還急切的站起身。

「怎麼,是她嗎?」兆母迎了上去,著急寫在臉上。

兆易看著母親,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看了父親一眼,後者雖然臉上沒有太明顯的情緒,但既然會陪著母親在此等候,緊張之情自不在話下。

「是她。」兆易在另一張單人沙發坐下,冷眼迎向兩位老者。

「那孩子呢?跟她在一塊兒嗎?有見著她嗎?」兆母心急的追問,一雙期待的眼甚至還往大門看去。

「看什麼?你還以為她會跟著回來?」兆父不留情的潑來一桶冷水。

兆母一怔,長嘆一聲,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兆易不說話,只是等候著。

「怎麼不說話?你總得把來龍去脈說一次吧!」兆母沉不住氣,又一次開口。

她沒辦法像這對父子一樣,什麼話都放在心里,寧可憋死也不多說一句。

「你們要我說什麼?」兆易攤攤手,「當初,是你們說門不當戶不對,我鐵了心要娶,你們甚至還不認我這個兒子。」

兆父眯起眼,接下兒子劈來的第一刀。

只是這件事若要全怪在兩老身上,倒也太過了。

「別說得好像這件事是我們兩老的責任,老婆是你自己弄丟的,婚也是你自己要離的,別表現得像是你沒有一點責任。」兆父單刀直入,與兒子針鋒相對。

兆易咬牙,總算沒有開口反駁父親。

***

那時候,他們年輕氣盛,一場戀愛談得驚天動地,家世甚好的兆家,沒辦法接受唯一的獨生子,要迎娶一個無父無母,從育幼院里長大的女孩。

只是,他一意孤行,就算是公證,也要給尹亞昕一個名分;就算沒有龐大家產的支持,也要與她一起走下去。

案親拗不過他,也只能無言的接受尹亞昕成為兆家的兒媳婦,讓她進入兆家。

原以為最大的阻礙已經消失,一切終將雲開見日,卻沒想到……

「她現在是什麼打算?」兆父打斷兆易的獨思,問出今天守在這里的最大疑問,「她不肯把孩子給我們嗎?」

兆易收回心神,迎著父親一雙沉著的眼,沉吟半晌之後才公布答案。

「孩子沒了。」說出此話的同時,兆易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什、什麼?」兆母驚呼一聲,「為什麼沒了?怎麼會沒了?」

「就是沒了。」兆易淡淡說了一句。

他不知道小孩為什麼沒了,也不知道怎麼會沒……他同樣因為這個答案心驚,甚至忘記要追問。

空氣僵凝。

兆母肩膀頹然的一垮,像是被抽去全身的力氣。兆父臉色難看,同樣也無法接受。

兆易無言地看著兩老的表情,猜測著他們可能會有的舉動。

「你可以死心了吧?」兆父打破沉默,不再浪費時間,「八年過去,等到的竟然是這個結果,你最好自己心里有數。」

「有什麼數?」兆易反問。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兆母急切開口。

「我已經結過婚。」兆易輕哼。

「你知道我們要的是孫子。」兆父簡直要氣死。

兆易把手一攤,一臉愛莫能助。

「可惜,讓你們失望了。」兆易話雖然說得謙遜,臉上卻一點兒愧疚的表情都沒有。

兆易起身,準備結束這一段拷問。

看著他的背影就要離開,兆父忍不住又追問。

「八年了,你之前給我們的藉口,是說要把孩子要回來,現在孩子沒了,你還在堅持什麼?」兆父不解的怒斥。

兆易抿著唇,背過身的表情有著連他自己也不解的疑惑。

他還在堅持什麼?

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這些年,支撐著他等下去的理由,就是為了他的孩子,可孩子沒了,她出現了,以前那些被壓抑、潛藏的記憶,又一次涌上他的心頭。

要放棄了嗎?

兆易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只是邁開腳步,原本想往自己的房里走去,卻在看見追上來的兆母之後,決定轉個方向,往門外走去。

既然不知道答案……

那他就去找出答案!

***

「別再打來!我說沒有孩子,就是沒有孩子,無論你再問幾次,答案都是一樣的!」尹亞昕努力讓自己不激動,壓抑著平穩的語調,對著手機里的另一頭,第三次的重申。

兆易。

電話是他打的,一次、一次,又一次,無論是剛才直接打她的室內電話,或是現在直接撥打她的手機。

以他的能耐,既然她回到台灣,就別想還能保有太多私人的秘密,要查出一個區區的電話號碼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她知道他起了疑心,還想追問更多的細節,但心亂如麻的現在,她只能冷漠以對。

盯著手機,知道他不會放棄,看著已經被她合話筒、拒絕接听的室內電話……心一橫,尹亞昕索性直接關機。

斷絕所有的聯絡方式,看他還能怎麼樣?

金黃色的夕陽照進窗欞,灑了一地金光,也染亮桌上那瓶被飲了一半的紅酒。

「天啊……」軟倒在貴妃椅上的尹亞昕,雪白的手心遮住她的臉,輕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就算早已做好準備,面對他竟然還是這樣一件艱難的事情。

早已能心如止水,但是他的出現卻像是丟入一顆大石頭,涌起一波幾乎將她淹沒的狂浪。

她起身,又倒了滿滿的一杯紅酒,仰頭就一口飲盡。

這些年來的訓練,她的酒量已經不差,可是一次飲盡半瓶,也差不多就是她的極限了。

她知道再喝下去,明天鐵定得承受宿醉的痛苦,但此時的她並不想停下。

她想灌醉自己。

只要醉了,她的腦袋里就不會再有他的身影,她就可以將他拋在腦後。

為什麼?

那麼多年過去,她還是記得他。

以為早就忘記他的容顏,卻在他出現在面前時,一並想起過往他帶給她的甜蜜,甚至是那些親呢的接觸,他曾經溫柔的吻……

不該啊不該。

他要的只是孩子。

她怎麼可以讓自己再陷入那難堪的處境里?!

她回來,只是為了替孩子先打先鋒,將一切可能會有的牽扯處理完事,才能讓他安穩的踏上這塊土地,讓他看看他成長的這個地方,去見見撫養她長大的院長媽媽……

原本以為高調回歸故里,做好直接沖擊的準備,教他們打消念頭,完全放棄之後,她才能安心的讓孩子回到她的身邊。

只是,她似乎是高估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不過是見了兆易一面,她竟然就心思紊亂,差點就要亂了譜。

還好兆易在震驚之下也沒攔下她,讓她還有時間離開,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鎮定心神,教自己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沒天真到以為兆易這麼好騙,幾句話就能讓她噓弄過去,掛了他的電話,鐵定也會使他暴跳如雷,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一定還會再找她,甚至是對她再做詳細的調查。

她既然回來了,就不會因此退縮,再加上她現在還有「後盾」在……她不會輸的!

想到力挺她回來的「抗戰到底」的後盾,她的心情總算穩定了些,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她也比較不慌亂。

相較于八年前,在率然離婚之後,孤單無助的一個人走在街頭時的難受,現在的際遇已經算是天堂。

***

深吸幾口氣,尹亞昕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幾次之後,她仍舊頭腦混沌,太多的酒精讓她無法清醒。

心想,或許洗個澡,精神會好一點,于是她往浴室走去。

卸下衣服,她站在蓮蓬頭底下,讓一頭冷水當頭淋下,試圖使自己盡快清醒。

突來的冷度,令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幾分鐘過後,仍沒有消退的跡象,她閉著眼,並沒有理會,只想讓自己冷靜下為。

冷水當頭淋下,密閉的浴室里滿是淅瀝的水聲,她讓自己沉浸在這個空間里。

這當頭淋下的冷水,像雨。

那雞皮疙瘩直立的模樣,像那個夜,她被淋得全身濕時的情況。

她沒醉。

卻在飲完半瓶的紅酒後,意志模糊,控制不了思緒,記憶不停回到那一夜,那溫暖的手撫過她肌膚上的感覺,像是烙上她的身、她的心……

她環著手,掌心用力的在手臂上搓著,仿佛想搓去他曾停留的痕跡,不明白為什麼總是忘不了他?

她太專注于自己的情緒,沒有听到大門外傳來叫門的聲音,持續約莫一分鐘之後,轉成兩人細聲討論的聲音,之後便是窸窣細碎的聲音,接著就是 的一聲——

兆易拿了幾張千元大鈔,拿給身邊仍一臉慌色,不知所措的鎖匠手中。

「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擔心,怕替賊人開了鎖,不過你放心,我只是忘了帶鎖匙罷了,你可以記著我的臉、我的車號,甚至是……」兆易伸手拿了一張名片,一並放在鎖匠的掌中。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這里真發生命案,還是什麼不該發生的事,你一定能跟警察檢舉我的。」兆易費了不少口舌,才讓鎖匠老板跟他來一趟。

鎖匠看著手里的名片與稱得上是巨額的開鎖金,再對照著眼前氣質不凡,舉手投足都十分穩重的男人,在心里不停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

「好了,謝謝你,你可以走了。」兆易催促著鎖匠離開,他還有正事要辦。

目送鎖匠離去之後,兆易才關上門,凝眸審視著眼前的客廳——

***

黃色的柔亮燈光,搭配著米色的牆漆面,簡單暖色的沙發,是一貫尹亞昕喜歡的風格,淡雅,溫暖……

突然,兆易的黑眸一眯,視線停在簡約的方桌上——那瓶喝了一半的紅酒,可就不是他熟識的尹亞昕會在屋內擺上的東西。

莫非她的屋里有其他人?

他左顧右盼觀察,沒有看到房里「第三者」的跡象,桌上的酒杯也只有一個……

雖然他不知道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但在確認這個情形之前,他心里的確有幾分不明確的提心吊膽……

思緒到此,他又後知後覺的發現一個狀況——他們離婚八年了。

就算她的身邊有了另一個護花使者——以今天看見她的狀況來說,她的身邊有個護花使者,也不是什麼值得太過訝異的事。

認真想起來,她的長相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縴細的身子,挺直的腰桿……有著她一貫優雅的姿態。

一張瓜子般的小臉,白的面頰有著清秀的氣質,長如蝶翼的睫,扇動時總有幾分無辜,清亮的眼在看著人時,會讓人心跳加速,更別說那張紅女敕的唇,總教人好奇著嘗起來的滋味……

用力的搖搖頭,兆易發現他想多了,該做點正事才行。

「尹亞昕!尹亞昕!」他朝著內室喊,一步步的往里頭走去,「別想躲著我,以為關機就能不面對我,出來把事情講清楚。」

雖然尹亞昕在外貌上沒有太多的變化,還是那個讓人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的女子,但是她的個性卻有了全然的不同。

以往的她,縴細柔弱,像是極需呵護的溫室花朵,就連他沖動的談及離婚時,她也只是默默接受,簽了名之後,轉身就離開,贏弱得像是一折就斷的短命花。

可是今天下午的她,卻給他全然不同的感覺。

她沒變,卻也變了。

她的外貌沒變,但是透露出來的性格卻有著明顯的不同,她平靜沉穩的面對他的指責、他的追問,臉不紅,氣不喘,像是他只是個不相干的男人,說著不相干的雜事,一點兒都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一樣……

說真的,他很不喜歡到目前為止的狀況,幾近厭惡。

她仿佛對一切勝券在握,反觀他,卻只能氣急敗壞的跳腳,完全拿她沒轍。

只是,他也不會一直處于挨打的狀態,他會反擊,一如現在。

他出現在這里,就是要打她個措手不及,讓她在最沒防備的情形下,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她的話,乍听之下,像是沒有破綻,但他不信,怎樣都不信,她怎麼會把小孩給拿掉了?

以她那麼愛孩子的情形下,除非是發生什麼無法預期的事,否則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尹亞昕,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屋里,出來。」看著她的手機丟在桌上,就連室內電話也被刻意拿起,擺明就是不想接他的電話。

只是,她太小看他兆易。

如果他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就不會找了她八年還不停手。

***

還在浴室里沖澡的尹亞昕,把蓮蓬頭的水量開得更大,更用力的閉上眼,甚至有想要捂起她耳朵的沖動。

她真的中毒太深,幾近深入骨骸,都已經回到自己的屋里,她竟然還能听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瘋了瘋了瘋了!」她捂著臉,在浴室里大聲叫喊,發泄她一肚子不知該往哪兒說的悶氣。

已走到廊道的兆易,順著水聲與吼叫聲,來到浴室的門口。

垂眸盯著沒有完全關上的門,听著里頭傳來的水聲,兆易的黑眸微微的眯了起來。

君子,非禮勿視。

就算有天大的事,他該轉身回到客廳,等她穿好衣物之後,再好好談談。

只可惜……

他兆易從來就不是君子。

于是,他伸手握住門把,緩慢的將門推開——

門前的美景,差點讓他的心跳停止。

蓮蓬頭正嘩啦啦的噴出水,潑灑在正背對著他的尹亞昕身上,她仰著頭,讓水由她的頭頂淋下,潤濕她一頭長發,貼著她曲線完美的背,微覆著她嬌俏的。

如白藕般的縴臂,滑過她的濕發,撩起一絲春光,讓他瞧盡眼前的美景,一雙長腿,一如他記憶中修長誘人。

曾經,那長腿就圈著他的腰,環著他的……

「該死!」察覺身體馬上有了反應,他忍不住低咒一聲。

那低咒的聲音雖小,卻十分清楚,尹亞昕一愣,才回過頭,嚇得驚惶失措,雙手護住胸,趕忙轉過身去。

「你來做什麼?」她驚喝一聲,隨即又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你怎麼進來的?」

兆易聳聳肩,視線仍盯著她背後的美好曲線。

不敢轉過來,也好,他反倒能理所應當的欣賞著她姣好的身段。

「找個鎖匠,說我跟老婆吵架,被鎖在門外,自然就能開得了門。」他隨便找個理由,渴望的腳步緩慢向前移動。

縱使已經過了八年,他對她的記憶仍然那麼深,她柔軟的渾圓,縴細的腰,滑如綢緞的肌膚……

***

「不要過來!」尹亞昕听到他接近的腳步聲,心慌的急喊,小腦袋轉過來,用一雙怒眸斥責著他的妄動。

她的怒氣,他全盤接下,卻沒半點想停下的意思,黑眸四顧,看見鏡台前放著一條浴巾,想必是她準備好的。

「我幫你拿浴巾。」他裝起好人來了。

想接近她的渴望,隨著他的腳步愈加高漲,他的掌心刺癢著,饑渴的想踫觸她柔軟的身軀。

「用不著。」她對著他搖頭,不敢想像他如果再接近一步,她的心跳會不會停止。

「用不著?」兆易反問,果然停下腳步,但薄唇上卻揉進有趣的笑意,「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希望我拿過去,你打算要自己走過來拿?」

「對!我自己拿。」她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啊!那你來拿。」兆易好整以暇的環胸,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你不離開,我怎麼過去?」她眯起雙眸,忿忿不平。

「我既然來了,就是要找你把事情說清楚,沒問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走的。」他把手一攤,還故意將手中的浴巾甩了甩,「所以你快過來拿浴巾吧!」

這男人……根本是故意的!

「你到客廳等我,我穿好衣服就出去。」形勢比人強,尹亞昕決定不跟他來硬的。

「不不不,我已經試過跟你好好的講,但結果讓人失望,你不是把我一個人丟在休息室,就是掛了電話不理會我,現在這個情況正好,你沒有第二個地方可以去,只能跟我把話說清楚。」兆易振振有辭,把明擺著一件「吃豆腐」的好差事,說得十分委屈。

「兆易!」尹亞昕真是氣死了。

眼前這個情況,除非是她鼓起勇氣走到他的面前拿浴巾,要不然就是得讓他走近,她才能盡早結束這場荒謬的對峙。

「好,你把浴巾拿過來。」眼下別無他法,她只能選擇這麼做。

「這可是你做的決定。」兆易露出得意的算計笑容,一臉無辜。

話畢,他緩慢的移動腳步,沉穩的步伐,一步步都踩在尹亞昕的心坎上,她緊張得連呼吸都泛疼。

靠得愈近,兆易的鼻端前,開始浮現熟悉的沐浴乳香氣,他的黑眸毫不客氣的欣賞著眼前的嬌軀,呼吸變得急促。

他的視線,讓尹亞昕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告訴自己,那只是因為沖冷水的關系,絕對不是因為他。

***

「快把浴巾給我。」她心急的伸出手,已經受夠他視線的凌遲。

從以前到現在,他的眼神從沒讓她覺得討厭,只讓她心慌,而現在,以他們兩個的狀況,她根本不該有那樣的情緒。

少去一只手的遮掩,她胸前的春光有著短暫的美景外泄,雖然隨即補進另一只小手,遮去他的福利,卻已經夠讓他回想起屬于她的柔美。

「給我!」她又催促了聲。

听听!

一個身無寸縷的嬌美人兒,正伸著手,對著他喊著︰「給我。」

這兩個字,對于一個胯下堅硬如鐵的男人來說,是一個再美不過,絕對無法拒絕的邀請。

于是,他遞出了浴巾——

尹亞昕把小手伸長,想要把浴巾接過,說時遲,那時快,伸出的小手雖然握住了浴巾,卻也同時被他給箝制住。

兩人的雙眸倏地對視,尹亞昕滿是驚愕,兆易則是一臉笑意,嚇得她趕緊把手一收,直想著要護住自己。

下一秒,尹亞昕驚慌的發現,浴巾雖然已經成功的遮在她的身前,但……

兆易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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