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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執事 第十五章

「梁家銘!」要出門得經過她,彭裔恩半坐起的身子探出去,伸手抓住了他。「你做什麼?」

「離開。」他沉了聲音。

「為什麼?」她口吻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哪根神經不對了!

「我不接受質疑,但你卻三番兩次質疑我。」高大的他站著,像是在睨著她一樣,「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的信任,請便。」

「我這麼想天經地義!我們于公是敵對公司,在搶同一塊餅!」彭裔恩緊扣著他的手腕,急著要下床,「你說要拿出證據都多久了,人還是我堵到的!」

「那就等我找到證明後再說。」他高舉起手,害得她往前跌向他,「放開!」

彭裔恩死皺著眉頭,她不是要哭,而是怒不可遏的氣憤,一起高舉的手死也不放,貼著梁家銘的身子,仰首的她滿臉怒容。

「你想要我說什麼?說我全然相信你?說一定不是你的問題?」她咬著牙,用左手戳著他的胸膛,「你給我听清楚了,梁家銘,就算今天我瘋了,我也不會這麼講!就算我心底是這麼信著你,我也不可能這麼說!」

因為她現在是「磊淨」的代理董事長,他就是競爭對手,理智可以沒有煞車,但是不能夠完全抹滅!

電光石火間,梁家銘握住了她的左手,他低首凝著她,眸子里也閃爍著怒火。

「你很可惡,一點都不像女人。」

「我說過我是男人婆的!」她挑釁般的望著他,毫不避諱。

「說你不希望我走。」他俯頸而下,貼著她昂起的額。

彭裔恩倒抽一口氣,開始試圖掙扎離開,甚至松開了原本緊扣著他的手……開什麼玩笑,要她說出那種話,她辦不到!

她一松開右手,梁家銘立即狠狠將她扣住,逼她緊貼著他的身子,幾乎沒有一處縫隙。

「你不是要……你、你現在……好痛!」彭裔恩推拒著,「我快不能呼吸了,梁家銘!」

「說你希望我留下來!」他單手將她抱離地,吻上她的耳畔,甚至不客氣的朝耳垂咬去。

「呀……」她吃疼的弓起身子,「你要走可以走了!」

「就說五個字……」他扣過她的下顎,不讓她任意轉移,「求我留下來。」

熊熊烈火在他眼底燃燒,只是彭裔恩現在分不清楚那是什麼火……怒火,還是欲火?

她只知道現在的梁家銘有些嚇人,他帶著點粗暴、力氣大到輕而易舉制住她的每一個動作,而且霸氣十足,完完全全在命令她,索求著她絕對辦不到的事。

「辦不到!」她咬著唇,毫不畏懼的瞪了他。辦不到就是辦不到——

狂野的熱吻瞬間包覆住她的唇,梁家銘加重手臂的力道,將彭裔恩整個人圈在懷里,連推拒的空間都不給予。

她措手不及的迎接粗暴的吻,雙手推不開他,只知道自己全身像被火包圍般燙人,下一秒,她直接被壓上了床,而身上的男人不留下絲毫空隙讓她閃躲,炙熱的手利落的扯去她的睡衣。

「家銘……」她有些慌亂,對于那吻、那粗魯,還有藏在里頭的熱情。

「你為什麼這麼不柔順呢?依著我一次很困難嗎?」他咬她的唇瓣,看起來可怕實則溫柔,「為什麼我偏偏喜歡你這種人?」

她喘著氣,不懂他在說什麼,只看得見他眼底翻騰的火。

她沒有辦法再多問一句,因為濕熱的唇再度覆上,她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褪去,一開始有些嚇人,可是家銘的動作還是如同平常般的溫柔。

他緊緊抱著她,單手扣住她的雙腕越過頭頂,順著手臂吻下,吻上她的唇,吻上她所有的敏感。

「你要小心……」他突然在她耳旁呢喃,「說不定哪天你求我離開,我都不會離開……」

彭裔恩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全身發熱的她頭昏腦脹,只剩僅存的一絲絲理智還在運作。

「你……」她試著想說什麼,但是他猛然進入了她,彭裔恩弓起身子,理智在這一秒蕩然無存。

她說不出口,其實她想說……她不希望他離開。

一點都不希望。

難得的美好假日,原本要帶著彭裔恩到山中走走,但一通電話卻打亂了所有行程。梁家銘急忙的開車出黑山,一路直奔醫院。

幾個下屬出了車禍,四人一車,大白天的還沒喝酒,但因為車速過快加上閃避前方的摩托車,整輛車往電線桿撞去,車頭全毀,前座的兩個人腳全斷了。

「大哥!」梁家銘才出現在走廊,兩個裹著紗布的男子立刻試圖站起。

「別動!鼠仔他們呢?」他壓下他們的肩頭,公司一掛同事都到了。

「還在開刀……」大寶偷偷的瞥著另一邊的座椅上,女人跟小孩正在哭泣,是兩個員工的家屬及女朋友。

「好!你們兩個沒事吧?吃過了沒?」他邊說,掏出三千塊給親信,「你們去買點東西給大家吃,醫生交代可以吃什麼、不可以吃什麼一定要記得。」

說完,他走向員工的家屬們,女人害怕的哭泣著,小孩才三、四歲,天真不懂狀況;另一個是傷者的女友,穿著很清涼,她絞著雙手,一方面擔心男友,一方面又說今天假排不開,必須去上班。

梁家銘安撫著她們,至少這邊有這麼多同事在,她們可以不必憂心,西施辣妹盡管去上班,手機開著,開完刀會聯絡。辣妹哭腫了眼,點了點頭,背起皮包急匆匆的走了。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人生奮斗,這些人也是趁著假日沒事想去多收幾筆款項,專跑店家,想說假日生意比較好,多少有些錢可以先還。就是因為假日還在工作,才會出這樣的意外。

「不是說不急的,你們在趕什麼?」他坐了下來,挨在受傷的員工身邊。

「今天幾個游樂區的店家都會開,想說多少收點帳。」大寶嘆了口氣,「我們想殺到台中去,都是前面的機車太多……」

「好了,開太快還說!」梁家銘制止他們的抱怨,「我們的帳款天數都還在標準內,我說過不必那麼拼的,放假就該陪家人!」

「大仔,我們能拼多一點是好事啊!你看看白玠廷那邊最近多超過,動不動就找我們兄弟挑釁,我們如果能贏過他們,那些打領帶的就會多跟我們合作,把客戶搶過來!」

他瞥了說話的人一眼,就知道這群家伙私底下還是在尬。

「我不是說過了,不許跟磊淨的人起沖突。」梁家銘很無奈。當然這種事一個銅板拍不響,吳宇倫那邊絕對也有動作。「誤會很多,我不希望你們因為誤會壞了感情。」

「感情?我們跟那些家伙有什麼感情可言啊!」嗤之以鼻。事實上,大家巴不得大干一場咧!

梁家銘笑而不答,輕輕拍了拍員工的肩,他心中已經有了別的盤算。

不一會兒,醫生自手術室走出來,傷者傷勢不嚴重,但打石膏跟釘釘子是勢在必行,未來小心復健並不會影響生活,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望著病床上的兩人被送往加護病房,心里很沉重。

家屬跟進去一會兒後,他就差人帶她們去吃飯,這邊有他顧著就好,這兩個人的麻藥不會這麼快退,一時半刻也醒不過來,大家不必都在這兒耗,先喂飽自己的肚子再說。

而他就站在外頭望著玻璃窗里的受傷員工,心里盈繞著不安。

「看吧,我警告過你的。」

冷不防的,熟悉的聲音響起,梁家銘圓睜雙眼,看向四周,並沒有那個艷麗女人的身影……所以他悄悄的瞄向隔壁玻璃,她果然倒映在里面。

「彭裔恩會帶來不幸,她的詛咒是會渲染的。」女人用一臉「不听好人言」的表情望著他,「你的下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現在他們兩個人只是出車禍,下一次呢?會不會出人命?」

「閉嘴。」梁家銘冷冷的望著她,「我仔細問過詛咒,不是你說的那樣。」

「哼,彭裔恩懂什麼?白家懂什麼?這不是什麼黑山的條例,那是一個女人惡毒的詛咒啊!」女妖咯咯笑了起來,「當初那女人下了什麼樣的咒,讓彭裔恩先祖的血脈必須困于黑山,除了我們魍魎外,人類怎麼可能知道!」

梁家銘凝視著妖類狐媚的眼神,挑起一抹笑,「願聞其詳。」

「那個女人詛咒另一個女人永世不得離開黑山,讓她終其一生得不到幸福,只要她違令,就會帶給她重視的人不幸。」女妖說得很淡,嘴角笑著像是在嘲弄他人的命運,「永遠得不到幸福、得不到愛情,黑山的管家從未有過真實的幸福。」

他凝視著躺在加護病房里的伙伴們,高傲的挑著眉,「這件事不會發生在彭裔恩身上。」

「你在說什麼?你要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發生不幸嗎?」女妖慍怒的說著,「事情會越來越嚴重的!快點把她交還給黑山!」

梁家銘突然笑出聲,搖了搖頭,指尖往玻璃戳去,「你不必再浪費時間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麼!難道你寧願參加葬禮?」

「我不願意看見我的朋友受傷,但我更不可能把彭裔恩交給黑山……那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他轉過身子,「我會找到破解方法的,我勸你少費唇舌,我不會傷害彭裔恩的。」

「梁家銘!你會後悔的,為了一個女人,寧可讓尸體在你腳邊打滾!」

「這一代的管家已經違反了禁令,不在乎再多違反幾個。」梁家銘邊走邊自言自語,但他知道女妖听得見,「她會得到幸福的。」從他手上。

什麼叫做永遠得不到幸福,天底下沒有這種事,只要努力耕耘,哪有得不到的東西!

就算彭裔恩身上有著什麼不幸,那他只要找到阻止的方法就好了,甘于命運不是他的做法,他要解開她身上的詛咒,斬斷黑山對她的束縛,還要讓她變成有史以來最幸福的黑山管家。

頭一次認真的想要給某個人幸福,他希望她能夠跟其他女孩子一樣,發自內心的面對這個世界。

不再故作堅強、不再執拗、不再扛著責任,不再被囿于一處山林。

他對一場偶遇認真,對一夜的對象太過感興趣,而且彭裔恩不會讓他感到厭倦或是無聊,他才發現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可愛、撒嬌或是喜歡嬌嗔的女人。

他喜歡一個倔強、強悍,個性跟男人一樣執拗、堅持,而且還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遇上彭裔恩前,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品味這麼與眾不同……不過單就叛逆的個性來說,這也不奇怪了。

總是乖順的女人好像有點無趣,如果能有個跟自己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望著同一個方向,還能並駕齊驅的女人,一起朝著未來邁進,似乎是有意思得多了。

所以,這樣的女人怎麼能留給黑山呢?

他必須想辦法切斷黑山對這一切的掌控,不管是什麼妖啊魔的,都太夸張了!

玻璃里的女妖面露猙獰,美麗的容顏已不復在。當年鏡妖的詛咒失效了嗎?為什麼這個管家會遇上這樣的男人?

換對象吧!女妖雙眼迸出青光。人心如此脆弱,或許這個堅強,那另一個呢?

她揚起笑容,消失在玻璃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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