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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饒了我 第六章

「小千今天來過?」結束晚間的應酬飯局後,單南荻才被告知消息,不禁錯愕。

「嗯,她是午餐之前來的,當時我有事走開,讓我家香香陪她,我回來時,看她們倆笑嘻嘻的,好像聊得很投契,後來還一起逛街去了。」曹亞劭熟練地駕車。單南荻今晚喝了不少酒,就由他擔任駕駛送學長返家。

他家孤僻的小千居然主動結交朋友?單南荻不知該如何反應。「我不知道她今天打算過來,她一個字也沒提。」

「她似乎是想給你驚喜,所以沒有告訴你,後來我陪她逛了事務所,介紹我們的工作環境,還有我們的同仁,大家都跟她聊得很開心,能了解你的工作環境,她似乎很高興……」

「每個人都介紹?她見到蔣棻了?」單南荻完全沒听見學弟的後半句話。

「有啊,當時蔣棻急著去和客戶簽約,匆匆跟大嫂打個招呼就跑了。」

所以兩人打了照面,並未深入交談,饒是如此,單南荻心里的壓力也沒有減輕。

「不過,大嫂她……」曹亞劭忽然欲言又止,神色為難。

「她怎麼樣?」單南荻提心吊膽。莫非,還是被她發現了……

「她今天幫你做了便當,你不在,我和香香幫你吃了,你不怪我們吧?」

「……也就一個便當而已。」

「大嫂的手藝真好,她說她每天都下廚,我听了好想帶著香香每晚去你家搭伙。」對那個便當,曹亞劭回味無窮。「便當里有道煮南瓜,香香很喜歡,你能不能幫我問做法?我想做給她吃。」

「嗯,我明天幫你問。」

「謝啦!」曹亞劭沒發現學長神情郁郁。「以前你從不提起大嫂,我還有點擔心,現在她親自來事務所,還親手做便當,我看你們其實挺幸福的嘛。」

單南荻只能苦笑。幸福?是否就是因為感受到太多久違的幸福,多得令他難以承受,所以這幾天刻意加班應酬地躲著她?

為什麼幸福不來得早一點?它若能在他心灰意冷之前,在他絕望放棄之前,在他對別的女人心動之前……

或者,現在還不算太晚?

他們仍是夫妻,那夜她羞怯而認真地坦白感情時,他心潮澎湃,久違的柔情重回心間,才發覺,即便彼此長年冷戰,他對她仍無法忘情,他只是心灰,並未心死,她所謂的轉機,同樣令他振奮地心生希望。

但,在她恢復記憶之後,她的深情告白還能作準嗎?

他忽地滿懷希望,又忽地滿腔冰冷。

或許他不該抱持希望,而是停止自欺,徹底死心。每回他嘗試修補彼此關系,下場都是被她狠心拒絕,多年婚姻路,他走得寂寞、絕望,他累了,有再多的深情,也會被傷至筋疲力盡,或許他該學會遺忘沸騰的感情,學會放手,學會不愛。

邁著沉重的腳步,踏出大廈的電梯,佇立在自家雕鏤精美的大門前,單南荻被酒意染蒙的墨眸浮現堅毅的決定。

他不再逃避了,就在今晚,他要將一切和她談清楚。

決心卻使他的腳步更形沉重,他推開家門,訝異發現屋內完全漆黑,了無人影。

「小千?」她睡了嗎?他模黑往屋內走,來到臥室,沒人在。

他走出臥室,找還屋內,終于在昏暗的書房發現柏千菡。

書房內也是一片昏暗,所有的燈光都滅了,唯一光線是來自外頭陽台的菱形掛燈,昏黃燈光灑入落地窗內,淡淡瓖出那趴在窗邊、姿勢不雅的身形輪廓。

好半晌,他眼中只看見那顆穿著印滿鮮紅愛心的白短褲的小桃子,有點口干舌燥。「小千,你——」

柏千菡沒回頭,右手迅速果斷地向後一揮,比個要他噤聲的手勢。

「你在做什——」又是一記不準他開口的嚴厲手勢,然後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安靜地走過去,他走到她身邊,她扯他褲管,要他一起趴下,他照做了。

「你看那邊。」她以耳語的音量對他說,指向陽台角落。

他依言望去,南方松搭建的陽台很昏暗,起先什麼也看不見,然後有了動靜——一張豎著尖耳朵、灰黑斑紋的毛茸小臉從梁柱後探出來,鈕扣般的閃亮圓瞳機警地四下一瞄,又藏回柱後。

「是貓?這里是十二樓,它怎麼上來的?」單南荻皺眉。

「晚上八點多時被我發現,它不知從哪兒來的,好像受傷了,脖子後面有血跡,我想帶它去看獸醫,就弄了一盤魚肉當誘餌,可是它不肯靠近我。」

「流浪貓都會怕人,你在這邊偷看,它當然不敢過來,別管它了——」

「不行,萬一它失血過多怎麼辦?」

「它已經流了兩個小時的血,還有閑情逸致玩躲貓貓,看來是沒有大礙。」在他說話的同時,那只小貓還在柱子後探頭探腦的,宛如在跟他們玩打地鼠的游戲,他們趴在一起觀察它的情況,真像一對愚蠢的石獅子,但瞧見她不肯放棄的目光,他嘆氣。「不然呢?你又抓不到它,能拿它怎麼辦?」

「你去抓它。」她將碎魚肉推到他面前。

他挑眉。「為什麼要我去?」

「你不是愛心服務社社長嗎?應該愛心洋溢、熱心拯救小動物,不是嗎?」

「我的愛心在社長交接時一並轉交出去了。」而且他最討厭貓,那雙在光線下會眯成一線的瞳孔怪可怕的。

「可是,你不是在大四時,幫我救過一只爬到宿舍屋頂的貓?」

「那時候是……」他一愣住口。「你怎麼知道這事?你恢復記憶了?」

「今晚看到這只貓後,我想起一些過去的事,雖然只是零星的片段。你不覺得這代表它和我們有緣嗎?」她央求地望著他。「救救它嘛,好不好?」

那只活蹦亂跳的小畜牲看來不需他的救援,但他一如往常地難以抗拒她的懇求。他拿起那盤碎魚肉,不忘討價還價。

「那我救它進來,你要怎麼感謝我?」

「像那時一樣,給你一個吻?」看他意興闌珊,她加碼。「兩個?我今晚還準備了一份禮物給你喔。」

「那時是純純的愛,一個吻就夠了,現在……你打算吻在哪里?」

她伸出縴細食指,點上他臉側,仿佛花瓣沾頰,無邪地撩撥他心弦。

「吻在臉上?一千個也不夠。」

「那……嘴唇?」他的五官之中,她第二鐘意的就是他的唇,漂亮工整的雙唇,總是偷走她的視線,此刻因算計而揚起的弧度,令她皮膚滑過微麻的熱度。

「代價若是吻,頸部以上的範圍都不考慮。」她最喜愛的雙眸無害地閃爍,她欣賞的雙唇吐出斯文而露骨的條件。「至少要腰部以下才劃算。」

腰部以下是指……她領悟,粉腮紅透。「你……你先救到它再說。」

「我當你是同意這個條件嘍。」他低笑,推開落地窗。

說也奇怪,還沒等單南荻走上陽台,整晚躲躲藏藏的貓兒就從柱後出來,沖著他發出柔和討好的喵喵聲。

「小心點,別嚇跑它!」柏千菡輕嚷。

單南荻回頭瞄她一眼。他工作一天,她沒慰問他的辛勞,倒是對這只貓牽腸掛肚,便當也祭了別人的五髒廟,他有點不是滋味。

算了。他擱下魚肉,灰貓立即以輕快的小跑步溜到他面前,大快朵頤。它怕柏千菡,卻毫不畏懼單南荻。

「它好像很喜歡你。我說它和我們有緣,果然沒錯吧?」柏千菡來到盤腿而坐的單南荻背後,以他當掩護,躡手躡腳地躲在他身後,美眸自他肩上偷覷著小貓。現在她看清楚了,貓脖子後面的不是血跡,是醬油,大概是它去哪家廚房偷食時沾上的。

「它是不是女生?」瞧那柔和的圓圓大眼、饑餓中不失優雅的吃相,她猜這是只小母貓。為了看清它,她更往前傾,渾然不覺胸脯緊緊貼在身前寬厚的男性背脊上。

……好吧,他開始喜歡這只貓了。「是男生。」

「你怎麼知道?」

「看它的尾巴下方,有器官。」

「啊。」她恍然大悟,小巧下巴在他肩頭游移,尋找最舒適的觀賞位置,他的心跳隨著她柔軟的呼吸起伏,她雙臂主動環住他腰際,央求的軟語柔柔地扇動他的感官。「我們可以養它嗎?」

「兩個吻,我就得讓這貓賴一輩子,我太虧了,不行。」

「你很愛計較欸。」她失笑,欲後退,卻被他扣住手腕。「你先告訴我,你穿的短褲是哪兒來的?」

「啊,就是我那天跟你提過的短褲,一件五十元。」她得意地解釋。「它比我以為的還軟,輕薄、舒適又透氣,可惜那天人家都是賣單一尺寸,我穿稍嫌過大,你穿起來可能太貼,不然應該也買幾件給你。好看嗎?」

「很性感。」尤其是她趴在落地窗邊那一幕,那體態、那姿勢,教他血脈賁張,「我想,它當初設計的目的是要貼身沒錯,由我來穿會更合適。」

「呃,你確定?穿這麼緊的短褲不會太……太……」不雅?

「太誘惑你?」灰貓吃完了魚肉,又躲到陽台的陰影處。

「你想太多。」她抽回手,過去收拾空盤,順道瞪他一記。

「誘惑不了你嗎?」他面帶遺憾。「你這樣倒是非常誘人呢,穿著男用的四角短褲等我回家,我還以為這是夫妻間的某種暗示。」

她瞠目,手中的盤子「 當」落地,直覺地搗住小骯。「這……這是……」

「沒錯,是男人的內ku。」他欣賞她美眸瞠得更圓,俏臉糗紅的模樣,縴手先是護住小骯,又驚慌地搗住翹tun,手忙腳亂地不知該先掩護哪邊才對,他好心地建議。「你要是不想穿,可以把它月兌了。」

對喔!急于擺月兌窘境的她揪住褲腰就扯下,猛覺不對勁,抬頭就看見男人眼中居心不良的狡光,顯然打算乘機飽覽她外泄的春色。

「啊!」她已經月兌了一半,慌忙穿回去,拔腿往屋內沖,更衣去了。

他爆笑,笑得捶地板,笑到滾倒在地毯上。

笑聲漸歇,他身體松懈,在寂靜中躺著,望著陽台外的夜空,光害將夜幕染成某種不安定的暗橘色,他眼眸也似夜空,染上不安的色澤。

他在開心什麼?他不是打算跟她開誠布公地談離婚嗎?

他抹抹臉,起身往屋內走,在衣帽間門口踫上柏千菡,她已換上另一件居家短褲,瞧見他,她臉色很臭,顯然在記恨他誆她上演月兌衣秀,他又噴笑出來。

「不要笑了。」柏千菡好懊惱。她哪知道那是男用內ku?他也真壞心,居然眼睜睜看了半天才提醒她。

其實她自己也覺好笑,所以綿軟的口吻原本是要警告他,卻像是嬌嗔。

他還在笑,她揚手作勢敲他的頭,他先一步握住她手腕,她欲抽手,他不放,她微笑問︰「怎麼了?」他抿唇的神情,似乎有話要說。

他不吭聲,準備好的言辭迷失在唇齒間,拇指扣在她手腕處,輕輕摩挲那細膩膚觸,某種模糊炙熱的感覺,隨著一次次踫觸,變得更具體清晰。

他不想放開她——身體的直覺反應比迷惘的心思更快。

「對了,我有個禮物給你。」她掙月兌他,取出今天的戰利品。

他瞧著她手中的禮物——一個白色的兔耳發箍,發箍上方有一雙長長的兔耳,其中一只還俏皮地下垂了三分之一。「為什麼送我這個?」

「因為全套的服裝不好找,我今天逛街只買到這個,先將就吧。」夏香芷解釋,有些男人對特定服裝有偏好,這些服飾會讓他們興奮,雖然她不太能理解,但既然他喜歡,她就勉強忍耐吧!

她踮起腳尖,將發箍戴在他頭上,接著退後一步打量,他還穿著上班的西服,配上玳瑁框眼鏡,氣質溫文而優雅,但錯愕的臉龐上方頂著兩只大如粽葉的長長兔耳朵——她粉唇顫抖,不行,她必須尊重他的喜好,但是……

「這樣真的會讓你興奮?」噗哧,她笑場了。明明就很滑稽,是要怎麼興奮啦!

「興奮?哪個男人戴兔耳朵時會興奮,你倒是介紹給我認識,你到底要做什麼?」他困惑地抬抬下巴,兔耳跟著晃動不已,剛搗唇憋笑的她見狀,又破功。

「你不喜歡這副耳朵?為什麼?听說你喜歡兔女郎,不是嗎?」

「是沒錯,但我是喜歡看人家作這種打扮,不是我自己愛穿好嗎?」他無奈嘆氣。「我喜歡兔女郎,是因為……在某個化妝舞會的夜晚,某個扮成兔女郎的可愛女孩,將她的初吻給了我,這樣你明白了嗎?」

「……喔。」她懂了,他是「睹物思人」,他奇異而溫柔的眸光令她兩腮熱燙。

「喔什麼?還不拿回你頭上戴好?」他拿下兔耳發箍,作勢要戴到她頭上,她笑著抗拒,雙手護住頭,用投降的姿勢往後退。

「怎麼不戴?你不是想讓我興奮嗎?」他逼近,她後退,直至背靠牆。「讓我興奮之後……你計劃做什麼?」

他低沉的口氣、灼灼的目光令她理智酥麻、口齒打結,緋紅著兩腮辯解。「沒有啊,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他的唇吞噬了她剩余的言語。

這只是輕輕一啄,他用短促掩飾了渴望,用輕柔修飾了激情,然而心跳卻亢奮鼓噪,他可以吻得溫柔含蓄,卻無法控制與她四唇相接時,胸膛內激切狂喜的火花。

心,比他的思想更清楚向往的方向。

「今晚,我很開心。」半晌,他離開她的唇,柔聲低語。

她也是啊,她容顏煥發著喜悅的光彩。「那我們可以養那只貓?」

她還念念不忘啊?「你不是應該先兌現我救它的報酬嗎?」

「啊……那個等等再說,我先去看貓還在不在。」她支吾,轉身往書房走,逃開這個害羞的話題。

他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嘴角微微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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