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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習題一加一 第五章

一大清早,何湘萍拉開窗簾,斜倚在落地窗前。滿地的銀色光華映入眼簾,灰暗的天空也彷佛因此而被照亮。

刺骨的寒意襲來,她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才發現自己沒打開暖氣,便又起身去開了暖氣。

大哥不知道會不會來?她暗自想著,還是他要陪女友,沒空來看我?

不!不會的!她很快的駁斥了自己的想法,她相信大哥不會把她丟在這里的。

昨天,她哭了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緊緊的抱住,裹在厚厚的被窩里,都無法抵抗那股由心底竄起的寒意和恐懼,還有那種不潔的感覺;突然間,她好希望有個人來緊擁住她,給她一些安慰。而這個人她不作第二人想,只想著皓宇哥;于是,她打了越洋電話給他,家里卻沒人接听,只有答錄機盡責的在工作著。于是她又打電話到工作室,是皓宇的助理小P接的;听到小P親切的聲音,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便哭著要他轉達要皓宇來幫她、救她。

打完電話,她就裹著棉被縮在落地窗邊沉沉睡去,一直到剛才才醒來,沒想到一覺醒來已是清晨時分。

「伊能小姐!伊能小姐,你在嗎?」外面傳來男子的叫門聲,但是她不敢去開門,怕是伊藤弘彥再回頭。人家不是說,男人的一旦被挑起後又被拒絕,脾氣會特別大,特別會記恨嗎?

想到這里,何湘萍不禁拉起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躲在角落里兀自發抖著。

卡嗒一聲,門霍地被打開了。原來昨天晚上,伊藤弘彥離去的時候她並沒有鎖門,因此來人自己開了門。

「伊能小姐,你在嗎?我是管理員佐佐木,有位台灣來的先生要找你。」自稱管理員的人站在玄關處朗聲喊道。

「佐佐木先生,絢子可能出去了,我在這里等一下好了,麻煩你了。」

「那麼,就請自便了!」佐佐木向他深深一鞠躬,深為他的風度所懾服。

「請慢走!」那男子也回禮道。

佐佐木走後,那男子反身關上門,然後在懶骨頭上坐下。

他四下張望著,好像在找什麼似的,邊找還邊叨念︰「湘湘也真是的,一大清早就不知跑哪兒去?」

何湘萍小心翼翼的從被窩中探出頭來,把擋住視線的窗簾拉開,想看清楚來人是誰。當她看到坐在懶骨頭上一頭亂發、滿臉胡渣的男人時,連忙拉開裹住自己的被子奔向他。

「湘湘?」鐘皓宇被突然冒出來的女孩給嚇了一跳,她是他印象中的湘湘嗎?只見她頭發散亂、僅穿著一件浴袍,一對貓熊眼、臉色蒼白,一點也不像平時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總是拖著一條長辮子,雙頰紅潤有光彩的湘湘。

「大哥!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何湘萍立即投進他的懷里。

「小傻瓜,你躲起來做什麼?怕我把你給吃了是嗎?」鐘皓宇心疼的撫模著她。

「我怕是那個人又回頭來了!」何湘萍偎在他懷里,只覺像已經回家般的安心。

「那個人是誰?可以讓你怕成這樣。」鐘皓宇握住她冰冷的柔荑,屋里的暖氣好像對她起不了作用似的。

「伊藤弘彥。他在追我,我也很欣賞他,可是他昨天卻想和我發生關系。」何湘萍巨細靡遺、原原本本的把昨天發生的事告訴他,听得他既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不舍和心疼。

「湘湘,你知道嗎?原本我該好好打你一頓小的,不過,看在你受驚嚇、可憐兮兮的份上,就原諒你一次。」皓宇捧著她的臉蛋,和他的額頭相抵。「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那麼單純呢?伊藤弘彥把你當作他的女朋友了,當然會想和你有進一步的親密體驗。你都二十歲了耶!我和孟婷戀愛到同居那幾年,你可是最佳的見證人吧!怎麼會什麼都沒學到呢?」說完,他用鼻尖去磨蹭她的鼻頭,溺愛之意溢于言表。「啊?」何湘萍怔怔的望著他。

「別啊了!再啊,蚊子都要飛進去了!」鐘皓宇小心翼翼的撥順她的秀發,「以後記得,別給男人性邀請的暗示,如果你不打算和人家上床的話。」

「人家當他是朋友呀!而且他的動作好惡心、好恐怖,他走了以後,我還狠狠的洗了一次澡,幾乎洗月兌了一層皮耶!再說,人家真的不知道坐在床沿看一個男人也是性邀請的暗示。」何湘萍一臉的無辜。

「小笨蛋!」鐘皓宇笑罵。看來,他們這群男人真把她給保護得太好了,所以她才以為世上的男人全是小綿羊,殊不知所有的男人都是披著羊皮的狼,而且是大。「下回,你可以去問你婷姊和琪姊是怎麼失身于我和晰凡的。」

「嘻!」何湘萍偷笑,可是她從婷姊和琪姊那兒听來的版本是他們失身耶!

「笑什麼?」鐘皓宇低下頭不解的望著她。

「沒有!」她把耳朵貼近他的胸口,傾听他的心跳,卻感到一陣慵懶的倦意襲來,原來心情一放松,就又覺得疲倦,不由得打了個呵欠。

「想睡了?」他心疼地看著她的貓熊眼。

「嗯,陪我好不好?」她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不怕我變成大野狼吃掉你?」他張牙舞爪的恐嚇她。

「如果真是你的話,我心甘情願被你吃掉。」何湘萍語焉不詳的說。「因為我好愛你,好愛你!」

鐘皓宇被她臨睡前的告白給震得七葷八素,湘湘愛她?真的嗎?

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妮子什麼時候不好挑,偏挑在應周公邀請前,口齒不清的時候「告白」,也不知是真是假,讓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唉!

抱著心愛已久的佳人躺到床上去,鐘皓宇順手把被子拉過來蓋上。這小東西顯然把他當成性無能了,看她睡得多熟,浴袍的帶子松了也不知道系好,渾圓飽滿的雙峰呼之欲出,看得他血液逆流,直想噴鼻血;還有那修長無瑕的雙腿、柔細女敕白的肌膚,天啊!誰來救救他?

可是,理智和疲累戰勝了生理的需要,頭才一沾枕,他就累得沉沉睡去,沒空去扮吃掉小紅帽的大野狼,就只好變柳下惠嘍!

「對不起!」伊藤弘彥向著正襟危坐的何湘萍深深地一鞠躬,充滿歉意的說道。

「伊藤先生,請不要這樣!」何湘萍很快的阻止了他,她對那件事已經較能釋懷了。

「絢子,請你原諒我的冒失,但是我並沒有把你當作隨便的女孩!真是對不起!」伊藤弘彥看來是徹徹底底的覺悟了。

「如果你拿了把刀殺人,然後再向那個人道歉,你就會沒有錯了嗎?」始終不發一語的鐘皓宇,突然聲色俱厲的問。「絢子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可以任你這般糟蹋後才說聲對不起嗎?如果傳了出去,她要怎麼做人?你太可惡了!」

「大哥,你別生氣嘛!」何湘萍輕聲的安撫著鐘皓宇,手抓著他握緊拳頭的手。

「伊能先生,請同意把令妹嫁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耙情他今天是有備而來的,喝!求起婚來了耶!

「我不同意!」何湘萍毫不遲疑的拒絕。

「我也不同意,伊藤先生!」鐘皓宇好整以暇的坐著,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我是真的喜歡伊能小姐,請成全!」伊藤弘彥的頭都點到地板上去了,他實在不了解眼前這男人的來頭如何,只見他一雙眼楮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己,他的臉龐上泛著一抹笑,笑中有種了然于心的意味。

這男人頂多比絢子大不了幾歲,但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氣勢,都與他的女圭女圭臉不符合,而且這張臉有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伊藤弘彥默默地打量著鐘皓宇,震懾于他的氣勢。

「我很抱歉,舍妹的婚事由不得我來決定,需要家父家母同意才能算數。」

鐘皓宇放下茶杯,直視著伊藤弘彥——一個有著西化外表、日化內在的男人,他看了就有點討厭。「所以,我真的很抱歉!」

「那麼,絢子小姐的意思呢?」伊藤弘彥轉向何湘萍。

「伊藤先生,我很抱歉!」深吸了一口氣,她繼續說下去︰「因為我在台灣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我也決定要跟他共度一生!」

「絢子你……」伊藤弘彥臉上滿是受傷的神情。他闖蕩情場數年有余,從未嘗過敗績,頭一次想安定下來卻輸得好慘,輸得莫名其妙。

「那麼,就是這樣了!絢子,送伊藤先生出去!」

送伊藤弘彥到門邊,何湘萍對他深深一鞠躬。

「伊藤先生,我很抱歉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

伊藤弘彥沒有多說什麼,深深的看了鐘皓宇一眼,默默的走了;何湘萍頗為無奈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他是真的喜歡你!」鐘皓宇站在她身後輕聲地說。「只可惜你不喜歡他!」

「那你變成女生去倒追他好了!」何湘萍取笑他。

「算了吧!那種男人!」鐘皓宇聳聳肩,走回客廳里,在懶骨頭坐下。

收拾桌上的茶杯,何湘萍挑了挑眉,「你看起來好像大病了一場,瘦了不少。這三個月來,你都在干什麼?度假度成現在這樣子,縱欲過度?」

「嗄?」鐘皓宇的眉毛全皺成一團,這妮子何時說話變得如此大膽了。

「你不是在南部有個又柔又媚的女朋友?」何湘萍狀似漫不經心,其實早已心痛萬分,洗著杯子的手正微微的在顫抖著。

「小唯?你在指小唯?」鐘皓宇跨進了廚房,從冰箱找出一瓶鮮女乃。

「大概吧!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何湘萍拿了個杯子給他,又指指微波爐,「把牛女乃溫熱了再喝,別冰冰冷冷的就喝進肚子里。」

突地,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繞在腰際,一股清新、純男性的氣息竄入她鼻息間,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臉龐盡是一片緋紅,不敢回頭去看身後的人。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從來就不是。因為我的心早已經被一個小女孩給迷得團團轉,再也沒有空閑去理會其他的女人。」鐘皓宇在她的耳畔輕聲低語,雙手緊緊的圈住她的腰,把她困在他的懷中。「那個小女孩現在已經長大,成了一個小女人,我想問問她愛不愛我?願不願意陪我這個小老頭兒過下半生,消耗她的青春歲月?」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該說給你的小女人听啊!」何湘萍掙月兌了他的懷抱,步出廚房,逼自己不要去听心碎的聲音。

「練習一下嘍!你知道的,我就是不擅于說這些甜言蜜語的,你總不希望看到我孤老一生吧?除非你想當老姑婆陪我一輩子?」鐘皓宇睨著她。小傻瓜,難道她听不出他說的人正是她嗎?

如果可以,我願意!何湘萍幾乎要月兌口而出,但她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坐到梳妝台前整理儀容,輕描淡寫的說︰「這樣啊!那你慢慢練習吧!我得去片廠拍一支廣告,可能會晚一點回來,餓了就自行覓食,你日文說得那麼溜,一定沒問題的!」

「但我有認路障礙,怎麼辦?」鐘皓宇可憐兮兮的說。

睇睨了他好一會兒,何湘萍嘆了口氣,不管如何,他都是她的最愛,即使他早已心有所屬,但她的心是不會動搖的。何況日本是個陌生的國家,他平時在台灣就不太理會社會的脈動,連路也識不得幾條,在日本那豈不跟個瞎子一樣?在台灣就不太出門的人,怎麼可能到了異國會變得勤快,出去覓食?罷了!罷了!他不迷路,就該感謝神的恩典了,哪里還要他找到餐館吃飯?不如讓他一同到片場去,收工後,兩人可以一起去吃飯。

「一起到片場去吧!收工後,我帶你去吃飯!」她像施舍了多大的恩惠似的。

「感謝娘娘恩典,小人銘感五內!」鐘皓宇誠惶誠恐的樣子,把她給逗笑了。

「神經!還不去換衣服?」何湘萍笑罵道,他永遠都像個孩子一樣,常有出人意表的言語舉止。

鐘皓宇很快的換上襯衫和西裝褲,套上毛衣,一踏出浴室,就看到湘湘正對著他帶來的行李皺眉頭,便靠過去看看有什麼不對。

「你怎麼沒有一件像樣的外套,日本的冬天一旦下過雪就會變得很冷的。」

「待會兒去買一件就好了嘛!突發事件,我哪管得了那麼多,先過來再說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何湘萍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別這樣,我們該出門了,我還得去買件外套。」鐘皓宇攬著她的肩走了出去。

看著鐘皓宇熟悉的側臉,何湘萍不知怎麼的,竟發現自己不能像以前那般的灑月兌了。他對自己真的變得非常重要,她真的想和他長相廝守;下意識的,她的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很想從此就不要放手。

春天的腳步悄悄的降臨人間,天空也澄明了起來;好一個一年之計在于春。只可惜,春眠不覺曉,此時此刻正有人在擁被高眠哩!完全把窗外明媚的春光、啁啾婉轉的鳥鳴視若無物、置若罔聞。

這個徒枉春光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素有「小懶豬」之稱的何大小姐湘萍。瞧瞧她,抱著與人同高的史奴比玩偶睡得可甜呢!還有粉藍色絲被上那兩團白色毛球也是同主人一般卯起來睡;听听,那團大毛球還打呼咧!

反正啊!這何大小姐只要逮到機會,就是蜷在被窩里睡,結果,她養的寵物沒人陪它們玩,只好跟著她睡,看見了沒有?籠子里的黃金鼠夫婦也正在夢周公,真是什麼樣的主人養出什麼樣的寵物!

房門開了,一名婦人提著吸塵器走了進來。她是鐘家請來幫佣的林嫂,非常的疼愛何湘萍,老叨念著她這樣的睡法是不健康的、人老躺著是不對的……諸如此類的話。不過,湘萍在听到耳朵長繭的同時,也沒什麼長進就是了。

兩團白毛球听到來人的腳步聲,都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各自叫了一聲又回頭睡它們的回籠覺去了。

「好了好了!毛球、毛荳你們該出去了!林嫂要開始打掃房間啦!」林嫂拍拍半睡半醒的狗兒和貓咪,滿意地看著它們相偕離開房間。

「接下來,就是這個小懶豬啦!」說著,林嫂掀開被褥、拉開嗓門大喊︰「湘湘,你該起床了,太陽都曬到啦!還不快起來!」

「唔,不要嘛!人家還要睡啦!」何湘萍搶回被子,又躺下了。

「湘湘!」林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這丫頭從日本回來後,不是吃就是睡,快成了名副其實的小懶豬。

「怎麼了?湘湘還在睡嗎?」陳香伶听到了騷動,也探頭進來詢問。

「是啊!叫都叫不醒。」林嫂莫可奈何的開始打掃工作。

「隨便她吧!你盡避打掃就是了!」陳香伶微微一笑,她的小女兒她還會不明白嗎?雖不是己出,但兩人之間真是比親生的還親呢!

何湘萍猛打呵欠,一手拿起叉子吃著香噴噴的炒蛋。

「還是媽咪煮的東西好吃!」

「丫頭,你在日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你回來以後就老是悶悶的。」陳香伶把溫熱的牛女乃放在她的面前,心疼地看著乾女兒。

何湘萍吞下嘴里的炒蛋以免被噎著了,然後輕笑起來,輕松的說︰「哪有!你多心了啦!媽咪!」

「是嗎?不許對媽咪說謊!」陳香伶板起了臉孔。

「真的,我在日本過得真的很好!」像在保證什麼似的,她認真的說。

陳香伶放柔了臉部線條,小丫頭的心思,當媽的人是最明了了。她撫模著湘萍因剛睡醒而蓬亂的頭發,輕柔地問︰「是不是跟皓宇有關?我听說他最近跟一個叫劉倚帆的新人走得很近,那女孩兒從一開始就倒追他,開放得很,一點也不避嫌,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媽咪,大哥有權利挑選他自己的另一半啊,畢竟,孟婷姊都已經再嫁了,大哥為什麼不能再娶?」何湘萍試著表現得像個妹妹。

「丫頭,別再欺騙自己了,你喜歡皓宇對不對?一句話,媽幫你作主!」陳香伶看穿了她的偽裝。

「不要!媽咪!我現在姓鐘不姓何,兄妹聯姻傳出去多可笑;而且大哥對我完全只是兄妹之情,他有他真正喜歡的人。婚姻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何湘萍搖頭,對她而言,只要皓宇幸福就夠了,她自己倒是其次。

「你這個傻丫頭,哪有人不為自己著想的?」陳香伶把她摟進懷里。這個皓宇,她得找一天說說他去!

隨著音樂的節拍,鐘皓宇對著鏡子跳舞,而舞蹈老師則在旁邊指導,修飾他的動作。他們企圖把鐘皓宇最好的一面在演唱會那天,完全展現在歌迷面前,所以每個人都很投入,都很拼命的在付出。

踏入歌壇這麼多年,鐘皓宇沒有大起大落過,之前也沒有嘗到紅得發紫的滋味,他始終專心的在自己構築起的音樂園地小心翼翼地耕耘著。近幾年,他的音樂事業到達了顛峰,才知道什麼叫做紅得發紫;但是他仍是謙虛的,沒有盛氣凌人,沒有恃寵而驕。他數年如一日,只做最真的自己。

這一次,他即將舉辦一場非常盛大的演唱會,以感謝多年來支持他的歌迷,這是一場流行音樂的饗宴,更是眾所期待的一場演唱會。

「皓宇,可以了!休息一下吧!」舞蹈老師滿意的點頭。「你表現得非常出色,以一個初次學舞的人來說,你非常的有天分。」

接過助理遞來的毛巾和水壺,鐘皓宇席地而坐;汗水布滿他的臉上、身上,濕透了他的衣服。他喝了一大口的水,隨意的用毛巾抹汗,臉上盡是成功的喜悅。

「皓宇,先去沖個澡,換件衣服,我們還得到錄音室練唱哩!」小P提醒他。

「我休息一下就走,有點頭暈!」鐘皓宇虛弱而勉強的笑了笑。

「真的?」小P連忙伸手過來探他的額頭,冰冷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大概太累了,不礙事的,你用不著用那種眼光看我,好像我得了絕癥一樣!」

鐘皓宇勉強的站起身,一陣暈眩襲來,讓他一個不穩、倒了下去。

「皓宇!」小P連忙扶住他,「我送你到醫院看看,你這樣子不行,演唱會再重要都不會比你的身體重要。」

折騰了一陣後,鐘皓宇又躺在醫院里的病床上打點滴。理由是操勞過度加上營養不足,被醫生囑咐需要好好的休息一天。

另一方面,在鐘家——

何湘萍正拿著鐘皓宇所給的演唱會入場券,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去。听說皓宇的特別佳賓邀請了劉倚帆,她實在不願意見到他們卿卿我我的樣子,可是不去又顯得有點太小家子氣。更何況,爹地媽咪也要去呢!她不去好像很奇怪耶!想想,還真是滿煩的!

一個小東西踫了踫她小腿肚,何湘萍抱起肥嘟嘟的小狽毛球,心不在焉的說道︰「毛球,我該怎麼辦?媽咪該不該去參加爹地的演唱會?我真的好煩好煩!」

「喵——」小貓毛荳也湊了過來,偎在湘萍的身邊。

「唉——」長長的一聲嘆息逸出她的唇瓣,最近不知為什麼總是長吁短嘆的,心亂如麻,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望向窗外盛開的玫瑰,她的心中下了重大的決定,嬌俏的容顏綻出了如花的笑容,心情也開朗了起來。

在鐘皓宇的演唱會現場,此時有一堆人正忙成了一團,布置舞台、架設燈光、裝置音響的,數不清的人正忙碌著,為明天晚上即將登場的演唱會做最後的努力。鐘皓宇坐在空無一人的觀眾席上看著一切,心思卻飛向遙遠的地方。

不知道她明天會不會來?如果她沒有來的話,他該怎麼辦?小P有沒有把票親自交給她?太多的問號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攪得他心煩意亂,沒有心思把接下來的彩排工作放在心上。

一罐溫熱的雞精送到眼前,鐘皓宇從沉思中抬起頭來,看到劉倚帆正在對他微笑。

「鐘老師,這雞精給你補補,你的氣色似乎不太好。」

「哦!放著吧!我現在沒胃口!」鐘皓宇冷淡的說。

「皓宇,準備彩排嘍!」台上有個人喊道,那是唱片公司老板龔君辰。

「好!我來了!」鐘皓宇從椅子上躍起,三步並作兩步的跨上台去。

燈光亮起,鐘皓宇坐在一架鋼琴後,輕輕的彈奏起他所創作的歌曲串連起來的組曲;有的溫柔、有的熱情、快板的、慢板的、爵士的、古典的,全在他的指尖下化為跳動的音符,回響在每個角落,如同飛翔的鳥兒般的自在。

站在觀眾席後方的角落里,何湘萍看著在台上進行彩排工作的鐘皓宇,一股濕潤的熱氣浮上眼眶,她強忍住那份悸動,轉身出去,沒人發現她曾經來過。

鐘皓宇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踏上舞台。終于到了這一天,近三個月不眠不休、馬不停蹄的付出,將在這一天回收,是成是敗全在這三個多小時中。

「各位晚安,我是鐘皓宇。」他微微一笑,听著觀眾席上響起如雷的掌聲,「歡迎你們來分享我的音樂、我的創作、我的最愛。」

聚光燈投射在他的身上,他賣力的在燈光下表演,沒有一刻是冷場的。他的音樂、他的舞蹈、他的妙語如珠全都像魔法般緊緊扣住了觀眾的心,每個人都很期待下一刻,他將帶給他們什麼樣的驚喜。

坐在貴賓席上的何湘萍,淚眼模糊的看著鐘皓宇的表演,他多年來的成果全在這三個多小時中完全表現出來,讓她彷佛回到以前,看著皓宇哥哥在燈下創作的神情。在他失敗時,關起門來沉思,一次又一次和爹地的沖突;一切又活生生的回到眼前,鮮活得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一樣。

「我在歌壇這麼多年,音樂這條路我走得並不順利,一路跌跌撞撞,跌得自己都灰心,撞得朋友也暗暗著急。當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個不適合做流行音樂的人,其中包括我自己的時候,有一個人,她始終支持著我,陪我走這條音樂路。」鐘皓宇坐在鋼琴後,一襲純白的西裝把他襯得如王子般的俊美,用他那彷佛能懾人心魄的男中音柔柔地說著。

「當我的父親執意我該學著管理他的事業時,她去求我的父親給我機會,直至今日,我仍可以想起她小小的身子跪在我父親面前的樣子。」他閉了閉眼楮,彷佛陷入了回憶中。「你們想知道她是誰嗎?她對我非常的重要,也是我的最愛。在這里,我要送給她有一首歌。」

「『我真的只要你愛我』,這首歌不是我的創作,但它訴盡我的情衷,我要把它送給我的愛人——何湘萍小姐!」

倏地,所有的人都驚詫的把目光放在聚光燈的新目標——一臉驚愕的何湘萍。

鐘皓宇走到她面前,牽著她的手走上舞台,一束象征愛情的玫瑰由工作人員手上交到他手上,再由他送給何湘萍。音樂聲輕輕的響起,鐘皓宇摟著她的縴腰,望著她深情地唱出︰

哦你在怕什麼你在顧慮些什麼

承諾的話你從不肯說

是否你不願流露是否你仍有疑惑

但是我心中有難掩的失落

…………

曲終人散,所有人都對鐘皓宇今夜浪漫、大膽的表白感到非常不可思議。誰都知道何湘萍曾是他緋聞中的女主角,而當時他還矢口的否認;怎麼會在數月之後,有著天旋地轉的改變?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問當事人吧!也只有他們才會知道。

而愛情就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誰也不能說個準,未來還長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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