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不歸 第二章
那個人還是坐著,周身的氣勢卻變得有些咄咄逼人,「小丫頭,似乎你從一開始就認定我是沖著魏家小姐的,可有什麼道理?」他身後的錦衣公子也是一臉嚴肅,似乎易蓮若說錯一句他就會做出懲罰。
顧維京下意識要保護易蓮若,不防她伸手擋住他,開口道︰「魏小姐身患重癥,或將不久于世,這是小女子得到的消息。然而今日一見,魏大人卻不見何多麼憂心小姐,反而在大廳招待您,如若不是小姐已經康復,便是大人您有妙手回春之術,但看您相貌富貴,也沒有藥箱,那位公子亦不是藥童打扮,所以您能怎麼幫助魏小姐,就不由得讓人多想了。」
那人還沒說話,旁邊的魏縣令已然煞白著臉,指著她斥道︰「易蓮若,你這妖女,怎可如此侮辱小女!」
「哼!」易蓮若冷笑一聲,「魏大人,下次您還是把自己的心思收得緊密一點,畢竟令嫂還在『病』中。不過也罷,前朝有詩雲︰『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看這位大人器宇軒昂,相貌不凡,縱然年逾不惑,卻比那梨花強了不知幾倍,倒真不失為佳婿啊。」說完,她對著眾人又行一禮,「今日蓮若來的不是時候,魏小姐這病,不探也罷。」接著竟不待眾人反應,轉身走了。
顧維京被甩在後面,他仍舊一頭霧水,不知道易蓮若氣從何來,但見她離去立刻匆匆抱拳,追了過去。
大廳里,魏縣令和魏二公子面面相覷,倒是錦衣公子俯身對他的主子說了什麼,那人點點頭,錦衣公子便也跟著易蓮若出了魏府。
「蓮若,你今天是怎麼了?」大街上,顧維京終于追上了她,還不忘將油紙傘打開替她遮陽,「難不成你認識那位大人?」
「小京。」易蓮若突然停下腳步,油紙傘的陰影掩住了她的表情,「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叫我姊姊的呢?」
顧維京被她問得愣住了,「你怎麼說起這個……」
「是十歲的時候吧,八年了啊,那你現在還是不想叫我姊姊的,是嗎?」
「是。」他一臉嚴肅,在他心里她從來就不是姊姊,她是……
「那就這樣吧。」她推開他手里的油紙傘,轉身就走,「別跟來!」
顧維京怔在原地,不是因為她難得尖銳的嗓音,而是在陽光照耀下,他好像看到了……淚光?
「你說,你為什麼不再叫我姊姊了,你說清楚!」十三歲的易蓮若氣憤地對顧維京吼︰「叫我姊姊有這麼困難嗎?你就這麼不喜歡我?」明明以前他一一口一個姊姊叫得多親切啊!
「我……」顧維京低著頭,十歲的他還矮女孩半個頭,平日說話只能仰視她,他不喜歡這樣。「你想嫁給小霸王嗎?」
易蓮若高挑著眉毛,「你听誰瞎說的?還有,這跟你不叫我姊姊,不認娘親有什麼關系?」
「我昨天看到你、你跟小霸王……」
女孩臉紅了,她沒想到昨天竟被人撞見了。「你看到了?不過就是親嘴嘛,你覺得我很惡心?」
「不是……」
「如果我不親他,他怎麼會替咱們劈柴,替咱們去山下帶米回來啊!難道要在庵里餓死?」娘親身子開始變差了,平日里離不開人照顧,她只好向那個小霸王「求助」。
對,就是這樣,讓他覺得身為弟弟的自己好沒用,他力氣太小,劈不了柴,也沒辦法像小霸王那樣,從山下集市背回來好幾天的糧食。但是他……
「原來是這樣,我的作為你很看不起吧?」易蓮若眼神冷下來了,松開手,「所以你覺得我很可恥是不是?」居然被嫌棄了,她心里說不出的酸澀。「不認就不認。」她轉身,衣角卻被人拉住,是顧維京不知道在何處弄得滿是髒一污甚至帶有傷痕的小手。
她眼皮一跳,狠狠地將那只手甩開,把向慧心師太討要的金創藥和布條扔在地上,快步離去。沒什麼好傷心的,看不起她就算了,她不希罕!
晚上,面色蒼白的易夫人正在偷偷做繡活,看見女兒一個人回來,連忙把東西藏起來,驚訝地問︰「小京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易蓮若壞脾氣地將一捆柴踢到牆角,「我哪里知道。」下午她覺得自己話有些重,忍不住去找他,看他有沒有給自己上藥。沒想到看見那小子竟跟紫薇在一起,听著像是紫薇給他介紹了什麼活計,說做好了會被縣太爺相中。
紫薇從小就憑著一張巧嘴跟山下村民相處得很好,後來經人介紹也找到了在縣令夫人那里做事的活計。由她介紹的短工,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原來那小子不僅僅是看不起她,還一心想著飛黃騰達,她真是小看他了!她從小就知道,因著娘親的緣故,要想活下去最好這輩子不要跟官場的人扯上關系,那麼月兌然他想常官,她也沒必要強留他。
不過一想到自已除了娘親第二疼愛的弟弟,居然不跟她說這些話,而是說給別的女孩听,她心里就很氣,她有那麼不可理喻以至于讓他非去找紫薇不可嗎?尤其又想到紫薇跟他那副親密的樣子,她就有種被人奪去心愛之物的氣匱。
但是,她又有什麼資格責備人呢?
身為姊姊的她都已經學會哄騙男孩子為自己做事,那當弟弟的自然也不會遜色,單看紫薇看顧維京的眼神,就知道她在盡力討好他。
「小京,你怎麼還站在外面?天涼了趕緊進來。」
易夫人的話打斷了易蓮若的胡思亂想,她抬頭看到顧維京可憐兮兮地站在外面,似乎不敢進屋。這不由得又讓她想起下午他跟紫薇說話時截然不同的樣子。是啦,人家紫薇溫柔可人,她霸道又粗魯,不敢見她干嘛不去找紫薇,在她面前裝什麼可憐!
但是想歸想,易蓮若是不會承認她看到他還會回來時,心里有多麼欣慰。她走過去,對站在院子里的他凶巴巴道︰「你不進來我就關門了!」
顧維京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她,用袖子擦擦鼻子,連忙跑進屋。看到易夫人對他溫柔地笑著並點點頭,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去做飯!」這個他還是會的,然而還沒跑到廚房衣領子就被人揪住了。
「去洗手,你是到泥坑打滾去了嗎?這麼髒!」易蓮若一臉厭惡地說。
迫于她的婬威,顧維京臉上的雀躍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徹底蔫了。
易夫人笑出聲,「蓮若,你讓小京自己去吧。小京,洗過手晚飯就拜托你了。」
「嗯!」顧維京笑眯了眼楮,連忙跑去洗手。
「娘親真是的,他那麼小連火都生不起來,燙著自己怎麼辦?」易蓮若還是不放心。
「好啦,小京也不小了,上次你跟阿原去集市,還是小京給我做的炒飯呢。」
這個女兒在旁人面前一副不易親近的模樣,偏偏對著顧維京就忍不住變得霸道,她搖頭,沒注意到女兒已經從她身後把繡架拿了去。
、娘親,您又偷著做活兒了。大夫說您要注意休息,別老跟自己的身體過小人」」
回憶戛然而止。
酒盅倒在桌上,醉人的酒香在屋里迅速散開,縴指沾了沾桌上的酒水,放入口中,澀澀的味道蔓延開來……那時候他們過得多麼幸福,易蓮若趴在桌子上,看著酒液慢慢流下,滴到青石地板上。
她曾經天真的以為,他們三人可以這樣一直過下去,一直一直……然而不過是她天真的臆想罷了。都怪她把一切想得那麼美好,夢醒時分,她才會覺得那麼痛苦。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屋外冷冽的寒風直直灌入。顧維京看著屋里的場景,吃了一驚。
「蓮若,你怎麼喝這麼多酒!」他語氣里帶有幾分責難,懷里的飛雪聞到酒香想湊過去喝一口,被他拎著後頸交給了房外的小丫鬟,順帶用力把門關上。
「呃,是你啊?」易蓮若醉眼蒙朧,起身又要給自己倒酒,卻發現壇子里已經所剩無幾了,「小京,再去給我拿壺酒來。」
「你不要胡鬧!」顧維京奪過她手里的酒杯,「明知道自己不勝酒力,還喝這麼多,是又想象上次那樣生一場病嗎?」
他這個姊姊真愛胡鬧。本來依照他的意思,是讓她安安心心在家被他養著就好,哪料易夫人過世後,她執意變賣逃難時帶的僅余家當,加上先前不時外出工作賺的銀兩,來到這里開起樂坊。
即便是一座小城,但憑她那手琴藝也很難立足,而且這里的居民觀念保守,易蓮若的樂坊辦得非常辛苦。若不是他想盡辦法進了官衙,拚力護著她,她恐怕一天都不能在這里生活下去。
「呵,你是不是還怪我以前管你管太多啊?現在連喝酒都管我,真討厭。」易蓮若起身,軟著腳步向門口走去,「我自己拿。」還沒走出三步雙腿一軟,幸虧有人及時攬住她,否則真要把她摔出一身青紫來。
顧維京心疼不已,上午她在魏府鬧了那麼一出,害他找了一天也找不到人,現在又不知道從哪里回來了,還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真不知是該氣還是心疼她了。「蓮若不要鬧,喝多了你會頭痛。」見她不顧勸阻硬要坐在冰涼的地上,他不得不隨著她坐下,並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有什麼關系,反正也沒人心疼。」她最愛的娘親已經不在了,而他為了功名,想必有一天也會離她而去吧!易蓮若將頭埋在男人胸前,白皙的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就是喝到死又怎樣呢……」
「你在想什麼?」他愛憐地撩開她額前的發,指月復輕柔地撫模她額心的三瓣蓮花,「還有我在啊,有我心疼你。」
易蓮若稍稍推開他,微揚下巴,「才不是,每次你見到我就只想著教訓我,訓我懶,訓我不照顧飛雪,你心疼它的程度都超過心疼我了!-l
顧維京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和她額頭相抵,貪看她微醺的醉顏,「我不在的時候飛雪可以陪你,也不怕你會無聊寂寞。」
「那你不要不在,行嗎?」
突然听到這句話,顧維京沒有半點準備。他捧著她的臉頰,細細觀察她的神情,「蓮若,你說什麼?」他心心念念想的話,如今終于听她說了出來,一瞬間讓他感到莫名的不真實。
易蓮若真的醉了,軟軟地趴在男人身上,縴細的手臂從他的腋下穿過,環住男人的身體,「小京,你一定要離開我嗎?」
她的主動讓顧維京欣喜若狂,連忙回抱她,緊密的力道恨不能將她嵌在懷里。「蓮若,我不會離開你,我們不會分開。」他忘情地親吻她的頭發,低頭尋到她柔女敕的耳廓,帶著灼熱氣息的唇貼上她白女敕的耳垂,「蓮兒,我是不是終于等到了?」
易蓮若嬌嬌地推開他,右手捂住耳朵,委屈地說︰「好熱。」
柔媚的姿態和她撒嬌似的語氣,讓顧維京熱血上涌,卻是有些把持不住。他虔誠地捧著她的雙頰,在他朝思暮想的柔女敕雙唇上印下他的印記,香軟的唇瓣任他親吻、啃咬,幾番下來她的唇有些微腫,而他卻似乎益發地貪婪,雙手環著她的身體,讓她與他緊密相貼,唇齒間的力道加大。易蓮若吃痛,牙關輕啟,正是給了他可乘之機。
「嗯……」易蓮若覺得嘴巴有些酸,偏偏無法躲避,雙手握拳捶打不知饜足的男人,「走開。」甜糯的聲音剛剛逸出就又被他吞入口中。
激吻下來,易蓮若不得不承認自己力氣不如人,只能任由他吻到窒息,然後窩在他懷里不住地嬌喘。縱使還有些不盡興,顧維京也不得不放開她,努力壓抑心里上竄的邪火。
蓮兒難得開始認同他,他不想太激進把她嚇跑。等兩人的呼吸平穩下來,他才將她抱起放到床榻上。她乖乖順順的樣子惹人心疼,顧維京又親了親她額心的三瓣蓮花,終是給她蓋上錦被。
然而他剛要起身卻被她抓住了衣襟,易蓮若臉上還帶著微醺的酡紅,只是眼神清亮無垢,像能直直看進對方心里,「你不想和我歡好嗎?」
男人身體一僵,「……蓮兒,你醉了。」話是這麼說,聲音卻已經被灼燒到了沙啞。他想,他怎麼不想,從他對男女之事開始好奇以來,他心里想的永遠是那個嬌美柔弱,惹人憐惜的人,他只想要她。
「你的眼楮告訴我你想。一易蓮若還是固執地用眼神去瓦解他的理智,她用輕柔卻又堅持的語調再問了一遞︰「你想不想和我歡好?」
這回不等他說話,她撐起上身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脖子,借著重力,兩人雙雙跌落在床榻之上。她閉上眼,用帶著酒香的柔唇不依不饒地啃蝕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顧維京血氣方剛,又對她情根深種,哪里抵擋得住她有心的誘惑。很快他奪回主動權,將她壓在身下細細親吻,由她的額心吻到她縴細的鎖骨,「蓮兒,蓮兒,你不該招惹我的……」他喘息著將她身上惱人的衣裳剝落,掌心摩挲著她細膩滑女敕的肌膚。
只要她拒絕,他也許還可以停下,即便欲火焚身,顧維京還在惦念著易蓮若的心情,只要她拒絕……
「啊……」他火熱的親吻讓易蓮若發出一聲嬌吟,「小京……」她挺起酥胸讓他更親密地,「好舒服。」
殘存的一絲理智終于被她扯斷,顧維京粗魯地將她的衣衫全部撕開,貪婪地親吻揉捏她軟女敕的胸脯,直至她美麗的身體完全展現在他眼前。
他粗喘一聲,起身迅速月兌下自己的衣袍,回到床上時卻對上她一雙清透的眼眸。顧維京俯身在她紅暈滿布的臉頰上親了一記,結實的手臂將她攬抱在懷,手指壞心地捻弄她的乳珠,讓她在他的指間綻放。「蓮兒,你已經不能反悔了。」
「討厭……」易蓮若嬌嬌弱弱地推拒他,「我當你跟魏小姐練得好生嫻熟了,怎知手段還是這般生疏?」她剛說完胸前就被人狠狠攫住,惹得她又吃痛一聲。
顧維京沉了臉色,「你該懂我的,除了你,我不想跟任何人親近。」偏她總是誤會他,因為旁人的胡話跟他發惱。他翻身壓上她,輕易地堵住她惱人的小嘴。
還真是禁不起挑逗,易蓮若喘息著在他的撫弄下張開自己,只不過一句不順耳的話就惱了,這樣不成熟的他,怎麼讓她放心得下?然而她還沒有想更多,男人就已經急躁地挺進來了。
「疼,輕點兒……」她皺著眉,細細軟軟的聲音惹得身上的男人更加難耐,「嗯嗯……」真是粗魯啊,竟一點也不顧及她初次承歡的痛楚。
易蓮若松開手,手指尋到枕頭緊緊抓著,男人將她的細腰捧高,益發猛烈地撞擊著她的軟女敕,她則隨著男人的節奏發出一聲聲惹人難耐的春吟.
「蓮兒,蓮兒……」顧維京不住地喊著她的名字,看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嫵媚模樣,心中欲火更熾,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然在她白女敕的肌膚上留下青紫痕跡。
易蓮若只覺得身上黏膩不堪,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被捕獲的地方,任她怎麼躲都躲不過那人的侵襲。她不喜歡這感覺,就好像這場歡愛不是她主動邀約,而是她被他捕獲了一般。
然而身體的戰栗容不得她多想,到了臨界點,隨著顧維京再一次沖撞到她的花心,她禁不住叫喊出來,接著又是一記沖撞,滾燙的欲液不可抑止地噴灑進她顫抖不已的花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