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誰敢追 第二章
曹紹澤所說的「模特兒」的意思,是指某電視台開了一個時尚節目,專門介紹各領域的名人,最近這一期要介紹的人就是曹紹澤。這個節目在當地的收視率很高,對「晴」的知名度能起到很好的提升作用,曹紹澤也很重視。
其中有一個重要環節就是曹紹澤自我介紹自己的經營方式和理念,為此他需要一個能很好詮釋他的設計理念的模特兒來配合,所以這個模特兒意義重大。
當李意彌知道自己竟然無意中答應了人家這麼重要的事,要反悔都來不及了,因為那個節目的拍攝日就是隔天。
她不能想象,曹紹澤說給她兩個禮拜時間考慮,而他竟然沒給自己留任何的退路,如果她最終沒有同意,那隔天的采訪他準備怎麼辦?對于他這種不給自己留後路的瘋狂舉動,李意彌怎麼也說不出自己不能幫忙這樣的話。
拍攝當天李意彌就像個通過什麼神奇隧道來到人類世界的木偶,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而她只遵照別人的指示行動,攝影師讓她站在什麼位置,以什麼樣的步伐走向曹紹澤,她就怎麼做。
曹紹澤讓她看上面,她不敢看下面,他讓她微笑,她不敢苦著張臉,一天下來,她完全不曉得自己經歷了些什麼。
自己前後穿了四、五套衣服,戴過的飾品比她這輩子戴過的還多,發型也是換了一個又一個,曹紹澤的主題是「多變」,原來變的全是她一個人……
等到那些拍攝人員離開,李意彌仍是久久不能回神,身邊店里的工作人員正在做事後的打掃,讓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剛送完攝影組回來的曹紹澤,不理周圍人拍的馬屁,悄悄地走到李意彌身後,伸出兩指在她耳垂後輕輕一彈。
「啊!」李意彌被嚇了一跳,身後曹紹澤竊笑的樣子似乎很有奸計得逞的成就感。
「已經結束了嗎?」她問,一整天渾渾噩噩地下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結束了呀,意彌,今天真是謝謝妳了!」
「這樣啊,那我就先走了。」李意彌想自己在這也沒事做了,正要走又被曹紹澤拉住。
「妳穿這麼漂亮要去哪里啊?」他笑問。
「哦,對,我去把衣服換回來。」李意彌忘了自己還穿著別人的衣服,要走向更衣室,可還是被曹紹澤給拉住。
「妳誤會啦!我是說既然打扮得這麼漂亮,不一起去吃個晚飯不就浪費了嗎?」
曹紹澤吃定了她的性子一樣,或者說他本身的作風就是這麼強勢,他拉著李意彌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因為周圍很多人在看,李意彌也不想跟他拉扯引人側目,于是順從地被他帶了出去。
◎◎◎
坐在曹紹澤的車子里,李意彌有種自己又被人拐了的感覺。
此時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路況也過了巔峰期的壅堵,曹紹澤自在地邊開車,邊跟她搭話,看上去心情很好。
「意彌,妳想吃什麼呢?」他問。
「不用了啦。」李意彌推辭道︰「我自己回去就好,剛才听店員討論著要開個慶功宴呢,你這麼跑出來好嗎?」
「慶功宴?我可不知道。」
「是你不在的時候他們私下討論的啊,說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好像地點都選好了。」
「誰叫他們不告訴我的,就讓他們自己去慶祝好了,反正沒有我在他們更自在。意彌,我們去哪里吃呢?妳累了一天肚子一定餓了吧?」
李意彌在心中嘆氣,雖然她很欣賞曹紹澤的固執,但他在有些地方的固執簡直像個孩子。
「妳要是不說的話,我就替妳決定了哦。」
「那炒河粉好了!」李意彌忙說出心中跳出來的第一個詞。
「河粉?」曹紹澤看了她一眼,「河粉是什麼?」
「你沒吃過炒河粉?」李意彌突然想起他是在歐洲長大的,回國也才半年多而已。
曹紹澤搖了搖頭,依舊很樂天地說︰「不要緊,妳告訴我哪個餐廳有賣就是了。」
「餐廳?」這可難倒李意彌了,她沒在餐廳吃過炒河粉啊。
結果,李意彌把曹紹澤帶到了離她家兩條街距離的夜市里,在露天的快炒店找了個位置。
曹紹澤左瞧瞧右看看,對夜市很感興趣的樣子,可李意彌卻有些後悔帶他來這里了,自從他們坐下後,就無法專心吃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過往的人都在看他們。
曹紹澤對炒河粉很有好感,不熟練地拿著筷子挾,不停往嘴里送,邊贊嘆著好吃,把老板哄得又送了他們兩杯飲料。
正吃得高興,曹紹澤的手機響了,他邊嘟囔著大晚上的會是誰,邊接了起來,臉色由不耐煩轉成了抱歉,「啊!對不起我忘記了!我今天去不了了,麻煩你幫我取消好了。」
他要去哪里嗎?李意彌沒有偷听人電話的習慣,可還是止不住思考起听到的內容。
又听曹紹澤說︰「是啊是啊,幫我跟你們經理說聲抱歉了,跟龍蝦也說聲抱歉。」
李意彌一口飲料差點噴出來,曹紹澤掛了電話,正看到她一副狼狽相,他對她瞇眼一笑,解釋道︰「我讓朋友幫忙訂了餐廳,還準備了龍蝦,但我忘記告訴他,我有事不去了。」
「你跟人約了吃飯嗎?」看他那麼不在乎的樣子,李意彌都替他緊張。
「是啊,我約了妳吃飯啊。」曹紹澤笑嘻嘻地,又挾起炒河粉吃得津津有味。
李意彌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此時的心情。
「你已經訂好餐廳了?訂好餐廳還來吃炒河粉?」她試探地問。
「因為妳想吃這個啊。」曹紹澤很理所當然地說︰「既然是請妳吃飯,當然是要吃妳想吃的東西了,我是怕萬一妳沒有想吃的,沒地方去就不好了,所以才提前做了準備,不過那些都無所謂的,妳高興才重要。」
對于他對自己的「重視」,李意彌可感動不起來,只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我明明吃什麼都好的啊,你這樣弄得我太不好意思了。」
「這是為了感謝妳呀,如果沒有妳今天的幫忙,這次的節目我都不想錄了。」
有沒有那麼夸張啊?李意彌問他︰「我表現得可以嗎?」
「當然,妳沒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投注在妳身上嗎?為什麼會有這種疑問?」
曹紹澤眉飛色舞,讓李意彌確定並不是自己多想,真的大家都在看這邊。
「他們只是覺得很奇怪吧。」她被當成人偶擺弄了一天,連照鏡子的時間都沒有,但想想曹紹澤在她身上做的一番「工程」,也覺得自己這會該是連親生母親都認不出來了。
曹紹澤突然瞪她,嚇了她一跳,他正色道︰「意彌,妳不可以對自己這樣沒信心!」
「也不是沒信心啦……」李意彌低頭看自己穿著的寬領燙花襯衫,顏色介于青和綠之間,還有些糖果色的項鏈做裝飾,是一條白色熱褲,她想象不出自己穿著這樣的衣服會是什麼樣子。
要說的話,是別扭吧,總覺得自己像是樹精修煉成人什麼的,但要是說出來,曹紹澤絕對會翻臉。
「好吧!吃完飯我帶妳去一個地方,證明這一點。」曹綠澤不知又想到了什麼。
曹紹澤這種熱情奔放的性格不知是本來如此,還是受法國文化燻陶,這樣的人很好相處,李意彌並不討厭,但他時常展現出超級熱情執著的一面,卻總是教她吃不消。
他們真正認識還沒幾天,她已經可以確認如果她有這樣一個哥哥或弟弟,她一定會瘋掉。
吃完了飯,明明離自己家只有兩條街的距離,曹紹澤卻堅持把她帶進了他的車里,並且開了半小時的車程,來到了一個李意彌平時不大去的偏僻街區。
他們在一間辦公大樓的樓下停車,曹紹澤拉她進了電梯,按了二十三層的按鈕。
「這里是什麼地方?」李意彌問,他總不至于住在辦公大樓里吧。
曹紹澤很自豪地笑了下,說︰「這里是我選中的工作室,原本是間舞蹈教室,後來不做了出租,我就租了下來,現在還在裝修階段,所以可能會有點亂。」
「那倒沒什麼啦,但我們到你的工作室來做什麼?」
「妳知道我為什麼要租這里的工作室嗎?地點又偏僻,交通也不發達。」曹紹澤神秘地說︰「因為這里有一面神奇的鏡子啊!」
「鏡子?」
「仙度瑞拉的穿衣鏡,妳沒听說過嗎?」
李意彌看他說得火熱,但還是只能掃他興地搖了搖頭,表示從沒听說過。
曹紹澤像是已經料到一樣,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釋道︰「是之前那個舞蹈教室的承租人告訴我的,因為照過那面鏡子的人之後的生活全都變得很順利,還有不少成了明星,所以他們就將那面鏡子起名為『仙度瑞拉的穿衣鏡』了!這樣的傳說不是很美好嗎?妳總是不相信自己的美,我覺得妳很有必要去照一下那面鏡子。」
李意彌差點沒暈過去,他大老遠開車帶她來這種地方,就是為了讓她照一眼鏡子?
「如果是照鏡子的話,哪里都能照啊,比如說現在在電梯里,也能像照鏡子一樣啊。」她指的是兩人投射在電梯上的影像。
她並不是自卑,只是對于美丑沒什麼概念,她一直覺得自己打扮得很得體,但別人似乎不這樣認為,如果讓她改變一下,就能在感情的路上走得更順,她也並不反對,簡單來說也可以說是沒什麼原則的。
電梯里她之前稍長的頭發燙成齊肩的蓬松卷發,畫著大地色的眼影和橘粉的腮紅,穿著那身據說很「稱」她的衣服和一雙寶藍色的平底鞋,別說她媽媽,就連她自己也快認不出自己了。
可那又如何?不過是一點改變,在她看來那個人變成什麼樣都還是她自己,她想不透只是這樣就能轉變他人對她的看法嗎?因為想不明白,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稀罕。
「那怎麼能一樣!妳一點都不興奮,不覺得自己很美嗎?」曹紹澤急得想把她的頭按在電梯上,讓她看清自己,似乎對她不懂得欣賞自己這一點十分不能接受,「意彌,妳需要的是一個暗示,為自己建立起信心!妳需要的是一面神奇的鏡子!」
真是的,她又不是心理方面有什麼缺陷,需要哪門子暗示啊。
◎◎◎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二十三層,曹紹澤掏出鑰匙,走到其中一扇很普通的門前,將門打開,李意彌跟著曹紹澤進去,隨著曹紹澤按開了電燈,她對著這間練舞室傻了眼。
里面的空間是很大的,堆著些白天工人們裝修剩下的工具,還有……碎了一地的鏡子。
那面原先覆蓋了整面牆壁的練習鏡,一定是在白天發生了空前的災難,碎得滿地都是,其中大部分已經被掃成一堆堆在牆角,還有一小部分可能是工人急著收工,仍由著碎在地上,如果不注意,踩上去很可能劃傷腳。
李意彌很想安慰曹紹澤幾句,可她記憶中自己還沒成功安慰過什麼人的經驗,所以想了又想還是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天啊……」曹紹澤捂著嘴,「我明明告訴他們一定要把這面鏡子保留下來的。」
「也許是裝修中出了什麼事故弄壞了鏡子,也許是他們听錯了你的指示……」李意彌也只能說︰「你別太難過。」
「怎麼能這樣!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竟然不告訴我,最重要的是,仙度瑞拉的穿衣鏡毀掉了,妳要是看到那面巨大的鏡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不,面對牆一樣的鏡子只會讓她覺得不好意思而已……李意彌思考再三,還是跟他說︰「雖然我知道這起不到什麼安慰的作用,但如果那面鏡子真的那麼神奇的話,原來的舞蹈教室也就不至于因為沒生意而轉租了,我想,那也只是他們的一個噱頭而已啦。」
「可是,妳不覺得守著一個美好的傳說是件很棒的事情嗎?這下我都沒有在這工作的心情了。」曹紹澤沮喪地倚著門坐在了地上,「就算再裝一面同樣的鏡子,也不是之前的那面了,我的仙度瑞拉再也不在了……」
他這個人情緒真的有夠大起大落,可他的想法卻又那麼純粹,讓李意彌無法將他放著不管,好像身體里的母性會跑出來向她抗議,說她太冷酷似的。
「呃,曹先生……」
「叫我紹澤。」
「紹澤,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她很確定自己一定沒跟他說過,所以接著說︰「我工作的地方是國家科研局。」
「啊?」曹紹澤猛地抬頭,「意彌,妳是科學家嗎?」
「只是整天看些數據的古板工作而已。」李意彌臉有點熱,她很少主動跟人提起自己的工作,「如果你是為了讓我相信自己很美的話,我想灰姑娘傳說什麼的不會有用,應該說我本身就沒有那樣美好的心態。」
「小時候,周圍的小朋友都在談論如果有個哆啦A夢,那麼會向他要什麼工具時,我想的卻是想知道他那個百寶袋的四維空間原理究竟可不可行……總之,我一直是這樣一個人,我並不是不喜歡你做給我的造型,實際上是很喜歡的,可本質上我這個人並沒什麼改變,我本身什麼進步都沒有,該怎麼說呢,突破?」
「意彌,雖然我也不太明白妳的意思,但總覺得妳好酷啊。」曹紹澤滿是崇拜,「我本以為妳對我的造型不滿意的,這麼說來妳尋求的是內心的蛻變而非外表了?不愧是科學家啊,我果然沒有看錯,妳真的很與眾不同!」
「我不是什麼科學家啦!」李意彌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再說我也沒那麼超月兌,當然能變漂亮點是件好事,老實說的話,還不如說是我眼光很差,不懂欣賞。」與其說想改變的是自己的外形,更是想改變自己這種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性格,正因為知道自己還是那個樣子,所以才不覺得有什麼驚喜。
「審美本身就是由大多數人強加出來的東西啊,每個人眼光都不同是很正常的事,妳以前的打扮我很喜歡,現在的也喜歡,重要的是我知道妳也喜歡我的眼光。做節目雖然重要,但我是節目的客人,而妳是我的客人,如果我的造型讓妳覺得不滿意,那麼別人再怎麼說好都是沒用的,這也是我身為造型師的自尊。」
「哦?這麼說我無意中傷了你的自尊了?」李意彌覺得好笑,難怪他連仙度瑞拉都請出來了。
「是有點啦。」曹紹澤抓抓頭,「到頭來竟然還讓妳給我信心,我真是失敗。」
兩人沉默了下,都覺得自己真是有夠無聊,忙了一天不好好休息不說,還發神經地跑來這滿地玻璃的地方辯論什麼是美,好像這是個什麼天大的話題。
「真是抱歉,我這個人一沖動起來就會不計後果,妳應該已經很累了吧?我還硬拉著妳跑來跑去的。」曹紹澤雖說是在道歉,自己卻忍不住先笑了出來。
李意彌更加確定了自己真是有夠不會做人的,連句禮貌性地贊美也不會說,虧她還是個女人。她又不是維納斯,她是丑是美又有什麼關系呢?跟她討論這種問題純屬對牛彈琴,也為難曹紹澤這麼認真了。
「我是還好啦,但你的鏡子怎麼辦,不是有魔法嗎?」她很為他惋惜,明明是沖著這面鏡子才租的工作室。
曹紹澤打起精神站起來,又恢復了一臉陽光,「妳說得對,美麗是與生俱來的而不是強加賦予的,就算一面鏡子真的有魔力,可世上又有幾個仙度瑞拉?也許照出來的是惡皇後也說不定呢,所以還是不能太迷信這些外在的東西呀!」
「哦,你童話故事看很多哦。」
「而且還都是女生比較愛看的童話,我還為小美人魚流過淚呢,妳呢?」曹紹澤問,還頗有幾分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魚變成人已經夠不可思議了,變成泡沫就更沒有科學性了吧?那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你別難過。」李意彌的安慰晚了二十年。
「意彌,妳這種說辭好像我媽,這樣可不好……」
李意彌看他一眼,「如果水的溫度超過攝氏三千度,那麼生物還有可能直接變成氣態,有人被雷劈到直接化成灰就是這個原理,人體內的碳氫化合物遇高溫瞬間碳化,那還是離真正的氣態有一定距離,就更別提泡沫了,而且海水也不可能有攝氏三千度,那你倒是說說人要怎麼變成泡沫呢?」
曹紹澤听得直發愣,半天才緩緩開口道︰「意彌,那是童話呀。」
「但是會對人產生誤導,還有你剛才說鏡子的事,說照到這面鏡子的人都會幸福,我想即使真的有那種鏡子,也不過是個機率的問題。不能否認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巧合的,巧合多了也就成了傳說,說到底不過是個機率的問題,就像有人買彩卷會中頭獎,有人不會再傳奇也有其一定的根據,比如說肯尼迪家庭的詛咒,細想其中原因也能得出其必然成形的原理。」
哦,上帝!曹紹澤現在真的相信什麼哆啦A夢之類的根本打動不了她了,他一拍額頭,十分苦惱,一手扶著她背後將她推出門去,邊走邊慢慢地勸導她說︰「意彌,就算只是機率問題,但會給人帶來希望的想象不是很正面的力量嗎?」
「但人要進步就不能沉迷于那些機率。」李意彌一本正經。
「正面的力量也是進步的動力啊!比如說美女與野獸妳肯定知道吧,說明一個人的心如果能夠變得善良起來,那麼不管他的外表如何丑陋都能找到懂得欣賞他的人,這不是件很美好的事嗎?」
「是嗎?」李意彌在他的引導下走進電梯,兩人只顧著你一言我一語,「彼此欣賞內心倒是件很美好的事,但那樣的話卡西莫多不是更有代表性?而那個野獸,先不說人變成怪物是否現實,他根本是強搶民女,非法禁錮吧,難道小孩子也可以跟他學,喜歡誰就把誰關起來?那社會不就亂套了!」
曹紹澤發現自己竟被她說得有些啞口無言,但他怎麼能認輸,「不不,妳怎麼能這麼去想一個單純美好的故事!白雪公主啊、睡美人啊,她們會哭的!」
「你是指那些在睡夢中被男人強吻還愛上了對方的女人嗎?」
曹紹澤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童年被玷污了,兩人剛從李意彌究竟美不美的話題中跳出來,馬上又進入了童話究竟是正面力量還是反面教材的話題。
最後,李意彌在完全不知時間流逝的情況下回到了家,而他們的辯論還是沒個結果,誰也說服不了誰。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卻還是幼稚地非要分出個勝負,曹紹澤要捍衛自己和世界上億個小朋友的童年,而李意彌則是徹底的科學派,最讓李意彌驚嚇的是,曹紹澤的毅力超出了她的預料。
自那次分手後,曹紹澤不但沒跟她斷了聯系,還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打電話給她,說他想到最新的論點,來證明童話世界的正面能量。
而那個時候李意彌或在家里看書,或在辦公室做報告,但不管她在做什麼,只要情況允許肯定也會抽出些時間和他辯論,駁回他的新論點。
有一段時間,她的同事都以為她加入了什麼以童話人物為名的邪教組織,李意彌怎麼可能跟人解釋這其中原因,不被人笑死才怪,但她自己倒還滿樂在其中,不知曹紹澤是否也是如此,還是說他單純地只想為童話里的人物正名?
曹紹澤是個浪漫主義者,而她是個務實主義者,可他們卻總能說到一塊去,就算說的話題在別人听來很無聊,而且有些針鋒相對,可李意彌還是很愛和他說話。
他們都是很忙的人,但在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們透過偶爾的通話從童話聊到美食,從美食聊到各國風景,甚至聊到生物科技、植物嫁接,從來沒有哪方面是完全統一的,也沒有一方說服得了另一方,只是覺得這個話題聊得差不多時,就很自然地進入到了下個話題。
曹紹澤成為了她的一個神奇的朋友,讓她幾乎忘了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時間,而見面總共只有兩次。最重要的是,李意彌忘記了和他認識的契機,直到一個月後,電視上播出了那期曹紹澤的專訪。
一下子,她成了辦公室的風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