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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搞逆襲 第七章

何桃花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繃著一張臉像某人欠錢不還,冷暴力發揮到極限。

「那麼何小姐晚上有空嗎?我想我等不到世界末日。」他話中合著笑意。

她忍住賞他一拳的沖動,語氣平得沒有起伏。「听到了,我會留下來加班。」

「我不習慣在夜里工作,找間餐廳邊吃邊談,氣氛比較輕松。」他說謊了,他常常一天當兩天用,剛創業時曾有連續一個月睡在公司的經驗,拚命的程度讓不少人懷疑他會死于爆肝。

「你不習慣?」她眉毛一挑,顯然在竭力壓抑沖到頭頂的怒氣。「那剛好,我也不習慣餐廳的用餐氣氛,不如一個人一個便當,窩在燈光美、環境清幽的第一公墓解決算了,我們彼此遷就。」

「你怕鬼。」更怕無人的暗處和打雷。

她忽地笑了,嘴角勾成上揚弧度。「你果然對我認識不深,去問問店內的每一位員工,我何桃花怕過什麼,自從發現人心比鬼可怕後,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桃花……」他不喜歡她此時臉上的笑,好像什麼也不在乎了,似乎這世上再也沒有值得她在意的事。

「七點,穆顧問,逾時不候。」她收抬好桌上的文件,將成堆的資料抱起,走向正襟危塵的小老板桌前,重重地放下。

大伙兒看得出她火氣不小,可是沒人敢多問她,她一個轉身和別人聊得起勁,唯獨漏了眼神黯然的穆幽華,視若無睹地走過他面前。

她漠視他的存在,態度明顯得讓一干同事不禁私下猜測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是過節,或是感情?

「哎呀!該出手的時候就要出手,干麼老被她吃得死死的,談感情不講仁義道德,這年頭當君子不吃香,要狠狠的使壞,壞男人出頭,你太客氣她當你好欺負,會得寸進尺地把你給忽視。」陸清寒提供策略給好發。

本來約好了七點見,可是事到臨頭何桃花卻擺了穆幽華一道,她以手機打給同事說廁所的門壞了,她打不開被關在里頭。

她算準了穆幽華也在,一听說會一馬當先的沖到女廁解救受困的她。而根本沒受困、躲到一旁的奸詐女,于是趁他沖進廁所時便立即上鎖,將他反鎖在廁所里。

想當然耳,他趕不上七點的約會,找到人來開鎖時,牆上時鐘的指針已走到九點,他失約了,她自然不會留下來等他。

何桃花不笨,只要冷靜地想一想就能听出他的話漏洞百出,傳統大餅要改成原來的一半大小,直接找做講的師傅談即可,禮盒的變動是包裝部的事,與她何干,她可沒本事畫出個嫦娥來,頂多從旁建議。

而且最後的決策者是小老板,既然是陸清寒做決定,她出不出面都無所謂,她畢竟是員工不是老板。

想通了這一點,她也明白是那兩個男人連成一氣、狼狽為奸,設個陷阱請君入甕。

她不是傻子,所以她把他關禁閉了,看誰還敢設計她。

「少說風涼話,你明知道我心里有個人在,卻隱瞞不說把人藏在你們店里,你真是好朋友呀!這麼玩我。」知情不報,肯定居心不良。

三杯黃湯下肚,向來謙和的穆幽華拉松系得規矩的領帶,小露性感的胸膛,話也變多了。

在繁華的都市里,多采多姿的夜生活正要開始,陸清寒得知好發遇上慘況後,便熟門熟路地帶著好發走入這間不算太吵雜的酒吧,開懷暢飲,要令他忘卻白日的煩惱,此刻一听穆幽華這樣埋怨他,他不禁為自己叫屈。

「冤枉呀!天地良心,我哪曉得你老掛嘴邊的那個人是我家的桃花妹妹,是你寶貝得從不指名道姓,要不我早把人打包送到你床上。」他這黑鍋背得冤呀!

「不是你家的,桃花是我的,還有,不許拿她開玩笑,桃花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孩。」穆幽華表情有點臭,不滿好發輕俠的口氣。

「好好好,我不說她壞話,你滿意了吧!」陸清寒嘆氣,真是死心眼的男人沒藥醫,人家才會不珍惜的冷眼相待。

穆幽華不吭聲,喝著悶酒。

「不過桃花交過的男朋友是十根手指頭也不夠數,你真的不在意?」他家的桃花妹妹桃花開得太旺盛了,砍了一棵又一棵,和他有得拼。

他是肉食男,無肉不歡,換女友是家常便飯。

久久未開口,穆幽華輕啜了一口酒,眼神扭郁。「是我先傷了她的心,她才想在眾多的男人中尋覓一個真心愛她的人。」

「你不是真心?」這家伙要敢玩弄桃花妹妹,他陸清寒第一個饒不了他。

穆幽華苦笑。「我是,但是她已經不相信了。」

人體器官最容易受傷的是心,只要傷過一回就難以痊愈,一道難看的疤時時提醒曾受過的傷。

「你沒解釋嗎?都幾年了,你們的結越纏樹緊,都快解不開了。」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兩人的結再不解開就要成仇了。

穆幽華臉色-黯,笑聲沙啞。「她不肯听,叫我拿那些話去騙別人,她不會再上當。」

「嘖!你真慘,明明情深似海,心愛的女人卻不信你。」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悲慘的事嗎?

「她防備心很強,只要受過傷就不再允許傷過她的人接近她。」穆幽華怔怔看著酒杯。他雖是無心之過卻終究是犯了錯,沒得開月兌。

「唉!喝酒不傷心,你就多喝點吧,醉在酒鄉里,一醉解千愁。」陸清寒同情他,同時也有些幸災樂禍,看平日風吹不動的好友為情所困,看實是一件滿足他惡趣味的事。

「我從沒醉過。」他的好酒量是繼父養成的,繼父經營的是 酒廠,每天與酒為伍,他也因此學會喝酒。

「那今天就給我喝醉,而且要醉得不省人事。」陸清寒心生一計。酒後吐真言,就不信某人見到醉了的他不心軟,真是鐵石心腸。

「什麼意思?」穆幽華捧眉,瞧好友一臉賊笑,肯定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照我的話做準沒錯,害不了你。」抬頭溫和一笑,請走了某位有意投懷送抱的美女。

若是平常,他不介意左擁右抱,和美女共度美好一夜,可惜今天身邊有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也還得替桃花妹妹看緊他,免得好友酒喝多了,誤把馮京看成馬涼,把事情弄得更糟。

穆幽華揚了揚唇,不想照他的劇本走。「撞家的人擺得平嗎?他們開始挖牆腳了。」

一听撞家人,陸清寒輕桃神色倏地一變,冷了幾分。「有幾個老頭子倒了,想把店里的資金挖空。」

陸家的百年糕餅老店不單是陸家人所有,而是當年拿創之初有幾名股東增資,才有百年不衰的老字號,糕拼店他們也有份。

經過一代一代的傳承,打出名號的老店又開設十來間分店,並在一些百貨公司設櫃,「珍味齋」的名號十分響亮,因此設立了公司,股票上市。

何桃花待的是總店,少與其他分店往來,各分店有專門管理者,走前衛路線,反倒是老店一直維持傳統作風,員工們之間的相處像家人,偶爾打趣,互相調侃,不若分店采企業化經營。

但到了陸清寒這一代,有人不安分了,他姑婆嫁過去的撞家出了不肖子孫,竟人心不足蛇吞象地想香了整個「珍味齋」。

他的表弟鐘嘉銘便是養肥的毒蛇,暗動手腳,以為陸家的人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你做了什麼防範?」穆幽華直接問,他們想挖,陸清寒可不會任由他們挖,睡醒的獅子可是有一口利牙。

陸清寒淡笑著一挑眉。「我不是找了你嗎?你要做好我的防火牆。」

「我以為我只是形象顧問,負責挽回百年老店下滑的銷售量。」吃力不討好的事別找上他,他還有別的事要忙。

「口若!能者多勞,何況魚幫水、水幫魚,你不吃虧。」陸清寒眨著眼,笑得頗有玄機。

「你能幫我什麼?」一臉不信任,他想的八九不離十是見不得人的陰招。

「你醉了嗎?」他忽然有此一問。

穆幽華滿臉困惑。「沒有。」雖然他又喝了好幾杯。

「不,你醉了。」陸清寒特意強調,還把沒喝完的半杯酒往好發頭上淋下。

他表情微微浮現慍怒。「請問你在干什麼?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揍歪你的下巴。」

「你醉了。」順手解開他上衣幾顆鈕扣,再把他沾上酒服貼的頭發弄亂,把好友弄成一副糟到不行的酒鬼模樣。

「然後呢」他還沉得住氣,沒動手揍人。

「送你回家。」自己做了缺德事,將來會下十八層地獄。

「送我回家?」穆幽華很不解,自己沒醉到分不清東南西北,不需要人送。

他詭笑著壓低聲音,「听說你的芳鄰姓何名桃花,人長得跟花一樣美麗。」

「所以……」

「所以我送你回家卻敲錯門,送錯了床,接下來不用我教了吧?」一男一女獨處一室,干柴烈火……

眸光一閃,穆幽華頓然了悟,頭一沉往身邊好友肩上一靠。「我好像喝多了,頭有點暈。」

「很好很好,有演戲的慧根,不過不夠醉。」要騙人先騙倒自己。

穆幽華主動地喝了烈酒,「我醉了。」

陸清寒咧開一口白牙,贊許的點頭。「有上進心,不錯不錯,琢磨琢磨還能成為個才。」

「陸小寒,我喝醉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他兩眼異常清醒,透著一抹銳芒。

「記得喝醉的人是完全沒有理性可言,你要撕開文明的外衣,化身成為一頭野獸,朝獵物撲咬過去,你咬住了不松口就是你的,今晚不當君子,你是被獸性控制的野獸。」

陸清寒打好了算盤,好友藉酒裝瘋、酒後亂性,生米煮成熟飯,看他可愛的桃花妹妹還往哪里逃。

呵……怎麼心腸有點黑呢?還真應了剛回國時听見桃花的那句話,他不記仇,真的,只是小小的月復黑,想回報一二而已。

「廢話真多。」穆幽華率先走出酒吧,頭不暈、目不眩,走得筆直。

隨後追上來的陸清寒一手搭上他的肩。「別忘了感恩呀!我的點子是死了幾億個腦細胞換來的,你一定要成功,不要拖累我。」

「誰開車?」他一身酒氣,若半路遭到臨檢,下半夜就得在警局度過。

「當然是……計程車。」陸清寒指向排班等候的小黃。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他們是良好市民,怎好帶頭違規呢!

何況要醉一起醉才更有可信度,兩個瘋瘋顛顛的酒鬼還能騙人不成,他們醉得連自己的媽都認不出來了。

不過比較狡詐的陸清寒這麼做也是給自個兒留一條後路,若是日後騙局遭到揭穿,他大可以酒醉為理由搪塞,他是真醉了,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好友的所作所為一概與他無關,人與野獸不能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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