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妻奴 第八章
近日,惡狼在村里作亂,吃掉不少民家飼養的家禽,甚至有三歲的孩兒無故失蹤,鬧得村里不得安寧,人心惶惶,于是他受村民雇用,成了捕狼隊伍的頭子。
追尋數日,終于在方才發現灰狼的行蹤,追逐到森林里卻已不見蹤影。
「絕不能放過它!」他一定要將它獵到手。
他策馬入林,眼觀四面,耳听八方,忽地,眼角余光瞥見一閃即逝的灰狼身影,立即快馬加追趕,一邊抓起背後的弓箭,朝狼頭的方向射去。
只見灰狼一躍而起,箭矢咻地劃過林子里,撲了個空!
丙然是只狡猾的狼,他心下扼腕,不住抽出箭矢追獵灰狼,幾番折騰下來,尚未獵到狼,太陽已經西下。
「頭子,林子里視線灰暗,不利于獵捕,要不我們先撤隊吧。」隊中有人提議。
「不,絕不能撤。」他堅持。晚一天抓到它,又不知有多少農家會受害。
就在搜尋無所獲,大家快要放棄時,昏暗中,枝葉婆娑的草叢後突然有騷動,他隱約可見灰色毛發在月光下閃動,頓時他迅如閃電接連朝草叢處射出箭矢,為的是不讓先前的失誤又發生。
樹葉里發出一陣狼的哀嚎,大伙興奮之際,忽聞另一道人的慘叫聲傳來,眾人面面相覷,循聲趕至草叢,見灰狼已倒下,一名女子也倒在血泊中……
「救命!」大姑娘中箭,另一個穿著彩衣人小泵娘扶著她呼救著。「姐姐……我姐姐中箭了!」
她哭聲淒惻地趴跪在女子身前,教人看了不舍。
他一怔。他連發了兩箭出去,沒想到一箭射中狼,一箭不小心射中了一名女子。
「快把這姑娘送回村里,找人醫治她。」
但為時已晚,大姑娘在半路已斷氣,而村人並未撻伐他,因為他們認為獵狼的他是救了全村的大恩人,立下大功,那位姑娘只是一個意外的犧牲者。
只有小泵娘難過極了,天天以淚洗面,無法原諒獵殺姐姐的人。
她年方十四,父母在她出生後就死于瘟疫,自幼就是姐姐把她帶大的,姐姐為了撫育她也不嫁人,靠著紡織為生,她一直把姐姐當母親看,相依為命的姐妹情深是外人無法理解的。
于是,他去祭拜她姐姐進,她對他說著︰「姐姐疼我,照顧我,我和她相依為命十幾年,你這個手段殘忍的獵人以獵殺為樂,又怎會知道我的心情?」
她的話震撼著他的心,她哭得梨花帶雨,充滿悲苦,聲淚俱下的模樣,重重擊痛了他的心。
他是一個殘忍的獵殺者,失手殺了她的親人,害她無所依靠……
他心中有罪疚,心里冒出想彌補她、想照顧她,希望讓她未來的生活無虞的念頭。
「我可以娶你為妻。」
「我怎麼可能嫁給一個殺姐姐的凶手?」她斷然拒絕,目光充滿怨憤。
她姐姐下葬後,她也離開了這個村落,而他再也找不到她的人。
此後,就算眾人為他的功績喝彩,他卻怎麼她快樂不起來,心中總是充斥著濃濃的愧責和遺憾。
莫名的同,他知道,那小泵娘是凌允楮,而她的姐姐已經齊劭軒。
「看完有什麼感覺?」幸福使者問。
「如果有下一世,我希望我不再是一個手拿凶器的獵人,並希望可以彌補那一世犯下的過錯。」古馳威的心中充滿歉疚。
那一世他是個獵人,獵了狼也親手殺了她的姐姐,同時在允楮心中埋下了對他怨憤的種子。
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自己不是獵人,不要奪走她的姐姐,只要她快樂的活著,前世命運已定,他只盼未來能改變這一切的錯誤與遺憾。
「這是你們見面的第一世,也是注定要糾纏不清的開始。」
「所以,我們還有第二世嗎?」古馳威又問。
「當然,不過她之所以對你心存怨尤,是因為在那一世她們姐妹情深,姐姐突然撒手人寰,她對姐姐還有依戀,而這個依戀在下一世仍會延續……」
「那麼,她對我的仇怨是否能化解?」
「如果想要知道,你可以再往後追溯到下一世。」下一世才精彩。
迸馳威進入第二次催眠,這次他看見了一道牆。
「穿牆而過,你就可以進入下一世。」
迸馳威照著她的指示穿牆而入,看到自己站在白茫茫的雲霧之中,影像漸漸清晰……
「你看到什麼?」
「我披著戰甲,騎著一匹馬在市集里。是她,我看到了她……」古馳威心中既緊張又期待。
這一世,他們可以化解前世的宿怨嗎?
韓威騎著一匹馬,英姿颯爽的來到人聲鼎沸的京城里,行經巷口時,不意一抹嬌小的身影急沖而出,霎時馬兒嚇得抬腳嘶叫,他趕緊拉住韁繩及時穩住受驚的馬兒,免去人馬相撞的窘境。
半晌,他俯視而下,卻見那魯莽的小泵娘跌坐在路旁,登時,他一躍下馬,一手拉住馬兒,一手朝小泵娘伸手,欲牽她起身。
「姑娘,沒事吧?」
她看起來年方十五,粉頰困奔跑而紅撲撲的,朱唇不點而紅,模樣俏皮慧黠又不失靈秀之氣,那一對湛亮的清澈的雙眸直盯著他瞧,沒有顯露一絲色懼色。
少有女人能夠迎視著他這個威武凜然的將軍卻面不改色,她倒是第一個。
「沒事。」她一起身,兩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唇邊漾起一抹純真的笑靨。
「爺兒是外地來的吧?」
「我來京城兩次了。」
「找人嗎?」
「不。」他是因被皇上封賞為將軍,才回京留在城里兩天。
「哎呀,對不住,我得走了,大娘快醒了,再遲就來不及了。」她突地想到了什麼,嘴里喃喃自語幾句,趕緊輕移腳步,快速離開。
她走得遠了,他卻仍盯著她的身影,遲遲不肯離開。忽而眼角余光見地上還躺著一條繡花絲絹,他拾起,嗅聞到一股茶花香氣,頓時他的心坎莫名的鼓噪悸動著。
下意識的,他躍上馬背,追隨著她的去向,來到一處民家外的窗欞旁,就見方才那姑娘頭戴紅紗帽,牽著一頭羊,正對年約三十、滿臉愁苦的婦人說著話。
「你平日對夫君太凶,時常動手打他,積惡太多,所以祖宗怪罪下來,干脆讓他變成了羊,以示懲處,除非你願意悔改,我方可試試為你祈禱,把你的夫君再變回來。」
熬人被她說得淚眼汪汪,跪地央求著——
「倘若小神女可以把夫君變回來,我發誓從今而後改過,絕不再大聲責罵夫君,也不用長繩捆綁他,動手捶打他了。」
此時,韓威清楚看見小泵娘轉動眼珠,流露著慧黠的神采,而後還和一旁的小扮交換眼色,似在使什麼詭計,他感到興昧盎然。
「嗯,既知悔過,可做七天的齋,全家大小一律待在房里不準外出,不準偷看,現在由我來祭祀鬼神和祖先,請他們暫時允許大娘的夫君恢復人形。」
于是,小泵娘要婦人閉眼楮,悄悄的要那位小扮把羊牽出外頭,再請躲在內室里的大叔出來,將長繩系上大叔的腳,一頭捏在自己的小手里。
「可以睜開眼楮了。」
熬人一睜開眼,看見丈夫果然變回人形,她跪地拜謝,喜極而泣。「夫君,你可終于回來了,這幾日你受委屈了。」
「唉,娘子說的是,我每天吃草,怪不習慣的。」男人無辜的說著。
「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婦人一臉歉疚。
「大娘,我好不容易才向你家祖宗求他回來,你可要守住承諾,否則難保你的夫君又變回羊身,我也沒法再把他變回來了。」
「是,我會遵守承諾的。」婦人誠心悔過。
看到這里,韓威黑眸閃現欣賞的光彩,這小泵娘真是機靈可愛,用一匹凌晨、一條繩子,再施以計謀就把那悍婦給糊弄了。
此時,小泵娘這才喜笑顏開和那位小扮一起走出門外。
「允嫣,還是你行,說是神通,可以收妖除魔,才整治了我那個善嫉又愛發脾氣的嬸嬸,以後嬸嬸再也不敢欺負頻頻了,我替叔叔謝謝你。」
「說什麼謝,你寄住在叔叔家里,吃叔叔家的,我當然要幫你忙。」
她的眼里只有齊雲,渾然不知身後一雙黑眸正為她釋放傾慕之光。
他喜歡她的機靈聰明,靈巧嬌媚,這讓他想要她,想將她收納在身邊。
次年,他與允嫣訂了親,適逢局勢大亂,境內叛賊起義,朝廷要他調兵回中原剿賊。
他一心懸念著她,身穿戰甲不及換下,風塵赴赴的趕到凌府。
「小姐,是準姑爺來了。」婢女一見到高大威凜的韓威,立即通報。
「允嫣叩見將軍。」望著窗外的凌允嫣旋身,行禮。
婢女秋菊旋即退下,留下兩人獨處。
他一入內室就直盯著她,並情不自禁伸手觸著她的發鬢。
這一觸及使她渾身一顫,羞窘地退了一步。
見狀,韓威頓了一下。允嫣就要嫁給他了,但她對他仍保持著生疏的距離……
她對他依然不諒解嗎?
他明白她心中另有傾慕對象,是她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齊雲,不久前,齊雲被朝廷微召入營,正好成為他麾下的部屬。
他知道她喜歡齊雲那樣斯文型的書生,而非他這樣舞刀弄劍、嗜血凶狠的武將,也知道她一心只求和喜歡的人隱于山中,男耕女織,自給自足,過著簡單快樂的生活,這卻是他無法做到的。
然而,他對她一往情深,心中牽念著她,根本無法阻斷日漸滋長的情意,一心只盼能改變她的想法,執意與她白頭相守,地久天長,于是他想盡辦法打听有關她的消息,藉機和她專門賣珠寶玉器給皇親貴族的父親談買賣,進而提了這門親事。
雖訂了親,但她心里仍不從,許是氣他執意強求,無法成全她的心願,才對他保持著防備和冷漠的距離。
懊怎麼做,他才能走入她的心里,改變她的想法?
「最近戰事頻傳,將軍怎麼會來?」
「我想把這送給你。」他遞給她一個雕工精致的錦盒。
他在軍帳里總是惦著她,牽掛著她,耐不住泛濫的思念和澎湖的情潮,只好趁調兵遣將之際,撥空前來見她一面,並把他的心意表達出來。
「這是……」
「這是一年前封賞時,皇上賜給我的獎賞。」他駐守邊疆有功,皇上封他為大將軍,並賞賜他許多珍奇珠寶,這塊上等墨玉就是其中一件。
「既是皇上賜給將軍的榮耀,我不能收。」凌允晴推辭。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不必如此見外,你找人把玉石打造成飾品,就當是我們的定情之物吧。」
連日烽火,戰事頻傳,韓威任命齊雲為冷鋒副將並共同駐守北邵,一見到凌允晴只身來到軍帳,大感驚訝,暗忖她是為齊雲而來,臉色一沉。
「你怎麼來了?」
「朝廷日漸腐敗,民生凋敝,四外作亂的叛軍勢力不斷擴張,人心動蕩不安,思及將軍身處戰地,允嫣心里極度不安,便想把這個交給將軍。」
看來他是多心了。韓威原本緊繃繃的神情轉為柔和,大手一揮,命侍從退下,獨留兩人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