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繼妃 第九章
整座王府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夜如自晝,他在短暫休息後,即是大喜之日,但府里管事知道他深夜才返,所以不許奴僕前往他住的院落打擾,直至中午時分才前去請安。
沒想到朱塵劭早已醒來,還去了皇宮,直至傍晚吉時前一個時辰才回來,讓奴僕們七手八腳的伺候他沐浴更衣。
終于,朱塵劭一身喜氣紅袍、胸前扎著紅色彩綱的跨上黑色駿馬,親自率領迎親隊伍,潔浩蕩蕩、一路敲鑼打鼓的前往國公府,高掘馬背上的他的英姿煥發,雖然面無表情,但俊美面容與挺拔的模樣仍讓許多百姓們擠在街旁爭睹景王的風采。
雖然景王娶妻一事仍有人議論不己,但大多數百姓都接受了國師的說法,認為福大命大的鄔曦恩能為景王破陰煞、解克妻命,所以,這是一樁普天同慶的皇家喜事,何況景王征戰殺戮為的也是保家衛國,善良的百姓們也很希望他能擁有幸福的家庭生活。
面對萬頭攢動的夾道人群與震耳的歡呼恭喜聲,朱塵劭心里有千千萬萬的無奈,又是一樁先斬後奏的逼婚。
唯一慶幸的是,他去了一趟皇宮,確定慈悲的母後「暫時」只給他找了鄔曦恩這名對他有著貴人命格的妻子,而非一加五,共六名妻妾。
隊伍進遷向前的沿街行進著,終于在嚼哩啪啦鞭炮聲中來到國公府,停留一會兒後,也在熱鬧的鞭炮聲中,喜娘扶著出閣的新嫁娘坐上金碧輝煌的大紅喜轎,一路往景王府而去。
喜轎內的鄔曦恩听著轎外吹打的喜樂聲及鼎沸的人聲,心兒撲通狂跳,有緊張、有害怕,卻也有安慰,至少這一次不像重生前的她,是無聲無息的出嫁……
而里外皆妝點得喜氣洋洋的景王府早已是賀客臨門,文武官員獻上絞羅綢緞、古畫陶瓷等價值連城的賀禮表達祝賀,皇太後、皇上親臨主持這樁皇室婚禮,皇後更是率內廷所有嬪妃及皇家子女出席,個個盛裝打扮,場面相當盛大。
每個人眼里都綻放著開心的光彩,唯一例外的是梁文欽,他縱然前來道喜,但俊秀的臉上笑意總是淺淺的,未抵眼眸,倒是他身邊的鄔詩媛,珠翠環繞,笑後如花,她最大的眼中釘今日出閣,怎不開心?
朝廷貴客中另外一名受囑目的就是杜千德,眾人皆知景王是他心目中的乘龍快婿,但他是個城府極深之人,對女兒沒有成為今日新娘雖有遺憾,卻仍是笑容滿面,因為他並未完全失望,畢竟堂堂一個王爺不可能只娶一名妻子,女兒還是有機會,只是,女兒與彤兒公
主看來是來不及回來參加今晚的喜宴了。
真是沒用!拉了公主千里迢迢的追到延安城,結果景王返京了,兩個丫頭還不知在哪里。
就在杜千德思緒回轉間,迎親隊伍已在兩旁夾道百姓的歡呼聲中抵達王府,不少客人快步走到大門口,在群眾的歡呼聲下,朱塵劭下了馬背,與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共拉著一條結采紅綢,在喜娘、丫鬟、小廝的陪同下走進廳堂,而廳堂內外皆是滿滿的客人。
接下來就是大婚儀式的進行,一連串的拜堂行禮,笑聲、鼓掌聲不斷,朱塵劭繃著俊顫,照著規矩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接著喜娘先將新娘子送入洞房後,在皇太後合笑的目光示意下,他與皇上並肩而立。
「這可是皇弟第一次拜堂。」
「我的皇兒真是俊朗非凡,可惜了,新媳婦最快也得等到明兒午後才能見到模樣。」
皇兄跟母後分站他左右,也不忘趁機咬耳朵,但他的表情依舊漠然。
眾臣與貴客們齊向皇帝、皇太後及景王躬身祝賀,皇帝與皇太後開心地接受祝賀,倒是一襲紅袍的新郎官只與眾人敬上一杯酒,旋即離開熱鬧的前廳。
他本是性冷之人,不習慣如此熱絡的氣氛,眾人也明白,未加強留。
但朱塵劭想圖個夜鬧人靜,卻也難了。
進入喜氣洋洋的新房內,一身鳳冠霞被的新娘端坐在喜被上,蓋頭紅巾遮住了容顏,另一邊,笑逐顏開的喜娘跟六名臉上合笑的丫鬟排排站,在她們對面,卻有兩個看來有些哀傷的丫鬟抿唇強笑的站在一旁,面容陌生,應該是國公府陪嫁過來的丫鬟。
小夏跟小朵是很難過,主子出閣,卻嫁到了會克妻的景王府,這叫喜事嗎?
但主子已對她們耳提面命,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們一定要笑,免得讓人拿來作文章、惹禍上身。
可是她們已經撐著臉上的假笑好幾個時辰了,別說快笑不出來,精神不濟,站到都恍神了。
「都下去!」
一道男性的低沉嗓音陡起,兩個丫鬃瞬間清醒,定楮一看——
哇哇哇!怎麼、怎麼新郎這麼高大英俊?小夏跟小朵看直了眼。
還是喜娘沉穩,上前勸看,「可是王爺,還有一些儀式啊,像是結同心結、吃桂圓、喜糖……」
「下去」朱塵劭冷聲再道。
喜娘的話被硬生生打斷,再瞧那張俊顏上的冷峻。喜娘不敢再多話,要房里一干閑雜人等都跟著她退出去。
小夏跟小朵卻還是呆楞的看著新郎不動,直到他冷艘咄的目光又看向她們,「還不走?」
「呃……是。」小夏跟小朵驚跳起來,連忙行禮快步退了出去。
喜娘在門外瞪了她們一眼,才將房門給帶上。
只是,王爺長得那麼好看,跟小姐好配啊!雖然臉色冷峻了點,好像還有道疤,但真的讓她們的心也砰砰狂跳呢!
新房內,鄔曦恩的一顆心也是糾結不己,甚至在朱塵劭剛剛開口時,胃都起了一陣痙攣,她不得不承認她會怕。
雖然過去那個被凌辱、受盡欺悔與折磨的自己,早已在重生後蛻變了,她努力提升自己在國公府的地位,尤其是得到掌權的老太君喜愛後,她贏得了更多數人的尊重,再也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但似乎仍掙月兌不了十六歲成親的命運。
朱塵劭會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慶幸的是,他也沒有讓她等太久,下一秒,他已經以喜秤挑起喜帕。
她原本低著頭、十指交纏,做了一個深呼吸後,緩緩抬頭,露出那張絕美的芙蓉臉,在龍鳳雙燭的火光下,她清楚看到丈夫的容貌。
那俊美的臉龐線條稜角分明,右臉頰上有道刀疤劃至耳際,但疤的顫色甚淺,不細看還看不出來,而那雙漠然冷凝的深遠黑眸,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他的眉宇之間有看凜然的正氣,再加上無形散發的王者氣勢,這個男人其實是有看令女人難以轉開視線的魅惑氣息,她寞的沒想到她的夫君會是這樣的男人!
他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美,粉妝玉琢的她,頭戴綴著珍珠櫻路的鳳冠,一襲描金繡鳳的紅袍霞帷更是精致,上面繡了復雜的金雲霞,這一襲新娘喜袍完完全全襯托出她的貴氣與美麗。
尤其是那雙如澄淨水波般的璀亮瞳眸,直教人要沉醉其中,他情難自抑的凝視著,在燭火的光亮下,她如桃花初綻的粉唇像在誘人一親芳澤。
兩人四目相對,視線竟膠著。
她凝望著他,這就是她的丈夫!
她現在的每一天,都是老天爺送給她的禮物,她心懷感激,凡事將心比心,以同理心面對,這是她對上天慈悲待她的回應,而老天爺卻給了她一個死了兩任妻子的男人當丈夫……
她沉沉的再吸了口長氣,以穩定自己越發紊亂的心跳,她相信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又讓她躲不過這個新命運,一定有他的用意。
沒錯,她一定要竭盡所能的去發現他的優點,去欣賞他、愛上他!
只是,心里思緒百轉千回,但眼前是洞房花燭夜,一個令人室息又緊張的時刻,她還是忍不住的猛咽口水。
她深深的記得,重生前的洞房夜,還有日後梁文欽的每一次求歡,她都是驚恐得想哭想逃,男女合歡這件事,她從來就只有感覺到痛,不曾有過半點歡愉,想到這里,又想到剛剛喜娘說的話——
「夫君,還是勉為其難的讓臣妾伺候你喝交杯酒,完成儀式。」不是她遷腐,而是前生與梁文欽共飲交杯酒的一幕,她不希望成了她回憶中的唯一,她有了新的人生,這杯酒也代表新生。
他的視線從未離開她身上,所以看到了她的驚俱、不安與後來的堅定,但在這中間,那雙璀亮美眸里有更多復雜的情緒卻是他無法洞悉的。
她從床上起身,走到桌前,拿了兩杯酒來到他面前,但他實在高大,她竟得仰頭看他。
這杯酒還真的很難交看臂喝。
他看出她眼里的挫敗,沒說什麼即坐回床上。
她一楞,但微微一笑,這個男人到現在都未曾跟她說句話,卻以行動表示了體貼。
她也在他身邊坐下,他接過她手里的一杯酒,仍直直盯視著她像是老天精雕細琢出的五官。
她臉紅心跳,身體也莫名產生熱燙感,在他傾身靠近她與她手肘微勾時,她的心跳更快了。
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處子香,美人醉酒,一向心定的他竟在與她眼神交會時有了異樣悸動。
香醉的酒滑燒入月復,她粉臉更紅,但不忘拿走他手上的酒杯,卻突然想到,接下來,就是那件事了嗎?
他注意到她原本配紅的臉蛋在瞬間變得蒼白,美眸也浮上不安。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我拿杯子回桌。」她起身,但身子突然一軟,又跌坐回床上,她羞窘得不敢看向丈夫,她竟腳軟了!
他看著她,想到她的不解人事,但眼里強撐的勇敢竟令他忍俊不住,明明膝蓋發軟得站不起身啊,他心里萌生一股奇妙的感受。
這一回,他接過她手上的杯子,放置到桌上後,轉身走回來,就見她仍以明亮的眼眸直視著自己,可惜那擺放在膝上的小手微微顫抖,泄漏了她的害怕。
他向來對風月之事甚為淡漠,再加上死了兩任妻子,對女人更是興趣缺缺,但眼前的美人見卻輕易勾起他的興致。
她是他的妻子,或許她比前兩任都勇敢而堅韌。
這是他目前從她強撐的優雅看出的個性,那麼就算她真見到了鬼,也不會做任何傷及自己生命的事吧?!
他走到她面前,摘下鳳冠放到桌上,接著解下她身上的霞帕。
她屏氣凝神,動也不敢動,但他的動作輕柔徐緩,多少減低了她的不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耐心對待這麼一個初見的女子,但她沒有刻意裝羞,也沒畏懼到哭哭啼啼,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沉靜的坐著。
他拿下一支支發簪,看著那頭如雲秀發披散而下,襯托得那張麗顫更為動人,他拉下床帳,擁著她躺臥床上。
一躺下,鄔曦恩更能察覺到彼此的差異,她的頭只能靠在他的胸膛,硬邦邦卻很溫暖,他結實有力的手臂更比她的手要粗上一倍多。
天啊,他太高大,她卻如此嬌小,而梁文欽身材英挺,但與朱塵劭一比就又小了一號,這、這怎麼辦呢,他那里肯定更——
她臉色發白,不成!再怎麼難,她也要咬牙提下來,即使過去的經驗讓她極度害怕男女交歡,但她重生了,她的丈夫也不一樣,所以,不會有事的!不要害怕!
鄔曦恩其實怕死了,但她在心里一直鼓舞自己。
朱塵劭瞧她一副要勇敢上戰場赴死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听到他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她困窘無措,似乎看出她的尷尬,他輕柔的吻上她的唇,試探輕啄。那青澀甜美的味道超乎他的想象,他慢慢褪下了她身上的金色袍、紅織裙後,大手輕輕她的豐滿。
如此柔弱縴美的她竟有一副好身材!
他的益發沸騰,但她微微顫抖及無措的申吟,卻讓他放慢了滿足的節奏,沒有貪婪的掠奪,而是以自己都難以想象的溫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