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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一夜情 第九章

嘴里哼著輕快的小曲兒,水若彤自冰箱里取出一瓶鮮女乃倒進杯里。

牛女乃,已成了她的最愛。

自從害喜後,她的口味全變了樣。以前不喝的牛女乃,她現在居然會一天喝它個兩三杯;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愛吃起女人一向列為禁忌品的炸雞、薯條等高熱量食物。

如果她再照這種不忌口的吃法繼續吃下去……天啊!她簡直不敢想像,月復中胎兒生下後,她的身材是否會變成「小骯婆」……,或是有個像歐巴桑一樣的「水桶腰」?

小骯婆、水桶腰?淡淡一笑,她甘之如飴。

為了肚中的寶寶好,這些外觀上的犧牲對她而言都是值得的,只因寶寶是她的最愛,她的唯一啊!

白女敕的手愛憐地輕輕拍了拍月復部,她柔聲道︰「寶寶,媽咪要喝牛女乃!」

雖然才懷孕三個月,還感覺不到胎動,但是她早已養成和月復中寶寶說話的習慣;這個習慣讓她感覺到她與寶寶是一體的,任誰也分不開。

就著杯口,水若彤一口接著一口喝下白濃的液體。

「嗯,好喝!」實在不敢想像,今日的她竟然會將牛女乃當成白開水一樣喝,而且是愛不釋手。

正要再喝下一口時,門鈴乍響,令她就著杯口喝牛女乃的動作頓時停格。

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

喔,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誰知道她搬來這兒?

因為她搬到這兒才第二天,連白玉嵐和蘇美子都來不及通知,所以好友是不可能來串門子的,那麼……會是他嗎?

不,不可能是他!

她的心跳不禁加速狂跳起來,一下比一下猛烈。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試著讓自己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心鎮定下來,卻是徒勞無功。

倏地,門鈴聲再次響起,而且一聲比一聲急切,讓她的心一陣緊縮、狂亂不已,握著杯子的指關節也因激動而泛白。

不!她不能太激動,否則會影響月復中胎兒的健康。

深呼吸,再深呼吸……

砰砰砰——

來人放棄按門鈴,開始以手猛烈地拍打門板,一聲又一聲。

會以這種粗魯又野蠻的方式出現的,不外乎是他。

唉,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也無濟于事。

牙根一咬,她輕輕放下杯子,由貓眼往外看去。

頓時,一張臉色鐵青的俊臉映入她眼底。

丙然是他!

「若彤,快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別再做無謂的掙扎,否則我會不計一切拆了這扇門!」

無謂的掙扎?

拜托,這算哪門子的對白啊?活像是警察對逃犯的警語。

水若彤冷哼了聲。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所以說話才會語無倫次,但也相信他會說到做到;只是半夜三更的,她根本不怕他會依言拆了這扇門。

不開!說什麼她也不開。

砰砰砰——

聲聲巨響傳出,他還當真踹起門板來了。

水若彤搖了一下頭,不敢相信他真的敢在三更半夜不顧他人安寧,踹起門板來了。

砰砰砰——

踹門聲又響起,一下、二下,接著是一連串狂踹。

「瘋了!他真的瘋了!」

「我再說一次,快開門,否則我真的會踹壞這扇門!」門外的風毅氣急敗壞地吼著。

又是這種威脅的口氣!想想自己也真是倒霉,才搬來這兒第二天就被逮著了。

門外又是一陣狂踹。

唉!再讓他這麼繼續踹下去,即使門板沒讓他踹壞,恐怕她也會被抗議連連的鄰居硬是攆走。

記住,她是孕婦,不能太勞累、不能太激動。

再次深呼吸,水若彤虛張聲勢道︰「風毅,你快走,否則我就報警了!」只要趕走他,她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開門!」風毅將她的警告當成馬耳東風,繼續用力踹門,擺明了不肯妥協。

水若彤冷冷地威脅道︰「你快走,不然我真的要報警了!」

原以為好面子的他,絕對會因為她的威脅而停止這荒謬的舉動,沒想到他竟像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死也不走。

「我不會走的,除非你開門,咱們把帳算清楚!」

算帳?他要算什麼帳?

難道……

一股直覺令她伸出雙手,著急地覆上自己仍然平坦的月復部,全身的寒毛也為之豎立,精神緊繃。

不,他不可能知道的!

因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醫生知道而已,所以別緊張,他肯定是來算其他的帳。水若彤這麼安撫自己。

「開門,若彤,我只是想見你一面!」風毅火爆的口氣瞬間被柔情取代。

他軟化的口氣讓吃軟不吃硬的水若彤內心為之動搖。

見她?他真的想見她嗎?不,千萬別讓他給騙了!

牙根一咬,水若彤淡然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而且我也不想再看到令人作嘔的你。」

「如果你不把門打開,那我一定會踹開這扇該死的門!」

「五分鐘,時間一到你就得走,否則免談!」

她之所以會妥協,不是因為害怕他的威脅,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把他的威脅當成一回事;她只是不想吵到鄰居,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累了,懷孕讓她變得更重視睡眠。

「好!」只要可以進去,可以看見她,那麼他就有辦法賴皮,也就成功了一半。

水若彤深吸一口氣,然後打開門。

像是怕她會出爾反爾似的,在門一打開後,風毅幾乎是在下一秒就閃進屋內,然後反手將門上了鎖。

動作之迅速令水若彤錯愕,頓時杏眼圓睜。

「你、你想做什麼?」一時錯愕的她,連忙退了兩步遠,怯怯地問著。

「我是你丈夫,有必要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樣躲得遠遠的嗎?」她的態度令風毅不悅。

水若彤出聲抗議︰「才兩步而已,不算遠。」她眼中射出兩道光芒,除了恨,還有一抹心悸。

即使他看起來風塵僕僕,即使他看起來有些憔悴、有些疲憊,卻不減他那渾然天成的致命魅力。

水若彤,你到底是怎麼了?在這節骨眼上,居然還在贊嘆他的魅力?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故作淡漠的自我保護,拒絕再次臣服在他的魅力下。

風毅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那怎樣才算遠呢?」

「看不到你才算遠,風先生。」

「風先生」三個字已經清楚地表明她想與他徹底劃清界線。

「你說錯了吧!」風毅非但沒有因她的話而生氣,反而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淺笑,「你忘了,你已經嫁給我了,是我風毅名正言順、有名有實的妻子嗎?」

「敢情你是得了失憶癥?」水若彤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們的婚姻只是一樁交易,早已宣告無效!」

因為合約的期限只有三個月。

只要一想起她與風毅的婚姻,恥辱便有如洶涌的海浪,往她受傷的心靈狂襲著,一波又一波。

淡淡一笑,風毅輕聲問︰「誰告訴你咱們的婚姻無效的?」他一點也不受她的態度影響,繼續說︰「表面上咱們的婚姻關系的確是在上個月就結束了,但——」

水若彤急著打斷他,「那不就得了,既然已經結束,你還出現在這兒干嘛?」

「心急的女人,我還沒說完呢!」

他的嘲笑令她高傲的撇開臉。

想蒙她?門兒都沒有!

她非常清楚他們兩人的婚姻除了一紙協議書及法院公證外,根本沒到戶政事務所登記;也就是說,他們的婚姻關系根本不成立。

「你看清楚,這是什麼?」風毅自口袋中抽出兩張大小不一的紙張,將它遞給水若彤。

水若彤粗魯地搶過他手中的身分證,瞄了一眼正面再翻至背面;倏地,她倒抽了一口氣。

怎、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他的身分證配偶欄上竟然有「水若彤」三個字?

頓時,一股窒息的感覺跳至胸口,直竄喉間,令她說不出話來。

他竟然偷偷跑去登記!

那麼她的身分證想必是「掉」在他身上了。

「你……違約,小人!」他竟然違反兩人當初的約定,背著她跑去戶政事務所登記,真是可惡極了!

「哪里、哪里,你還不是一樣違約了。」風毅揚起嘴角,笑得可惡至極。

那笑容……真想甩他一巴掌!

「敢問風先生,我哪里違約了?」水若彤理直氣壯地瞪著他。

「想清楚了,真的沒有?」

「沒有!」她斬釘截鐵的回答。

風毅優閑地挨近她,笑道︰「你沒忘了合約上的條文吧?」

「當然!」她還可以倒背如流咧!

「那麼其中一條是不是寫著︰婚姻期限終止後,女方不得要求男方任何賠償,更不可帶走男方任何東西,如有,視同違約?」

水若彤輕點螓首,淡言道︰「是有這麼一條。」

但那關她啥事,她又沒帶走他任何東西。

「那你打算怎麼辦?」

言下之意可是說她偷了他的東西?可惡!

水若彤簡直無法相信這該死的男人竟然污蔑她的人格,說她偷他的東西?

她氣憤的怒目以對。「姓風的,我水若彤人窮志不窮,還不至于差勁到去偷你風家的東西,你可別含血噴人!」

本來看不出一絲表情的容顏,瞬間罩上一層寒霜,淡然的眼神也因憤怒而燃燒著怒火,恨不得將他燒個精光。

風毅可沒讓氣憤的她給嚇著了,反而笑嘻嘻地看著盛怒中的人兒。

「你看什麼?」他是有病不成?被罵還這麼高興。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一雙眼自她憤怒的小臉慢慢往下移,直至她的月復部便定格了。

被他這麼瞧著,水若彤一緊張,雙手下意識地覆上月復部。

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心一慌,她連忙下逐客令︰「五分鐘已過,你走吧!」

「你在怕什麼?」

「哪、哪有!」

心虛的她,不自覺地提高音量,眼神也為之閃爍,就是不敢對上他打量的眼。「我沒偷你的東西,你快走吧!」

走?沒要回屬于他的東西,他是不會走的。

「是,你是沒偷走我的東西,可你卻偷走一個『人』。」他語帶雙關的說。

啊?水若彤心一驚,死不承認的說︰「什麼人啊?拿出證據來!」

「再過六、七個月,應該就有人證了。」他笑得詭異極了。

「什麼意思?」水若彤抵死不承認,就不信他能奈她何。

「不如,我們找一家醫院再檢查一次,你說好不好?」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她死瞪著他,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麼神。

「王醫師是我的大學死黨。」

啊?原來如此!

就說她倒霉嘛,從遇上他那一夜開始,她就一直倒霉到現在。

喝酒失身還不打緊,回到台灣竟然也讓他給揪出來,還成了她的頂頭上司!

包倒霉的是,她竟讓卑鄙的他抓住弱點,強迫她簽下不平等的婚姻合約,現在她還懷孕了!

想不到倒霉的她,就連上個婦產科也會好死不死的找上他死黨開的醫院。

老天爺待她可真好哪!

「孩子是我的,你別打孩子的主意。」既然無法隱瞞,那麼她只好力戰到底。

「我是孩子的爸爸!」

水若彤將雙手緊緊護在月復上,心急地說︰「天皇老子也一樣,你別想搶走孩子。」

風毅搖搖頭,柔聲道︰「若彤,我不是來搶孩子的,我只想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對他而言,水若彤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最重要的,孩子其次。

「那就走啊!」她指著門口趕他。

「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回去?」水若彤冷哼一聲,淡漠地問︰「回哪兒啊?」

「當然是回我們的家啊!」

她大笑一聲,「我相信你那個未婚妻應該很樂意同你回去!」

提起他那門當戶對的未婚妻,她心上的傷口再一次被狠狠地撕裂,痛得她心碎。

回想起那女人盛氣凌人的模樣,以及嘲弄的語氣,一股酸澀突然涌上,接著胃里一陣翻攪,她連忙捂著嘴沖進浴室,對著馬桶干嘔起來……

輕輕拂開散落在她臉上的發絲,風毅心疼地問︰「若彤,很難受嗎?」

「走開,別踫我!」

水若彤猛然起身離開浴室,退至他伸手不可及的範圍。

風毅見狀跟著走出來,卻在離她三步遠外駐足,萬分無奈地說︰「我只是想分擔你的痛苦。」

痛苦?

握緊拳頭,水若彤失聲大叫︰「我的痛苦源自于你!」說著,她掩面而泣,哭得好不傷心。

她的泣不成聲令風毅心疼極了。他連忙上前,將泣不成聲的她緊緊抱住,柔聲道︰「不哭,若彤,你哭我會心疼的!」

聞言,水若彤一陣掙扎,亟欲掙月兌他的懷抱。

「放開我!」

「冷靜下來,你听我說!」

「不听、不听!」她以手捂住雙耳,拒絕再听他的甜言蜜語。

風毅不容她拒絕的硬是扳開她的雙手,逼她直視他的雙眼,低語道︰「我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什麼,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和她之間根本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騙人!」不可否認的是,當她听到他的告白時,心中竟閃過一絲竊喜。

「相信我!」他氣得提高音量。

「相信又如何?今天若沒有她,改天還不是會有別的女人出現!」

「不會的。」風毅高舉右手,一臉誠摯地說︰「今生今世,除了你,我風毅不會再愛上別人!」

愛!?他說了愛?那他是愛她的?

只是,她該相信嗎?這會不會又是他的另一種手段?

「和我回去吧!若彤。」他一臉懺悔地說著,「以前的我的確浪蕩、風流成性,可是自從你無意間闖進我的房間、失身于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失落了,悄悄地為你停泊,你已成功進駐我的心。」

不能信,千萬不能信!水若彤提醒自己,這只是他不甘失去她的一種手段而已。

「我才不信!」她賭氣地說,「如果三番兩次有女人找你,那我是不是要告訴自己那些女人只是你的員工而已,你們之間沒有任何曖昧?」

「你能這麼想的話,是再好不過了。」

「是嗎?」露出深深的酒窩,水若彤笑得既燦爛又諷刺,「這麼說來,如果有男人找我,你也會相信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不可能!」他會殺了那個男人。

「哼!」

風毅嘶啞著聲音道︰「若彤,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對你的愛,好嗎?」

水若彤仍是一臉淡漠,「我累了,你走吧!」她不想再談,因為那根本無濟于事。

「若彤……」

他的執著讓她忍不住激動地嘶喊︰「走啊!」

咬緊下唇,她硬是不讓哭聲逸出口。

「好,我走。」輕輕在她臉上印下一吻,風毅堅決地說︰「不過,我不會放棄你的。」然後才依依不舍地離去,並為她帶上門。

淚,終于滑下臉龐。

隨著淚水狂瀉,水若彤的心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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