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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婚大吉 楔子

洛杉磯

齊芃茉玩著手上的抱枕,她超不爽!超超不爽!但是天要下雨,爹地要再娶,她又能如何?雖然她受的是西方教育,但是從小媽咪堅持讓她接觸東方文化,只要在家中,一律用中文交談,所以在美國長大的她會說中文、會看中文,還會寫中文,哪怕無法百分之百精準,可日常溝通都是OK的。

說到媽咪,媽咪已經在天堂兩、三年,就算她爹地要再娶,好像也不是什麼沒人性的事,可是……她的媽咪只有一個,「齊太太」也應該只有一個,找個伴就好,爹地為什麼要再娶?

「Vivi。」齊家瑞叫著女兒的小名。「你不是也喜歡鍾阿姨嗎?」

把手上的抱枕一扔,齊芃茉由沙發上跳了起來,二十一歲的她青春洋溢、甜美嬌麗,年輕修長的身軀充滿活力,一頭長發又顯得優雅古典,五官突出令人驚艷,一站出來就讓人目不轉楮。

她會是任何一對父母的驕傲、掌上明珠。

可這一會,她那笑起來比陽光還燦爛的臉龐一點也不開心,她繞著大客廳里的方形矮桌走來走去,臉上沒有一點笑意。

「我喜歡她是一回事,但我沒有要她來取代媽咪的位置。」齊芃茉向來有話直說,不拐彎抹角。

齊家瑞也不驚訝,他早預期女兒會反彈,因為Vivi和她媽媽的感情一向很好,所以妻子茹柔兩年半前因乳癌過世時,Vivi可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重拾笑顏。

「Vivi,那個位置是空的,已經空了兩、三年了。」他充滿耐心的面對女兒,相信問題可以解決。

「那就繼續空下去嘛。」

「你不希望我重新擁有幸福?鍾阿姨是一個很好的伴侶,我在乎她。」齊家瑞直言。

「在乎就在乎,不必結婚吧?」齊芃茉不是那種食古不化或不通情理的女孩,她懂事也很成熟,並不想爹地孤老一生,但是結婚……

「鍾阿姨這輩子沒有披過白紗,所以……」齊家瑞雙手一攤,希望女兒能了解他想再婚的理由。他和鍾芝蓉是在教會認識的,也是因為她,他才能從喪妻的悲痛中走出來,她是一個溫和又善解人意,有著堅定信仰的好女人。

齊芃茉雙手十指交握,她可以理解鍾阿姨的心情,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有這一天,但是,只要爹地和鍾阿姨舉行了婚禮,那她媽咪……似乎就永遠的成了「過去」,什麼都不是了。

她不希望如此。

她要她媽咪永遠的「存在」。

「Vivi,你不是小孩了,有一天你也會嫁人,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幸福……」齊家瑞繼續動之以情,「你一定也希望爹地和你一樣吧?」

「爹地,我才二十一歲,連大學都還沒畢業……」齊芃茉知道她父親在打什麼牌。「談結婚太早了吧?」

「也不算早,其實……」齊家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Vivi,你知道你媽咪……」

「爹地,你的表情有點詭異。」齊芃茉打斷了父親的話,她是個聰穎的女生,更會看人臉色。

「你這話才沒大沒小,做爹地的人表情怎麼會詭異呢?」齊家瑞糾正女兒,他必須表明自己坦蕩蕩,不能心虛。「是你媽咪生前的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齊芃茉一臉茫然。

「相親計劃。」齊家瑞正色道。

「相親BlindDate」這不是一種「盲目約會」嗎?

「對。」齊家瑞不給她任何模糊的空間。「你媽咪和她的乾媽講好了,想要幫你和她孫子配成對,她都沒有向你提過嗎?沒有給你看過對方的相片?」

相片?

哪里來的相片?

齊芃茉完全不知道有什麼相片,更不知道有相親的事,她只知道她的世界好像在一夕間有了大扭轉,爸爸要再婚,而她要相親……才二十一歲相什麼親

「當然要等你大學畢業,看是我們飛一趟台灣,還是對方來一趟洛杉磯,這是你媽咪的願望……」

齊芃茉搖頭,一臉的震驚。

「爹地!為什麼要『相親』?現在是二○一二年了,世界搞不好都要在年底畫上句點,居然還有這種事?」

「只是先相親,至於結婚……」齊家瑞當然不會就這麼把女兒嫁出去,他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總是要安排妥當,他才可以卸下為人父的責任,更何況他曾承諾過亡妻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唯一心肝。「當然要你們倆彼此都有意思,才會有下一步……」

「我才不要相什麼鬼親!」齊芃茉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就是一連串的英文咒罵,用英文,她可以罵得更流利、更痛快。

「Vivi!」

「你想結婚就結,不用管我!」齊芃茉一向不太發脾氣,因為她認為生氣是無濟於事,可是現在她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呼吸甚至因生氣而有些急促。

「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齊家瑞更加耐住性子,他可不想弄巧成拙。

但是齊芃茉已談不下去,腳步飛快的沖向樓上,她必須好好思考自己的下一步,她的未來,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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