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秘密 第七章
既然白天他不能以大總管的身分來查探她,那麼到了晚上,他就以夫君的身分,探套它。
看著她把衣裳掛好後,又坐到銅鏡前梳頭發,磨來磨去,就是不肯上床,他心中不禁感到好笑。
除非有必要,他們五兄弟才會輪流扮成嚴霸天來行事,他認為自己是為了接近她才會扮成嚴霸天的,雖說目的在于查她的底,但他可沒放過欣賞那嬌柔窈窕身段的機會,這是身為她的夫君所應育的權利。
听姜大娘說,新納進的五姨太這一個月來都待在梅院里,哪兒也沒去,就算夫君沒和她洞房,冷落了她,也從沒听她抱怨過一句,此外,她對每位下人和丫鬟都很和善,他送給她的珠寶,她全部拿來賞給下人。
一個出自窮苦人家的女兒,應該會把珠寶珍藏起來,不是給自己留本,就是接濟貧困的娘家,豈會如此大方賞給別人?
見她遲遲不肯過來,他要是再不開口提醒,她恐怕會坐到天亮都有可能。
連水瑤梳著長發,心中思量著辦法,能拖延一刻是一刻,不過她沒料到嚴霸天會等不及,直接下床來逮人。
「呀!」她驚呼一聲,因為嚴霸天直接抱起她,走回床榻。
「等……等等!」
「還等什麼?我已經讓我的愛妾等了一個月,怎麼能再叫你等。」他把她放在床榻內側,高大的身軀剛好擋住外頭,將她逼入床內死角,上了床,像一頭虎豹,盯著這個驚慌失措的小獵物。
連水瑤慌了手腳,她該用什麼理由來阻止他呢?她是他的妾,不能阻止他圓房,可是她不想讓他瞧見手臂上的傷呀,萬一他起疑就糟了。
驚慌之際,嚴霸天伸手將她一把摟過來。
「啊,嚴爺,不行呀。」她低聲叫著,抓住他試圖月兌下自己單薄襯衣的大掌。
嚴霸天停下手,揚著眉。
「為什麼?」她紅著臉,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墨青雲一對飛揚的劍眉擰向眉心。
「月事來了?」
她哀求道︰「請爺見諒,可否等個幾天,再讓妾身伺候您。」這是她情急之下想出的辦法,希望能打消他的念頭。
「這就奇怪了,你的月事幾天前才結束,怎麼今夜又來了?」
她心一驚。「有……有嗎?」不會吧,連她月事來過他都知道?
墨青雲露出色迷迷的笑容。「雖然我忙于商務,但也不忘關懷我的愛妾,尤其是才剛進門一個月的你,我當然要比別人多關心一些。」
連水瑤心中叫苦,心想可能是姜大娘向他報告的,這下好了,她連阻止他的理由都沒了,怎麼辦才好?今夜非得羊入虎口嗚?
眼見他的大掌伸來,模上她的襟口,想要月兌掉她的襯衣,當掌心觸踫到她的肌膚時,她忍不住奮力地推開他的手。
「不!」她月兌口而出,在瞧見他隱怒的目光時,忙道︰「可否……將油燈熄掉,我……我會害羞。」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就是我的,沒什麼好害羞的。」墨青雲一邊說,還一邊故意表現出急色鬼的模樣,一如傳聞中嚴霸天性好漁色的形象,那眼神、那神情,活月兌月兌像是要把她吞吃入月復,大掌模著她細滑的臉蛋,往下游移到脖子、肩膀,然後向下延伸。
「不!」她再次推開他的手,但這次他可不依,大掌一繞,抓住了她的衣襟一把扯開,這舉動,逼得她擊出雙掌。
墨青雲早有防備,快手擋住她的突襲。
「咦?原來我的新娘子是會武功的?」
她暗地叫糟,沒想到自己一時忍不住就出手了。
「不,我不會。」她忙否認。
「是嗎?」薄唇逸出一絲邪氣的笑,雙掌再繞回去,將她的衣襟完全扯下,讓她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這粗魯的舉止引得她大動肝火,羞憤的再次向他擊出一拳。
他則以掌格擋,飛揚的劍眉揚了揚。「不會武功?這一拳又作何解釋?」
她咬牙回答︰「只是練過一些拳腳。」說著再出一拳,試圖把他打昏,這樣她就不必跟他洞房了,想不到這一拳又被他擋架下來。
「嘿,你的繡花拳練得不錯。」他咧開促狹的笑容。
竟敢取笑她的拳頭是繡花拳,看她不把他打暈才怪!接著她雙掌齊出,鎖喉、插眼、刺眉心,樣樣都來。
墨青雲一邊擋架,一邊噴嘖地數落。
「嘿,你想謀殺親夫嗎?」
「不敢!」她嘴上這麼說,卻一腳朝他踢去,對準的是他的命根子。
墨青雲喝道︰「還說不敢,你擺明了要我絕子絕孫!」
本該是充滿旖旎風光的夜晚,卻是拳打腳踢都來,外頭以為這對新人此刻正打得火熱,他們的確也是打得火熱,只不過是真打。
墨青雲鷹爪制住她的手臂,引得她痛呼一聲,接著將她反轉,從身後縛住她的人,一只粗壯的手臂繞過拋身後,鎖住她的脖子,另一只大掌則牢牢箝制她的手臂,讓她不得不背貼著他的胸膛,困在他懷里。
她喘著氣,額角泌出幾滴香汗,當他制住她的手臂時,也撕裂了她的傷口,一下子滲出鮮血,袖子上染了一片鮮紅。
墨青雲瞪著她手臂上的血紅,不說二話地將她的襯衣完全卸下,露出她只著肚兜的上半身,雪白的藕臂上有一道傷口,只粗略的用繃帶綁住,鮮血連繃帶也浸濕了。
墨青雲緊盯著她手臂上的刀傷,沒了適才的玩興,神情變得嚴肅,令他眉頭緊蹙的是,這傷口比他想像的大,而且也沒有被好好地處理。
連水瑤心下叫糟,終究還是被他發現了,她心緒煩亂,一時半刻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這傷是怎麼來的?」他沈聲問,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畔。
她力圖鎮定的回答。「今日不小心打破花瓶,被割傷的。」
他當然不信這說詞,而要弄清楚真相很簡單,他立刻騰出一只手將她手臂上的繃帶給拆下,果然不出他所料,這是刀傷,而且是他的杰作。
事情很明顯,此刻在他懷中的女人,就是那名刺客。
鼻下傳來的是她的香氣,手臂圈住的是軟玉溫香,他的小妾竟是一名刺客,要處置她很容易,圈住她細致脖子的大掌只稍用點力,就能讓她頸骨碎裂而死。
可是,他不想殺她。
驚覺自己有這個想法時,他感到懊惱,因為他很明白,自己對這女人起了憐香惜玉之情。
雖然她看起來很鎮定,但眼中充滿恐懼,還有一絲的絕望,先前他的確有追殺她之心,但現在的她有如一頭受傷的困獸,並極力壓抑著恐懼,殺一個受傷的女人,總覺得不夠光明正大,有違他本性,因此讓他打消了殺意。
他該如何處置這個女人呢?
殺她,舍不得。
不殺她,是否會鑄下大錯?
當他正在思考時,連水瑤則是處在忐忑不安中,她不知道嚴霸天會怎麼想?他應該已經從墨總管那里听說了刺客的事吧,在發現她的傷後,會不會聯想到她就是那名刺客?
這男人若要殺了她,那是輕而易舉的,難不成今夜就是自己的死期?不,她不要,大仇未報,她怎麼能死?
他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說話?是在想怎麼殺了她嗎?
不論她怎麼猜,都猜不到嚴霸天的反應竟是如此。
「怎麼這麼不小心?」耳邊灼熱的氣息挾帶著輕責,但不失關心。
正當她尚未意會嚴霸天話中的涵義時,制伏她的手勁突然松開,在她未及反應前,已听得嚴霸天朝外頭喊道︰「來人!」
听到主子召喚的小雙和青荷,急急忙忙的趕來。
「嚴爺。」
「小雙,你去找姜大娘,說五姨太受傷,把我那些上好的金創藥拿來;青荷,你去端一盆熱水過來,記得帶布巾。」
「是,爺。」兩名丫鬟受了吩咐,又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
連水瑤心中訝異,料不到嚴霸天不但沒責備她,也沒質問,居然還想要替她療傷。
吩咐兩位丫鬟去辦事後,他回過頭來輕責她。「受了傷,怎麼處理得如此草率?要是留下疤痕怎麼辦?」他一邊說,還一邊為她擦拭流下的血滴。
他這關懷的態度令她意外,適才明明很粗魯的人,怎麼突然之間變得溫柔了,讓她一時無法適應。
他應該生氣才對呀,畢竟那才符合他的形象,而不是……像這樣小心翼翼的視差她的傷口。
不一會兒,听到通報的姜大娘提著主子交代的藥箱匆匆趕來,小雙則跟在她身後。
「哎呀,怎麼受傷了?」姜大娘一進來見到連水瑤手臂上的血,不由得大驚失色,匆忙將藥箱奉上,這時候青荷也從外頭端著熱水快步走進來。
「來了來了,熱水來了。」青荷將裝了八分滿的熱水盆,端到姜大娘和小雙早就移到床旁的茶幾上。
墨青雲先將布巾用熱水浸濕擰乾,幫她把傷口擦拭干淨,然後打開藥箱,挑了其中一個藥瓶,開始為她上藥,他動作熟練,像是對于處理這種傷口很在行。
當他將白色的藥粉撒在她的傷口上時,她感到一陣刺痛,雖然忍著沒叫,但她擰緊的眉頭和不自覺咬唇的動作盡收他眼中,絲毫沒有遺漏。
「這是雲南白藥,對這種傷口療效很好,會有些刺痛,忍耐一下。」他不但幫她療傷,還解釋給她听,要她放心。
他沒怪她受傷已經讓她很意外了,沒想到還變得如此溫柔,與剛才初見時的模樣渾然不同。
村粹他為自己包扎,粗獷中帶有細膩,真的是比兩名丫鬟的包扎技巧好太多了。
待一切處理完畢,嚴霸天命姜大娘她們三人把藥箱和熱水撤下,同時又交代了姜大娘一些事。
直到所有人走了,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室內又恢復了一片寧靜。
望著自己手臂上干淨的新繃帶被漂亮的包扎好,她悄悄抬眼迎上那雙黑眸,發現嚴霸天也正盯著她。
她突然想到此刻自己身上只剩一件肚兜遼身,禁不住雙頰紼紅,羞得發燙,垂下眼不敢看他。
她是怎麼了?應該怕他、討厭他才是,怎會莫名其妙的感到羞怯呢?
毫無預警地,他突然伸出手來,將她攬入懷抱中,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她低呼一聲,因為猝不及防,她只來得及用雙手抵住他,踫觸到堅硬厚實的胸膛。
油燈將雨人的影子重疊映照在床帳上,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知道就算沒受傷,自己也打不過他,何況傷口才包扎好,也不想再扯疼了。
如果他今晚要她,她只能服從,不能拒絕的,可她的不願、委屈全寫在眉宇間。
墨青雲靜靜打量她的美,在燈火照耀下,她臉上的線條形成美麗的光影,而且她又開始咬唇瓣了,嫣紅的唇色如此秀色可餐,益發引人想吃了她。
不一會兒,姜大娘端了一碗湯步入內房。
「嚴爺,您囑咐的湯送來了。」姜大娘來到床邊,將湯碗恭敬的里給主子。
墨青雲大掌接過碗,緩緩遞到她嘴邊,引得她疑惑地抬起臉。
「這是……」
「安神湯,給你壓壓驚的。」
連水瑤猶豫地望著碗里墨色的汁液,這安神湯看起來好像很難喝的樣子。
「怎麼?跟三歲孩兒一樣,怕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