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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手寵紅顏 第二章

畢竟是個小姑娘,就算聊得來,要她一直陪著他這個陌生男子,就不曉得她肯不肯了。

「有!沒空我都擠出時間來給你!」听見司徒耀然的問句,尉子雲幾乎是驚喜得想尖叫。

「我回頭向兄弟說一聲,然後就多住段時日吧!」司徒耀然仿佛是被她的笑意感染了,他勾起唇角,跟著迸出笑音。

「嘩!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聊聊了。」尉子雲听見他的肯定答復,不由得高舉雙手歡呼出聲,「好棒喔!到時候我會盡地主之誼,把江晴鎮上所有有趣的地方都介紹給你的。」

「那我就說些外地的事給你听吧!雖然我去過的地方不多。」一個決定,讓兩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些,司徒耀然笑著問道︰「你平時喜歡听些什麼趣事或新鮮事?」

「我呀!只要是沒听過的,我都愛听,不過我最愛的,還是听說書人說俠客故事了!」尉子雲自負地指著自己笑道︰「如果你想听,我也可以說給你听喔!因為我幾乎都背起來了。」

「哦?」司徒耀然被她勾起了興趣,「可以說幾個給我听听嗎?」

他倒是想知道說書人平時都怎麼傳誦兄弟們的事跡。

「當然。」尉子雲一說起蒼龍堡俠客,精神就來了,「我知道很多人的故事喔!有蒼劍之主、斷刃風干流、飛爪捕快、玉面鐵扇……」

見她一副如數家珍似的傾倒而出,司徒耀然一邊听著,覺得新鮮,畢竟是從外人口中听見兄弟們的名字,再來則是感到有趣,因為他跟兄弟們平時可都是互喊名字,別稱這些都是外人在喊的。

「怎麼樣?想听誰的?」尉子雲說了一大串,然後才停下來向司徒耀然詢問。

「邪刀鬼見愁吧!」司徒耀然隨口指出堡里風流事跡最多的花花大少。

「鬼見愁這個人啊!據說他的長刀能夠以一敵百,隨便一揮就可以砍下十個人的腦袋,然後他很愛喝酒,有一次……」尉子雲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听到的故事搬了出來。

不過她才剛說沒兩句,司徒耀然已經扯動唇瓣,迸出了笑音,「不是以一敵百,也不是一刀砍十個人。」

搖搖頭,他訂正著尉子雲的說法,續道︰「事實上,他頂多以一敵十,長刀揮下去可以砍掉三個人的腦袋,因為他的刀沒那麼長,只有從這邊……差不多到那邊。」

他伸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長刀的弧形,對尉子雲介紹起來。

畢竟鬼見愁的刀就是他這雙手打造出來的,他很清楚威力大小。

倒是這坊間的誤會還真大,可見說書先生平時把他們兄弟傳得有多種。

「呃?是這樣啊!」這些故事畢竟也是尉子雲听回來的,她也曉得說書先生會講得夸張點,不過司徒耀然顯然比說書人知道得清楚。

「再說說別人,像是蒼劍之主、玉面鐵扇……有什麼特色?」司徒耀然笑問道。

「喔!蒼劍之主啊!他這個人身形魁梧,但從不近,身上那柄蒼劍還刻著一條青龍—」尉子雲重振精神,把剛才的錯愕感丟到腦後,繼續介紹起來。

「蒼劍上沒刻青龍,那龍紋是材質本身自然形成的。」司徒耀然抬手止住尉子雲听來的誤傳,然後又伸手在一旁的木箱上比劃起來,「那柄蒼劍大概是長這樣,柄上瓖了蒼龍堡的紋樣,約莫半人高。」

「呃……你知道得好清楚喔!怎麼覺得是你說給我听啊?」尉子雲訝異地听著司徒耀然的描。

這些細節,連說書先生都是蒙混過去的耶!

「你想知道的話,我還可以多說一點。」司徒耀然瞧著她一副錯愕的表情,像是听傻了一樣,忍不住迸出笑音,「不過因為沒有說書人講得那麼夸張,也許你會有些失望也說不定。」

「不會啦!我很清楚那只是故事。」尉子雲搖搖頭,期盼地反問道︰「這麼說起來,你該不是住天涯鎮吧?所以才會知道得這麼詳細。」

司徒耀然知道,等他到了蒼龍堡分部,一定會被認出來,與其一直瞞著小姑娘,不如就直說了吧!反正看她的新鮮反應也看夠了。

「其實……」司徒耀然清清喉嚨,問道︰「你知不知道蒼龍堡有對雙胞胎俠客?」

「喔!你是說赤焰火狼吧?我听過啊!」尉子雲點頭道︰「听說很多人以為他們是同一人,但其實他們是雙生子,一個叫藍奏禮,一個叫藍奏恆,使的是長槍,而且還曾經獨力挑平惡名昭彰的弒血盟,很大快人心喔!」

她一邊應答,一邊覺得腦海里好像閃過了什麼詭異的景象,卻又抓不住那個畫面,仿佛她曾見過什麼又給忘了似的。

「那麼,你知道有個不出堡的俠客嗎?」司徒耀然瞧她莫名皺眉的表情,唇角不由得微勾。

看來小姑娘還沒注意到,剛才在她身邊忙著把貨搬上車的雙胞胎兄弟,就是赤焰火狼啊!

「不出堡的?我知道有個藥王——」尉子雲直覺地反應著。

「不是那個,你再想想。」司徒耀然搖搖頭,苦笑著打斷。

確實,藥王聲名遠播,所有重傷中毒大病小痛的人都巴不得能找他求救,相較之下,自己算是很低調了。

「還有?」尉子雲努力地在腦海里搜索著過去曾听過的故事,好半晌才突然靈光一現。

她「啊」了一聲,欣喜道︰「我想起來了,有個很少人提到的俠客,據說外號叫神手,長年為蒼龍堡的俠客們打造兵器,不過因為他足不出戶,事跡很少,所以流傳得不廣,我也听得不多,就連名字都不曉得。」

「嗯!確實有這個人。你可曉得神手的特長或特別之處?」司徒耀然忍著不斷涌上的笑意,力持平靜地往下續問。

「呃……听說神手很擅長打造各式兵器,他自己使得最順手的兵器叫黑水 ,而且這個人也很會造機關,另外就是他的臉上常戴著一副遮住上半部臉龐的黑鐵面具……」說到這,尉子雲的語音突然頓住了。

她瞪眼往司徒耀然臉上的鐵面瞧去,未說完的形容霎時全都不知跑哪去,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有些顫抖地伸手指著司徒耀然的臉,尉子雲表情震驚無比地張大嘴,卻又吐不出半點聲音。

不會吧?這個人莫非就是……

至此,司徒耀然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了,「對,子雲,我就是蒼龍堡的司徒耀然,那個幾乎不出堡的神手!」

「啊——」親耳听見司徒耀然的回答,讓尉子雲不由得尖叫出聲。

她激動得大叫了好幾聲,幾乎停不下來,仿佛是想一口氣把自己受到的驚嚇給吐盡。

「子雲,你冷靜一點吧!等會兒尉老爹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司徒耀然連忙伸手按上她的唇瓣,示意她噤聲。

「可是、可是你……」尉子雲吞了吞口水,還差點把自己嗆死,好半晌,她終于能開口說話了,只是亂成一團的腦袋里,竟只擠得出一句听來令人啼笑皆非的問句來—

「原來你也會出門啊?」

瞬間,車廂里一陣沉默。

司徒耀然瞪著眼,然後忍不住唇角抽動,接著便迸出大笑聲。

「我當然會出門了,你說得好像我只會關在蒼龍堡里一樣,我是住在那里,不是被關起來。」

有些時候,他還是得幫忙堡里的兄弟四處奔波,或出門采買一些只有他才認得出好壞跟品質的兵器材料。

「我這次是出門護送貨物到分部的,堡主覺得自家兄弟比請鏢局來得可靠,所以就派我們出來。」司徒耀然拍拍身旁的木箱應道。

「喔!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們要上江晴鎮呢!」尉子雲終于明白,為什麼頂頂大名的俠客會出現在山道小路上了。

至于她剛才提及雙胞胎時,老是覺得怪怪的地方,八成就是因為她沒在第一時間把他們跟赤焰火狼聯想在一起,所以才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麼吧!

「對了,你剛才只說要到江晴鎮吧?這樣的話,不如請我爺爺直接載你到分部門口好了。」尉子雲說著,往前伸手,拉開了遮蓋的布幔,正想教爺爺把馬車駛到蒼龍堡分部時,沒想到眼前卻出現了很眼熟的門牌——

「咦?爺爺,你怎麼知道司徒大哥要到蒼龍堡分部啊?」

沒想到她還用不著叮囑,爺爺居然已經逕自把馬車停在蒼龍堡分部門前了!

「傻丫頭。」看著司徒耀然跟尉子雲匆匆下車,尉老爹忍不住拍拍孫女的頭,「你沒發現他們搬上車的木箱全都有蒼龍堡的封條嗎?所以你爺爺我早就猜到了,這些貨一定是要送到蒼龍堡分部的。」

「哼!你知道也不告訴我一聲?」尉子雲有些不甘心,因為她是真的沒發現。

不過無所謂,反正司徒耀然就是蒼龍堡俠客的事情,爺爺應該還不曉得才是!

尉子雲露出得意的笑容,呵呵笑道︰「不過爺爺,就算你看封條就知道貨要運到蒼龍堡分部,但你一定不曉得司徒大哥的身分!」

瞧孫女一臉神氣樣,尉老爹卻是眯起眼,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

「我知道,他是蒼龍堡的神手吧!」尉老爹打碎了孫女想要扳回一城的希望,繼續應道︰「至于留在原地看管馬車跟另一半貨物的,就是傳聞中的赤焰火狼吧!」

「什麼啊!好無趣,結果你早就知道了嗎?」尉子雲得意洋洋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你明明就不像我這麼愛听說書人講故事,居然知道得比我多!」

「呵呵……你想超越爺爺,還要再五十年!」尉老爹朗聲笑道。

「看來尉老爹的腦筋相當靈活。」司徒耀然听著兩人的對話,不由得失笑出聲,「子雲倒是花了點時間,才把我跟神手聯想起來。」

「那是因為我沒想到會遇見本人嘛!」尉子雲噘起女敕唇,俏臉浮上了紅暈。

剛才在馬車里得知這個驚人消息時,她可是錯愕了好半晌呢!

「跟爺爺比起來,你的腦袋還不夠靈活。」尉老爹得意地拍拍胸膛,「小丫頭,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好啦!爺爺最厲害了。」尉子雲有些不服輸地朝尉老爹扮了個鬼臉,「反正我沒你那麼大把歲數,活的時間短,知道得少一點也是正常的。」

尉老爹哭笑不得地搖頭,他放棄了跟孫女的斗嘴,轉向司徒耀然問道︰「少俠,你進去找人幫你搬貨吧!我們倆會顧著馬車的。」

「好,多謝尉老爹。」司徒耀然說罷,便匆匆跨進了蒼龍堡分部。

見司徒耀然進門,尉子雲忍不住在原地來回踱步,她一臉開心地對尉老爹說道︰「爺爺,剛才我跟司徒大哥聊過了,他說要在鎮上住個幾天喲!」

雖然剛才比輸了爺爺,不過尉子雲馬上就把小失敗丟到腦後去,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知道得比爺爺少。

因為相較之下,讓她覺得比較興奮的是,她有聊得來的新朋友了,而且還是平時听說書人講故事時,才听得到的俠客本人耶!真是太有趣了,簡直是奇遇嘛!

「你又拉著人胡鬧了?」尉老爹搖搖頭,對于孫女的外向個性已經很習慣廠。

真是的,都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心思卻還像個小丫頭一樣,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開竅?

「我才沒有胡鬧,我們是在聊天,而且我跟司徒大哥很談得來喲!我們已經說好了,之後我要帶他去逛街。」尉子雲一臉期待地在原地轉來轉去,怎樣也安靜不下來。

「傻丫頭,人家是來工作的,你可別一直纏著他們。」尉老爹瞧孫女一副開心樣,實在很擔心她會打擾了司徒耀然。

「才不會,他自己親口說的,到時候要請我帶他四處逛逛,替他介紹。」尉子雲連忙搖頭,「我不會妨礙他們的啦!」

就知道爺爺愛操心,所以尉子雲連忙把剛才司徒耀然的要求說了一遍。

「沒想到那個神手能夠忍受你這聒噪性子。」尉老爹想想,既然是對方先提出的邀請,那就不用擔心了,所以也就點頭應允,「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替他介紹鎮上的風光吧!可別失禮了。」

「我知道,放心交給我好了。」尉子雲自信十足地迸聲。

此時,司徒耀然已領著幾個男子出來,幫著把貨物搬進了蒼龍堡分部里去。

「尉老爹,這次真是謝謝你們了。」司徒耀然拱手敬道。

「用不著客氣,這也是蒼龍堡種下的善果啊!因為有你們這群喜歡仗義相助的俠客在,我們才有樣學樣的。」尉老爹笑呵呵地搖了搖頭,又道︰「听雲丫頭說,你想請她帶你四處看看這里是嗎?」

「是,不知道尉老爹肯不肯?」司徒耀然這才想起來,自己都還沒向尉老爹問過意見哪!

怎麼說都是孫女兒,雖然是個大人了,但畢竟他們還算是陌生男女,不先打聲招呼,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只要你不嫌她吵人,我是沒意見的。」尉老爹拍拍尉子雲的頭,點頭應道︰「而且她就喜歡到處找些新鮮玩意兒,你跟著她,確實能看見很多江晴鎮的美景跟漂亮小地方。」

「我听她提過一點。」不過尉子雲說來說去,似乎都把重點放在好吃的烤山雞上頭。

也許他可以帶尉子雲去吃一頓,當成是謝禮,再打包一些好吃的美味,讓尉子雲帶回家打牙祭,順道謝謝尉老爹。

「我知道的可不只一點喔!」尉子雲精神十足地聲明著。

「既然是這樣,那我告訴你,我們家在哪里吧!等你忙完了,隨時可以來找雲丫頭。」尉老爹笑道。

「不用啦!爺爺,我等等先帶司徒大哥繞街上逛一圈,然後順路跟他說就行了。」尉子雲迫不及待地想拉著司徒耀然一塊兒玩樂了。

「傻丫頭,你莫不是忘了,司徒少俠還得去接赤焰火狼吧?他還有事忙著的。」尉老爹無可奈何地提醒著。

「啊!對喔!」尉子雲興奮過度的腦袋突然安靜下來,「而且我們還要去鄰鎮采購呢!」

「關于這件事,我有個建議。」見尉子雲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司徒耀然連忙開口說道︰「為了感謝你們的幫忙,所以蒼龍堡分部的人要替你們跑一趟去采購,表示謝意,因此尉老爹你盡管列單子出來就好。」

「那怎麼好意思?」尉老爹苦笑著,「你們應該很忙的,原本我還想著要不要我再送你一趟,載修車的工具過去哪!」

「那我才會感到不好意思了,畢竟送我跟這批貨回來,就拖慢你們的時間了,算來這是應該的。」司徒耀然微笑道︰「就請你答應吧!否則就換成我過意不去了。」

「好好好,既然是這樣,就拜托你們了。」尉老爹知道,司徒耀然大概是覺得應該要禮尚往來吧!因此也就順著他的意思接受了這份好意。

「那請尉老爹先進去蒼龍堡分部,列張清單給負責的人,他們會駕馬車去接赤焰火狼,並替你們把東西買回來。」剛才司徒耀然進去蒼龍堡分部,除了要人幫忙搬貨外,也是順道打點這些瑣事。

這麼一來,他這個對路況不熟的人不用多跑一趟,可以讓熟悉環境的人去把赤焰火狼帶到江晴鎮,然後把馬車修好,並將剩下的貨物一次運回來。

至于他……

不否認,這樣的安排是帶了點私心的。

看著尉老爹進去蒼龍堡分部,司徒耀然低頭對尉子雲間道︰「子雲,這麼一來,等一下就沒有事情要忙了,是吧?」

「嗯!對呀!」尉子雲在一旁听著司徒耀然的安排,越听心情越好,因為這樣等于接下來她就無事一身輕了嘛!

「那麼,你還有力氣帶我四處走走嗎?」司徒耀然試探地問道。

原本他這麼安排,就是希望可以跟尉子雲多相處一下,就不知道尉子雲的心情如何了。

「當然有啊!-l尉子雲開心地眨了眨眼,「早先我在馬車里可是睡得很好,直到過上你們才醒過來的,所以精神好得很,你想逛到店家都休息也沒問題的。」

「那可就太晚了,尉老爹會擔心的。」司徒耀然失笑道︰「既然你願意,那麼我去向尉老爹說一聲,就麻煩你帶我四處走走,晚些我會送你回家,這樣我就知道你家在哪里了。」

「這樣也好,那你呢?住蒼龍堡分部嗎?」尉子雲點點頭,對于司徒耀然完善的安排,她可是毫無異議。

「嗯!蒼龍堡分部里什麼都有,待在江晴鎮的這段日子,我會住這里,你若想找我,隨時都可以過來,我會向蒼龍堡分部的人交代好的。」司徒耀然指著蒼龍堡分部的二樓,淡笑著應道。

「嘩!太好了,那麼我們馬上跟爺爺報備一聲,然後逛街去吧!」尉子雲高興地歡呼起來,再度恢復了開心的模樣。

瞧她一副快樂得像要飛上天去的態度,就連在蒼龍堡分部里進進出出的人都忍不住跟著迸露笑音,直往兩人打量。

嘖嘖!鮮少出現在蒼龍堡分部的神手司徒耀然,居然跟個花樣年華的小姑娘相談甚歡呢!

看來過沒幾天,鎮上說書人的故事題材,又要多添新花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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