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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騷大丈夫 第五章

于沐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大床上,比平日還要刺眼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在她的眼皮上。

她起身下床,打開房門,當下因為偌大又寬敞的屋內而驚訝不已。

挑高的客廳,四面以白色為主,簡單的擺設雖然單調,但是該有的設備一應俱全。

她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著一樓的情景,盡管屋子大得不可思議,不過相對的讓人有一種寂寞的孤獨感。

沿著弧形樓梯,她疑惑的走下樓。

當她來到客廳時,不意外的,發現整間屋子安靜得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李譽?」

她不確定自己現在所待的地方是不是李譽帶她回來的,因為她的記憶不夠完整,只到了最後和他在一塊的情景,然後……

想了想,她流露出疑惑的眼神,不懂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失去與他對話之後的記憶……她似乎是昏了過去?

她記起那時與他正在討論逃離屋子的問題,然後呢?

對!李譽說她與他要從三樓窗口離開……她很肯定自己拒絕了,卻不記得拒絕後的事。

也就是說,不是她嚇昏了,被李譽救走,就是她嚇昏了,李譽迫于無奈,無法帶著一個昏迷的人從三樓窗口逃離,結果把她丟下,然後……她被抓了嗎?被那些要抓他的人抓了?

搖搖頭,第二個想法被她拋到腦後,她不相信李譽是個會丟下她獨自逃走的男人。

那麼,就是她被他救了?他扛著她,從三樓窗口離開?

怎麼走的?

腦中有疑問,卻沒人可以回答她。

答案到底是什麼?她想問,也不知道應該問誰,又或者說,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李譽在哪里?他有受傷嗎?

突然,剌耳的聲音響起。

于沐淨受到驚嚇,瞪大眼。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那嘈雜的聲音似乎是門鈴聲。

她踩著不安的步伐緩緩的朝大門前進,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大門。

門口,站著一個像大熊的男人。

說他像大熊,真的一點也不夸張,因為他有濃密的胡子,鼻子以下的部位完全被胡子遮住,無法看清楚他的模樣。

她忍不住想起「倩女幽魂」這部電影里頭的那一位抓鬼大師燕赤霞,只是人家燕大師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下,而眼前這位大熊最少也有一百九……她必須抬起頭才能看清他完整的高度。

「請問……」她有些不安的看著大熊,後悔自己不應該隨便開門。

「放飯!」

听到他可怕的吼聲,于沐淨忍不住感到驚駭,「什……什麼?」

「拿去!妳的飯!」

大熊的聲音很大,和熊吼一樣,她在努力的冷靜下來後,終于听懂他的話,也注意他遞過來的東西。

那是一個……便當?

「那家伙咧?」

「那家伙?」于沐淨有些不安的接過便當,同時看到他的另一手拿著一個大袋子,里頭放滿了與她手上拿的一樣的便當。「你是說李譽?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剛才才醒來,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正好,那可以省下一個便當,誰教他晚這麼多天才回來,幾只雞可被他餓得差點病了。」男人理解的點點頭,徑自轉身離開。

雞?

「等……等一下,先生,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醒來到現在看到第一個人,于沐淨急著跟上前,想詢問狀況。

「我勸妳最好別和他說話。」一旁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

她停下腳步,疑惑的轉頭。

一個斯文的男子微笑的走了過來,「他被老婆拋棄了,現在心情很不爽,再加上現在是放飯時間,他急著把便當拿給大家吃,沒有時間理妳。」話說完的同時,他已經來到她的眼前。

「你……你是……」她發現一件事,隨即瞪大眼楮,忘了再出聲。

眼前的景象,不像都會區一般大樓林立,這里有無數的房子,但是每間房子的構造簡單,都只有四層樓高,而且一樓都是店面……這里儼然就是一座民風淳樸的小鎮。

「嗨!我是離源一。」

「這里是哪里?」于沐淨茫然的看著他,又茫然的看向一旁的空曠綠地,不知何時,那里聚集了人群。

原來不只有眼前這個男人而已,一旁的綠地上還有……還有一些人,男女老幼,有些人以陌生的眼神望著她,有些人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還有些人奇異又熱情,在發現她的注視時,愉快的對她揮手打招呼……

「這里是我們的家。」

「你們的家?」她疑惑的目光回到眼前男人的身上。

「就是李譽的家,也是我的家,以及這些人的家。」

「那……我……我是于沐淨,我……請問,李譽……在哪里?」一時之間,她的腦袋一片混沌,裝不了任何事。

「他在喂雞。」

「對……對不起?」于沐淨忍不住攢起眉頭,懷疑自己听錯了。

「他在喂雞,妳沒有听錯。」男人一臉認真的說。

「喂……喂雞?」

「是啊!他的工作就是負責喂雞,沒把雞喂飽就養不肥,養不肥,我們哪有雞肉可吃?沒喂雞吃飽飽,母雞無法下蛋,我們就沒有蛋,沒有蛋,就沒有小雞……咦?妳知道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嗎?唔……老實說,這問題困擾了我很久,我一直想不出答案。如果沒有雞,怎麼會有蛋?沒有蛋,又怎麼會有雞?」

「呃……」頓時,于沐淨無言以對。

「算了,這問題問妳大概也是白問了,妳看起來有點笨。」離源一笑得溫和無害,但說出來的話令人有點不爽。

「請問,李譽在哪里……喂雞?」她輕嘆一口氣。

「在雞舍嘛!雞當然就在雞舍,不然能在哪?就說了,妳看起來有點笨,連這點小問題都要問我。」

「雞舍在哪里?」她咬牙切齒,擠出僵硬的微笑,壓抑著想抓狂的沖動。

「就在那里。」離源一笑咪咪的說,伸手指了個方向。

「謝謝。」于沐淨轉身,馬上就走。唉!她遇到瘋子了。

「對了,于小姐,如果妳需要錢,歡迎妳隨時來和我借啊!我在這里的工作,就是負責借人錢。」離源一對著她的背影大聲的說,同時熱情的揮手。

借人錢?她蹙著眉頭,腦中滿是疑問,不過選擇先找人,畢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見到認識的人,很容易被心中起伏不定的緊張不安感逼瘋。

走了好一會兒,于沐淨終于听到熟悉的叫聲……雞啼!

循著雞啼前進,她對離源一說的話仍半信半疑。

李譽在喂雞?他的工作是喂雞?怎麼可能?說他喜歡吃雞肉,她還比較相信。

當她站在雞舍外,看到里頭的情景時,除了錯愕,還有就是傻眼的僵在原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里頭有一個男人,他正一臉嚴肅的在給那些雞訓話……不,不只是訓話,而是一面訓話,一面做撒飼料的動作,技術之純熟,絕非生手才會有的舉動,期間還能听到他對著雞咯咯叫,不一會兒,遠方幾只雞就會來到他的身邊,接著一群又一群的出現在他的身旁,啄食他撒在地面的飼料。

「你……你在這里……真是在喂雞?」于沐淨絕不承認自己被他的行為嚇到了。

李譽抬起頭,烈陽的熱力讓他的額頭布上一層汗水。「妳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神態正常又平靜,好像對她的吃驚視若無睹。

「我……你……」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怎麼了?妳的臉色很糟。」他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出雞舍,來到一旁的水台,將自己清洗干淨,再用一旁的毛巾擦拭過後,來到她的面前。

直到這時于沐淨才發現,李譽上半身赤果,露出古銅色胸膛,穿著輕便簡單的牛仔褲。

「還很難受嗎?有沒有想吐的感覺?該不會那家伙麻醉劑下太多,留下後遺癥了吧?」他蹙起眉頭,口氣充分表達不滿的揚高了些。

她看著他,感覺到他正隱隱散發出怒氣,似乎想揍人,于是無力的呼喚,「李譽……」

「嗯?」他伸出手,撫向她的額頭,以測量她的溫度是否不對勁。

「你……你是雞農?」她有些難以置信的低喃。

看她一臉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的表情,李譽緩緩的皺起眉頭,似乎對她有這種態度感到失望。「怎麼?不喜歡我的工作?還是覺得我的工作配不上妳這個醫生?」

「你真的是雞農?」她還是不敢相信,再次確認。

「妳看到了,不是嗎?」他以為她不會在意他現在的模樣,沒想到都還沒有認真的和她解釋,她就先表現出這種令他失望的態度。

「怎麼可能?」于沐淨大聲驚呼。

「為什麼不可能?否則妳以為我是從事什麼工作?」

「如果你是雞農,請問一下,你是做了什麼事,每次都會為了工作而受傷,然後出現在我家,讓我必須替你的傷口上藥、包扎?被成群的雞只追殺?」她笑不出來,因為……這對她來說,太難理解了。

一時之間,李譽沒想到她會問他這麼直接的問題,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了。

「還是你的工作是偷別人家的雞、拿別人家的蛋,所以被主人追殺?」有什麼樣偷雞模蛋的深仇大恨,可以因此被人砍傷,身上總是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

「妳……」

「別告訴我,你身上的傷是被那些雞抓的。」

「我……」

「也別告訴我,我小看那些雞了,其實牠們擁有絕佳的傷人才能。雞農?哈……」

說他只是把養雞當做興趣,也許她還相信,但要她相信他的職業就是雞農?把她當傻子也不用這麼過分!

「我記得我們在婚友社認識時,你告訴我,你從商。」她瞪著他,忍不住指控。

面對她愈來愈銳利的目光,李譽有些回避,也有些心虛,故作鎮定的輕咳一聲,「住在這里的人,除了小孩以外,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做的工作,而我被分配的就是這個。」在這一點上,他很願意對她老實說,因為從現在開始,她將成為這里的一部分。

「住在這里被分配的工作?」于沐淨皺著眉頭。

「這里的人都是自給自足的生活著,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無法由這里的工作提供外,包含食物,我們都自己處理。」

「包括養雞?」

他認真的點頭,「包括養雞。」

「為什麼?」一個問題得到不算完整、模稜兩可的答案後,另一個問題又衍生出來,于沐淨現在就像個十分渴求知識的好奇孩子。

「以最簡單的形容方式就是……咳,例如現在電視上有在演的,一些居住在較隱密山林內的家族,總是喜歡也習慣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妳知道的……」他有些困難的回答,其實不是不想和她解釋,而是還沒有想過該如何和她解釋,危急的情況就這麼發生,逼得他不得不把她帶回來。

「我不知道!」她生氣的瞪著他。

「不知道?」李譽充滿疑問的抬起頭,看著她的神情,有一絲不確定,「妳……在生氣嗎?」

「當然,你怎麼可以又用搪塞、敷衍的方式回答我的問題?我不知道你的一切事情,現在這里是你的家,不是嗎?你說了,要我和你一塊走,一塊回到你的家,但是……我發現我不只不認識現在的你,就連你剛才說的答案,我完全感覺不到你想對我吐實的誠意。」

「妳哪里不懂?」莫名的,看到她微帶怒氣的模樣,李譽像是松了一口氣,安心的露出微笑。

「全都不懂!我不只不懂你說的事情,連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住在這麼……這麼隱密的山里?我都不懂……」想到了什麼,于沐淨有些泄氣、有些難過,眸子變得黯然。

「沐淨……」他想要安慰她。

突然,她睜大眼,看著他,「想想也是,我和你是在婚友社認識的,我們才見面十二次,你就願意幫我的忙,答應娶我,這段時間,我讓你知道所有關于我的事,但是你呢?你什麼都沒說,因為你要求我,想得到幫忙就不準過問你的事,好吧!這些既然是條件,我認了,對你受傷,以及每隔三個月出現在我家的事不聞不問,不過這一次牽扯到我,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解釋一下,說出真正的事實?」

「沐淨!」他看到她眼底的受傷,心一震,沒想到自己會傷害了她的感受。

明明當初是她說了,他和她之間僅此于交易條件的關系,她需要婚姻,而他願意幫助,至于條件,哪天他需要幫助時,向她開口,她義不容辭的幫助他,結果造就每次他都是在受傷時出現在她家,他以為她對他的事真正的完全不在乎,所以才會從來不曾過問,畢竟若是在意對方,一定會更加想要知道對方的事,但是這一年來的見面時間里,她對他總是這樣的冷淡……

「還是說,住在這里、職業是雞農的你,認為如果我知道你的這種身分,會對你有任何不好的態度或看不起的舉動?李譽,如果你真是這麼認為,那你就是一個真正的大混蛋!」于沐淨現在不只是覺得有些受傷了。

她承認當初確實是想利用他得到婚姻關系,好達成自己的繼承目的,但是反過來想,如果不是對他不討厭、對他有好感,她會這麼隨便的拉著他,要他娶自己嗎?再怎麼笨的人也不可能找個自己沒有意思的人,輕易的把自己的婚姻也賠下去。

李譽噙著笑,深深的注視她。

看在她的眼中,他這種目光就像是在嘲笑她,同時告訴她︰對!他當初確實就是這麼想,怎麼她會想不到呢?

怒火熊熊燃燒,于沐淨轉身離開,不想在這種不理智又生氣的時候與他面對面。

「等……等一下,沐淨。」見她不滿的要走了,李譽及時回過神來,趕緊走上前,緊緊抱住她。「對不起,如果我讓妳感到難過受傷,我和妳道歉。」

「不是每件事都以道歉的方式就能輕易的得到原諒。」她掙扎著想將他推開。

「沐淨,我之所以沒有告訴妳關于我的事,是因為我以為妳不在乎,因為妳從來不主動問我。」他的頭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喃喃。

「我問過了,先前問過。」她辯駁。但是他什麼都不說,總是打哈哈的中斷她的問題。

「妳只問我,為何受傷?得罪了誰?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問了,你不會說。」她氣呼呼的說。

「如果妳問我,我住在哪里?家中有什麼人?為什麼不能和妳住在一塊,每天相處?為什麼夫妻不能天天一起生活?我到底有沒有把妳當做我的妻子?我就會回答妳所有的問題。」

「這有什麼不同?都是問題,要求的都是答案,不是嗎?」

「當然不同,沐淨,我住在這里,是因為這里是我的家,住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家人,我想要每天和妳在一塊,也想和妳天天一起生活,可是妳……妳習慣都會的熱鬧生活,擁有自己的診所,也有自己的工作,妳不可能和我住在這種深山野嶺中……別忘了當初是誰這麼無情的告訴我,她現在只需要一個婚姻,因為她要結婚才能繼承父親留下來的診所,所以才會到婚友社,所以才會和我交往,接受我的追求。」他的口氣很委屈。

「那是因為……」于沐淨語塞,不否認當初自己就是這麼直接的對他提出要求。

「那時我們第十二次約會,我高高興興的去找妳,正想告訴妳很想妳,可是妳呢?我連椅子都沒坐熱,妳劈頭就問︰『你要不要娶我?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我現在需要幫忙,我需要一個男人來做我的丈夫。』妳敢說妳那時沒說這些話?」

「我……我那時真的很急著要……」

「那麼妳就不能怪我不把所有的事告訴妳,是妳讓我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以為妳對我的事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

「好,那件事就當做我的處理方式不得當,但至少……在我們……我是說,當我們的關系更加親密之後,你多少也該了解我不……我不會對不在意的人做這種事。」她別扭且尷尬的咳了一聲。

「關系更加親密?妳是指……我上了妳的床?我以為妳只是貪圖我的美色,畢竟就算是女人也有,也希望感受男人的體溫,還有……現在也有不少女人要性不要愛,要性不要婚,我怎麼知道妳不是其中一個?」他故作曖昧的在她的耳邊低語,將她摟得更緊。

「李譽!」怎麼他愈說愈不正經了?她都快尷尬死了,他還捉弄她。

她再次掙扎著想擺月兌他的束縛,無奈他的力氣就是比她大,她不論怎麼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別生我的氣了,從現在開始,只要妳有任何疑問,隨時開口,我都會巨細靡遺的向妳解釋清楚。」

「所以從現在開始,只要我對任何事有疑問,都可以問你,而你一定會給我答案?」突然,于沐淨的神情有些怪異。

李譽肯定的點頭。

「你那時候……救我,說要帶我回來這里,是不是……覺得勉強?當時情況危急,所以你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才決定帶我走的嗎?」她掩飾心中的不安,輕聲的問。

老實說,她無法忘懷那一天晚上的事,也無法故作不在乎那時他面對她的態度與舉動。

「不!當然不是。」李譽皺著眉頭,大聲否認,「我一直想著要如何說服妳和我一塊來這里,但我說過了,妳生活在熱鬧繁榮的都會區,妳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我找不到可以說服妳和我一塊走的理由,這一次之所以可以帶走妳,是因為……我知道妳將診所關了,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很高興自己的行蹤被發現,這樣我才有理由可以把妳帶回來。」

「不是勉強?不是迫于無奈?」于沐淨小心的求證,不知道自己的緊張神情正在轉變。

「不是,妳怎麼這麼……等一下,我也有一個問題。」他想到某件事,既然話要說開,就一次解釋清楚。「妳當時叫我自己走,是因為不想和我一塊離開,不希望和我有太多的交集嗎?」

「我……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沒有這麼說過。」

李譽苦笑,「可是妳的行為總是讓我有這種想法。」

「每次面對你,我都不知道如何和你自在的相處,我總是……很緊張、很別扭,除了……除了……」在床上。于沐淨尷尬得紅了臉,咬著唇,低垂著頭,失去與他相望的勇氣。

「妳曾經在我不在家時……想過我嗎?」

她抬起頭,瞪著他,臉色微紅。她才不會告訴他答案呢!

就算她不說,從她的態度,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妳曾經在我要離開時,想過要我留下來嗎?」

「那你曾經在離開時,想過要留下來陪我嗎?不是每三個月見一次面,而是時常和我相處。」她不甘示弱的質問。

這種日巳聿夕令人尷尬的問題,如果承認了,不就等于間接告白?她才不會先承認當時自己心中有這種想法。

「沐淨……」李譽笑著,愉悅的心情讓他的眸子跳動耀亮的火花,捧起她的臉龐,逼得她直視他。

原來一切是他與她對彼此的誤解,她和他一樣,有些事情總是悶在心底,自我想象,自我假設,卻沒有想過也許開誠布公的面對會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我說妳別生氣了,我現在想好好的親親妳,妳會不會……揍我?」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

于沐淨臉蛋火紅,神情靦腆。這種問題,要她如何回答?

說好,感覺好像她迫不及待。說不好,她明明不是這種想法……

「好龜毛的小子。」不算小聲的低語自雞舍的另一頭傳來。

「他的龜毛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是因為他太龜毛了,才會年紀一大把才開始交女朋友嘛!」又有另一道聲音說著抱怨的話語。

于沐淨一臉尷尬,看著自己的丈夫。

李譽瞇著眼,隱隱散發出怒氣,極為駭人。

「呵……不過也不錯啦!第一次發春可以到達如此境界,也算是沒白教他了,我們等著喝喜酒吧!」這一次是女聲。

「我可沒錢包紅包給他……喂!他們到底親不親?還是早滾到地上去做肢體伸展運動?」又有一道聲音加入,這一次的悄悄話有點大聲。

于沐淨發現自己對最後的說話聲感到有些熟悉……啊!是那位熊先生!

「惡心!那里可是雞舍耶!別說我沒提醒,地上有一堆雞屎,他們想在雞屎池內打滾也是需要點勇氣的……千萬別在這時獸性大發,否則可是會嚇壞雞先生和雞太太們,到時我又沒雞蛋可吃。」

于沐淨忍不住僵住臉龐,她認得這聲音,是那位問她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問題的離源一……

「我看一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好了,為什麼沒有聲音?」某人提議。

下一秒,陌生的男性臉孔出現在于沐淨的視線範圍。

「你們……看得很快樂?」李譽冷笑的看著那個探出頭的男人。

「是啊!真是抱歉,閑來無事,借著偷听打發時間嘛!」被抓包了,男人一臉尷尬的笑著。

「要不要干脆走近一點來瞧瞧我們在做什麼?」李譽緩緩放開擁著于沐淨的雙手,開始扭動雙手關節,朝著他們走去。

「呃,呵呵……不用了……啊!我想到了,我有好多事沒做,我還沒有給菜施肥,還有一堆菜蟲等著我去挑呢!呵呵……我……我先走啦!」男人驚悚的說,然後轉身,拔腿就跑。

同一時間,一大群人跟著男人一塊跑走,因為談情說愛被破壞而氣急敗壞的可怕野獸正緊追在後,與他們玩著駭人的追逐戰。

看著揚長而去的大陣仗,听著不斷傳來的嬉鬧笑聲,莫名的,于沐淨笑了。

這些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壞人。

望著遠處追逐不停的眾人,再環顧這令人感到心情愉快的世外桃源……也許她會喜歡這里,非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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