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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公子好優雅 第五章

兩個多小時後,車子從天氣略顯陰涼的北部,駛入陽光普照的中部。

中部的路況或許沒有北部來得平穩,但地方寬廣,視野也連帶開闊不少。

他們從繁華如夢的都會,走入樸實無華的鄉間。

又走過一段羊腸小徑後,車子在一處偌大的三合院門口停下。

三合院有著瓦頂磚牆,深色的瓦片和赭紅的牆形成強烈的對比。

路旁的花叢茂美嫣紅,田地、菜圃一片綠油油,遠處還有座果園。

一對頭戴斗笠的中年男女,似乎是听見了車聲而走過來瞧瞧。

見到杜優司,他們臉上露出驚喜交加的意外神色,並匆匆迎了上來。

「優司少爺。」

「鐘伯,鐘嫂。」他笑著將手伸向他們。

「啊,不好意思,還沾著泥巴……」

杜優司絲毫不在意,熱情的握了握鐘伯和鐘嫂的手。

鐘伯呵呵直笑,鐘嫂拍拍他的手背,好像招呼著一個離鄉奮斗,許久沒有回家的孩子,而他則揚起少有的、略帶稚氣的笑容,對他們倆極為親切。

「讓我為你們介紹我的未婚妻梅兒。」他半轉過身,將她帶至身邊。「梅兒,這兩位是鐘伯鐘嫂,我們杜家的老朋友。」

「喔,優司少爺,我們只是……」

「鐘伯,鐘嫂,你們好。」梅青青馬上趨近,像他一樣輪流握了握他們的手。「我叫梅青青,請叫我青青就可以了。」這對樸實忠厚的夫婦,實在讓人很想親近。

「咦,但優司少爺不是說你叫梅兒?」

「不、不,我叫梅青青,‘梅兒’是這家伙……我是說,是他亂喊……不,是他高興這樣叫我。」她努力的解釋,為的就是要和杜優司撇清關系。

可是這些結結巴巴的解釋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喔,原來是優司少爺對梅小姐的昵稱啊。」鐘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鐘嫂也猛點頭。「那我們的確就不好亂喊了。」

杜優司差點笑出來,趕緊低頭垂眉,及時藏住眼中的笑意。

「不是這樣啦……」有些氣餒的拉長尾音,梅青青偎向他,耳語道︰「喂,快想點辦法!」

「想什麼辦法?」他也配合的和她耳語。

「辦法……反正你要負責跟他們解釋清楚就對了。」

呵,听起來就是她束手無策而開始使性子,這小女人的一面,他喜歡。

「最好的辦法是順他們的意,梅兒。」杜優司在她耳邊溫和的說服道。「鐘伯和鐘嫂都是生性單純的人,你說得太多,他們反而會一頭霧水,更何況,你現在就是我的未婚妻。」他格外強調最後一句。

梅青青咬咬唇,不太情願地點頭同意。「好吧。」

他假裝沒注意到她語氣中的不情願,擁著她繼續和鐘伯、鐘嫂說話。

「小泵女乃女乃人呢?」他問道。

「她老人家……」

「讓我瞧瞧是誰來了,讓阿鐘他們丟下整理到一半的菜圃趕來湊熱鬧?」

「小泵女乃女乃。」杜優司笑喊著,一行人迎了過去。

雪白的發襯著一張精神奕奕的紅潤臉孔,杜家的小泵女乃女乃拄著手杖,踩著穩當的步伐走來。

老太太生得嬌小,還不到杜優司的肩膀,但她蓬勃的生氣絕不輸給杜家年輕的兒孫輩。

「優小子,原來是你啊。」小泵女乃女乃笑呵呵地任他攙扶。「怎麼有空來?」

「抽空帶個人來見您。」接著,杜優司為長輩作介紹,「小泵女乃女乃,這是梅兒,我的未婚妻。梅兒,這位就是我最喜歡的小泵女乃女乃。」

「您好。」梅青青被動來到老人家面前,小心翼翼得像初次展翅的小鳥。

「嗯、嗯。」小泵女乃女乃端詳了她一會兒,然後再次笑開來。「梅兒,你真可愛,優小子怎麼這麼好運氣認識你?」

杜優司悄悄松口氣。小泵女乃女乃喜歡梅兒,他安心了。

「我們……嗯,是在一場宴會上認識的。」梅青青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支吾以對。「這說起來有點復雜……」

「才不,說起來很簡單。」杜優司打斷她的話,刻意強調道︰「我們是一見鐘情,她主動強吻了我。」

「杜優司!」梅青青倒抽口氣。「你怎麼可以這樣胡說八道!」

她看起來激動得就要揮拳揍他,如果不是兩人之間還夾著老人家,身旁伴著鐘伯、鐘嫂的話,她恐怕真會這麼做。

「我沒有。」他機靈地趕緊站到小泵女乃女乃的另一側,並扶著老人家往屋子走去。「要不然你打算怎麼解釋當時的情況?那時你一見到我,就強行偎入我的懷里,勾住我的脖子,貼住我的嘴,舌尖還賣力糾纏住我的……」

「不對!不對!舌尖賣力糾纏的人是你不是我!」如他預料,她立刻大聲而清晰、不假思索的反駁。「天啊!我說了什麼?」她隨即驚呼一聲,小手捂住嘴,模樣驚恐,逗趣得令人發噱。

步履一停,小泵女乃女乃驚訝地轉頭看著她。

鐘伯、鐘嫂亦步亦趨的步伐也停下,同時雙雙睜大了眼。

杜優司則努力忍住滿腔笑意,扮出一臉無辜地回視梅青青像是想謀殺他的眼神。

現場猶如影片停格般,剎那間安靜無聲。

「呵呵呵!」最後是小泵女乃女乃打破這份不自然的寂靜,爽朗的笑聲仿佛突破烏雲的陽光。

梅青青一呆,她還以為自己會被老人家責罵,說她竟如此不知羞,沒想到老人家反倒像是把它當成笑話听?

「好,我欣賞你,梅兒。你們一定要好好陪我吃頓飯,留在這兒過夜,把你們認識的精彩過程說給我听。」

這回換杜優司放聲大笑。

梅青青很快就喜歡上杜家的小泵女乃女乃。

這位老人家是這麼的可愛又幽默,人人都敬愛她,樂于和她相處,與她開懷同樂。如此和藹可親的長輩,讓梅青青想起了已經去世的外婆。

老人家堅持要梅青青同樣稱呼她小泵女乃女乃,梅青青從善如流,還為此獲得一記大大的溫暖擁抱,讓她差點熱淚盈眶。

「怎麼了,梅兒?」小泵女乃女乃看見她的淚光,關心地問。

「沒事。」梅青青眨去了淚光,靦腆地回答。「小泵女乃女乃,我只是沒想到您對我這麼好。」她的回答又換來小泵女乃女乃一記擁抱。

「你對小泵女乃女乃也真好,梅兒。」杜優司可憐兮兮的說。「你可不可以也對我一樣好?」

聞言,小泵女乃女乃又哈哈大笑,梅青青則給他半嗔半惱的一眼。

在小泵女乃女乃面前調情?這未免太夸張,對長輩太刺激了吧?

然而她錯了。

「你乖一點,梅兒就會對你更好一點,賞你一個吻。」小泵女乃女乃笑著說。

「小泵女乃女乃!」天,這位老人家還真是百無禁忌啊。

杜優司的大笑聲跟著響起。「小泵女乃女乃,您害梅兒不好意思了。」

就這樣,一桌的家常菜,搭配滿屋子的說笑聲,晚餐愉快地結束。

吃完飯,杜優司和梅青青不約而同站起來,打算收拾桌面。

兩人的手同時要拿起同一個碗,他的指月復不著痕跡的擦過她手腕內側的肌膚,讓她微微驚跳了一下。

由于這一下驚跳,碗就這麼從她手里一溜,掉落地上摔個粉碎。

「糟糕……」梅青青趕緊蹲下來,慌慌張張要拾起。

「不,不要動!」杜優司立即道。

來不及了,她緊張而微顫的指尖已被一塊碎瓷扎出一絲血紅。

「痛……」她試著把碎瓷壓擠出傷口。

「不要硬擠,用水沖。」他阻止她的動作,帶她到洗手間去。

片刻後,碎瓷順利地在水柱的沖刷下被取出。

「對不起,」嘩啦嘩啦的水聲混著她的喃喃歉語。「我是想幫忙的。」但怎麼似乎越幫越忙?

「嗯。」

「我平常比較少做家事……」梅青青不知是自我辯解,還是乞求原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覺得不好意思……

杜優司適時化解她的自艾自怨。「你想太多了,梅兒。你沒看見小泵女乃女乃是怎麼招呼你的?她連對我這個佷孫都沒這麼熱情呢。」

「是這樣嗎?」雖仍有疑問,但她已經大大松口氣,並有心情開玩笑,「你是說你做人太失敗,小泵女乃女乃一看見你就唉聲嘆氣?」

「是啊,唉聲嘆氣之後,就開始念我怎麼還不趕緊娶妻生子,她好包紅包給小女圭女圭。」他半開玩笑的說,「不過這趟回來,她一直對我眉開眼笑,這全是你的功勞。」

聞言,梅青青的臉頰又開始發燙,不過這回想不出什麼話可以反駁,所以只好把臉轉開。

杜優司也沒再說什麼。血止住了,水龍頭關上,水聲靜止,他轉身打開洗手間的門,走出去前先俯身在她嘴上輕快的吻了一下。

她嚇了一跳,他倒像個沒事人,還長腿闊步,顯得極為自在,仿佛那一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你還不出來嗎?」

梅青青定定心神。好吧,既然他一派稀松平常的模樣,那她也沒必要為那一吻大驚小敝,反正他們又不是沒吻過。

「梅兒?」

「等一下,我洗個臉。」因為她的臉實在燙極了。

唉,他們是吻過,但情況不像現在這麼自然,仿佛是多年夫妻打招呼的方式,但他們畢竟不是啊。

梅青青足足洗了五分鐘的臉,燙度是比較低了,但紅暈依然存在,她無奈的掬起最後一把水潑臉,擦干後步出洗手間。

杜優司並沒有離開,背靠著牆等她出來。「我以為還要等很久呢!」

回到飯廳,一切都已經收拾干淨了,手腳利落的鐘嫂還切了一盤水果,鐘伯則正在泡茶,清香四溢。

望著此情此景,梅青青一時之間充滿感動。

在這里看不見都會的繁忙,純樸的氣息讓人放松,充滿了家庭的溫馨感。

「快過來坐啊,梅兒。」小泵女乃女乃朝她揚手招呼。

梅青青嫣然一笑,任由老人家拉著她坐下。

「耶,那我呢?」某人露出一副酸溜溜的表情。「小泵女乃女乃,您不招呼優小子我嗎?」

「你呀?」小泵女乃女乃一嗤,「哪邊涼快哪邊去!」

一老一少針鋒相對,引得其他在場三人大笑。

「嗚嗚……小泵女乃女乃不疼優小子了。」杜優司假意的哭了兩聲,引來更多的笑聲。

當梅青青擦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杜優司乘機在她身邊坐下。

「好擠!」她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但他的大腿仍緊緊靠著她的。

「抱歉。」

「坐過去一點啦!」她對他耳語,更扭動臀部想把他給蹭走。

他連連退讓,最後終于忍不住道︰「梅兒,夠了。」

哪里夠!她可以感覺到他溫暖的體熱,他的男性氣息搔動她的感官啊!她繼續蹭著他。

「再過去我就要坐到把手上去了,梅兒。」杜優司這回語帶威脅。「那我寧可坐在你的大腿上。」

她聞言僵住,見狀,他滿意的嗯了一聲,大剌剌的將手臂橫過她的背,搭上她另一側的肩頭。

「小泵女乃女乃,我告訴您……」他的手指漫不經心似的把玩著梅青青的發絲,一邊和小泵女乃女乃聊天。

這家伙,分明是吃定她了!梅青青在心里罵著。

她總不好在老人家面前拍開他的手,或有其他抗拒的舉止,若真那麼做,小泵女乃女乃恐怖會懷疑她為什麼要排斥未婚夫的親熱舉止。

所以她只好忍耐一下。

忍忍忍。

忍一時風平浪靜……

梅青青靈機一動,身子故意放軟,大方地往他胸膛一靠,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仰頭看他。

她可以看見杜優司挑起一邊俊眉,好像無聲地問她究竟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呀?淘氣地一眨眼,梅青青的手臂悄悄伸到他身後,橫過他的背部,落在他的腰上。

慢著!杜優司的眼底掠過一陣警覺。

太遲了——她狠狠捏了他一把。

他全身無法克制地微微一震,瞪她一眼。

她又回以甜甜的一笑,接著才松開手。有些伎倆雖老套,但管用就好。

看見他正偷偷吁口氣,她不禁竊笑。哈,這位先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梅青青笑得更甜,手指再次開始動作,但不是捏,這回用搔的。

「喝!」杜優司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優小子,你火燒啦?」小泵女乃女乃驚問。

梅青青趕緊低下頭,及時藏住笑意。

「……沒事。」杜優司說著,聲音還算冷靜。

不過,如果梅青青抬頭的話,就會看見他熠熠的視線顯得不懷好意。

「小泵女乃女乃,您剛剛說……」他繼續著被打斷的話題。

梅青青又開始捏他、搔他,不過,他的身體似乎瞬間變成了原子小金剛,非但對她的「攻擊」無動于衷,眉頭皺都不皺一下,更別說從椅子上彈起來了。

無聊,真不好玩。

她覺得無趣地想收回手,杜優司卻忽然把身子往後一靠,看似輕松地巧妙施力,沒有壓痛她,卻也壓得她抽不了手。

然後,他的手臂順勢溜到她的背部。

「呃?!」梅青青忽地發出驚喘。

「怎麼了?」小泵女乃女乃問道。

「沒、沒事。」換她急忙否認,才想定下心神,卻驚跳起來。「啊!」

「到底是怎麼了?」小泵女乃女乃有些嚇著。

「真的沒事。」

就算有事,難道她能大剌剌說,因為您家優小子的手正在我的上衣里作怪嗎?因為報復我剛剛耍的小花招,他只不過是以牙還牙?

緩緩的,杜優司的大手開始在她的肌膚上游移,長指攀至她腰際,再從背部一路往上探,享受著她絲滑膚質的觸感。

梅青青半轉過頭,對他投以一抹微笑,卻以如刃的眼神警告著他。

住手,這已經超過以牙還牙的尺度了。

杜優司也稍稍俯下臉龐,回敬她一記調笑的眼神,也帶著挑釁。那麼,你能拿我怎麼樣呢?

可惡!她氣得牙癢癢的,接著忽然渾身一陣酥麻。

因為,他的指尖正輕輕滑過她的背脊,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那里的肌膚敏感度竟如此強烈。

繼續往下,杜優司的掌心大膽的貼在她腰臀的交界處,引起她一陣哆嗦。

他的大手開始揉搓著她,引起她頻頻發顫,俏臀不斷往內緊縮,卻仍抵擋不了男人長擇時的侵犯。

他的侵犯可謂得寸進尺,長指的尖端竟筆直探入她底褲。

「嗯……呵……」梅青青及時嚥下如受飼主撫模的小貓發出的嚶嚀聲,硬是以連連呵欠掩飾。「不好意思,小泵女乃女乃,我有點累了。」

「這也難怪。」小泵女乃女乃點點頭。「你們一路奔波到這里,又陪我聊到這麼晚,當然會累了。阿翠,客房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鐘嫂回答。「隨時都可以休息。」

太好了。梅青青釋然地松口氣,「那麼我就先去休息了,晚安。」

「晚安。」杜優司也理所當然的起身。當然,他已經先把作怪的大手從她的身上抽離,改而挽住她的小手,擺出一派熱戀中時時刻刻都離不開對方的模樣。

「呵呵,晚安,你們倆好好睡啊。」小泵女乃女乃也對他們道晚安,笑眯了雙眼。

看這對小倆口親熱的模樣,看來她很快就可以抱到優小子的孩子咯!

客房在有著磚紅牆面走廊的底端,推開沉厚古老的木門,映入眼廉的是一些手工細致的紅木家具,有茶幾、太師椅、書架、櫥櫃以及——

「一張床?」梅青青瞪大雙眼。

是的,只有一張床。

那是一張四腳紅眠大床,床上擺著雙人枕頭,是大紅色有著鴛鴦刺繡的那一種,以及同樣花色的被褥。

梅青青抿唇,扭頭注視斜倚著木門的修長男人。

她想殺了他。

「等等,」杜優司舉起雙手,手掌像白旗一樣揮舞著。「千萬不要錯殺好人,梅兒,我是無辜的。」

「喔,是啊,好人。」她不悅地將嘴往大床一努嘴。「麻煩你解釋一下這房間的安排。」想要她和他同床共枕?作夢比較快。

「小泵女乃女乃年紀雖一大把,但人老心不老,思想觀念當然也沒那麼……」他刻意看她一眼。「古板。」

「好吧。」他的說法讓梅青青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老了幾十歲,是個老古板。「但我們並不是……你知道的,我們不可以……」睡在一起。

「當然。」杜優司一副頗為善解人意的模樣,適時打斷她期期艾艾的話。「床是你的。」

她松了口氣。「那很好,那麼,你要睡哪里?這里總有其他空房吧?」

「是有另一間空房,不過……」他露出些許為難的表情。

「不過什麼?」

「那是鐘伯、鐘嫂他們女兒的房間。目前她雖然在外地念書,平常又必須打工,但還是會不定期回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梅青青點頭。

也就是說,那個房間是屬于鐘家女兒的,也對,誰都不好鳩佔鵲巢。

既然情況已是如此,她也只好勉強接受和他睡同一個房間這個無法避免的事實。

而且是令她渾身震顫的事實。

當然,絕不是興奮得震顫,絕對不是。

而是緊張、刺激、期待、害怕……

但是這些都是興奮的原料,尚未加工。

一個小時後,梅青青洗完澡回到房里。

杜優司正專注于他手中的PAD,認真且專心的模樣十分吸引人。

內心中,那些興奮的原料已經不知不覺開始自行加工……她不由得臉紅。

「你在做什麼?」輕咳一聲,為了掩飾不自然,梅青青沒話找話說。「度假時還工作?」

「不算是真的工作,只是調整幾場會議及和人會面的時間。」他的眼神一瞬也不瞬,不曾離開過那巴掌般大小的熒幕。

「但是你正在度假。」她有些不以為然地道。「就應該公事放兩旁,玩樂擺中間。」

杜優司抬起頭對她一笑,目光旋即又回到PAD上。

梅青青的芳心冷不防因他的這一笑而雀躍。

「這些是離開前尚未處理、安排好的工作,現在就得作些調整,日後回去時就能順利進行。」

「如果是這樣那還好。」努力平息胸中的慌亂感,她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但可笑的是,這是她之前都不曾想過要問的。「你是做什麼的?」

杜氏集團家大業大,杜優司不必工作也能吃喝玩樂一輩子,但她無法想像他會是那種人。

「我在建設開發部門做事。」

「建設開發?你是說土地和房屋的買賣?」

「是的。我負責的是在各地尋找值得投資、交易的不動產,買進賣出,或者拿來作為杜氏集團的建設。」

「就像杜氏集團三年前淨賺六百億的百貨業區建地預售案?」

「那次手氣是不錯。」

「還有與建亞洲設備最先進的科學園區案?」

「目前是小賠了一點,不過三年後我有信心會翻價十倍。」

「天,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梅青青吁了口長長的氣,忍不住打量著他斯文中帶有含蓄深沉力量的外表。

是了,他像一團謎,而且是團連連令她驚奇的謎。

「我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有所作為?」杜優司語出驚人,接著微笑自我調侃。「唉,早知道,我應該乖乖做個典型的富家浪蕩子。」

「是啊,左手美女,另手辣妹,胸口貼個的那一種。」她也笑了。

「啊,你形容的是我們杜家另一個兄弟,而他更偏好比基尼女孩。」他出其不意地問︰「你呢?梅兒,你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哪種類型的?」

像你這一型的!梅青青差點就月兌口而出,如果不是及時咬住舌頭並改口的話。「喔,就羅曼史小說中描述的那一型,你知道的,高大英俊,冷酷得像座冰山,充滿黑暗的魅力……」

嗯,是不是她錯覺,為什麼她覺得他的笑容瞬間繃緊了不少?該不會他正好就認識一個這樣的男人吧?

「不過呢,」她沖動的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伸手撫上他的臉龐。「目前這個未婚夫我也很滿意。」

梅青青听見自己的語氣帶著輕顫。

興奮的原料此時已經自行加工完畢。

加工的成果讓她內心震顫不已。

成果清晰可見,除了興奮感外,她已經臉紅過、心跳過,而現在全數轉化成一種強烈的肯定感。

她愛上他了。

不,她閉上雙眼,用力地否認。

她愛上他了。

是。她張開雙眼,無奈地承認,自己真的愛上了他。

當女人愛上有婦之夫時是自討苦吃,但,當女人愛上臨時的假未婚夫呢?

懸崖在那里,請自動往下跳,謝謝。

是啊,這懸崖可深了。梅青青苦哈哈地想。

「回神!」一記彈手指的聲音在她眼前啪地一響。

她反射性地迎向他探詢的目光。

「梅兒,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愛上你了,怎麼辦?「既然是度假,我們明天要做此什麼休閑活動?」

腦筋急轉彎,她還真是佩服自己可以臨時掰得出這種理由,真該給自己掌聲鼓勵鼓勵。

「喔,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明天我們可以在附近的田地、菜圃和果園走走。若要走遠一點的話,半山腰那里有座涼亭,視野不錯,白天可以看山賞景,晚上可以觀星賞月。」

「好哇、好哇,我很久沒有親近大自然了,這下子可以好好享受日光浴和森林SPA。」梅青青以一種過于亢奮愉快的聲音回話,企圖掩飾赫然發現自己愛上他的激動情緒。「那我得趕緊上床休息,晚安。」

「等一下。」杜優司迅速擋下動作有些倉皇的她。「你在緊張些什麼?」

「沒有啊!」她笑著說,一雙眼珠子卻轉來轉去,就是不肯看向他。「你想太多了。」

「是嗎?」

「晚安。」趁他一愣,她趕緊抽身直往大床撲去。

「最好是我想太多。」他盯著她的身影,輕聲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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