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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難纏 第四章

她這麼一說,眾人臉色頓時大變,劉嬤嬤的臉色更是難看,急問︰「姑娘,莫非你跟慕容公子有關?」

「慕容徹是我的未婚夫。」

此話一出,不只劉嬤嬤等人臉色青白,就連秋月也是一臉瞠目結舌地瞪著她。

劉嬤嬤臉色凝重,暗忖這下惹上大麻煩了,這個燙手山芋該如何處理才好?

在玄武城里,無人會笨得想與慕容徹為敵。

慕容世家數代以來在玄武城極有勢力,官商關系良好,黑白兩道皆吃得開;再加上靈山島能人異士極多,慕容徹本人雖是笑臉迎人,但熟知他的人都明白那只是表相,通常惹到他的人不死即重殘,私刑手法極其殘酷。

劉嬤嬤愈想愈是膽寒,轉身各打了刀疤子和老張一個巴掌。

「你們兩個看看給我惹出什麼樣的禍事來!」

刀疤子和老張各挨了一巴掌,也嚇得不敢吭聲。雖不願到手的美人飛了,但性命要緊。

「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刀疤子緊張地問。

「這姑娘不能再待在這里了,馬上給我送走!有多遠就送多遠!」劉嬤嬤馬上下令,就怕遲了,禍事臨門。

「劉嬤嬤何不放了我們?我不會告訴慕容徹你們綁架我的事。」相較于眾人的慌亂,裴瓔珞冷靜地提議。

「來不及了!慕容公子絕非等閑之輩,說不定他已查到你失蹤與怡紅院有關,還不快動手將她送走!」

劉嬤嬤大喝一聲,刀疤子和老張上前要捉人,一直坐在床沿的裴瓔珞快一步,出手各在兩人胸前擊中一掌,反手拉著秋月打算沖出去。

「給我捉住她!」劉嬤嬤急著嚷嚷眾人,可不能讓她逃回慕容徹身邊告狀。

裴瓔珞一手拉著秋月,只剩一手抵擋眾人,雖然她身形靈活移動迅速,多次驚險地避開。但武功平平的她漸漸感到吃力,好不容易帶著秋月突圍沖出房外,門外又聚集來一群護院。

心下一急的她,心跳過快,胸口一緊,冷汗直冒,頭一陣昏眩,不由得松開秋月的手,身子軟了下來,跌坐在地,搗著胸口直喘氣。

「二小姐!」

秋月見狀,嚇得臉色一白,跪在她身旁,著急地哭了起來。

「看你們兩個還想往哪里跑!還不快抓住她們!」

劉嬤嬤氣呼呼地沖了出來,沒料到這位姑娘看似弱不禁風,竟然還有兩下子。正欲命人抓住她們,一道道慘叫聲伴隨著數人被踢飛到後院來。

眾人臉色大變,劉嬤嬤一抬頭,在對上一張清俊含笑的笑顏後,只覺得背脊竄過一股冷寒,全身不由得打顫。

「慕容公子,您千萬別誤會,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位姑娘是您未過門的妻子,正準備送她回去。」劉嬤嬤慌忙解釋,眾護院全都害怕地退了開來,不敢阻擋他。

未過門的妻子?

慕容徹挑眉,對劉嬤嬤的話深感有趣,黑眸在瞧見眾人退開後,這才看清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直喘氣的裴瓔珞。笑臉一變,身形一閃,倏地來到裴瓔珞面前。

「瓔珞,你怎麼了?」

慕容徹扶住她雙肩,瞧她額上冷汗直冒,一手緊揪左胸口直喘氣,黑眸含厲地掃向一旁的劉嬤嬤。

「慕容公子,我什麼都沒做!」劉嬤嬤急著揮動雙手,澄清不關她的事,害怕地躲在刀疤子身後。

「慕容公子,二小姐的病發作了,快找大夫啊!」秋月一邊哭著,一邊急道。

慕容徹手指搭上她的手腕,這一把脈,俊臉凝重,再瞧著她的模樣,長臂一伸,將她打橫抱起,背對著劉嬤嬤含笑吐出冰冷話語︰

「劉嬤嬤,這筆帳我慕容徹記下了。」

待慕容徹一行人離開,劉嬤嬤心急地在原地打轉。這下可慘了,惹到閻王了,以後恐怕日子不好過了。目光一抬,瞪向一旁的刀疤子和老張,瞧這兩人還不知死活的模樣,好心地警告兩人。

「你們兩個還不快逃!就快小命不保了,還愣在這里做什麼!」

刀疤子和老張心下一驚,不敢再多作停留,連忙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包袱,打算連夜離開玄武城。

「真是倒霉,到手的搖錢樹飛了,還惹上大麻煩。」

劉嬤嬤直呼倒了大楣,且提心吊膽,就不知慕容徹會如何對付怡紅院。

慕容徹抱著裴瓔珞施展輕功,火速趕回慕容大宅。

抱著她直往自己寢房而去,將渾身冷汗直冒、昏厥的裴瓔珞放倒在床榻上,從懷里掏出一包用皮革裹著的長短不一的金針,在她的心俞、厥陰俞兩處穴位下針後,再寫下藥方,命人火遠去抓藥。

「慕容公子,沒想到你會醫術!」秋月見二小姐在下針後似乎好轉了些,黛眉不再緊擰-心下十分佩服。

「你家二小姐這厥心痛的病癥有多久了?」慕容徹望著床榻上昏迷的蒼白嬌顏,俊臉沉重地問。

「二小姐是打小就有這個病癥。御醫說過只要二小姐不要受到刺激,心情更保持愉悅,這病就不會發作。好在二小姐性情向來溫婉,少有激動或情緒過度起伏的時候。事實上,二小姐已有好幾年不曾發作了,今日會發作也是因為和怡紅院的人打了起來,二小姐急著帶我月兌身才會發作。」

秋月以絲絹拭去二小姐額上的冷汗,想到方才驚險的事,仍心有余悸。好在慕容公子及時出現,否則只怕她和二小姐此刻不知會被送往何處。

「你們怎麼會落在怡紅院手上?把事情從頭說一遍。」

秋月于是將離開客棧後的事——刀疤子和老張纏上兩人,二小姐被老張打昏,和她一起被送到怡紅院,劉嬤嬤打算將二小姐捧成花魁的事鉅細靡遺說得十分清楚。

沒想到她一說完,抬起頭看到慕容徹臉上的笑時,令她莫名地打了個冷顫,害怕地更加靠近床榻。那笑容里根本毫無笑意,令人打從心底發毛。

「少主,藥煎好了。」一名丫鬟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

秋月上前接過,走回床榻,卻在看到慕容徹不知何時坐上床榻,懷里抱著二小姐,驚愕地愣在當場。

「把藥給我。」慕容徹命令,犀銳的目光盯視著她。

「慕容公子你——」秋月在他的注視下,沒膽拒絕。「于禮不合」四字含在嘴里不敢吐出來,乖乖將手中湯藥遞給他。

慕容徹小心地一匙一匙喂著懷中昏迷的人兒,直到喂完一整碗湯藥,以衣袖拭去她唇上的藥漬,這才扶著她重新躺回床榻。

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秋月,心底惴惴不安。這個慕容公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二小姐了吧?

「少主,人捉回來了。」韋翰在這時走了進來,低聲稟報。

「秋月,照顧好你家二小姐。」

慕容徹輕撫床榻上昏迷人兒的細致臉頰,黑眸深邃復雜地注視許久,這才起身同韋翰離開。

慕容徹走後,剛服過藥的裴瓔珞緩緩地睜開杏眸,只覺得全身乏力,十分疲倦,神智仍有些模糊不清。

「二小姐,你醒了!」秋月見她睜眼,開心地上前,一張小嘴停不下來,趕緊向她報告她昏迷後的事。

「你是說慕容公子懂醫術?」裴瓔珞驚愕過後,吃力地想坐起,秋月連忙上前扶起她,將枕頭移到她身後,讓她得以靠躺。

「是啊!我也很吃驚。慕容公子剛喂完二小姐藥沒多久,二小姐就醒了。」

「你說什麼?他……喂我喝藥?」裴瓔珞驚愕地杏眸圓睜。

「本來是我要喂的,可慕容公子硬是要喂,還把二小姐抱在胸前一匙一匙地喂,十分細心,一滴湯藥也沒灑出來。」秋月想到方才那一幕,仍覺得臉紅心跳。

裴瓔珞听完,蒼白小臉羞窘地泛紅,不自在地問︰「慕容公子人呢?」

「方才韋護衛來報,說是人捉回來了,慕容公子就出去了。」秋月老實告知,至于是捉到什麼人她就不知道了。

裴瓔珞杏眸微斂,沉吟了會,倏地掀開身上的絲綢錦被,急欲下床。

「二小姐,你要去哪里?你才剛喝完藥,臉色還很差,不能下床的。」

秋月被她的舉動嚇著,急忙上前阻止。以前二小姐發病後,至少要在床榻上躺個三天,才有力氣下床。

「秋月,快來不及了,快扶我去找慕容公子。」裴瓔珞強打起精神來,無力的身子硬撐上秋月肩膀站了起來。

「二小姐你別急。到底是什麼事?慢慢來啊!」

秋月只好讓她大半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扶著她走出房門,雖不明白二小姐是在急什麼,但也只好听命撐持著她往大廳方向走去。

兩人一來到大廳門口,秋月瞧靠在自己身上面無血色的二小姐一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模樣,正欲開口求她回房,大廳里此時傳來慕容徹笑聲中透著冰冷、如閻王的催命聲︰

「將這兩人的雙手都給我砍下。我倒要看看沒了雙手,你們兩個以後還要怎麼作惡。」

跪在大廳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刀疤子和老張聞言,全身癱軟,嚇得臉色青白,心魂俱失。

「住手。」

一道虛弱的嬌軟聲適時阻止了韋翰舉起欲落下的長劍。

慕容徹笑臉依舊,含笑的黑眸底卻透著不悅,瞪著門口一副隨時要倒下的柔美女子,握住椅把的雙掌不由得緊握。

「秋月,不是叫你照顧好你家二小姐嗎?怎麼帶她出來了?」慕容徹目光如刀刃射向秋月。

秋月渾身打了個冷顫,差點扶不住靠在她身上的二小姐,期期艾艾地說︰「是……二小姐堅持要……要出來的。」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在面對慕容徹時,仍是差點被嚇哭。

「別動不動就動用私刑。將他們送官,他們罪不至要失去雙手。」

裴瓔珞吃力地說完,一手緊揪著胸口,嬌軀一軟,秋月來不及扶住,眼看裴瓔珞就要摔落在地,一道身影如箭矢般,眨眼間,將裴瓔珞打橫抱起,怒吼聲同時在她耳邊響起︰

「你不要命了嗎?!自己才剛發病,不好好躺在床榻上,拚著小命出來多管什麼閑事!」

裴瓔珞一手揪著胸口,一手拉住他衣襟,無血色的小臉額冒冷汗,杏眸無懼地直視他含怒的黑眸,虛弱地硬是堅持要將話說完。

「第一次在朱雀城胡同里見到你時,你砍了那人一臂,我足足作了三天惡夢,我不想再作惡夢了。」

慕容徹俊臉鐵青,已無一貫的笑容,黑眸深沉注視著她蒼白逞強的模樣,凝窒的氛圍令大廳里的人全噤若寒蟬。

「韋翰,我要這兩個人一個月下不了床!」慕容徹大吼地說完,抱著裴瓔珞疾步返回寢房。

裴瓔珞望著他緊繃的側臉,陰沉駭人,唇角卻忍不住揚起一抹笑一化。

沒想到他竟真的為了她而停手,這男人……

似乎並非她初見時那般無情之人,胸口有股異樣感覺在蔓延,緩緩閉上杏眸,螓首偎靠在他脖頸間。

兩人一離開,大廳里的人臉色各異,秋月被嚇得跌坐在地,暗忖柔弱的小姐還真是有勇氣;而欲行刑的韋翰听少主這一改口,更是驚愕得目瞪口呆。

他自小隨侍少主左右,知曉少主一旦決定的事,是不可能會改變的。

雖然去年找到了失蹤十多年的小姐,少主確曾為其改變過,但他方才看得十分清楚,少主對裴二小姐的態度絕對不同。

唇角揚起一抹興味的笑。看來或許慕容家很快就要有少夫人了。

涼風中夾帶著一股咸味,感覺身子回到孩提時,在娘親懷里輕輕搖晃。

一股溫暖包圍住她,令全身乏力疲倦的她舒適地更往那溫暖鑽去,滿足地嚶嚀出聲,佣懶地睜開一雙杏眸。

下一刻,杏眸大睜,愣愣地瞪著抱住自己的男人,還有他清俊臉上溫柔的笑意。

「醒了?你這一睡可睡得夠久,都快到靈山島了。」慕容徹含笑地說,語氣溫和,大掌輕撫她柔女敕的臉頰,黑眸底有抹溫柔。

「你……你……慕容公子……我……」

裴瓔珞被他大掌這一踫觸,這才驚醒過來,慌忙想離開他的懷抱。

豈料這一動,乏力的身子竟又一軟,再次跌入他溫暖的胸膛,蒼白的小臉一紅。她沒想到夢里那溫暖得令她不想醒來的地方,竟是……他的胸膛。

「別急。你身子還需再調養個幾天,別再逞強了。」慕容徹溫和的語氣里透著一絲不容錯認的警告。

「慕容公子,這于禮不合。」

裴瓔珞用僅存的微薄力氣想掙月兌,不料他雙臂一使勁,她也只能白費力氣地困在他胸膛里,柔美蒼白的小臉羞窘地提醒他放肆的舉動。

「怎麼會于禮不合?我親自照顧我未過門的妻子,有誰敢多嘴呢?」慕容徹輕笑,一手輕撫她柔滑的青絲,含笑語氣里有著濃濃的戲譫。

裴瓔珞聞言,雙頰羞紅,窘促不安地抬眸,對上他含笑的黑眸,慌忙解釋︰

「那是為騙怡紅院的人所撒的謊。你也知道我裴家與皇室牽連極深,我不能讓事情鬧大,只好借慕容公子的名字一用。」畢竟在玄武城,黑白兩道莫不給慕容徹幾分薄面,事實證明她此計用得極好,劉嬤嬤等人的確是被嚇破膽了。

「我明白你的顧忌。只不過,瓔珞,你以為我慕容徹是可以任人利用之人嗎?」食指輕抬起她尖巧的下顎,讓她直視他黑眸底的冷意。

「我……」裴瓔珞一時啞口。

「既然是你親口說是我慕容徹的未婚妻,那麼我也不好拂逆你的好意了。」拇指挑情地輕撫她柔女敕的朱唇,黑眸灼熱地盯視著她慌亂的杏眸。

「不!慕容公子……」

拇指壓住她的朱唇,含笑的語氣有絲誘哄︰「叫我徹,我們之間不該如此生疏,是吧?我的未婚妻。」

「慕容公子,你不能……」

黑眸微變,倏地俯首攫住她的朱唇,將她未完的話全數吞入口中,大掌逼迫她小臉抬起,好方便他恣意品嘗。

裴瓔珞驚慌的小手無力輕捶他胸膛,但仍無法遏阻他,待他放開她的唇後,氣息紊亂的她,不敢置信地杏眸大睜瞪著他,他怎麼能——

「叫我徹。若是你改不了口,我不介意再用剛才的方法讓你改口。」慕容徹笑得一臉滿足,黑眸熠熠發亮,鎖住她驚慌的杏眸。

「你……」裴瓔珞直視他黑眸底,在那里,她看到了一抹認真,胸口不覺一陣怦跳。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砰!

此時船身一陣晃動,裴瓔珞這才將心思從他身上移開,也才注意到兩人此刻在船艙里,想起他方才所說的話,驚訝地開口︰

「慕……你方才說我們快到靈山島了,莫非我們早就離開玄武城了?」

「事實上我們已經到靈山島了。」慕容徹笑著欣賞她慌亂的神情。

「什麼?!可是我失蹤了一夜,干娘他們一定很擔心我的安危。」裴瓔珞不敢相信她這一睡竟睡了那麼久,來不及跟蘇府的眾人告別。

「不用擔心。我早已命人通知蘇府,你隨我到靈山島來作客,現在我們該下船了。」慕容徹輕易將嬌軟無力的她抱起,準備走出船艙。

「等一下!我可以自己走,快放我下來。」

裴瓔珞驚叫連連,若讓他抱著自己出去,那她以後哪還有臉見人。

「瓔珞,你這愛逞強的性子可得改一改才行。明知自己發病後,至少會有三天虛軟無力,就該認分一點。」慕容徹搖頭低斥,那神情像是在輕責不懂事的小孩般。

「可是我……」明知他說的沒錯,可若真讓他抱著自己出去,那誤會豈不大了?

慕容徹輕易便看穿她的心思,不理會她無用的掙扎,抱著她走出船艙,踏上甲板,迎著海風。回到靈山島令他心情十分愉悅,清俊臉上的笑容格外耀眼。

島上把守的護衛在看到少主懷里抱著一位姑娘,全都瞠目結舌,歡迎少主歸來的話全卡在喉嚨里。

有人想起去年時少主懷里也抱著一位姑娘,後來證實那位姑娘是失蹤十多年的小姐。

可這回少主懷里又抱著一位姑娘,眾人全都一致擦亮了眼,確定那並非瑩瑩小姐,那這位姑娘又是誰呢?

相較于眾人驚異的神情,裴瓔珞根本不敢抬頭,只能羞赧地將臉埋在慕容徹脖頸里當鴕鳥,無臉見人了。

慕容徹自是察覺懷里人兒的困窘,望著她的黑眸有絲憐愛,抱著她縱身一躍,來到眾護衛面前。

「瓔珞,歡迎你來到靈山島。」溫柔醇厚的嗓音誘惑地在她耳畔響起。

裴瓔珞受蠱惑似地從他懷里抬起頭來,也讓眾人看清了她的容貌。

霎時,驚喘、抽氣聲在眾護衛間輪番響起。

眾人尚未從裴瓔珞靈秀柔美的嬌顏中回過神來,下一刻,就見少主抱著美人兒離開,少主臉上憐惜的神情,可是前所未見。

經過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刻意渲染下,靈山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少主親自帶回來的嬌客身分十分特別,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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