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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娘子愣夫君 第三章

當風瑜章再度清醒時,便發現那個任性的大小姐就坐在床頭旁的繡凳上,好像正守著他一般。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見到他清醒,蔚伶臉上漾起笑意。

風瑜章心頭竄過某種難言的暖意,他無法形容那種感覺,畢竟從來沒有人對他如此噓寒問暖。

他想開口說話,才發現嘴唇還是麻麻的沒感覺,連左手臂也是痛痛麻麻的,完全無法施力,顯然,有個女人說很快會消退的癥狀,沒有一樣消退了。

看到他臉上掠過一絲陰霾,蔚伶感到非常心虛。

這次的藥湯治療好像有點太激烈了,明天放藥材時要更小心、更仔細些才好——對,她完全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你餓了吧?起來喝點雞湯,剛才才熬好的,正熱著呢。」她伸手欲扶他坐起身。

感覺溫熱柔軟而芳香的氣息籠罩而來,風瑜章愣了下,喉嚨發乾,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他本想閃避的,但他非常堅持要扶他,他只好以右手撐著床坐起身來,不讓她費太多力氣。

蔚伶仔細地為他拉好錦被,便端過幾上盛著雞湯的湯盅,一手拿著瓷湯匙,就要喂他喝湯。

見狀,風瑜章的雙目幾乎瞠出眼眶。

他瞪著蔚伶,但還沒開口就被搶了話。

「別這麼拘謹嘛,你現在沒法自己喝,不是嗎?」她一臉笑盈盈地道。

他這才發現,是的,他現在沒法自己喝,應該說,他的左手暫時被某位大小姐廢了,在這種情況下,要自己端著湯盅暍湯是有些困難。

「所以就讓我略盡棉薄之力羅。」蔚伶笑得有點耍賴的樣子。

顯然這位大小姐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全是拜她所賜啊!風瑜章抬眸,望了她一眼。

她只是勾起唇角溫柔的笑著,然後將盛了香醇雞湯的湯匙遞到他唇前,說︰「張口啊。」

也許是被她的溫柔所惑,他竟然真的乖乖地張開嘴。

帶著補藥氣味的雞湯緩緩流入風瑜章喉間,同時,某種說不出的奇異暖流也一起淌入他心頭。

因為他的嘴唇還是麻痹的,偶爾會有雞湯沿著他的唇角流下,這時,蔚伶就會拿起自己的手絹輕柔地為他拭去。他同時也聞到那條杏黃手絹上屬于她淡淡的芳香。

他的眼眸無法控制地盯著那個專心喂他喝雞湯的任性大小姐。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家世肯定不簡單,而他,是個江湖中人,他們身處兩個世界,但他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一想到這女人之前的任性與霸氣,他心里就有點想笑。真是個一點都不溫馴的女人。

他們倆就這樣,一個人靜靜的喂,一個人默默的喝,雖然靜悄悄地沒有交談,周遭卻彌漫著一種愜然而閑適的氣氛。

這景象,也讓清理好藥桶後進房來覆命的小靜大吃一驚。他們府里最霸氣、最討厭陌生男子的大小姐,竟然正伺候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喝湯,氣氛還這麼和諧。

這樣真的對嗎?這個男人是刺客吧!大小姐為什麼會對他這麼好啊?小靜覺得這實在是很不對勁。

但是,這樣的不對勁一直持續下去。

從那日起,蔚伶的日子就充滿了樂趣。並不是說她之前過得很痛苦,而是這幾年來,她心思都放在穩住家業上,前不久,她將所有家業、責任都交給了弟弟,緊繃了這麼久,突然放松下來,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與空虛。

可是,現在她忙得很,每天都有新鮮事可以研究。

雖然浸泡藥湯引發的慘況及後遺癥不少,但風瑜章身上的毒倒也確實地被逐步清除。

蔚伶雙管齊下為他解毒,一邊讓他服用湯藥,解去他體內的毒性,一邊以浸泡在藥湯里的方式,讓各種解毒藥材的藥效能從他的皮膚直接吸收,加快解毒的速度。

她每天都很認真的分類、處理各種藥材,有的藥材要先熬煮過,才能倒入藥湯桶中—有的藥材可以直接就倒入藥湯桶中浸泡,有的藥材則要先做過特殊處理,藥效才能釋放出來。

書房前的小院里鋪滿了各種藥材,暗間里更是彌漫著濃濃的藥氣。小靜每天都被累得半死,而被警告不準多問的小廝,則是天天都要煮一桶又一桶的熱水,供大小姐使用。

蔚伶最近熱衷于煉藥,是院落里人人都知道的,但沒有人敢多說或多問一句話。

反正大小姐本來就對煉藥有興趣,如今家業又已經交給了家主,她近來沒什麼事要忙,自然就對這項嗜好更熱衷了;再說,大小姐的親事也一直沒談成,大概是拿煉藥來填補空虛的日子吧?這是下人們心里的想法。

蔚伶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要待在她的院里,就得嚴守不多話的規矩,在她這里做事的,待遇是最好的,但也挑選得最為嚴格。

她每日為風瑜章準備浸泡的藥湯、親喂湯藥的日子過了半個多月,他身上的刀傷已開始結痂。

「木頭,看來過不了多久,你身上的傷就可以完全好了。」這天,蔚伶為他換好藥,笑著這麼說。

風瑜章伸手輕輕撫過胸前已經收口的傷處。

他的左手,前不久終于醫好了,嘴唇也是那時治好的,但比起之後浸藥湯時發生的其他意外狀況都很快的被緩解,他有點懷疑,蔚伶是故意把他的左手和嘴唇放著不醫的,這樣才有藉口繼續維持她喂他進食或喝藥的狀況。

當然,在他的左手及嘴唇好了以後,他就堅持進食和喝藥都自己來了。

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老是讓女人喂算什麼?

可是他心里卻也有那麼一點遺憾,畢竟雖然被女人喂食有損顏面,但能和她那麼親昵的獨處,感覺其實不差,有種被關懷、照顧的濃濃暖意。

「木頭,你快要可以下床行走了耶,期待嗎?」蔚伶臉上仍帶著笑。

風瑜章抬頭盯著她。

這半個多月來,她從沒有問過他一次他是誰,或是他從哪里來,基至是其余的他原以為她會想打采的事,她也一句都沒有問過,好像真把他當成她的忠僕了。

奇怪的是,這半個多月來,他也完全沒有想逃離這里,或與宮里聯絡求援的渴望。

一開始,他是對自己說,身上的毒與傷都太重了,等狀況穩定些再求援比較妥當。

可是,後來他的狀況比較穩定了,他又和自己說,現在情勢不明,而且,他的毒確實正慢慢清除,傷口也在逐漸愈合中,等他更有把握時再月兌逃會更妥當。

那現在呢?他的傷口都結痂了,體內的毒也已清除得差不多,他還留在這兒不走,是為了什麼?

「木頭,受人恩惠得要千年記啊!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大小姐。」突然,蔚伶不知是看穿了什麼,說出讓他心里一震的莫名話語。

風瑜章有點警戒的望著她。

她又想打什麼主意?

這半個多月來,他算是有點了解這個任性驕蠻又異常溫柔細心的矛盾女人。

八大行商之一蔚府的大小姐,其實之前他在搜集情資時曾經注意過,但那時他主要留心的是現任的家主蔚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中毒受傷,還被這名大小姐所救。

她的性情,和傳聞中那個辣手又精明的蔚府大小姐有點像又不是太像。他相信,她在人前的許多模樣是刻意塑造出來的,大概是想要讓眾人有所忌憚吧。

他能理解,一個女人要在商場上站穩,就不能顯露出一絲軟弱,有時要比男人更冷靜、更狠絕,才能在肉弱強食的商界搶下一席之地。

她臉上溫柔的笑,常常只是一種偽裝,一種麻痹敵人的致命毒藥。

但他也知道,她對他展露的笑顏,都是出自真心,尤其是要把他浸入藥湯時,那樣的笑容確實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

她現在臉上的笑也是……

「木頭啊,我今天拿到了新的藥材喔!說不定這味藥材一下,你的毒就完全解了。」蔚伶說著這半個多月來已不知是第幾次的保證。

「大小姐,你昨天也這樣說。」結果,他的眼楮紅腫了一晚,幸好今早全好了。「前天也是這樣說。」結果,他的右腿突然失去知覺,還好兩個時辰後就恢復了。

風瑜章臉上彷佛寫著「你今天還是堅持要這樣說嗎」這句話。

蔚伶雙手捂著微微泛起紼紅的艷麗小臉,笑顏卻異常燦爛。

「你不覺得我解毒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嗎?」現在「災情」都不會延續超過半天呢。

他沉默不語。有他這麼忠實地當了半個多月的試驗品,她解毒的功力還沒有增進的話,他的犧牲也太不值得了。

他真的很疑惑,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怎麼會愛玩毒呢?還玩得這麼認真、這麼投入,到底是誰教她的?而且還真的有兩把刷子。

呃,雖然她的進步是用他很多的犧牲奉獻換來的。

「別這樣嘛,今天泡完藥湯後,我準備了好吃的給你喔。」她可是很認真的調養她的試驗品……不,她忠僕的身子呢。

「我可以說不嗎?」風瑜章眼里帶著些希冀,望著那雙異常期盼的燦亮眼眸。

「當然不可以!」蔚伶那雙嫵媚的眸子卻毫不留情的駁回了他眸里所有的希冀。

風瑜章臉上掠過一絲陰霾。

一雙柔美的手又捧住他的臉,驕蠻的大小姐認真地望著他,溫柔的笑道︰「這都是為了讓木頭快點好啊!」

他翻了個白眼,心想,騙誰啊,根本是你很想玩吧!

但他也已經放棄矯正這位大小姐很愛對他動手動腳的不良習性了。

「伶姊!」突然,一道帶著氣憤與訝異的年輕男子斥喝聲,突兀地打破房里原有的平靜與祥和。

風瑜章轉過頭,便看到蔚府年輕的家主蔚凡沉著一張臉站在門口,而他身後的護衛則低垂著頭,顯然已被重重責罵過了。

在秘密追蹤平王時,風瑜章曾見過蔚凡兩次,一次是平王在暢清園召見八大行商的家主,另一次就是他受襲重傷的那場宴會上。

那晚,只有平王與八大行商家主的筵席是擺在邀月廳,所以此刻他一下就認出了蔚凡。

他的目光很快移到捧著他臉頰的女人身上,心里卻有些悵然。看來,所有的謊言與假象,今天都要被揭開來了,蔚凡必定是為了他而來。

听到弟弟的聲音,蔚伶卻一點都不吃驚。她松開捧著男人臉頰的手,緩緩轉過身,輕輕的說︰「我還在想,凡弟什麼時候會來呢!凡弟,你還是太急躁了。」

「伶姊!」蔚凡的語氣顯得氣急敗壞。其實,從刺客入府的第三天,他就知道所有的事了,但他一直忍著不插手,因為他知道姊姊必定有什麼考量,才會把這名刺客救回府。

可是這段時間里,姊姊和這名來路不明的刺客卻越來越親昵!他覺得自己不該再忍耐了,就算不為蔚府,光為了姊姊,他都得出面阻止這件事。

他怕姊姊是一時亂了心神,給這名刺客迷住了。

他從沒看過姊姊對家人以外的人如此殷勤照顧,但這個男人是刺客啊!還是平王府正在追拿的要犯!他不能看著姊姊步入歧途。

「凡弟,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要這麼動氣?你可別忘了,你是蔚府的家主,是蔚府的頂天柱。」蔚伶意有所指的提醒弟弟注意情緒。

「伶姊,我不止是蔚府的家主,更是你的親手足啊!你明明知道他是……」蔚凡話還沒說完,就被蔚伶打斷了。

「他是為了救我而中毒受傷的忠僕木頭啊。」她淡笑著說。「凡弟,你是一府之主,器量自然也該更大些。我知道在你眼中豈有小姐照顧僕人的道理,但是凡弟,木頭可是為了我受傷中毒的,我不可能不管。」

蔚伶把謊言說到底,只要木頭仍然承認他是木頭的一天,他就是她的忠僕!

「伶姊啊,你根本是自欺欺人!」蔚凡一張俊臉都漲紅了。他沒想到姊姊竟然對他也用這招,他可是她的親弟弟啊!連他都要哄騙嗎?

「我何時自欺欺人了?」她臉上的笑顏益發溫柔。「木頭,是我自欺欺人了嗎?你是我的木頭吧?」她彷佛是故意把「忠僕」兩字遺漏,直接這麼問風瑜章。

風瑜章定定望著她,神情有點無奈,又隱隱透出一絲柔軟來。這個女人,真是他見過最霸道、最難纏的女人了,哪有連自家親弟弟都這樣強騙硬拐的。

不,甚至連拐都沒有,擺明她說了算!

可是,在听到她說「你是我的木頭」時,他的心卻強烈地翻騰,不住悸動。他這才發現,原來他一點都不介意當她的木頭,當她的試驗品。

是與不是,兩個回答在他心頭糾結。

如果回答不是,就是把所有的假象揭開,也是他回晦明宮向宮主覆命的時候,依他現在已恢復的六、七成功力,足夠他從蔚府平安月兌身了。

但如果回答是,他就要繼續給這個蠻橫大小姐當試驗品玩,繼續忍耐她那足以引發各種意外狀況的療毒法,但也能與她多相處一段時日,多累積一點讓他頗為眷戀的溫暖與關懷。

他很想答是,可是,再欺騙、麻痹自己一段時日又如何?他們終究必須分離,到時不是更加痛苦嗎?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不可能留在她的世界,她也不可能進入他的世界……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最終那句不是,風瑜章還是說不出口,尤其蔚伶那雙堅定卻又隱帶埋怨的雙眸正盯著他,他真的說不出來。

他腦中突然響起她之前說過的話—木頭,受人恩惠得要千年記啊!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家主是明理之人,絕不會隨便懲處人的。」蔚伶笑著保證,然後望向弟弟,「是吧?凡弟。」

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這是她決定的事,誰都別想改變。

「伶姊,你知道維護他的嚴重性嗎?」蔚凡沒想到姊姊竟然維護這個刺客到這樣的程度。

「嚴重性?天塌下來自有高人頂著,我有凡第這樣的好弟弟,還有什麼需要我煩惱的嗎?」蔚伶和自己的弟弟要起賴來。

「伶姊!」

蔚凡又氣又急又無奈,可是他也不想當著他人的面,尤其是在那個刺客的面前和姊姊翻臉。

「請伶姊到大書房一趟,愚弟有事要請教。」想來想去,他只能板起臉來,希望姊姊能答應與他私下解決此事的請求。

「知道了,凡弟先行一步,我稍後就來,可以嗎?」蔚伶笑著應道。

得到承諾後,蔚凡這才滿心不悅地離去,走之前,他還不忘警告護衛要把人看好,不準出任何差錯。

蔚凡離開後,蔚伶便對小靜下令,「你先去外頭守著。」

小靜不敢違抗,很快便退了出去。

「木頭,我真希望你什麼都不要想起來,至少,在你完全好之前,不要想起那些造成你中毒受傷的痛苦記憶……」

雖然是對著風瑜章說話,可是蔚伶的目光卻沒有看著他,反是帶著些迷蒙神情,似笑非笑的望著別處。

看著她的表情,風瑜章竟有種揪心的感覺,忍不住開口︰「大小姐。」

他不想見到她這樣的表情。一向驕蠻任性又聰慧靈巧的她,不該有這種像是失落傷懷的表情。

見到她的目光緩緩對上他的,他才開口︰「木頭今天還沒有浸藥浴,方才大小姐說得了一味新藥材,這次必定能幫木頭把毒全都解了,可是我不信。」

第一次听到他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反駁她,蔚伶有點吃驚,卻又覺得有趣,「你不信?」

「我不信,大小姐每次都騙人。」風瑜章搖頭,語氣堅定。

「我每次都騙人?」她終于揚唇笑了,語氣充滿玩味之意。「原來木頭不木頭嘛,挺聰明的。」她望著他,一雙明眸泛出盈盈光彩。

「所以,為了大小姐的聲譽……」

「為了我的聲譽,如何呢?」她仍溫柔的問著,嬌艷的容顏輕輕湊近他。

「請大小姐和家主商議好事情後,要早點回來替木頭療毒,好證明新的藥材真能把木頭身上的毒完仝解清。」風瑜章難得地勾起唇,露出一抹接近淺笑的表情,但瞬間又恢復淡然的神態。

蔚伶吃了一驚,雙眸微瞠,隨即又低低地笑著說︰「木頭才是狠角色啊,連主子都敢威脅了!」可是她臉上的笑顏嬌艷非常。「果然是我的好木頭!」

說這句話時,她的唇與他的臉相隔極近,他可以嗅到她溫暖芬芳的氣息。

這個大膽又不服輸的任性女人!風瑜章心里無奈的想。

蔚伶眯起嫵媚的雙眸,睨著這個讓她驚奇的男人。原來他不是那麼不解風情嘛,好像越來越得她的心了,

「好吧,為了本小姐的聲譽,我今天一定會好好幫木頭療傷的。」在她離開前還不忘威嚇一下她的試驗品。「要等我喔。」

望著他那帶著微微不甘願的無奈表情,她再度笑出聲來。

她一手輕輕撫上他冒出胡髭的臉龐,語調溫柔地說︰「胡髭都長出來了,等我回來,也幫木頭刮刮臉好了。」

風瑜章听了,眼角不住抽動。

這位大小姐應該沒幫任何人刮過臉吧?雖然這個提議听起來蠻旖旎的,但最難消受美人恩,他還想保有一張「正常」的臉啊!

但他還沒來得及婉拒這份美意,任性的大小姐已如同一陣風般迅速離去。

慘了,這下子他破相定了!風瑜章臉上揚起無奈的苦笑,可是心里卻涌上一絲暖意。

她要為他刮臉啊,真是服了她!

就因為她總是這樣出人意料,他才怎麼都放不下她。沖著她救了他的這份恩情,在她還沒玩膩前,他就陪她玩吧。他不想看見她不開心,這個驕蠻的蔚府大小姐就該趾高氣昂,就該不把一切放在眼里,恣意飛揚!

他喜歡看她笑得嬌艷的樣子,那種把所有都掌握在手中的從容不迫,就像花中的王者牡丹般,華麗雍容,艷冠群芳。

但牡丹就該被種在豪門貴戶里,被悉心呵護著。

他不敢想把這朵綻放的牡丹改植到崇山峻嶺之中,雖然位于深山里的晦明宮,規模與財富絕不輸任何豪門巨富,但他們畢竟是江潮中人啊。

以他四護法的身分,在晦明宮里也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要養一朵嬌艷的牡丹有何困難?但問題是,他肯,蔚府必然不肯,而且,他也不希望蔚伶以後後悔。

風瑜章猛然甩甩頭,拋開這些思緒。

他想到哪里去了?他想娶,人家還不想嫁呢!他暗暗笑著自己的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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