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公主 第七章
夜涼似水,一輪明月高掛在漆黑如墨的天空,與星子交相輝映,也將他們染上一層朦朧的銀光。
「吼嗨央……吼伊央……那伊呀……啦啦……」
趴在寬闊溫暖的背上,季絲嫻無限嬌佣地哼唱原住民歌謠,暈熱舒暢的醉意充滿血管,燒滾滾暖呼呼暈陶陶,令她快活似神仙。
仍穿著黑白相間綁腿的縴細雙腳輕輕晃動,來回摩擦他的紅色綁腿褲,發出細細的窸窣聲,一股難以言喻的親昵感從心口不斷涌出,濃郁得就像是芸晶媽媽親手沖泡的熱巧克力,總是能溫暖她每一個挑燈苦讀的夜晚。
此刻,她幾乎想不起來,過去活了二十二個年頭,可曾有過像今晚這樣真正放松歡樂的時光?
呵,仔細想想還真是沒有。
十五歲以前,她總是在努力學習,只求自己的表現在爺爺眼中「不算太差」。
十五歲以後,重回貝家的保母生活只有更加小心翼翼,不但要以身作則把書念好,還得照顧適應不良的芸晶,活像跟她變成了連體嬰,而且這一黏上就是七年,簡直分身乏術。
唯一稱得上有印象的,竟然只有和龍天佑相處的那一個多月的時光。
這個壞東西,居然在他們分開的期間偷偷長大,從春風少年兄變成了……
一頭巨熊。
不過,這頭熊抱起來實在,模起來也不賴,緊實的肉質就像是上好的德國香腸,不知道咬下去的口感是否同樣香脆彈牙?
要是她開口,他應該會願意獻出胸月復肌,並且貼心地劃分好區塊,提供她享用各部位的不同美味……
對了,他的上半身這麼有料,萬一下半身卻枯瘦如難民,果裎相見時,可笑的比例就連侯佩甄看了也會忍不住噴飯吧?
「呼呼呼……」被自己胡亂想象的畫面逗笑,季絲嫻不由得收緊手臂,埋向他的頸窩呼呼傻笑。
熱息拂過敏感的頸間,瞬間點燃他早已按捺不住的。
她在做夢嗎?夢到了什麼笑得這樣開心?在她的夢里,是否也有他?
「龍天佑!」
她突然大聲點名,打直雙臂用力推他的肩膀,想要直起身子說話,若非他及時傾向前方,她就要晃過頭,當場示範倒掛金鉤的動作了。
他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定定種,大聲喊︰「有!」
喝醉的季絲嫻好奇心泛濫,像個調皮的小女孩貼著他的耳朵,嘿嘿探問︰「欸,你的『尺寸』真有侯佩甄說的那麼驚人嗎?」
「……」龍天佑被雷打到了。
侯佩甄那個死女人!居然把偷看他的事告訴絲絲。
絲絲是不是在生氣,以為他跟侯佩甄有一腿,不然她怎麼會突然想知道他的……有多驚人?
「有沒有?你說啊……到底有沒有嘛?」
以為他故意賣關子,她不依地踢動雙腳,收緊手臂勒他脖子,不斷追問的小嘴焦急地蠕蹭他的耳垂,簡直就是火上加油。
嗅著不斷鑽入鼻端的女性幽香,他下月復越繃越緊,想要她想得快瘋了,沸騰的火速流經每一條血管,沖擊四肢百骸,那極度渴望與她結為一體的亢奮猛獸,就要掙月兌受桎梏的軀殼,恣意攫取她純真的熱情……
「你那麼想看嗎?」他是真的不介意讓她親眼、親手、親身證實。
「你要給我看嗎?」季絲嫻暫停踢動雙腳,雙手撐在他的肩上,把自己撐高高,往前伸長了脖子看著他的臉,醉意盎然地問。
「那你也要給我看才公平。」要看,也應該是雙方果裎相見,而不是他單方面的……獻寶。
「那怎麼可以?」
嗷嗚……龍天佑失望垂肩。
季絲嫻甜甜一笑,努嘴嬌嗔︰「我還沒洗澡,不可以給你看。」
「我可以幫你……」他順勢接口,興奮到心髒都快跳出喉嚨。
「好哇!」她欣然允諾,但也立刻開出交換條件,「我給你洗,你也要給我洗才公平。」
「……」唉,回答得這麼干脆,她果然是說醉話。
「呃啊——」才剛這麼想,他就突然感到右耳一陣劇痛。
她用力擰住他的耳朵,氣呼呼地質問︰「為什麼不回答?你是不是不想給我洗?」
龍天佑當場驚出一身冷汗,「沒、沒有啊。」要是真的洗了,等她酒醒,他就算沒被砍死也一定會被K得滿頭包。
唉,他見過的醉態百百款,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番」。
季絲嫻比出大拇指和小指,霍然伸向前,不容拒絕地命令︰「龍天佑,跟我打勾勾!」
「啊?」她又想干嘛?
「快點!」
「喔。」他只好乖乖听從,傾身背穩她,空出左手跟她打勾勾蓋印章。
累了一天又喝酒狂歡一晚,還沒到家,季絲嫻就先去找周公報到了。
龍天佑一點也不意外,回房先將她放到床上,然後拎著中午去超商拿回的訂貨和枕被一起上了頂樓,在空地上布置好之後再抱著沉睡的她上樓,讓她安穩地睡在精致的蒙古包式蚊帳里。
今晚風不大,清涼舒爽,非常適合在頂樓露營。
龍天佑屈肘側躺,藉著皎潔月光細看她臉龐,一如過去的白皙素淨,雖沒有世人公認的絕艷美貌,卻教他更加痴迷。
一抹淺淺的溫柔在他凝視的黑眸中逐漸擴大,牽動上揚的唇線,在嘴角留下久久不散的笑意。
她兀自沉睡,發出細微的呼吸聲,令他不由得想起被拘禁在高塔上的費歐娜公主,偽裝成睡美人等待英俊的白馬王子前來,披荊斬棘,制伏火龍,並用真愛之吻解除她的魔咒。
只是沒想到,來的卻是丑陋的妖怪史瑞克。
分隔七年,她對他依舊有著不可思議的吸引力,那股朝著目標勇往直前的堅持與專注,仍教他著迷不已,心心念念和她攜手打拚,相互扶持,做一對人人欣羨的恩愛夫妻……
可能會有這一天嗎?
他這麼祈望著,眼皮像是被人吊了什麼,漸漸感到沉重,見她熟睡,他干脆翻身仰躺,大手尋著小手,輕輕嵌入微開的指縫間握住了它。
霎時,龍天佑感到指尖開始發燙,伴著一股微弱電流般的酥麻緩緩流向心房,他激動得轉頭凝視,好想讓她分享他此刻的悸動……
「唔……」
季絲嫻暈暈轉醒,佔滿視線的暗色紗網令她忍不住想揉眼看仔細,右手卻沉重如石,只得放棄掙扎,試著回想睡著前的記憶。
「絲絲?你醒了嗎?」一感覺到她在動,龍天佑立刻就醒了,松開她的手,翻身輕問。
「嗯,這里是哪里?」
「頂樓。」
她微皺起眉,一臉困惑,「為什麼我會睡在頂樓?」而且還是跟他睡在一起?
「因為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呀!」他笑出聲,「你看天空,是不是好漂亮?」
「看天空?」晚上到處都黑漆漆的,有什麼好看?
季絲嫻轉頭仰視上方,睜著蒙朧睡眼直望帳篷頂端的透明塑膠布。
沒有其他光源的干擾,黑乎乎的夜空里,似乎有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啊,好亮!」有好多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一閃一閃亮晶晶,就像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鑽石般閃著炫目的光芒。
她數著星星,驚喜得舍不得眨眼,不自覺地伸長了張開的雙手,卻怎麼也踫觸不到仿佛近在咫尺的星光。
討厭,怎這樣難摘……
她忽然轉向龍天佑,手直直指向天空,嬌聲命令道︰「龍天佑,摘星星給我。」
「嗄?!」他驚訝轉頭。
此情此景浪漫無比,讓季絲嫻只想拋開成人的世故,一試被他尊為公主、捧在手心呵護寵愛的滋味。
呵,那應該會很好玩才是。
「娜娜公主想要星星。」
從沒見過她撒嬌的他忍不住笑出來,柔聲問︰「娜娜公主想要幾顆?」
她嬌憨地笑了,「娜娜只要一顆,最亮的那一顆。」
娜娜……
她喜歡听他這麼喊她,從自作主張的第一次,到後來潛入她夢中的每一次,都是她在樊籠生活里的些許慰藉,不時提醒著她……水遠不要放棄爭取自由!
結果,她還沒自行掙月兌,他就先找到了她,從爺爺的手中帶她離開……
「好,我摘給你。」
龍天佑輕笑著應允,爬出帳篷,對著美麗的星空跳躍,長臂奮力一撈,他忽然歡呼著奔回帳篷,不知握著什麼的右手藏在腰後,一臉興奮地說︰「娜娜,你看,我為你摘了一顆流星!」
「嗄?!」她驚詫彈起,才剛想著「怎麼可能」,下一秒,看見他伸出右手的瞬間,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嘩!好大的鑽戒!
見她瞠目驚呼,他急忙解釋︰「不是啦!你別誤會,我不是要求婚,這是我在超商的購物網站看到的鑰匙圈,覺得挺好玩,才想買來送給你當紀念品。」原本只是要給她一個驚喜,要是弄巧成拙可就慘了!
那是鑰匙圈?
季絲嫻接過來一看,直徑近十公分的透明圓鑽有夠嚇人,掛著數個小圈圈的金屬戒圍更是大到她都可以直接戴在手腕上了。
對耶,這個戴在手腕上應該不錯看喔……
在龍天佑驚喜的注視中,她躍躍欲試的將左手伸進戒圍,欣賞了一會兒這個造型特殊的新飾品,又抬頭環顧帳篷,忍不住噗哧發笑。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好笑?
她捂著笑不停的小嘴,把戴著超大鑽戒的左手伸向他,「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在公主的紗帳里私定終身?」
他意會一笑,托起小手,順勢演下去,「親愛的娜娜公主,趁今兒個夜黑風高,咱們就私——」
他還來不及親吻小手,便遭一只縴縴玉指按住雙唇。
「是『月』黑風高!叫你念書你不念……欸,這位大叔,今兒個月亮圓得像開了一千萬瓦的探照燈,看來不是私定終身的好日子呢!」
「什麼?我才大你兩歲,要叫也該是『親愛的』,怎麼會是『大叔』?」
季絲嫻眯起秀眸,快速瞧了他兩眼,接著脖子一扭,沒好氣地冷哼,「誰教你欠保養,天天穿蛙牌T恤就算了,臉上還動不動就冒出一堆胡碴……」活像街邊流浪漢。
被她這麼一念,龍天佑當場急得汗流浹背,想也不想的就抱住了她,驚慌得語無倫次起來。
「絲絲,我……我都會改,你別不喜歡我……」
那無辜又卑微的請求,莫名揪緊了她的心。
汗濕的胡碴臉蹭貼著她,帶來新奇刺激的感受,他身體發燙,持續散發的體熱害她口干舌燥,緊張得不知所措。
嗅著那股熟悉的男性體味,她心跳更亂了,腦袋昏昏沉沉,想一把推開他,逃回自己的房間好好冷靜,又希望他就這樣抱著她,永遠別放手,卻怎麼也拿不定主意。
她……她是怎麼了?這人可是嫌棄過她連B罩杯都沒有的壞東西耶!
「絲絲,我可不可以……」
季絲嫻臉兒一熱,呼吸悶窒,「嗯?」他想怎樣?
「我想吻你.」龍天佑柔聲說著,卻是作弊地輕抿軟女敕耳垂,嘶啞微顫的嗓音隱約透出難以壓制的火舌,「好嗎?」
他想要的,當然不只是一個吻,但他必須拿出耐心,引誘她一步步走向他密密編織的溫柔情網……
「我可以嗎?」
「唔……」濕熱的舌尖輕舌忝耳廓,一陣酥癢惹得她閉眼輕顫,彎翹的密睫投影在秀氣臉龐,顫動得像兩對舍不得飛離花朵的蝴蝶。
「絲——」
夠了!他再問下去,她就要——
「噓!」季絲嫻雙手捧住他的臉頰,用力推開了些,揚眸望進他眼底,「現在,我是你的娜娜。」
然後,她仿佛著了魔,發狠吻住他。
這七年間,龍天佑幻想過無數次和她接吻的方式,就是沒有像此刻這種,主動、粗暴又瘋狂。
他愛死了!
她的熱情硬生生截斷他腦中的安全裝置,直接切換到至上的感官本能,再也不用因為怕傷了她而壓抑欲火。
他們激情擁吻,吻得渾然忘我。
龍天佑雙手在她胸前急切模索,試圖在一串串彩色珠鏈間模索固定胸掛的系繩,還沒來得及解開,就被她先馳得點,粗魯地月兌去惹她嫌棄的蛙牌T恤,柔軟的小手緩慢摩挲著平滑肌膚,印證了他的胸肌確如目測那般厚實。
哇嗚,他真的很有料呢!
呼呼呼……可是這好料對她來說會不會太補了一點?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綁的……」
看他滿頭大汗的對著解不開的系繩咬牙低咒,季絲嫻不由得一怔,驀然驚覺要是再不阻止,絕對會沒完沒了!
老實說,她不介意和他發展超越友誼界線的親密關系,只要他也有共識——這不過是一段偶發的夏日羅曼史,時間一到,輕輕放下即可,不糾纏,不耽溺,雙方都沒有壓力,多好。
不過呢,她並非不相信自己做不到,而是不相信他會輕易放手。
想想,龍天佑找了她七年,一旦發生關系,以他的個性,不走到結婚那一步,恐怕不會善罷罷休。
她冷不防地一抖,嘖嘖嘖,太可怕了,那還是不要好了!
「那個……我該回房休息了……」
「啊,開了!」
當她暗自決定抽身,正托詞開溜時,怎知他突然就解開了胸掛,將紅色短上衣連同她穿在里頭的小背心一並褪去,順勢推倒她,張口含住她的雙唇,舌頭即刻竄入。
「唔唔……」她拚命甩頭,卻甩不開如影隨形的唇,伸舌想推走他的,反被他吸入口中糾纏不休,身子又被他的體重壓得動彈不得,眼看就要被他突襲達陣,她竟然鬼迷心竅,在他俯身親吻她的脖子時,心存僥幸地哄勸自己——
還是什麼都別說,等簽完合約馬上走人,過了一段時間,他就會完全死心。就算他有心維系遠距離戀愛,又能有多少毅力再跟她耗上無數個七年?
季絲嫻覺得這麼做有點不負責任,可她寧願辜負他,也不要勉強自己接受他的感情,害他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等下去。
忽地,頭皮傳來一陣輕微疼痛,令她不得不抬起頭迎接他的吻。
張嘴迎入熱舌,她幾近粗暴的啃吮激惹出墊伏已久的猛獸,卷扯秀發的大手松開,改將她的雙腕扣向頭頂,並以她的小背心柔性捆縛。
龍天佑信手一解,兩只罩杯隨即分道揚鑣。
「你……月兌過多少件女人的?」她不是生手,可他也不遑多讓啊!
「不多,就你這件。」
「啊……騙人。」
「是真的,我一直在等你,我認定的終身伴侶只有你。」
認定……
季絲嫻臉色微變,罪惡感持續發酵,他目不轉楮地直視她,他說得那樣誠懇,眼里載滿溫柔,要不是被他緊緊壓制,否則她早就溜掉了。
「那不會是我。」她輕輕嘆息,右腕一扭一推,便將束縛雙手的小背心和左腕上的鑰匙圈一起移除。
現在他不過是當局者迷,他以後就會知道,她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
「你當然是。」
「我早就不是處女了。」雖然,在她還沒弄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體驗過高潮之前,就搶先和那個狂吃貝芸晶的醋、老愛指控她不愛他的無緣男友分手了。
龍天佑听了卻一臉如釋重負,「那很好啊!」
「嗄?」
「我只想當你的最後一個男人,不用擔心是否會弄疼你,還可以用我鑽研多年的獨門技巧盡情取悅你。」多年來他潛心研究相關書籍,加強自我鍛鏈,就是為了讓夢寐以求的這一刻留下值得回味一生的完美回憶。
她眉心一蹙,什麼「鑽研多年的獨門技巧」?他以為看些亂七八糟的就能帶給她無與倫比的歡愉嗎?
「對了,都忘了問你,現在的感情狀態是……」
「沒結婚,也沒男友。」坦承沒別的意思,她只是不想說謊。
好在沒有,否則他肯定會使出渾身解數逼退情敵。
「老規矩,先來個小測驗吧,不用告訴我你喜歡的方式,不過,等結束之後,你得老老實實說出你所有的感覺。」
「一言為定。」季絲嫻冷冷地瞅了他半晌,慨然接受挑戰。
……
他驃悍深鑿,而她溫柔吞噬,銷魂的水聲、喘息聲和撞擊的節奏,與周遭的蟲鳴蛙叫交織成激情交響曲,在深沉的夜色里火熱聯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