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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公主 第十章

光是一個眼神,晏生當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他大概猜得出,將軍也不知發生了何事,而當事人又一直哭,才會給了他那樣沒轍的眼神。

走上前,他試著輕喚,「海?」

哭得好不可憐的她頓了頓,緩緩自司馬如風懷中抬起螓首,淚汪汪的看著他,哽咽著說︰「晏大哥……嗚、嗚……」

「好好!已經沒事了,你別哭了!」晏生連忙勸說,就怕她又埋回去,大哭特哭。

听了他的安慰,海凌這回倒是沒再大哭,也不知是否是哭夠了,就見她吸了吸紅通通的巧鼻,乖巧的點著頭。

她的反應,讓司馬如風眉頭地倏擰起,心頭閃過一絲不悅。

他安慰她,換來她嚎啕大哭,晏生安慰她,她倒是乖乖听話,看來,這女人喜歡的根本不是他,該抱的人也不應該是他!

莫名的情緒一來,讓他大手一扯,扳開她的肩頭,便要推開她——

「不要!」

不料他這動作竟讓海凌小臉發白,小手緊扯他衣衫,硬是不放開,反像八爪章魚般緊緊巴著他,一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奇異的,這麼一個依賴的行為讓司馬如風不悅的情緒一掃而空。眉頭一松,他收回手,不再推開她,任由她再次窩進自己懷中。

一旁的晏生見到這情景,雙眼微瞠,嘴巴微開,傻了。「你、你們……」

怎麼……怎麼才一會兒不見,他就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變了?好像……多了點曖昧的氣息?

是他的錯覺嗎?

晏生還困惑著,司馬如風一記冷瞪掃來,他馬上闔上嘴,咳了聲,輕聲詢問眼前詭異的情況。「海凌,你能不能告訴晏大哥,你怎麼會跑來這?還有那個人……又是怎麼死的?」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見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海凌縴細的身子忍不住又抖了起來,啞聲說︰「我、我找不到司馬大哥,在路上遇見他、他們,他們說會帶我去找司馬大哥,結果……」

回想著方才那恐怖的遭遇,她淚水又撲簌簌地滾落,咬著紅腫的唇,哽咽著又說︰「結果就把我帶來這……把我的衣服撕破,模我又親我……」

被司馬如風以外的男人又模又親,她只覺得那觸模很惡心,讓她感到厭惡又恐懼,摟著他的雙手收得更緊,想藉此消除那讓人作嘔的感覺。

人類說他們是魚妖,但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妖怪,人魚雖然居住在深海之中,但他們其實和人類沒兩樣,差別只在于,人類是居住于陸上的居民,而人魚則是海的居民,所以她並不會法術,更不懂得妖術,遇上這樣的事,她就像尋常女人一樣,壓根沒有反抗能力,除非她打碎靈龜爺爺給她的貝殼手環,或是吐出藏在喉內的靈珠。

但她不可能打碎手環,因為這麼做,她便會回到了藍砂。而靈珠則是人魚的心髒,是人魚最脆弱的地方,卻有著讓人魚自保的魔力,但在她將靈珠吐出的同時,她也會現出原形,她好不容易來到司馬如風的身邊,怎麼能現形,一旦她人魚身分揭穿就得必須離開,所以就算能自救,她也不肯。

兩人見她一味的哭,也不敢詢問之後發生的事,但司馬如風听出了端倪,思忖了下,還是皺眉問︰「你說他們?那另一個人呢?」

方才他只注意到海凌一身狼狽,又氣又心疼她,壓根沒法子思考其它事,現在冷靜下來,他才想起,那兩個大嬸的確是提到有兩個人帶走了她,那麼另一個人在哪?

海凌抹去淚,搖頭,「我不知道……他們一開始吵著誰要一個人到門外把風,沒多久其中一個人便出去了,留下的那人想月兌我的衣服……我、我拚命的掙扎,最後他打了我一巴掌,好痛……」

凝視著那腫了半天高的臉頰,司馬如風冷然的面容閃過一絲疼惜,下意識撫過那原本白皙粉女敕的杏頰。

專心回想的海凌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吸吸鼻,接著又說︰「因為太痛了,痛得我頭昏腦脹,根本沒力氣抵抗,就在、就在我閉上眼打算放棄的時候,突然……突然就听見一聲慘叫,我嚇得不敢睜眼,直到司馬大哥叫我,睜開眼,我就看見司馬大哥了……」

听完她的敘述,兩人對看一眼,彼此眼中都透著困惑,覺得此事古怪。

最後司馬如風給了晏生一個眼神,晏生便退出破屋,到附近查看,不一會的時間,就見他臉色凝重的回來,沉聲說︰「在山坡下發現了另一個人,死了,且雙腿和門口那人一樣,被人斬斷……」

這訊息讓司馬如風心一沉,尚未說話,就听見門外傳來喧鬧聲,一片火光映入眼簾,沒多久,門外就出現了一票人。

司馬如風一眼就認出和官兵走在前頭的便是稍早他遇見的那兩位大嬸,但她們畏縮著,對一旁的官兵說︰「就、就是那個男的,他動作好快,且臉色好嚇人,就像、像是妖……啊——」

話還未說完,其中一人已看見門口的尸體,尖喊出聲。

這一喊,眾人也看見倒臥在門口的死尸,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氣,嚇得頻頻後退,就連帶頭的捕快也忍不住退了幾步,驚嚇的吞了口唾沫後,才顫抖的喊著——

「來、來人呀!快!快將這三個人給殺了!」

「司馬將軍,真是對不住,這些飯桶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您大駕本村,還將你們當成殺人犯,對你們動粗……是屬下教導無方,請將軍見諒。」

抹著額上的汗水,當地的縣令宋豐不停的對眼前這堪稱翼國有史以來最英勇的護國大將軍賠不是,就怕他在王上面前參他一本,到時丟官事小,就怕他連這條小命都保不住。

司馬如風態度一如剛進屋,臉色依舊嚴峻冷然,睨著跪在地上,不斷對他道歉的宋縣令,沉默許久,才淡聲說︰「你的確是教導無方,但這不關你的事,起來說話。」

在破屋時,一票官兵不分青紅皂白,連問都沒問,就把他們三人當成殺人犯,伙同村民,就要對他們動用私刑,持著刀劍便朝他們殺來。

當然,一群烏合之眾自然是打不過他和晏生,但他們身旁還有個海凌,她已受到太多驚嚇,為了不讓她更害怕,他才會直接表明自己的身分。

但那群人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太過害怕,壓根就不信,甚至還有人嚷著別听他的話,這是他使的幻術,逼得他不得不打退幾個人,最後這群人知道打不過他們,竟嚇得落荒而逃。

等他們回到村莊,宋豐已集結村民和衙門所有兵力等著他們,若不是宋豐還有點眼力,認出他那御賜的將軍令,否則兩方免不了再次大打出手。

聞言,宋豐總算松了口氣,站起身來。「多謝將軍大量。」

「別高興得太早,我不追究他們認不出我身上的將軍令,但你的屬下未查清事情始末便想動用私刑,這點你該如何解釋?」

這話讓才松了口氣的宋豐一顆心再次提到喉頭,戰戰兢兢道︰「這……將軍,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反應會如此激動,是因為——」

他話還未說完,大廳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打斷兩人的談話。

司馬如風皺起眉,起身快步往大廳走去,人還未到,耳旁已傳來一陣爭吵聲。

「你快說!那兩個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怎麼可能其它人都死了,就你一個人活著,你還什麼都不知道?!你少騙人!還是說,殺死他們的就是你?!」

「不是,不是我!」

被人團團圍在中央的海凌一臉驚惶,拚命想解釋自己並非殺人凶手,然而村民們卻像是早已認定凶手是她,群起而攻,不停的逼問她,將她逼至牆角。

司馬如風一到大廳,便看見海凌那無助又害怕的模樣,這情形讓他雙眉倏地聚攏,沉聲喊道︰「這是在做什麼」

這一喊,眾人全噤了聲,快步讓出一條路,讓他前行。

「司馬大哥……」海凌一見到他,馬上揪住了他的衣角,驚惶失色的躲在他身後。

「晏生呢?我不是吩咐他守在你身邊?」她那嚇得蒼白的小臉讓他俊顏沉下,語氣冰寒。

眨著無辜的雙眸,她環顧著那些像是會將她生吞活剝的村民,怯怯的說︰「他們……他們沒人敢搬尸體,晏大哥只好去幫忙……」

沒想到晏大哥前腳一走,原本竊竊私語的村民們竟突然變得凶神惡煞,將她圍了起來,逼她承認她就是殺死那兩人的覽手……

她一直以為人類都是和善的,至少在船上的所有人對她都很好、很疼惜她,直到今日她才知道,並非人人都是如此,如同那想欺侮她的兩個男人,如同此時瞪視著她,將她當成殺人凶手的村民……

這莫名其妙的惡意讓她無法招架也不知該如何扞衛自己,只能躲在司馬如風身後,尋求他的保護,因為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再怕。

眯起黑眸,司馬如風一一掃視噤若寒蟬的眾人,沉聲說︰「你們有什麼問題要問?直接問我。」

海凌今日已經夠淒慘了,破損的衣物未換,就連身上的傷口、淤痕也未處理,便跟著他們來到縣衙說明情況,現在又被一群無知的村民逼迫,嚇得小臉慘白。這模樣看在他眼里、心里,已夠煩躁的情緒更加不悅,想也未想,便將她護在身後,為她擋下那些排斥猙獰的目光。

此一時彼一時,這會兒所有人都已知道司馬如風的身分,誰也不敢造次,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在一陣七嘴八舌的互相推卸下,大伙拱出村長,要他當代表。

「村長,你去!這村子你最大,你快去說明。」

「村長,這關系著咱們村莊的生死,你別退縮,趕緊去說!」

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催促著,村長只好硬著頭皮走出來面對司馬如風。

「將軍大人,是這樣的……」看著那張宛如冰雕般冷凝的臉龐,他雙腿微軟,顫聲道︰「這、這姑娘說……說她沒見著是誰殺了那兩名通緝犯,可、可這說不過去呀!在場就……就只有他們三個人,沒道理那凶手殺了那兩人,卻放過她,這、這怎麼都不合理呀……」

「不合理?」黑眸倏寒,司馬如風冷聲問︰「你的意思是,那凶手應該連她都殺了?」

被這麼一記眼神瞪來,村長已軟的雙腿更軟了,還得靠身後的村民們支撐著,才沒丟臉的倒下。

吞了吞口水,他連忙搖頭,「不不!我不是這意思,只不過……這、這這這事確實有古怪,因為、因為咱們這村子五年前……也、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命案,尸體都是……都是沒有雙腿,而且遇上那凶手的人沒有安然無恙的。」

五年前?

這時間點讓司馬如風心里閃過一絲疑慮,思索著,許久才又問︰「五年前沒查出犯人是誰?」

听見這問題,眾人面面相覷,最後村長嘆了口氣,小聲的說︰「查不出的,因為殺人的……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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