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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越吵越愛 第二十章

第十章

翌日。

果然,紀晶晶在空中的Live大爆料,引起了軒然大波,報紙也把節目對話打成文字稿刊在娛樂頭版,標題是——貴婦最愛明星中醫師趁機騷擾紀晶晶多次。

文中也指出,紀晶晶所稱的本來幫忙卻悄悄奪愛的朋友,就是「愛你一萬年」的造型彩妝師陶芝隻,而她在先前因行事作風與私生活,早就飽受黑函攻擊,如今再搶好友看中的男人,簡直是讓她名聲跌到谷底。

而柳深徹行為不檢,也成為女人公敵。

「今明兩天的預約診全都取消了。」馮助手無奈的掛上電話,「後面幾天的預約也都陸續改期。」

「明明是那些女人常常趁機模我兩把,又常對我做出大膽的邀約,現在這種新聞出來,她們卻紛紛取消預約,好像很潔身自愛一樣,也好,這樣我也能清閑一點。」柳深徹面對這些骨牌效應,相當不以為然。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BeautyHouse是女性專屬的高級飯店渡假村,出入皆要通過兩道關卡,除了有警衛沒有通過掌紋比對或持貴賓卡,就算那大批媒體記者想進來也進不來。

「對了,今天輪到陶芝隻小姐要回診了,她沒有取消預約,但是約定時間已經過了半小時,大概也不會來了。」

「她敢不來,身體就直接砍成一半好了!」柳深徹慍聲道。

她看了報章雜志或听到什麼,而誤會他、恨他,那是一回事,但是他曾說過治療一年期問,每一次回診都得報到,一次請假都不行,這話的嚴重性卻是不假。

如果她因為氣他而放棄她的腰,那麼他會無法原諒她!

可如果她來了,卻說要跟他分手,他得如何用冷靜的情緒繼續替她治療?

當柳深徹還在胡思亂想時,陶芝隻已經出現在中醫部門的門口。

她今天連淡妝都不化了,直接素顏來,黑眼圈非常重,看來沒睡飽……是為了那件丑聞嗎?柳深徹的心開始不安的跳動。

她會劈頭就跟他說分手嗎?這很像她利落爽快的風格。

陶芝隻雙眼盯著他,毫不露情緒的直直朝他走來,並從包包內掏找東西。

「是要退還院長你從前送她的所有戀人小禮物嗎?」馮助手小聲嘀咕,也很緊張。

「搞不好是要痛扁我,帶了武器。」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她走到他面前,把一迭紙拿了出來,亮在他眼前。

原本戰戰兢兢、屏息以待的柳深徹,乍看那迭紙後,也十分訝然。

那是一迭寫滿了毛筆字的宣紙,上頭的字跡顯露出書寫者已經很努力要讓它端正,但成效不大還是很抽劣,紙上寫著——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這……這什麼?」馮助手歪著頭看,雖然是寫中文,但卻需要翻譯。

柳深徹翻了那十幾張宣紙,來來回回都只是寫這四句。

「你竟然真的練了毛筆字?還練這麼多張?還用這四句《詩經》的詩句練習……」他意外卻也明白她的心情。

這詩是寫說古代有個女子,跟男朋友吵到他不想跟她說話、不想跟她一起吃飯,害她氣到自己也不能吃、不能睡。

是啊,陶芝隻實在太生氣,想到自己那麼努力要追上他的水準,他卻寫了那張紙給紀晶晶,她就生氣,整夜就是用這四句來練習毛筆字,好讓自己平衡!

「好啦,反正我在你眼中的水準就那麼低!」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是我一時不慎,讓你氣壞了。」

「你是說,你的手一時不慎模了紀晶晶幾把嗎?」

「我是說,我不應該再跟她有任何接觸,就是因為太不小心,才會讓她有機可趁陷害我。」他是指昨天竟然把原本要給DJ芝芝的東西全都送她。

但這事最好不要讓陶芝隻知道,不能讓他知道他除了愛她,心還分了一點空間給DJ芝芝,也不能讓她知道他原本以為芝芝就是紀晶晶,否則她會更加誤會他的!

陶芝隻又從包包里找出一張紙,攤開給他看。

柳深徹一驚,那是他昨天原本要隨著補品送給巴芝芝,為她打氣的紙,怎麼會在她手里?!

對了!他在大樓下以為紀晶晶是芝芝,因為受到打擊太過恍神而急急將東西交給她,竟忘了還夾有那張紙條,可是紙條又怎麼會在陶芝隻手上?

「這是你寫給誰的?」她質問。

「寫給……寫給……」他能說是DJ芝芝嗎?

如果讓她知道一切,就怕陶芝隻會以為報紙上和Live節目里,紀晶晶扯的那些曖昧又下流的謊都是真的,他不願讓事情變復雜。

「寫給誰,你說啊!」

「寫給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不認識的人在哪里?帶我去跟她認識認識!」

「不好吧?她不喜歡曝光。」

「那就是有鬼!」

陶芝隻甩頭就走,柳深徹追了上去,「有些事並不見得每個人都要知道。」

她心一驚,這跟她昨天在警衛室前的心情差不多,她更氣惱的瞪他,反駁道︰「但有些事,我不想要最後一個才知道!」

「好,這是你說的,我可以讓你知道所有的事,但你要先答應我不準跟我分手也不準懷疑我,我才帶你去。」

「哪有這種條件?難道就算你是跟別的女人有小孩,也不準分手?」

「對!」柳深徹把話說得很硬。

「你……」

算了,他就是這種人,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就絕不更改,陶芝隻好氣他的固執霸道,但又拿他沒有辦法。

見她不再有意見,加上目前他的門診也沒有患者,柳深徹就開車載陶芝隻往電台大樓去。

但是,看到柳深徹豁出去的神情與開車速度,陶芝隻忽然又有點怕了。

「等等,我還是不要去好了。」她害怕自己會無法承受真相,徹底毀了這段感情,而她並不想如此。

「為什麼?」

「我想跟你說聲抱歉——我很自私。」

「為什麼?」他不懂。

「昨天我親耳听到紀晶晶在Live節目說的那些話,後來又看到你送她的補湯、藥包和那張說她是女神的紙,我確實一下子受到了打擊而回不了神,不管紀晶晶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都曾經動搖了我,我才明白,原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發現自己心愛的人可能隨時都會做出自己意想不到的事,這樣的恐懼是這麼深。」

柳深徹靜靜听著,他還沒听出她真正想說的話是什麼,也不知道紀晶晶到底是在什麼機會下拿那鍋湯和藥包在她面前炫耀的。

可是,他不插話,繼續聆听。

「也難怪,當初你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提出『如果我在三個月以內改邪歸正,不再去夜店,不跟工作以外、學生以外的男人說話,你就當我的男朋友』這種要求,當時我以為是你太過高傲,把跟我交往當作是恩賜,現在我才知道那種恐懼、不安,知道那不是要求,反倒是一種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夠永遠不變心的乞求……」

她懂了?她懂了他?柳深徹訝然。

「昨天我沒接你的電話,是因為腦中一直盤旋著紀晶晶繪聲繪影描述的那些畫面。我坐在路邊候車亭里,呆呆的想,為什麼我那麼相信你,卻還是會被那些似真似假的流言給動搖而感到恐懼?」陶芝隻原本不懂真正的恐懼脆弱,直到昨夜。

原來,陶芝隻並非完全是因被紀晶晶給蒙蔽而難過,而是想到更多、更多事。

「我這才想到,你應該比我受過更多這樣的恐懼、想象與不安。一直來以來,我只顧著自己的尊嚴,又曾在『CrazyNight』闖出那樣的事,在我大聲扞衛自己打扮亮麗、進出娛樂場所的權利時,都沒想過你正面臨著怎樣的心情考驗,可是你還是告訴自己要鎮定,要給我自由……」

是啊,就是這樣,柳深徹依然力持鎮定的開車。

听著她忽然的領悟,他內心滂湃,也讓他有一種被徹底了解的感動。

「所以,我想跟你說我很自私。不用讓我知道你那張寫給女神的紙,原本是要給誰的了,我也沒勇氣知道更多這件事就算了,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而我也不會再做出讓你擔心的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但是,我們已經到了。」柳深徹把車停靠在路邊。

「嘍?什麼?柳深徹——」

還在柔性告白的陶芝隻大吃一驚,煩惱的想,柳深徹果真就是柳深徹啦!

就算不在診間折磨她,在其他地方也一樣絲毫不給她反應過來的空隙,厚!

陶芝隻心頭難受又有點氣他都不听她的話,忿忿的下車來。

但是她下車抬頭一看,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這不是愛菲電台所在的大樓嗎?

「我必須跟你坦承,除了你,還有一個女人比你更早一點進入我的內心。」

「誰?」她雖然沒勇氣知道更多,但「不知道」的滋味也好不到哪去,她還是忍不住吃味的問。

警衛見到柳深徹就上前要跟他打招呼,但見他跟另一人手牽著手在說話,他就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不好打擾他們,可他定楮一瞧——咦?這不是DJ芝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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