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公仔也有春天 第四章
陳以希瞪大眼。「……這樣講就太傷感情了,好過分哦。」用力地掐他手臂,卻意外發現那觸感是這樣結實,她眼眸流轉過驚喜,道︰「你肉好結實。」
「不然你的肉不結實嗎?」
「我的軟趴趴的。」她捏捏自己衣下的手臂,再用力戳他臂膀幾下。
「是嗎?」他看著她戳他的手臂,低笑出聲。他是男的,她跟他比?
「是呀。」陳以希一抬眸,觸及他猶若流爍著星先的長眸時,微地一怔,臉蛋莫名地熱了。從來沒有發現他笑起來這樣好看,似有鑽石碎在他眼底,一閃一閃的。
他未覺她這刻心思,大掌揉亂她的發,笑說︰「陳小胖,我是男的,平時也常打球,肌肉當然就結實,不是你們這種不愛運動的小女生可以比的。」
小女生?她怔怔看著他俊朗的側顏。是啊,他都己大四,成熟的男人了;可她不過十七歲,在他眼底她就只是個小女生。這樣的認知讓她心口發堵,不知原因地堵得她胸口發悶,她垂下眼,不說話了。
「你干嘛啊?」她突然的安靜讓他有些不適應,平時話可不少。
「沒有啦,只是突然想到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聊天……你那麼忙,我的功課也是愈來愈繁重。」她心里想的是哪天他真有女朋友了,就再不會像現在這樣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听著她了吧?
她垂著眼睫,抿著唇角,有點委屈的模樣,那讓他看了心口發軟。他臉寵微低,向她靠返,手一探,掌心貼上她柔軟的腮畔。
女孩子的臉蛋都這麼好模嗎?指月復下的觸感美好得不可思議,像個蜜桃一樣,好像只要輕輕一掐,就會掐出甜美馥郁的汁液似。他拇指不受控地來回摩挲著她的肌膚,看向她的眼神便也不自覺地流露出對她一貫的疼愛。
難得的,他語聲情不自禁地放得低而緩,很是好听。「怎麼沒有機會?我家就在這里,只要我有回來,就能像這樣聊天啊。」他和兄長都考上北部的醫學院,兩人在外租了房子,假日有空才回來二水。
臉上的指月復溫熱略粗,但觸踫的邊道很溫柔,這樣的感覺很矛盾,感受卻更鮮明。她覺得臉腮有點癢,笑出聲來。「噯,好癢,你……」側眸,對上他柔軟專注的凝注,那一瞬間,周遭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她眼底只有他的存在,再無其它;而他眼底一切都模糊,只有她再清晰不過。
兩個從小玩在一塊的人,以往只當對方是玩伴,每天看著、相處著,根本不會去留意對方的改變和成長,就像面對自己的家人一樣,你怎麼可能會去發現每天見面相處的哥哥變得更成熟了,或是妹妹出落得更有韻味了?又或者是爸媽的白頭發多了?總是要在不經意間,才會發現歲月的痕跡。
可也許方才談論到了男女朋友這樣的話題,于是讓彼此之間在這一刻似乎都感受到、也觸踫到了另一塊他們從未想過兩人會踏上的神秘境地;那個神秘境地讓他們都感到有點溫緩、有點甜蜜,卻又讓他們同時存疑,不大敢相信。
解開這道魔法的是屋內響起的電話鈴聲。
魔法消失,張啟瑞先回過神來。「那個……」收回手,不自在地別開眼。「我進去接個電話。」
陳以希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圓潤的臉蛋紅了。
睡了有一會的陳以希突然醒來,睜眸只覺喉嚨干得很,想喝水。
起身下床,不意踢到了什麼,腳趾一痛,才完全醒了過來。她揉揉眼,看了看自己踢到的物品——是一迭原文書,她才想起這是啟惟哥的房間。看了眼腕表,凌晨一點半,也不知道爸媽回來了沒。
在屋外听到的那通電話聲,是張媽媽打回來的,說是搶頭香的人很多,估計整個活動結束,他們擠出來再開車回來,恐怕也要好幾個小時。媽擔心她困了但身上沒鑰匙進不了家門,所以請張媽媽打電話回來,讓啟瑞告訴她,在他們回來前她就先待在張家,張媽媽讓啟瑞把啟惟哥的房間先借她,她便在這里睡下了。
以前也不是沒進來過,跑張家根本像跑自己家廚房一樣;可略僅事後,她就不敢再闖入人家的房間了。當啟瑞帶她進來時,她發現里頭的擺設已經和小時候看到的那些不一樣了,以前的書櫃里都是漫畫,現在是滿滿的醫學用書,都堆到床角了。
不知道啟瑞的房間是否也不一樣了?想起他觸踫她臉頰時的溫柔力道,還有粗糙的指月復透出的熱度,她臉腮又熱了,好似他的手還在她臉上……她兩手不由自主地捧著兩腮,回味著那樣的感受,心跳怦然。
待西過神來,她怔然許久——捧著臉想象他的手還在自己臉上,心里高興得像是冒出無數七彩泡泡的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難道她……有個念頭轉過,她陡瞠圓眸。喜歡他?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嗎?但若不是喜歡,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捧著臉蛋想著他的觸模的花痴行為?
自己過來張家時,第一個一定是找他,而不是找和他有一樣臉孔、脾氣比他溫和甚多的啟惟哥;知道啟惟哥已經交了女朋友時,她好開心;可想到他可能會有女朋友時,心里卻是沉堵堵的。久不見啟惟哥也不覺得生活有什麼改變,可只要他有一個星期留在北部沒回來,那個假日她便死氣沉沉,什麼事情都勾不起興趣;她會跑去找啟惟哥問功課,可從來不會對啟惟哥「動手動腳」,卻喜歡勾他手臂,甚至坐在一起就自然地把頭靠在他肩上……
他……她什麼時候沒在他的名學後加上「哥」字的?他明明和啟惟哥是雙胞胎,她卻在不知不覺間將他的稱謂改了,可對啟惟哥仍然不變,難道她很久之前就喜歡他了?
听班上那些有男朋友的同學說,喜歡一個人時,見到他會特別開心,見不到他便會時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同學還說喜歡一個人時會喜歡他的觸踫,就算他只是模模你的臉,你也會開心得像要飛上天。所以時照她目前的癥狀……
啊,原來她真的在日常相處中喜歡上他卻不自覺……她抵唇微微笑,才又後覺地想起自己是起來喝水的,卻杵在這里想著那人,放任自己傻傻地笑著……這真是太害羞了。
她搖搖頭,命令自己將那人的身影暫時拋在腦後,走出啟惟哥的房間,到廚房倒水。她捧著溫開水,打算在客廳等待爸媽和張媽媽他們回來;在經過飯廳時,余先突瞄見飯廳左側那微敞的房門隱約有光影透出,她止步。
他還沒睡?那是他的房間,和啟惟哥的一樣,都在三合院正廳左側,只不過啟惟哥的房間緊鄰正廳,他的則是隔了個飯廳,左橫屋最里側的房間。
看著那微微敞開一道小縫的房間,她遲疑了幾秒,靠了過去。應該是在看電視吧?那鑽出門縫的光影,讓她這麼猜測。
去嚇一嚇他?想到他可能會有的驚愕表情,她覺得有趣,于是空著的那手輕輕推了推房門——是驚愕沒錯,對象卻是她自己……
張啟瑞盯著計算機熒幕,那是他幫同村的小學同學阿光刻錄的光盤內容——。阿光年前跟人借了些要燒,但計算機卻壞了,昨天一早抱了幾十片光盤過來拜托他幫他燒。
燒這種光盤有什麼,他今年都大四了還少看過嗎!可是每當他燒完一片,點開檔案檢查有無刻錄成功,因而看到熒幕里的影像時,腦海里總會躍出陳以希的身影。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搞的,居然會看著熒幕畫面卻是想到她?
腦子里滿是稍早前兩人在屋檐下談天的畫面,她烏黑水亮的眼、她觸感滑女敕的臉頰、她脆甜的笑聲、她紅潤的小嘴、她已發育的胸脯,還有她靠在他身上時,那種柔軟的嬌美樣是那樣甜膩……若能抱在杯里,那必然是——啊!受不了了!他抹了把臉,苦笑出聲,自己難道是對她有了性幻想?
再也不管熒幕里在演些什麼,他苦惱地在床邊踱步,想要把觸踫過她軟滑肌膚的感覺忘掉,但愈想忘,感覺卻愈清晰;他全身漸生燥熱,好像血流都往下集中在下月復部。這樣的感覺不是沒有過,在國中初識男女不同時,身體常不自覺有這樣的反應;在同學間傳閱A漫時,他也時常有反應;那麼身心正常的他,怎麼可能在幻想她時,身體不會起反應?
他移動腳步,在衣櫃里找出干淨毛巾,走出房間後,步入浴室。他月兌衣、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流沖下。寒冷的大半夜沖冷水可真自虐,可誰讓他滿腦子都是陳以希!他是著魔了,才會時從小苞在自己身後哭笑的女孩有了性幻想。
快速沖過冷水,他顫跳著身子猛呵幾口氣,才抽了毛巾擦干身體,套上衣物,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轉回房間,可一踏入,卻和听聞腳步聲而轉過臉容的女子四目交會……
陳以希沒想過映入眼底的畫面竟是!她驚愕地蹬著面向房門口的計算機熒幕幾秒鐘後,緩緩靠近熒幕——正在上演的可不就是嗎!喇叭傳出的音量不大,可是叫聲高亢尖銳,她還是听見了。
她很是意外,瞠目結舌的,也不知是意外熒幕上的高難度姿勢,還是意外發現他在看這種片子。
其實看有什麼,她念護專,班上全是女生,大家也常在班上公開傳閱A漫,她也看過幾次,甚至有幾個較大膽的同學還會聊她們和男友之間較親密的事情。不能否認,人對性是會有好奇心的,既然她們女生都會有了,更何況是男生?男生的生理構造不同于女生,他們的反應和需求絕對比女生熱烈,那麼她是在驚訝什麼?
可是自己看過A漫、知道他應該看過A漫,再和親眼目睹他計算機播放著的感受是不一樣的。這種感覺就像是窺見了他的隱私……身後突有什麼聲音,她才後覺地想起她沒見到他人,下意識地回首,在與那人愕然的目光相會時,她手心突然一松,杯子落地,她還來不及反應,已碎了一地破璃。
「匡啷」一聲脆響,讓張啟瑞回過神來,他長腿一邁,大步走到書桌前,迅速關了計算機熒幕,轉身,看見她錯愕中帶著驚慌的神情時,心下一涼,遲疑了兩秒,他還是向她靠近。
張口欲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他低著眉眼見她矮,蹲在他腳前撿拾碎片;怕她不小心割傷,他伸手將書桌上的燈源稍作調整,頓時燈光大亮,他蹲子,想開口提醒她小心一點,卻被搶白了。
「我、我只是要喝水,結、結果看見你房里好、好像有一點光……我、我我我其實什麼都沒看到!」陳以希低眸撿著碎破璃,圓臉脹得通紅。
糟糕了,怎麼會是這種情況?這樣多尷尬,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更糟糕的是,腦海里不斷重復著她方才看到的畫面,可是想的卻是如果是他和自己做那樣的事,也會那麼激烈嗎?啊啊啊!她是怎麼了,怎麼會有他和自己做那種事的畫面?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性幻想?
看到什麼?張啟瑞頓了半秒,瞧見她猶如熟透蝦子般的臉膚時,才恍悟她指的是她看見熒幕上的畫面了……見她低著眼簾不看他,莫非是誤會他在看?是否該開口解釋什麼?比方說老實告訴她是小學同學請他燒光盤的,但他的熒幕明明就是正在播那種影片,她會相信他真只是幫人燒光盤而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