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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招夫 上 第六章

那晚的談話就這樣不歡而散,顏鳳稚從沒這樣嚴肅過,但這種狀態也只有那一晚而已,因為到了第二天,她就又恢復了那副慵懶的樣子,帶著三分嬌俏、七分嫵媚,是低調又內斂的嫵媚。

她時不時還會跟阮佑山斗嘴,但次數少了很多,直到鮮卑族的國王帶著小王子來提親,顏鳳稚屢屢刁難,于是不得不與阻止她的阮佑山交鋒。

這一日,得了消息的阮佑山來到御花園堵顏鳳稚,他的身後還尾隨著一個皇上指來伺候他的太監小連子。

他們等了又等,眼看那暮色低垂,顏鳳稚都沒有回來,小連子折回去取了燈籠來,陪著阮佑山繼續等。

在等她的時候,小連子忍不住抱怨近日來顏鳳稚的惡行︰「其實以前皇上也會給長公主搜羅駙馬的,可就從去年下半年開始,長公主性情大變,平時捉弄捉弄我們這些奴才也就算了,如今居然連朝中的大臣們也不放過。」

「我知道了。」阮佑山頷首。

「少傅大人可要好好費心啊……啊,長公主來了!」小連子一驚,轉身跪下。

遠處宮燈搖晃,模糊的勾勒出了一個竊窕的人影。

阮佑山凝眸,待那二人湊近些,才看出是顏鳳稚和提著宮燈給她照路的小宮女。

她現在已經不會像以往捉弄人後,興高采烈的提著裙襬亂跑,任由那發冠叮當作響,如今的她姿態婀娜、禮儀妥貼,每一步都能走出她特有的韻致,就連與當年一樣,繡著美麗又繁復的異族圖騰的長裙,如今都能盡顯她有致的線條。

「你在這兒干嘛?」顏鳳稚一見他,秀眉就蹙了起來。

「等妳。」等她走近,阮佑山才開口。

「那你可有的等了,本公主很忙的。」顏鳳稚嬌笑著撫了撫鬢角。

「你誤了課。」阮佑山跟上去,「整整半天。」

「跟上課相比,本公主有更好玩的事情要做呢。」言罷,她側頭對著小宮女一笑,那宮女立即配合的奸笑起來,好像主僕二人隱藏了什麼秘密一樣。

阮佑山眼珠一動,寸步不離的跟在顏鳳稚身後。

「我要在宮禁前離開。」

「哦,那阮少傅好走啊……」顏鳳稚漫不經心的答。

「你不許再惹事。」阮佑山不放心的囑咐著。

「哎,他來了,靈之,挑起來宮燈照清楚了。」顏鳳稚忙不迭命令。

「是……啊,長公主!」靈之挑高了宮燈,隨即便看到長公主居然爬到假山上去了!

靈之駭了一跳,忙不迭的要尖叫,但她的尖叫聲很快就被顏鳳稚的目光給瞪了回去,顏鳳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稍微爬高了些,偷偷著朝著一處張望著。

身為少傅的阮佑山倒是不慌不忙的站在假山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原是一個一瘸一拐的男人正走過來。

阮佑山稍一判斷,就知道這個看起來走姿古怪的男人,就是那個鮮卑小王子。

他眯起眼,借著那宮燈微弱的光四下打量了一下,片刻後,便在離小王子不遠的一棵樹上發現了顆碩大的木球。

他瞳仁一動,問著顏鳳稚︰「那是什麼,樹上的。」

「你眼力還不錯,挑著宮燈我都瞧著模糊呢。」顏鳳稚扒著假山,因為裙子貼身而有些費力,她低頭看了阮佑山一眼,眼珠一轉,旋即笑道︰「那可是我命了幾個工匠連趕了幾日才做出來的木球,足有三斤重,砸下去的話……呵呵。」

雖然宮燈照不到她的臉,但阮佑山還是能感受到她笑容里的奸詐。

「啊,來了來了!」顏鳳稚驚呼。

「胡鬧。」阮佑山低語了一聲,迅速俯身撿了個石頭,然後起身盯準了那個木球,兩指一彈,石子「咻」的一聲破空劃過去,然後準確的打碎了那個木球。

「砰」的一聲響,無數面粉從木球里進出,一點也沒糟蹋的都灑到了小王子的身上,緊接著就听得一聲哀嚎,小王子被嗆得咳嗽,眼楮也看不到了。

「接下來……」顏鳳稚興致勃勃的嘟囔。

樹權上還掛著的半個木殼突然掉落,「咚」的一聲砸到了小王子的腦袋上。

「真完美。」顏鳳稚合掌一擊,滿意的笑笑,然而就是她合掌的一瞬,身于突然失衡,往後一翻就從假山上跌了下去。

在靈之的驚呼聲中,她倏地閉眼,但身于在下墜了一刻後,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臂膀中,她一睜眼,便看到阮佑山面無表情的臉。

阮佑山的手臂向下沉了沉,「妳利用我?」

顏鳳稚無辜的眨了眨眼,「哪有?是你畫蛇添足,灑了人家一臉面粉。」

「卑鄙。」阮佑山瞇眼道。

「放肆!」顏鳳稚不輕不重的打了他臉一下,然後又笑,「放本公主下來。」

阮佑山彎腰,胳膊又向下沉了沉,顏鳳稚瞠目,「你要干什麼?」

對方無視她的質問,又弓了弓身,雙臂向下一伸,在離地面不遠的地方倏地雙手一松,顏鳳稚「咚」的一聲掉到了地上,雖然已經離地面很近,但這一下還是讓她的很疼。

「阮佑山!」顏鳳稚尖叫。

「宮禁時辰到,微臣告退。」阮佑山禮也不行,扭頭就走。

「你居然敢摔本公主?我要砍了你!」顏鳳稚氣得砸地,手腕上的一串銀鐲子嘩啦啦的響著。

靈之忙蹲下去查看她的傷勢,卻被她一把推開,氣呼呼的提著裙襬自己站起來,然後踮著腳尖,對著阮佑山離開的方向罵了幾句,接著又回頭一看,瞧那小王子被嚇得不輕,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她就知道,無論過了多少年,阮佑山還是阮佑山,還是一樣的可惡!

阮佑山逐漸找回了當年和顏鳳稚斗智斗勇的感覺。

顏鳳稚總是會捉弄那個鮮卑小王子,阮佑山還是會大力阻止,雖然有一半的情況都是他稀里糊涂的成全了顏鳳稚,把那小王子整得更慘,但起碼,也有一半的情況是成功的。

就像這一次,顏鳳稚本想在小王于的被子里面放跳蚤的,可誰知阮佑山偷龍轉鳳,把那帶著跳蚤的鋪蓋卷換到了她床上。

當第二天,阮佑山語氣如常告訴她事實時,顏鳳稚簡直要瘋了。

天哪,跳蚤?她居然蓋了一夜帶著跳蚤的被子?不說不曉得,這麼一說倒真覺得身上癢癢的!顏鳳稚狠狠的吸了口涼氣,然後以非人的速度把裙子給月兌了下來。

「天哪天哪天哪!」她一直尖叫,嚇得把裙子扔到阮佑山臉上。

圖案繁復花哨的裙子貼在阮佑山臉上,一寸寸滑下,他楞了楞,旋即伸手拿下來,然後眼神古怪的看了眼,月兌得只剩一件單薄中衣的顏鳳稚。

當下正出神,殿外突然響超了太監求見的聲音,阮佑山目光一凜,往前一步用裙子裹住了她。

「把這衣服拿開啊!」顏鳳稚掙扎。

「別動。」阮佑山用衣服捆著,幾乎是把她狠狠的里在懷里,然後對著殿外的太監說︰「不許進來。」

听到那邊應聲退下後,他才擰眉對著懷中的小女人說了實話︰「沒有跳蚤,我胡說的。」

顏鳳稚一怔,然後倏地掙扎一下,「你耍我!」

「沒有。」阮佑山還是摟著她,隔著長裙仍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懲罰。」

「不要以為你真的是少博……憑什麼懲罰我?」顏鳳稚被他這樣緊緊的摟著,忍不住有些窘迫,但下一瞬,古怪的念頭鑽進腦海。

她眼珠兒一轉,在他懷里用力的一轉身,然後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露出一個媚笑來,「還有,你為什麼這麼抱著我?怕我春光乍現被人看光了?」

阮佑山僵住,刷的松了手。

「躲什麼?」顏鳳稚來了興致,披著長裙欺上去。

「公主,請自重。」阮佑山別開目光,僵硬的轉過身去。

「阮少傅,請你搞清楚,騙我月兌了衣服的是你,後來用力抱著我的也是你,怎麼,現在反過來讓我自重了?」

顏鳳稚踱過去,繞到他身前,微微踮腳,湊得很近,直到兩人的呼吸糾纏,「倒是本公主該問問你,阮少傅,你要對我做什麼?」

「是微臣……失禮。」阮佑山僵得不能動。

「那就請阮少傅,幫本公主把衣服穿上。」顏鳳稚揚眉。

阮佑山始終低著眼眸,咬著牙。

「你若不肯,我就喊人,若是大內侍衛沖進來看到我這模樣,會怎樣想?」

「妳……」阮佑山知道自己被繞進去了,可他在這方面確實是笨拙得很,被人隨便一挑逗就僵硬的不能動,簡直是任人「為所欲為」!

他用力咬牙,終于是妥協,僵硬的抬起手來,把長裙披好,扶著她縴細的臂伸進長袖中,然後顫抖著指尖幫她系扣子。

一顆,兩顆……阮佑山側著臉,殺敵無數的手居然有些抖。

比之于他,顏鳳稚又輕松多少呢?她畢竟是個女子,那夜的瘋狂也是失去理智所致,如今青天白日,彼此又理智得很,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如何能不緊張?

只是想要捉弄他的念頭逼著自己說了那些話,把自己一步步的也逼到了刀尖上,她就是想這樣勾引阮佑山,然後來證明他根本不愛那個妻子。

她不相信愛情,也不希望阮佑山有愛情,可勾引男人這種事好難做,說出那些話容易,可當他的手離自己的胸口如此之近的時候,她的心跳,還是亂了。

撲通,撲通……她覺得臉有些發熱,忍不住也垂下目光,略有些緊繃的看著那雙逐漸下移的大手,就在不到一年前的那個晚上,就是這雙手,了自己的全身,給了自己無盡的歡愉……

想到這兒,顏鳳稚忍不住叫停︰「行了。」

阮佑山手猛地停住,然後筆直的放下去,力道很大。

「笨手笨腳的,系得這麼慢,要凍死我了。」顏鳳稚凶巴巴的說,自己迅速的系完了長裙復雜的雲扣,然後一抬頭,看見滿臉通紅的阮佑山,又忍不住想笑。

原來阮佑山的死穴居然是這個?這樣一經挑逗就滿臉通紅,渾身僵硬的樣子,竟然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愛。

對于顏鳳稚來說,沒有尷尬和膽怯會維持很長時間的,即便是勾引男人這種事,雖然她沒做過,但到底是一回生二回熟,況且自從杜偉澤的事情之後,她傷透了心,也不打算再嫁,倒也沒有什麼貞潔烈女的概念。

再者她早已和阮佑山做了那事,之後又因為「懷孕」的事而沒了所有忌憚,所以這回再勾引他,也算是熟稔,于是就有了之後的許多違背常理的事。

顏鳳稚將對付鮮卑小王子的精力都用到了阮佑山身上,但比之于那被各種捉弄刁難,以至于渾身是傷的小王子,被美人勾引的阮佑山真是幸福多了。

為了證明這世上沒有愛情這東西,顏鳳稚真的是想盡了辦法,絞盡了腦汁,以致都快忘記了身為一個女子,這樣誘惑一個男人是很不應該的。

就像這一次……

「天保定爾,亦孔之固。」阮佑山垂著眼,念詩給她听︰「選自『詩經』,俾爾單厚,何福不……」

顏鳳稚趴在桌上,本是假裝睡覺的,可現下不知又想了什麼主意,眼珠兒一轉,匆的閉上眼,然後突然挺身坐了起來,動作之大,以致于頭上的流珠都嘩啦的一聲響。

阮佑山抬頭,就見顏鳳稚閉著眼直挺挺的坐著,他有了不祥的預感,于是念詩的聲音也弱了些︰「俾爾多益,以莫不庶……」

顏鳳稚站起來,夢游似的繞開小桌走了出來,然後胡亂揮著手,朝阮佑山慢慢的走過去,阮佑山暗叫不好,突地站起身來,倚著座椅後退了幾步。

可兩張小桌離得近,顏鳳稚幾步就靠了過來,閉著眼卻準確的繞開小桌,站到阮佑山的眼前,她揮著的雙手落到他肩上,重重的往下一壓。

阮佑山「砰」一聲坐下去,顏鳳稚腿一抬,跨坐在他腿上,然後順勢摟住他的脖子。

「公主,」阮佑山低喊了一聲。

「阿福乖,讓主人親親。」她閉著眼,笑著咕噥了幾句。

「我不是……」阮佑山話沒說完,就被那張小嘴給堵得嚴嚴實實。

其實這幾日在顏鳳稚的「誘惑」下,兩人也接過了幾次吻,但阮佑山卻不懂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這種事他無論做多少回都不會習慣的,于是一如既往的渾身僵硬,任由這女人在他身上胡作非為。

顏鳳稚摟著他的脖子,生澀卻又佯裝妖嬈的勾弄著他的長舌,小手還胡亂模著。

「門……」阮佑山抽空說了句。

「關著了,門外的人也早就遣走了。」顏鳳稚氣喘吁吁的起身。

「你不是夢游?」阮佑山抓住她的手。

「是啊。」顏鳳稚又閉上眼,去吻他方正的下巴。

阮佑山的下巴繃得很緊,唇抿成了一條線。

推開她!這是他腦中唯一的念想,可是怎奈渾身僵硬,連抬起胳膊都不能,可再任她如此下去,恐怕自己要……他咬牙,硬生生的別開了頭。

顏鳳稚「唔」了一聲,傾身過去咬住他的耳垂,拿舌尖來回的撥弄,嬉笑著說.。「阿福喜不喜歡?」

「我不是阿福!」

「你怎麼不是?壯壯的、傻傻的,模起來……」顏鳳稚把臉貼到他頸窩里磨蹭,「模起來就渾身硬得和木頭似的。」說到「硬」這個詞時,她還別有深意的頓了頓,滿意的看著阮佑山瞬間滿臉通紅起來。

她來了興致,同時也覺得身上有些燥熱。

阮佑山情不自禁的悶哼了一聲,手倏地抓緊了椅子扶手。

顏鳳稚有些動情,忍不住抓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然後貼在他身上蠕動,她不喜歡一直主動,總懷念著那夜阮佑山忘情、擺弄自己的情景……雖然很羞人,但當四下無人,只剩兩人廝磨的時候,她總忍不住要亂想。

阮佑山的呼吸亂了節奏,大手粘在她身上,小幅度的游移了一會兒,兩人逐漸忘情的親吻,沒有誰強迫誰,而是全都動了情。

顏鳳稚小聲申吟,柔軟的身軀在他手下蠕動,阮佑山的大手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後腦,令兩人吻得更深。

他緩緩睜眼,便瞧見了顏鳳稚微紅的小臉兒,不知怎的,理智一瞬間躥回了腦子。

阮佑山想起那夜的事,心咯 一跳,下意識的就推開了她。

顏鳳稚一凜,眼中還帶著意亂情迷,「你……」

阮佑山推開她,挪開椅子站起來,呼吸還有些亂,但他在極力壓制,「不行。」

顏鳳稚咬唇,做到這一步被人推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阮佑山別過頭,攥緊了拳頭,拳面有青筋突出,「一直這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玩弄。」阮佑山沉聲說。

「你在說我玩弄你?」顏鳳稚也冷靜了些,問。

「不然呢?」阮佑山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吐出,有些顫抖的說︰「既然這麼厭惡我,既然根本無法忍受孕有我的孩子,那麼你現在所做的又是為了什麼?難道說,杜偉澤傷害了你,你就一定要用傷害別人來娛樂自己?」

這是認識阮佑山的這些年來,他第一次說這麼多話,而且還語序正常,于是顏鳳稚楞住了,一時忘了接話。

阮佑山咬牙,腮幫的紋路凸起,顯然是忍了很久,「你我爭斗多年,但總也算是朋友,但你一定要一點情分也不留?你若真想,我便也不再拒絕,做了這一次,我就向皇上請辭,再不回西涼,但微臣希望公主明白,身為女子,還是矜持些好.」說到後半句,他似乎是冷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回頭過來行禮。

「你在說本公主不守婦道?」

「微臣不敢。」阮佑山連呼吸都平穩了,只等著她發火。

「認識你這麼多年,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瞧你那一大段一大段的話,還真是不留情面。」

顏鳳稚竟然沒翻臉,而是整了整有些松散的發,強撐著笑顏,但眼底卻有些濕潤。

「這些年來,沒人敢再在我眼前提杜偉澤這個名字,偏你膽子大,但我卻又不能把你怎樣……」她苦笑了一下,「說到底,我又能把誰怎樣呢?無非是捉弄刁難一下,我管得了他們表面不說,卻管不了人家私底下議論。」

阮佑山見她沒發火,原本垂著的目光緩緩抬起來。

「其實今日你既然挑明,我不妨告訴你,即便當年的事我是因為被傷了心才那樣做的,但今時今日,我早就忘了杜偉澤這個人,會勾引你,無非是為了證明本公主的一個想法而已。」她微揚著下巴,眼里流光閃爍,「你可以說我不矜持,這皇宮上下不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不怕再多你一個阮佑山。」

「妳何必如此妄自菲薄。」阮佑山低聲說。

「我不這樣還被你說呢,若是再自大些,豈不更入不了少傅的眼?」顏鳳稚笑,卻是暗自咬牙,即便強忍著,卻還是憋不回去眼淚。

何等丟人呢,堂堂西涼長公主被人無情的推開,還被說成不矜持,又提了當年的那樁丟人事,更是生氣又委屈,忍不住想落淚。

她知道自己應該對阮佑山發火,可是發了脾氣又能怎樣?杜偉澤的事還是發生了,阮佑山剛剛也確實把自己給推開了,再怎麼耍脾氣,也不過是令自己更加可笑罷了。

她的反應是阮佑山所沒想到的,他抬起頭,看到顏鳳稚強忍著淚意,競覺得心被揪緊,有些心疼,不禁想起假山上的那一晚,她的篤定與堅決,好像真的是被杜偉澤傷透了心。

最近的種種,或許只是她惡劣的玩笑而已,即便是耍弄,卻也沒什麼惡意,可自己居然一時沖動說了那些傷人的話,他真的是跟顏鳳稚斗得太久了,以致于都忘了她也是個女子,也是脆弱的。

阮佑山愧疚起來,緩步靠上去,「我……」

顏鳳稚一吸鼻子,轉過身,「了天就到這兒吧,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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