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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糖戀人 第五章

斑郁熙將車開往淡水,停在公路上一處靜僻但可以望見淡水河的路邊。

「這個地方你滿意嗎?環境清幽安靜,還看得到淡水河的夜色,何景聰先生,這里沒有人來吵我們,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大聲說了。」

這一條公路還真的是滿安靜的,除了偶爾有一、二輛車迅速通過外,這里靜得連風吹樹葉的聲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斑郁熙特別挑這個地方,是因為她已經認定何景聰是失戀才會如此消極的借酒澆愁,為了怕他可能會哭得很難看、很失態,她才故意找了這樣一個安靜的地方任他發泄情緒。

她瞪著何景聰,開口問︰「好了,你可以說了吧?女主角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讓自己變成這樣的?」

何景聰偏過頭,遙望著遠處的淡水河。

斑郁熙看他一副老僧入定、不言不語的反應,她生氣的說︰「欸,你不能什麼都不說啊!你不說原因我怎麼幫你,就算你是失戀也要告訴我為什麼失戀,女主角是移情別戀還是你們意見不合吵架,如果是移情別戀我就幫你把她搶回來,如果是意見不合吵架,我可以幫你們解釋清楚做調解人,就算這些辦法都幫不上忙,我也可以幫你再介紹別的女孩子,可是你不能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幫你解決事情!」

「妳今天晚上要去哪里?」等了好久,何景聰終于開口了,可是一開口卻是毫不相干的問題。

斑郁熙怔了一怔,「我去哪里有什麼關系,現在是你失戀,是你出問題,應該問你今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發生了什麼事才對!」

就在此時,何景聰突然從懷中拿出一罐啤酒,開了拉環就要仰頭喝盡。

斑郁熙急忙眼明手快的把啤酒從他手中搶過來。「你是瘋了是不是?醉成這樣還想喝,你今天晚上到底哪根筋不對了?」

她這樣說,何景聰竟然苦笑了起來,高郁熙看他這麼奇怪的表現,心里真的是納悶極了。

「我不是哪根筋不對,我是自不量力,癩蝦蟆想吃天鵝肉,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麼身分,人家又是什麼身分,卻還不自量力的陷了進去……」何景聰語氣極其悲哀的說著。說完了這一番話,他把車門一拉,整個人就晃了出去。

斑郁熙急忙也跟著下車,她小跑步的奔到了何景聰身邊。

「你要去哪里?這里烏漆抹黑的,要是跌倒怎麼辦?你不要亂跑好不好?」高郁熙伸手拉住了他。

何景聰停下腳步,突然看著高郁熙說︰「妳回去吧,妳不是跟別人還有約?」

斑郁熙在出門前打過電話給康磊,她當然知道康磊還在家里等她,可是她現在可以拋下何景聰離開嗎?

「你現在這個樣子教我怎麼走得開,難道要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不成?阿聰,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是死黨,你出了什麼事也應該告訴我啊!」

何景聰望了望高郁熙,一副明明有話要講卻又不開不了口的表情。

許久他才迸出一句︰「他叫什麼名字?」

「什麼?你說誰叫什麼名字?」面對何景聰天外飛來的一句問話,高郁熙根本搞不清楚他想問什麼。

他吸了一口氣,才又神情凝重的望著郁熙。「那個住在梵雲大廈十三樓的男人?」他突然又道。

當他突然把康磊公寓的地址說出來時,高郁熙吃驚的立刻變了臉色。

「你、你怎麼知道康磊的地址?」高郁熙大感意外,難以置信的叫道。

「原來他叫康磊。」他忽然伸出了手,抓住郁熙的手臂,「小熙,妳對他是認真的嗎?」

斑郁熙的腦袋還一直停留在何景聰為什麼會知道康磊住的地方,一听到何景聰這麼問,她的臉紅了紅,很不好意思的問︰「你為什麼這樣問我?」

何景聰看了她臉上的表情後,他心灰意冷的放開了她,又一個人踽踽獨行的向前走去。

斑郁熙真的是被他今天晚上的所有行為給搞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何景聰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他說的話、做的事都反常的讓她幾乎要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是何景聰。

看到何景聰一下子就走得好遠,她連忙又嘆了口氣追上去。

這下子她要對康磊失約了,康磊一定很著急的在等她,她怎麼辦?

「阿聰等等我!」她邊大叫邊追了上去。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何景聰頭也不回的說。

「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以把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高郁熙大叫。然後,她當然還是無奈的朝何景聰追了過去。

寬敞豪華的辦公桌上攤著幾張照片,坐在辦公桌後的高理元順手拿起了一張。

照片里是個長相英挺的年輕男人,濃而黑的眉,犀利而炯炯有神的眼神,再配上挺而高的鼻子,以及抿成一直線的嘴巴。

斑理元無言的瞪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對站在他眼前不起眼的矮小男人問道︰「他的名字叫康磊?」

那個矮小男子遞給了高理元一疊文件。

「是的,他的名字叫做康磊,今年二十七歲,目前是杰英實業股份有限公司的負責人。」他頓了一頓,又說︰「杰英最主要的業務是在電信及通訊方面,這幾份文件是它這幾年來的經營狀況及財務狀況……」

斑理元馬上翻閱他遞過來的文件。「嗯,杰英的業務做得不錯,成立公司三年就有這樣的成績,這個男人不簡單……」高理元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矮小的中年男子又立刻說︰「康磊他的生意手腕一向以精明冷靜出名,他做生意的評價十分極端,有人夸他處世明快,懂得把握商場上的機會,可是也有人說他殘酷冷血,做事從不手下留情。」

听矮小男子這麼說,高理元不禁又朝照片里的康磊看了一眼,問︰「女人呢?我要知道在他身邊有什麼女人,少年得志又長得英俊瀟灑,他的身邊不會沒有女人吧?」

矮小男子接口答道︰「不,康磊他是個工作狂,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差不多有十六、七個小時都在工作,他的心思全放在事業上,因為他的外表出眾,所以都是女人自動找上他的,他的身邊從不缺女人,不過他很寡情,女人對他來說都只是打發時間的余興節目,他從不和同一個女人維持兩個禮拜以上的關系,除非……」

矮小男子說到這里,高理元的眉頭已經全蹙了起來,急忙問︰「除非什麼?你快說下去!」

矮小的中年男子半身傾向前,以一副慎重的臉色看著高理元。

「除非有女人肯拿出一筆錢投資杰英的股份,或者是她是豪門千金或富商之女,能透過她談成一筆大交易或是能得到大公司資金的幫助!」頓了一頓,他又說︰「康磊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母親又在他十二歲那一年跟人家跑了,所以基本上他非常鄙視女人,女人對他來說只是一顆棋子,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他才會留在身邊;他是半工半讀靠女人的資助才念完大學的,杰英公司的成立也是一樣由女人……」

「夠了!」他話未說完,高理元的臉色已經青了一半,他大喝一聲,生氣的打斷了矮小男子的話。

隨即他面露怒容、迅速的掏出口袋里的支票簿,飛快的填上金額、蓋章,然後遞給那名男子。

「你做得很好,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再跟你聯絡!」高理元強抑怒氣的說。

那名矮小男子迅速收下支票後,就向高理元點了點頭離開。

他一出房門,高理元立刻拿起電話,按了內線,告訴他的秘書說︰「妳叫業務開發課的何景聰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找他!」

幣掉電話後,高理元瞪著桌上康磊的照片,眉頭不由得愈蹙愈緊。

不到五分鐘,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高理元沉聲道︰「進來!」

一身標準上班族打扮,白襯衫、西裝褲的何景聰進了辦公室。

「董事長,有什麼事嗎?」一進辦公室他就恭敬的問。在高家他可以稱高理元為高伯伯,但在鴻力上班時他可不敢亂了稱呼。

在高郁熙的心目中,高理元是一位溫和慈祥的父親,但在鴻力近千名職員的眼里,董事長的威嚴卻是不可侵犯,不怒而威的。

現在,高理元的臉色就不太好,何景聰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心中不禁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你最近見過小熙嗎?」高理元問。

「沒有,最近公司的業務比較忙,我都在加班。」他必恭必敬的回答。其實這個回答不太正確,他在兩天前的晚上還和郁熙見過面,不過那一天晚上他喝醉酒了,在淡水河畔的那一幕他不想提起。

「那你知不知道小熙最近為什麼行為失常?」高理元又問,威嚴有神的眼光直盯著他不放。

猶豫了一下,他支吾回答︰「我……我不太清楚……」

斑理元拿起桌上照片,丟到何景聰眼前。「就為了這個男人!你看過他嗎?小熙是怎麼認識他的?」

何景聰拾起桌上的照片一看,見到是康磊,他也不禁微變了臉色。

他曾經跟蹤高郁熙去康磊的公寓,他見過他,不過他實在懷疑高理元怎麼會知道康磊的存在,而且居然還有他的照片。

看何景聰微變臉色,高理元立刻開口︰「你認識他?」

「不!」何景聰連忙否認。「我不認識這個人,更不清楚小熙是怎麼和他認識的。」

「小熙跟你不是無話不說嗎?怎麼這件事她會沒告訴你?」高理元懷疑的問。

何景聰低下了頭,佯裝若無其事的答︰「可能是我最近工作太忙了,她還沒有機會告訴我,小熙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勁嗎?董事長不是一直鼓勵她多出去走走,多交些朋友?」

「我說的朋友是普通朋友,不是接近這種男人和他大談戀愛!」高理元生氣的說道。「你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男人、他有多可怕嗎?他是個情場上的愛情騙子,專門欺騙像小熙這麼單純又容易上當的小女孩,他是有目的才接近小熙的,他對小熙根本不會認真,他只是想利用她罷了!」他簡直是氣壞了。

何景聰看他那麼生氣,只好出聲安慰︰「不會的,也許不是這樣,小熙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他話未說完,高理元就生氣的打斷他。「小熙怎麼會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她年紀那麼小,根本分不清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就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又有什麼用?她那麼單純,又容易隨便相信別人,她怎麼會是康磊這種情場浪子的對手!」話一說完,用力的捶著桌子吼道︰「我不會讓他得逞的,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小熙!」

何景聰的心猛一跳,連忙問︰「董事長,您的意思是……」

「還有什麼意思,當然是阻止小熙和他在一起,小熙是我寶貝女兒,我絕不容許有哪個男人想利用她的感情傷害她!」高理元斬釘截鐵的說。

「可是……小熙恐怕不會答應……」

「不答應也要答應,長痛不如短痛,像康磊這種男人,當然愈早離開他愈好,他的事我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他的目的我也看得明明白白,我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為了要阻止他的野心,就算要把小熙再送回美國,我也要讓他死了這條心!」

「可是……這麼做,也許小熙受的傷害更大……」何景聰雖然懼于高理元的威嚴,可是為了郁熙,他還是大膽的說出口。

「小熙是我的女兒,我知道怎麼做對她最好!」看何景聰又要為郁熙辯解,他揮揮手,「好了,你回去工作,這件事我會處理,這幾天你不用加班,我要你陪在小熙身邊幫我看著她!」

何景聰低頭沉默不語,好久後才回答︰「我……我知道了。」

斑郁熙照著鏡子,滿意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紅色露肩緊身洋裝。

穿著一身的紅,讓高郁熙整個人都活潑起來。

她要跟康磊出去吃飯了!今天康磊特別推掉了一個重要的飯局,要陪她一整個晚上,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怎麼能不讓她興奮!

她興致高昂的選了一雙紅色高跟鞋穿上,她不喜歡康磊老叫她小東西,好像她很幼稚、不懂事,老長不大似的,今天穿上這一身紅衣服,她要康磊對她刮目相看,她才不是小女孩、小東西呢!她已經成熟長大得足以配得上康磊這樣的男人了。

抓起了搭配衣服的紅色皮包,高郁熙神采飛揚的跳下了樓。

一下樓,高郁熙立刻發現高理元竟然反常的在下午五點多就回到家里,她連忙飛奔過去,高興的撲進高理元的懷里。

「爸爸,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家?」她熱情的在高理元臉上啄了一下。

斑理元愛憐的模模女兒的頭。「老爸早點回家陪妳,妳高不高興?」自從他的妻子因為高齡難產生下郁熙後,她就是高理元這一輩子最珍愛的寶貝,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有機會來傷害他最在乎的人。

斑郁熙小鳥依人的偎在他身旁,撒嬌的說︰「當然高興了,我恨不得老爸每天都能那麼早下班陪我呢!可惜,老爸總把公司看得比我重要,女兒壓根不放在眼里,只有公司里的生意才是最要緊的!」

斑理元被她逗笑了,「那……好吧,既然我的寶貝郁熙這麼說,從今天開始,我決定了,老爸每天一定都早早回家陪妳,好不好?」

斑郁熙高興的笑了開來。「好啊!我最愛老爸陪我一起吃晚飯了!」

斑理元愛憐的模了模高郁熙的頭,「那我馬上叫吳媽準備晚飯,今天晚上讓小熙好好陪爸爸吃一頓飯。」

一听父親說這句話,高郁熙的臉上馬上呈現出為難之色。

她咬了咬唇,一臉歉意的低下頭,「明天晚上我再陪爸爸吃晚餐好不好?我今天已經約了人了,不可以失約的……」說到這里她又抬起頭,撒嬌的拉著他的衣袖。「老爸,我保證明天晚上我一定會乖乖的留在家里陪你吃飯,可是今天真的不行,人家早就約了朋友。」

斑理元從一看見高郁熙一身細心的打扮就猜到了,她是要去見康磊,而他怎麼能讓女兒去見康磊!

「妳約了什麼朋友?男的還是女的?怎麼不請他到家里來玩?」高理元不動聲色的問。

斑郁熙毫無心機的回答︰「康……我朋友他不習慣到別人家做客,請他一定不會來,還是讓我去找他吧!」

她話才說完,高理元馬上回答︰「是不習慣來還是不敢來?」

斑郁熙怔了一怔,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楮。「老爸,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听不懂?」

斑理元繃緊了一張臉。「小熙,不準妳出去!從今天開始,妳給我乖乖留在家里,我不準妳再去找康磊那個男人!」

斑郁熙被父親口中冒出來的名字給嚇了一跳。「老爸……」她怎麼也不相信父親會知道她和康磊在一起!「你怎麼知道康磊的?」她問。

斑理元豎起了眉,「上樓去!我不準妳再和康磊來往,妳听到沒有?」

斑郁熙也豎起了眉,不服氣的喊道︰「老爸,你怎麼可以做這種決定?我要跟康磊在一起,我喜歡跟康磊在一起,你怎麼可以不讓我去見他!」

想不到高理元的音量比她還要大,他抓著高郁熙的手,硬要把她推上樓。

「我要妳乖乖的待在房間里,妳看妳這一身是什麼打扮!都是康磊那個男人教壞了妳,妳還不快把身上這一件衣服給我換下來!」

斑郁熙氣憤的甩開高理元的手,「爸,我已經二十歲,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再拿我當小孩子看好不好?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我愛康磊,我喜歡跟他在一起,他沒有教壞我,你不可以那麼武斷,什麼事都怪他!」郁熙大聲的替康磊打抱不平。

斑理元一听火氣全上來了,他情緒激動的大吼︰「還說他沒有教壞妳!妳看看妳現在是什麼樣子?竟然跟老爸頂嘴!」

斑郁熙很少看到父親發那麼大的脾氣,看著最疼她的老爸那麼凶的吼她,她差點傷心的就要當場哭起來,可是一想到康磊,她告訴自己要堅強,要為她和康磊奮戰到底。

「爸,我沒有跟你頂嘴,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跟康磊彼此相愛,你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高郁熙真的是豁出去了,為了康磊,她不再扭扭捏捏不敢說半句話。

「住口!我不想再听妳和康磊相愛這種鬼話,妳知道康磊是什麼樣的男人嗎?他是一個專門欺騙女人感情的大騙子,妳被他騙了,妳知道不知道?」

斑郁熙毫不考慮的開口辯解︰「我知道康磊是什麼樣的男人,我也知道他以前有很多的女朋友,可是我不在乎,因為我知道他現在愛的人是我,他心里只有我!我要跟他在一起,誰也阻止不了我!」

斑理元被女兒的執迷不悟給氣綠了臉,一听到她這麼說,他一時氣不過,抬起手情緒失控的一巴掌打在女兒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遍了一整間客廳。

斑郁熙霎時呆住了,她摀住火辣辣的臉頰,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斑理元的神色更是吃驚,他望著自己高舉的手和女兒目瞪口呆的吃驚表情,他心里十分懊悔自己的行為,從小到大他從沒打過郁熙,今天他居然會讓康磊給氣昏頭而打了她。

斑理元伸出手,想看女兒的臉頰有沒有事。「小熙,老爸不是故意……」

手還沒踫到高郁熙臉上,只見高郁熙落下了兩行傷心的眼淚,接著她一轉身,就一聲不響的迅速奔上樓,砰的一聲,把自己鎖在房間里。

「小熙!小熙……」高理元在樓梯口喊了幾聲,見女兒賭氣的跑上了樓,他心口一痛,不禁頹然的坐倒在沙發上。

他急忙的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藥,然後顫抖著手打開藥瓶,塞了一粒藥在嘴里。

他的心髒病已經發病好幾年了,醫生也一再警告他絕對不可以受到太大的刺激,並且曾經建議高理元放手鴻力的事業,專心養病,可是鴻力是他花了大半輩子的心血,一手培植起來的企業,鴻力是他的生命,他怎麼能說放手就放手!

因此,為了能再執掌鴻力,也為了不讓郁熙擔心,他把自己的病情隱瞞得很好,而且他一直按著醫生的指示按時服藥,所以他也從不擔心自己的病情。

他吃下了藥後,胸口的悸動終于慢慢平緩了下來,他會撐下去的,為了郁熙和鴻力,他非堅持下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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