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紳士 第五章
「咳，為了進免你迷路，還是我來找你就好。」前陣子天天膩在一起，她以為自己多少已經習慣他的魅力，看樣子她還是小看了尼克，只有他要不要放電，而沒有她習不習慣的問題。
她第一時間垂下眼畔，不敢與之直視。
跟這種超級發電機在一起，心髒真的得特別強才行。
她急扮調整自己的心跳，並拉開話題。「咳，總之……我們去逛夜市好不好？」
尼克以手指利她的臉頰逗她。「當然，夜市很棒。」
她抓住他的手，嬌滇抗議。「不要玩我的臉！」
「我在提醒你，男友在這里，你在看哪？」她臉紅地抬眼睨了他一眼，他明明知道她害羞。
尼克接緊她，兩人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夜市。
夜市里人來人往。蘇郁婷踩了雙四五公分高的跟鞋，身高直逼一百八，與身旁的尼克成了一對顯目的情侶。
當然，更多的目光是投射在尼克身上，畢竟他長得帥，又很突兀地跛了只腳。
但他對目光仿佛習以為常，沒半點拘謹……路逛過來還和每位與他攀談的攤販店家有說有笑。
兩人從坷仔煎、粉圓冰、大腸包小腸……一路吃下來，肚子塞得飽脹，中途還有一群穿著制服的學生找他拍照。
「萬人迷。」睨著剛從學生堆里離開的男友，蘇郁婷故意調侃。
「因為我是外國人。」他的魅力在自己的解釋中不過如此簡單。
「哼，我還听見有小女生跟你要電話。」女人吃醋可是不分年紀、對象的。
「哇，你的耳朵真好！那你一定也听見我拒絕了。」
「當然，要不我就先回家了。」
「還好，不會有這種機會。」他摟著她，挑眉要寶。「我很乖。」
她笑著戳了他的眉毛一下。
逛到現在，兩人早已吃撐了，最後決定以甜點結束這趟夜市行。
糖葫蘆攤販前……位老伯伯看著兩個醒目的長人走來，在他們購買的同對開口詢問:「年輕人，你的腳怎麼了？」
「不小心受傷，快好了。」面對這晚不曉得第幾次被問到的同樣問題，尼克帶著笑容，有禮貌地回答。
「要小心呀！」
「我會的，謝謝。」他接過老伯伯遞過來的糖葫蘆，在付錢結帳時便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哇，這糖葫蘆真甜，好香！是你做的嗎？厲害！」他一臉驚艷地贊美。
「呵呵，中文講得不錯呀，很棒、很棒！」老伯伯被他逗得樂不可支，朝他豎起大拇指贊許。「這糖呀，是我……」
又是一次熱情的談話。蘇郁婷挽著尼克的手臂，站在他身旁。
沒讓她等太久，幾句話後，他們在老伯伯的笑容與揮手下離開了攤子，尼克嘴里還多了顆老伯伯送他的未裹上糖衣的李子。
「你太厲害了。」
「嗯。」听見女友的聲音，尼克丟了詢問的眼神。
「所有人都喜歡你。」她有感而發。
一路走來，不管遇上什麼問題，尼克總能微笑以對。就連接連不斷，幾手每到一家攤販就會面對的同樣問題，他也沒有絲毫不耐，還能主動談笑。不只嘴巴甜，尼克的眸氣和耐性絕對也是她見過的人里數一數二的好。
萬人迷可不是空有外貌就能當的。遇上這種極品，不被迷倒才是有問題，而她非常正常。
「只是禮貌。」他笑著將嘴中的李子擠到頰邊，俏皮地鼓起。「我喜歡台灣，這里的人很好，很熱情。」
「今晚我對我們台灣的夜市有了全新的體會。」
「我也是。」他點頭。「有美女陪我逛夜市，感覺很特別。」
腰身被樓緊，他那被李子撐鼓的臉頰靠了過來，蘇郁婷被他逗得呵可笑，兩人嘻笑打鬧，像大孩子一樣。
這段交往，完全不同于蘇郁婷過去的經驗，不只心動，還有歡笑。
她第一次感覺到真正的浪漫。原來浪漫不必構于形式，不必禮物與燭光晚餐，只要有彼此，默契十足的一個小動作……、兩句話，就能讓人沉醉在最簡單的幸福中。
她讓他樓著腰，窩在他身旁，胸口的暖意隨著心跳蔓延到了全身。
難怪人家說女人都愛听甜言蜜語、喜歡另一半的呵護，她以前不這麼認為，但現在不得不點頭贊成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尼克手中握了串糖葫蘆，牽著女友往夜市外走，兩人散步廷續約會。
走了幾個街口，人煙少了，聊天的途中兩人眼神一對上，蘇郁婷直覺地漾出笑容，接著身旁的男人出其不意地俯身吻住她。
唇瓣相接，品嘗著相同的糖葫蘆的味道，甜得醉人。
他的舌沒遭受阻礙地竄進了她的口中，勾弄她濡滿糖液的小舌，也分食掉她口中未化開的最後一塊糖角。
「啥……」她嘗到他口中的甜，帶點李子的酸，像葡萄美酒……下子便教她暈眩陶醉。
她對他，無須酒，人已自醉。
「好甜。」他稍稍離開，唇瓣貼著她呢喃。幾天沒見到這小甜心了，他很想念她。「有草莓的香味。」他勾唇，又偷了一個香吻。
她雙頰酡紅，氰氫水眸望進他深邃的眼中。
兩人目光中皆有隱藏不住的火花，她微歐紅唇，羞澀等著接下來的發展。
在她的注視下，尼克感覺體內有股熱源蠢蠢欲動。
他腦中警鈴大響。
眼前的女人很美，她的唇，她的眼，就連她的手指、頭發，無一不在誘惑著自己，他有股沖動，想立即攔車把她帶回飯店，好好愛她。
他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了變化。他想要她，很想很想……這段對間以來的交往，每次的親近、接吻、擁抱，他都得費盡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能更迸一步，而且得放開她。
她太美好。
眼中映著女友的身影，他腦中回憶起了這段日子來兩人相處的畫面。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覺得她像個中國女圭女圭，靈性秀氣，接觸過後發現她的幽默俏皮，之後她更以行動告訴他她的信念與能力。
她的美，不只外顯的這些，她很好，很優秀，堪稱完美……完美得不該被自己只憑一時沖動的放縱而站污……
他很清楚，她不是自己能隨便指染的女人。
接緊她的手緩緩松開，只剩一只手輕輕環住她的腰，他朝她露出微笑，轉身再度邁開步伐。
冷風依舊，兩人間的火熱情潮在寒氣持續吹撫下也降低不少。幾分鐘後，發熱的腦袋被冷風吹醒的蘇郁婷才發現，尼克竟是拉著她接著散步，而不是她所期待的繼續發展。
她被這情況搞得有些懵。
不……繼續嗎？
「尼克……」
「嗯？」
「呢……今晚……」她想試探，腦里想了幾個想法，卻不知如何啟口，最終腦子一熱，心一橫，干脆直接問了，「不繼續嗎？」
尼克似手一臉疑惑，等待著她未完的問句。
「我是說……」她感覺臉上一陣辣燙，結結巴巴的，之後兩手圈上他的頸項，主動送上一吻。「不繼續嗎？」
這明顯的肢體注釋，尼克就算想裝不懂也沒辦法。他露出些許訝異表情，手則在她主動貼上之際已樓緊她。
「郁婷。」他漾出溫柔柔的笑容。
蘇郁婷被他這麼一笑，羞得幾手抬不起頭來。
她不是沒感覺到男友的刻意退縮，畢競兩人間的火花檻烈，每次在床上擁吻，她都覺得床就要燒了起來。
但他最後總會放開她。
她猜想他會如此舉動，或許是因為兩人才剛交往，不過她認為自已已經準備好了。她喜歡他，也想要他，產生很正常。
「郁婷，我喜歡你，」尼克緊緊接住她，讓她貼在自己身前，將臉埋在她秀發中低哺。「我們在交往，這是一段美好的戀情，我覺得應該細心可護。」
「你是說……」
「我想要你，但我不希望太急躁。」
「可——」
「郁婷，你是個好女孩，值得我細心呵護。」他語調輕柔地打斷她。「我們剛交往不久，吸引力很強烈，但我們來自不同國家，有不同的文化背景，按照台灣人的想法，太快不是件好事。」
他親吻她的額際、臉頰，可護地、溫柔地，不帶半點。
她被耳邊的呢愉搞得暈陶陶的，心中一股暖流流過，整個人酥軟地賴在他懷中。
「甜心，相信我，你很有吸引力，而且時常在勾引我。」
他像在哄小貝比，溫暖了她的心，讓她激不起，卻又在最後一刻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引發她一陣顫栗。
「別讓我太快得手。」
耳邊的話似調情又似催眠……句又一句。蘇郁婷被搞得暈茲，無法自己地跟著字句的潮流打轉，停不下來也無法思考，只能捕捉字面上的只字片語，迷失在裹了蜜糖的言語中。
如同最初的情形，在他制造出的情境下，她只能迷亂地點頭。
槍身、滑套、彈匣、撞針……滿桌金屬與塑膠參雜的零件。
面對一室槍械零件，听完對方要來，尼克沉思一會兒，接著退速地將各零件組裝，試手後再拆散、再組裝……重復了這動作幾逼。
「好了。」最後確認完畢，他將完成的作品握把反轉交到好發手上。
「謝了。」範子駿確認完重組過後的槍，便收回櫃子里去。
「不試試？
「不，我希望它在我使用時直接爆炸。」範子駿幽他一默。這家伙在他們這些伙伴里可是有「魔術師」的稱號，任何槍械零件到了他手上，都只能用神奇來形容。
「你對我真有信心。」尼克笑。
「當然，如果能抓到你的失誤，被炸掉一只手也值得。」
「那你得小心了，休息太久，說不定我生銹了。」他笑得不懷好意。
「我看你是手癢。」範子駿糙了他一記。
如果是別人他不敢說，但尼克那雙手可不同，套句老白的話，尼克有雙受到上帝祝福的手。在別人還在滿地找散落的細致零件時，尼克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讓那些零件乖乖待在自己該待的位置上。
「我來台灣渡假，手邊沒那麼多玩具。」一個聳肩微笑，尼克順手就拿起了刷子和油，動手保養零件。
幾天前，他出門用餐，意外遇見人也在台灣的好發範子駿，兩人固此聯絡上，今日應這位前同事兼好發之邀來到他家——打工。
「我喜歡你的新家。」他發自內心地道。
論槍械，他比這好發強上那麼一點，偏偏範有更多的賺錢管道，他的倉庫永遠是眾人中最半富的那個。
「不用擦了，幫我把剩下那些組一組，我要帶一些走。」範子駿交代。
「你要回去工作？」尼克眉挑得老高。「我沒听錯吧？」這家伙不是洗手不干轉行了？
「沒。」
「放下你的女主人？」
「你最好閉嘴。」範子駿露出警告的微笑。
尼克立即了解，這是禁忌話題，他可不想吃這壞眸氣好發的拳頭，相當配合的就此打住。「不談你，談我。」
「你？」範子駿饒富興味地娣了他一眼。
「我認識了一位美女。」
範子駿吹了聲口哨。「你這趟渡假不會無聊了。台灣人？」
「嗯。」
他將兩人在電影院的巧遇說了個大概，直到她去追搶匪那段，範子駿聞言神情詫異。
「你說你搞上一個警察？」
「是交往，戀愛，不是搞。」他鄭重說明。「她很棒。」
「在床上？」
「我們還沒發展到那。」
範子駿忍不住啥咳，好笑道;「你要我說什麼？你魅力降低了？」
照過去記錄，這家伙看上的妞，衣服從沒在他面前停留在身上超過四十八小時過。依他剛才的說法，這美女已經讓他掌握在身邊滿一個禮拜，竟然還沒得手，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哪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