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狐狸精 第八章
他愛小靜?
鄔俊安的一句問話,讓嚴浩剛整個人完全地陷入深思之中,而一個星期過去了,他仍是無法肯定任何可能。
愛,或不愛呢?
他必須承認他的確很在意小靜,一段時間看不見她的人,听不見她的聲音,他會變得有些焦躁不安。
事實上,這些年,小靜一直存在在他的生活當中,即便再忙碌,兩人也從不曾超過一個月以上的時間不見面、不問候對方。
自從上回兩人一同看了場電影,喝過下午茶後,中間已經隔了兩個月以上的時間,這段時間里,他們並無任何聯系。
該是說,小靜沒給過他任何生活上的近況訊息,他現在甚至無法肯定她人是否在國內,是不是又跟著老板到某個陌生的城市里出差,辛苦工作中。
一個星期前,她的助理告訴他會請她回電的,但他並未等到她的回電。
是助理忘了告訴她說他找她嗎?
還是……除了工作之外,她真的忙著約會?
英騰集團最近時常躍上報章雜志的大標題,但重點並不是擺在任何商業活動上,而是總經理宋威雲身上。
宋威雲本身就是教人注目的焦點,他幾乎不曾傳出任何緋聞,但最近有人向媒體爆料,說不只一回看見他帶著一名女性友人回豪宅里過夜。
眾女性夢想中的白馬王子有了緋聞,這是則教女人心碎的新聞,也是大眾高度關注的新聞。
縴瘦,十分美艷……這是報導形容的字眼,雖然目前沒有任何緋聞相片被正式公開,但光是這樣形容的字眼,嚴浩剛幾乎可以肯定這所謂的緋聞對象是誰了。
除了小靜,還能是誰呢?
小靜最擅長的就是面無表情地隱藏起個人情緒,那也成為了她神秘且吸引人的地方,但一旦她露出了微笑,那便是一股教人無法抵擋,一種無法言喻的勾人魅惑力,要人不著迷都很困難。
那迷人的樣貌他深深體會過,也曾深深著迷……
但她現在對著他以外的男人笑著,那人……正在努力走入她的心嗎?
近水樓台是嗎?
他以為他在她心中才是最特別的那個朋友,他不想自己那特別的位置在她心底被抹去。
Shit!
去他的朋友,他不要只是好朋友,誰跟她是好朋友了?!
這麼多年了,他們之間甚至連最不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這叫哪門子的好朋友?
那些女友們說的對,他根本是個混蛋,明明身旁有了小靜,卻又來招惹她們,學長的懷疑也是對的,是他一直沒能想清楚,一直沒能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心,除去好朋友的那層關系,他的心底沒有別人了,他愛她……
一股像是被緊束已久的悶氣終于吐出,嚴浩剛心底有著前所未有的喜悅感,但另一股酸澀卻也同時涌上了心頭。
他想著鄔璃靜,也想起了宋威雲,還有那些可能不知名的追求者們……
再也無法猶豫,嚴浩剛立即拿出手機撥出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他已經決定了,若她仍是忙到無法接听手機,那麼他就撥號到她辦公室里找人,再找不到人,那麼他就直接殺到英騰集團大樓去找人了。
所幸,這一回手機另一頭只響了幾聲,便被主人接听起。
「浩剛。」
「你最近是怎麼回事?不知道我在找你嗎?」嚴浩剛沒能預料自己一開口的語氣會是這麼地沖,但長時間見不著也听不見她的聲音,然而他又在上一刻才發現自己愛她的事實,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大沖擊。
而最可怕的沖擊是,他可能會失去她,失去愛她並全然擁有她的機會。
她可能不愛他,她可能會喜歡目前離她最近的男人——宋威雲。
宋威雲不論外在或是背景,都是個不輸給他的男人.甚至對外的形象一直維持得極佳,比起他被人歸類為浪子的形象好太多了。
他不得不承認,宋威雲是個比他還要好的男人,但是,他有自信自己才是最適合小靜的男人,誰也不能從他手里搶走她。
「怎麼了嗎?」鄔璃靜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從沒听過嚴浩剛用這種近似指責的口氣對她說話,這讓她的心髒忍不住一個縮緊,怕是最近在她刻意避開他的時間里發生了教人擔心的事情來。
但她猜想,該是自己像是在他生活里消失般的行為惹惱了他。
只不過……他有可能會猜想到她的刻意嗎?
「我……」被鄔璃靜這麼一個反問,這一瞬間,嚴浩剛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
擔心她、想著她,更想說的是愛她……
他知道自己最想說的那句話若現下真的說出了口,會嚇著她的,所以他說︰「你知道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嗎?現在要找你還真是困難,上回我打電話到你辦公室,你的助理沒告訴你這件事嗎?你到底在忙些什麼?」
先搞清楚她究竟是真的為工作忙碌,還是為別的事情或……男人。
「最近工作量很大,你打電話找我的事,助理有告訴我,只是我一忙又忘了。」工作忙,但也真的忙到兩人連見個面的時間也沒有,她不過是想藉著這個時間點將彼此間的距離拉開些。
「再忙,至少也得撥通電話給我吧,不想要我這朋友啦?」嚴浩剛收斂了指責的語氣,現在的語氣倒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像是不滿遭她冷落在角落。
「對不起,我真的忙暈了頭。」
「那你現在忙完了嗎?何時可以跟我出來吃飯約會?」從前當他問著相同話語時,他並不覺得哪里不對勁,兩人吃飯相聚是彼此間友情相依的必須,但現在再問出相同的話語,那感覺完全不同了。
彼此仍是相依的,但要比必須還要必須,就像空氣與水那般的不可或缺。
「今天晚上如何?」決定了,就從今天開始好好地抓緊她,時時刻刻地存在于她的生活里,讓她即便再忙碌,也忘不了他的存在。
「今晚不行,明天晚上吧。」不是她想快快見到他,事實正好相反,她很想很想他,但今晚必須陪同老板出席一場小型商宴,只好將這渴望見面的心情壓抑到明天了。
「好吧,那麼……明天你要下班前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下班。」他不僅要讓她好好感受他的存在,也要讓她周遭的人看見他的存在,看見他倆是多麼般配的模樣,誰都別想打她主意。
接她下班?
以往他們都是約好時間及地點見面的,偶爾他會到她的住處去接她,但到公司接她卻是從未有過,所以當她一听見他打算來接她下班時,她忘了在第一時間內回應他的話。
為何不應聲呢?
電話這頭的男人發現她並未回應,自然地將她停滯的反應當是為難。
她這是擔心宋威雲嗎?擔心他的出現讓宋威雲誤會什麼嗎?
「記得打電話給我,听見了嗎?」哼,誤會了最好,小靜是他的,他就是要眾人明白這一點。
「知道了。」
嚴浩剛要自己耐心的等待明天,但一則熱騰騰的新聞用力的打亂了他等待的心情。
即時新聞出現了鄔璃靜與宋威雲的身影,是三張連著明顯是被偷拍的相片。
第一張是宋威雲低著頭在鄔璃靜耳邊說話,那姿態得是對彼此非常熟稔的關系才能自然做出的。
另一張相片是宋威雲伸手為鄔璃靜撥開貼在頰邊的發絲,那又是另一個親昵的動作。
最後一張相片是她穿著輕便的服裝,與宋威雲從他的屋里一塊走出,捕捉到這一刻的時間是早上七點鐘,無須任何文字注解,光是時間點上就給了他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新聞內容不外乎是直指她就是宋威雲的女友,再是說明她就是他的私人秘書,猜測著兩人是否近水樓台,或者早在她成為他的秘書之前,兩人早就已是親密的一對人兒。
拒絕再去接收任何緋聞訊息,嚴浩剛拿出手機撥打鄔璃靜的號碼。
他再撥號到她的辦公室,但現在剛好已過了下班時間,電話那一頭自然沒人接听。
發現自己又再一次無法順利找到鄔璃靜,嚴浩剛煩躁的收起手機,但他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棄,今天說什麼他都要見到她的人。
于是,他開車來到鄔璃靜的住處。
事實上,這是她的住處沒錯,但他才是這間屋子的真正主人,她仍是住在他的屋里。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不擔心上班通勤得多花上些時間,只道住得習慣,便不想麻煩另找住處了,而他這個房東也不收租,有人為他看屋子,他自是樂意。
但這些年為了尊重她,他已不曾再拿出自己的鑰匙主動打開這屋子大門,即便是她邀著他過夜,也是由她主動領著他進屋的。
這間屋子早就沒了他的氣味,有的盡是她淡淡的女人香氣,但她貼心的不曾去移動任何原有的家具位置,她讓一切看來與他當初仍同住在一塊時完全一模一樣。
嚴浩剛沒將屋里的燈打開,他直接來到陽台,視線落在前頭的路口,等著他等著的人兒回來。
「我知道了,最近出入任何場所,我都會注意一些的。」下了車,鄔璃靜對著站在身旁的宋威雲說道。
「要不,在媒體將你的身分挖出來之前,不如我們自己先行公開,這才不會害你莫名的不斷被猜測,也好避免難听的謠言傳出。」宋威雲表情有些嚴肅。
上新聞他已不是第一回,那些記者要寫他什麼好的壞的,他都可以無所謂,但這回的事情莫名的牽扯到小靜,這就是他所不能容許的。
那些記者真是太無聊了,這麼捕風捉影,便弄出了仿佛真有那麼一回事的緋聞來,若對象是別人,或許他還能一笑置之,但這人是小靜,事情他便得小心看待。
「我親愛的老板大人,你太緊張了,別人愛怎麼看怎麼說,都隨他們去吧,我們知道事實是什麼就夠了。」鄔璃靜微勾唇角,態度輕松,與宋威雲的嚴肅形成明顯反差。
「小靜,我知道你早學會不在意任何流言蜚語,但請別真的這麼不在意好嗎?你可是個女人,總得為你留點好名聲。」因為一直在商宴里忙著活動,當兩人莫名成了今晚最受矚目的緋聞主角時,他們沒機會立即討論這個問題,現在工作活動結束了,他們該是要討論一下,至少他得明白她的想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跳出來嚴正否認?」被人誤會也不是第一回了,但這一回她真的覺得無須太在意,因為對象不是別人。
「當然,不能讓記者們在無知的情況下任意撰寫。」這種情況下,記者們什麼都能寫,只為求吸引觀眾讀者,往往不顧慮真實性與當事者的心情。
「嗯……我倒想看看記者們能瞎扯到什麼程度。」瞎扯得越凶,那麼當事實呈現到大眾面前時,那情況肯定很有趣。
「小靜,我看你今晚是喝多了,這事我會好好處理,你等等上樓好好睡覺,明天起床,什麼事也沒有了。」宋威雲輕推了推鄔璃靜的肩膀,示意她該上樓休息了。
他感受到她今天的心情似乎要比以往不同,看似不錯,卻略顯浮躁,而她今天喝了不少酒,讓他不禁猜測著她心底有事。
「嗯,晚安了。」鄔璃靜隨意地朝宋威雲揮了揮手。
今晚她是真有些累了,她听話好好地休息睡覺就是,反正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不過是個烏龍緋聞,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強大的能力,她從不懷疑,明天一早,新聞內容就會三百六十度反轉的。
于是,她轉過身準備上樓去,這時,宋威雲喊了她的名,那聲音里帶著不容錯辨的擔憂與關心。
「小靜。」
「嗯?」鄔璃靜轉回身面對他。
「我不知道你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但如果真遇上任何困難,別忘了,這里還有個人可以讓你依靠,你知道的,不論是我還是其他愛你的人,都不介意你其實沒有那麼獨立與堅強的。」
她總是展現著她堅強獨立的一面教人看著,教人無須擔心,但這才是讓人真正擔心的地方。
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獨立強者,他不是,她自然也不是。
听見他誠摯的關懷,鄔璃靜除去臉上原有的表情,真心露出一抹既溫暖又感動的微笑。
她張開雙臂走上前去,主動地擁抱宋威雲,最後在他的面頰輕輕印上一吻。
「浩剛,你怎麼來了?」不只是表情,鄔璃靜就連聲音都透著濃濃的訝異。
還沒走到門口前,屋子大門早已敞開,門前一抹站得直挺挺的身影正等待著她。
「我打你手機,但你沒接。」嚴浩剛面無表情的說,就連說話的語氣一並平淡得可以,讓人瞬間無法立即捉模他的情緒。
鄔璃靜一邊走上樓,一邊從精致的晚宴包里模出她的手機來。
「真的有你的來電耶。」而且他的未接來電還不只一通,「對不起,剛才去參加一個小商宴,那里人太多了,我沒听見手機的聲音。」
嚴浩剛抿著嘴,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側身讓她走入屋里。
當她行經他身旁的瞬間,他聞見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氣。
「你喝酒了。」他皺起眉,因為他知道她其實討厭在外頭喝酒,要她喝酒必須有條件。
必須是在能給她安全感的場所,那地方最好是她的屋里,要不就是得跟她信得過的人在一塊,她才願意踫酒。就他所知,除了家人之外,所謂信得過的人就只有他了。
但今天跟她在一起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宋威雲。
他到底算哪根蔥哪根蒜?小靜又為何信得過他?他們……除了上司與下屬關系之外,真的還有另一層關系嗎?
鄔璃靜知道他這是擔心她在外頭喝酒的事,但她並不想解釋太多,不想告訴他今天因為不斷地想著他,所以多貪了兩杯。
「今天怎麼過來了?」她問著,轉身走入廚房。
她假借著為自己倒水的動作,好回避他從剛才就不斷投在她身上那灼熱的視線。
她能猜出他為何而來,該是為了今天傳出的新聞。
現在外頭沸沸揚揚傳著她是宋威雲的女人,他是來確認這件事的吧?
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上新聞了,我必須來關心你的狀況。」嚴浩剛不願讓她離開視線之中,他跟著她的腳步進到廚房里頭。
「你知道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什麼也不必擔心,若有人企圖傷害你,我會讓那人完全後悔這麼做。」總之,有他在,誰也傷害不了她,即便是那姓宋的也一樣。
這話乍听之下意指著媒體,但鄔璃靜太了解他這人平時說話的方式了。
他所謂的不必擔心,是指他可以為她阻擋媒體的過分報導,而所謂的企圖傷害她,指的可就是另一個人了。
「你放心,沒人傷害得了我。」唯一可以的只有……你。
感受到嚴浩剛就站在她的身後,而且極近……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從空氣中傳到她的身上,他幾乎是貼在她的身後了。
通常他若是靠得她太近,總會讓她口干舌燥的,腦子里會忍不住想起兩人在大床上翻滾喘息的時刻。
他今天想要是嗎?鄔璃靜忍不住地猜想著。
今天因為要出席商宴的關系,她穿上了一席無袖的小洋裝,也難得上了濃妝,他不喜歡女人化濃妝.但他喜歡看她穿上小洋裝的模樣。
帶著熱度的指尖這時貼上了鄔璃靜的右肩,瞬間讓她忍不住微顫了下。
她以為大手會順著肩膀一路向上或向下滑動,但他沒有。
剛才姓宋的家伙就是模著她的右肩……剛才他在陽台都看見了。
「這里有髒東西。」
嚴浩剛只是輕輕地拍了又拍,像是她肩膀上沾了灰塵,而他只不過正在為她拍去,並沒有任何她所以為的遐思。
鄔璃靜有些失望,因為她的心已無法貪求地渴望他的愛,但只要他對她的身體還有反應,那麼至少她可以貪求兩人激情的時刻。
「小靜。」嚴浩剛將溫熱的氣息輕吐在她耳邊。
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之一,這一點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嗯?」鄔璃靜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了身體,她逼自己忍住顫抖,逼自己別回過頭看著他,不讓他清楚看見他對她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
「今天的新聞……」嚴浩剛來到她的身側,望著她的側臉,望著那迷人的唇瓣。
他很想低頭吻她,因為剛才她親了別的男人。
她與宋威雲在樓下聊了好一會兒,他听不見他們的對話內容,但他卻是將他們之間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
她願意主動接近宋威雲,她給了宋威雲擁抱及親吻,那些全是他平時得不到的,只有在她升起時,他才能夠得到她的全部。
現在,他很是嫉妒,嫉妒那個能夠讓她願意主動親近的男人。
他必須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究竟親密到何種程度,若已是戀人,那麼……那麼他會靜靜的待在她身邊等待,用最卑劣的想法去等待。
等著他們的感情走得不順遂,那麼他便能夠在她難受時,順勢侵入她的心底,他相信比起其他人,至少他是很有機會的,但目前必須除去宋威雲,確定宋威雲是否真為他感情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怎麼了?」知道嚴浩剛正看著自己,鄔璃靜知道自己無法再回避他的目光,于是她索性放下手中的水杯,轉過身與他對視。
她知道他想問什麼,他想搞清楚她與她家大老板之間的關系,他擔心著她,擔心她在情路上吃虧。
其實他什麼都不必擔心,真的。
「等等再說吧,你先去洗個澡,順便卸妝,你看起來很累。」她看來是有些累了沒錯,但還不到連談話的精神也沒有,是他不想現在跟她談,因為她身上除了有他熟悉的淡香之外,還有著另一股不屬于她的淡淡古龍水味。
那是男人的味道,卻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