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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偽風流 第八章

她竟然忘了關門落鎖?

听到男人的吼聲,秋葉大驚失色,連忙抓過被子蓋住大腿,回過頭來發現是秋睿威時,讓她松了口氣,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忐忑。

「你……」

「怎麼了?」秋涼與琰兒好奇的問句出現在秋睿威的身後。

「沒你們的事!滾!」秋睿威回身低吼。

被秋睿威少見的怒氣嚇到的兩人趕忙低頭快步離開。

你為什麼對他們這麼凶?秋葉雖然很想問,躊躇一會還是縮了回去。

她是憑什麼質問?

小時候敢與秋睿威作對,或許是一種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勇氣,也還好前莊主秋孟官不是個一心護短的人,甚至還為她撐腰,可年事漸長之後,她才驚覺她不過是運氣好,秋睿威討厭歸討厭,但也不會做些小動作故意整死她,否則她一個小小奴才,主子要怎麼對付她,豈是她能決定的。

沒人曉得她的好運氣能用到何時,她不能妄自揮霍。

秋睿威帶著一臉怒氣的走上前來,二話不說掀開她腳上的被子。

她的褲子才褪到大腿根部,隱約可見紅腫,他憋著氣問,「我剛听到搬水過來的廚工說你燙到了。」

「沒什麼。」她說著就要將褲子拉回去。

他伸手阻止她的動作,「敷藥了沒?」

「我等等就去。」

「把褲子月兌掉,讓我看傷處。」

「不勞煩少爺……」

「月兌掉!」

她咬著唇,面有難色,他察覺有異。

「老實告訴我,現在是怎樣?」

「沾黏……」

「什麼?」

「褲子與傷口好像黏住了……」

「該死的!」他低聲咒罵,正要轉頭叫人提水來,霍然想起奴才都被他罵跑了。「混帳!」他邊罵邊走出去。

看著他走出去,一頭霧水的秋葉跛著腳走過去將門關好,再坐回床上,自旁邊的櫃子內拿出一塊干淨的布置于腿邊備用。

她想總要將褲子月兌下來才能敷藥,至于沾黏的部分就管不著了。

她深吸了口氣,打算忍痛一口氣將褲子月兌掉時,提著水桶的秋睿威回來了,看到她意圖莽撞的動作,又是大喝一聲,「你干什麼?」

她訝異抬頭,「我想把褲子月兌了好上藥。」

「你現在這樣子,是想將皮一起撕開嗎?」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她無奈低聲道。

「混蛋,沒人告訴你燙傷該怎麼虛理?」

「敷藥。」

「敷你女乃女乃的藥!」他火大的抓起秋葉腿旁的布,浸入水桶中,再直接整塊放上她的傷處。「燙傷的開始就該沖冷水,你放著不管,從廚房直接走回來,難怪傷口會沾黏,現在亡羊補牢,或許還來得及,我去請吳大夫過來。」

「等等!」她拉住他的手,「不可以叫吳大夫。」

「不叫吳大夫……」他恍然大悟。

「我去幫你想辦法,你記得隨時換水。」說完,他又走了。

他離開的時間並不長,感覺好像是去隔壁轉個圈而已。

回來的他手上拿著一套女性服飾。

「這是……」

「琰兒的衣服,我去她房間偷拿的。」他將衣服放在她旁邊,蹲繼續替她冷敷。

「拿琰兒的衣服是要做啥?」

「給你換上。」

「我換上?」要她換女性服飾?「我就算穿了琰兒的衣服,吳大夫還是知道我是誰。」

「這我當然曉得!」他又不是白痴,「你先別羅嗦了,等等傷口冷卻後就換!」

持續冷敷了好一會,感覺肌膚沒那麼熱燙時,他以剪刀剪掉她的褲子,小心翼翼的避免在撕掉皮膚的情況下拉開後,在傷口處蓋上干淨的毛巾。

他拿起床上的衣服,協助她換上。

琰兒的身形比她豐腴些,也矮小了些,只能勉強湊合。

她在他的幫助之下換了女裝,腰間的腰帶不是用扣上的,而是打了結。

「現在剩這頭發。」秋睿烏伊拉掉她頭上的發帶,長發直泄而下,披泄在肩上,那俊美的臉龐瞬間變得柔美,他的胸口忽地一窒。

秋葉的頭不管何時總是梳得整齊扎起,就算在歡愛時,他也沒見過她長發披泄的模樣,加上此時她身上穿著粉裝,美得令人屏息。

「我想我束起來就好。」渾然未覺秋睿威心上轉折的拋拿過他手上的發帶,想將長發在頸後束成一束,沒想到他卻是將發帶捏得死緊,她又不敢太大力扯開。

「少爺?」他回過神來,臉頰竟有些發熱,「就這麼辦。」

他其實沒听清楚她剛說了什麼,不過看她兩手拾往後束發,也大概猜得出來。

「少爺要我穿女裝,是要出莊?」

「你腦袋總算聰明點了。」他的心口也在發熱,好想與著女裝、披長發的她歡愛一場。

「但我們出門時一定會過到其他人,要怎麼解釋?」至少門房那關就不容易。

總不能說是少爺的癖好,喜愛小廝扮女裝吧?

他拿出一方絲巾,她心領神會綁在臉的下半部,正要與他並肩走出,他忽然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

「少爺?」她下意識抓緊他胸口的衣服。

「直接從屋頂走比較快。」而且可直接避過門房。

他抱著她飛奔出屋,躍上屋頂,朝城中心奔去。

秋葉腿上的燙傷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幾乎整個左邊大腿前側都被滾燙的熱水燙著了,右邊大腿情況比較好些,但也起了不少水泡。

城中已在休憩的大夫硬是被挖起來,替她處理傷口包扎,另還開了藥單要她熬藥服下,可加速傷口愈合速度,以及預防感染。

「你還真能忍啊,姑娘。」大夫以贊賞的語氣道,「這樣的傷口,就連男人都要疼得痛哭流涕了。」

紗巾後的小嘴未說話,倒是秋睿威的臉色難看。

「這傷口會留下疤痕嗎?」秋睿威問。

「恐怕是難免。」

「什麼難免?」秋睿感激動的拉住大夫的衣領,「她是個大姑娘,傷口若留疤……」

「少爺。」秋葉輕扯住秋睿威的衣袖,「別為難大夫。」

「但他……」

「我身上的疤不差這一點。」她輕聲道。

為了練武,身上大大小小傷疤無數,她不懂他有何好生氣的。

「那不一樣!」他頭也不回的怒道。

他當然知道她口中的疤是指練武受傷造成的,但他以為那是她的勛章,是她為了目的與決心所留下的光榮痕跡,但這燙傷可沒有任何好听的理由,更重要的是,那燙傷是一大片,幾乎整塊大腿都波及到了,而不是東一處西一處的小小痕跡,就算恕視而不見都不行。

再怎麼說,她還是個姑娘家,身上有那麼大一片傷痕,心頭怎麼會開心!

「是啊!」大夫忙點頭,「她腿的疤可多了,小腿還……」

「你還看到她小腿去?」他要挖出他的眼!

「我是檢查小腿有沒有傷口啊!」他是大夫啊,而且他很有醫德的哪兒都沒亂瞟,別好像他是殺父仇人似的狠瞪著他,他好怕啊!

「大夫,謝謝。」秋葉忙放下銀兩,拉著還氣怒難消的秋睿威離開。

「你何必刁難大夫呢?」秋葉不解的問。「留疤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對你而言,除了報仇以外的事都不重要吧!」他咬牙冷哼,胸口堵著一口氣讓他臉色很難好看起來。

大大的眼眸充滿困惑的望著他。

一股沖動涌上,他扯下她的面巾狠吻讓他氣怒難消的小嘴。

「少爺……」她理智的推開他,「會被人瞧見。」

雖然夜色深,大部分的人都已歇憩,但這是街上,偶爾還是會有人經過,不得不防啊。

聞言,秋睿威火氣更足,干脆將人扯進旁邊的巷子內,將人抵上石牆,泄憤似的將女敕唇吻得紅腫,強勢進逼得讓秋葉幾乎喘不過氣來。

「少……」她才想推開他,他立刻又欺上去,不讓她反抗的意圖明顯。

他要讓我行我素的小渾蛋知道,誰才是真正能做決走的主子!

但他做不下手!

傷口的疼痛還折磨著她,使得小臉不由得繃緊,眉宇間擠壓出對疼痛的忍耐,他若真當場要了她,只會讓她更痛苦。

該死的!他暗聲詛咒!

不遠處傳來更夫的打更聲,提醒時辰將過亥時。

他咬緊牙,松開對她的箝制。

「我們回去。」嗓音有著克制憤怒的痕跡,「還有別妄想請我爹準你出莊,只要你敢打這主意,我就編名目派人拘拿你回來。」

她愕然瞠目。

他想阻斷她報仇的路?

「有我在。」他低首直視受傷的眼,終究還是投降了。「我會幫你,一直到你報仇雪恨為止。」

他難得正經,說出口的是天地崩裂也不改的承諾。

她眨了下眼,不知怎地,淚珠竟被眨了出來,她不知該說什麼來感謝他,只能不知所措的輕搖頭。

看到她的淚,他就明白了。

除了初夜乍然的疼痛,他沒見過她掉淚。她不是不希冀他的幫忙,她只是不敢奢望。

一個更強烈的沖動涌上,「等你報了仇,咱們就成親!」

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他說什麼?

成親?

「就這麼決定!」他將還無法回神的秋葉打橫抱起,「我們回去吧。」縱身一躍,竄上屋檐。

傷處未愈合的那幾天,秋葉被勒令待在房中休息,不準隨意走動。

人閑了,腦子就空了,無時無刻,他求親時說的話就會突然迸了出來。

他其實也未說什麼甜言蜜語,只說了句——

等你報了仇,咱們就成親。

每次一想起這話,她胸口不免一陣激蕩。

打從與他有了親密關系以來,她從不曾有過這樣的奢望,或者該說不敢有這樣的奢望。

他願意協助她打探仇人的消息,就已經夠令她感動到以身相許、就算他要她死也不會蹙下眉頭的地步了,怎知……怎知他竟有意思與她成親?

小手撫著臉,不管這句話是幾天前說的,她仍是難以置信,覺得像是在作夢一般。

房門被推開——未敲門直接進入的只有一人,她無須抬頭就曉得是他進來了。

他手上端著吩咐琰兒熬好的藥,進房時不忘關門落鎖,燙手的藥湯放上床旁的矮櫃,人則坐上床沿。

「我看情形如何。」掀開被子,里頭是未著長褲、兩條肌肉緊實,線條筆直昀長腿。

他小心的解開纏繞的繃帶,拿開敷藥巾,仔細的觀察了一會。

「那個蒙古大夫說這兩天新生皮膚長出來,就可以不用敷藥了。」秋睿威在傷口處抹上新藥,纏上干淨的紗布,抬起頭來,與秋葉直勾勾的視線相對。「為什麼這樣看我?」他捏了捏女敕頰。

這樣直勾勾盯著他,已不是第一次,清麗的眸中暗藏著熱切的花火,欲言又止,讓人心癢癢的。

她垂下眼睫,輕搖了下螓首。

受傷以來,都是他親力親為照顧她,不假他人之手,原因其一自是怕身分曝光,至于其二,則是他要親眼確定傷口復原的情況良好,他很努力的不希望她的腿上留下痕跡。

她身上的傷疤那麼多,不差這一個,但他堅決反對她的說法,因它形成的原因沒有任何值得榮耀之處。

他的說法讓她覺得有趣。

練武受的傷叫光榮,不小心受的傷叫恥辱,因為她是練武之人,竟然會不小心被熱水燙傷,像這種不應該造成的傷口,就叫恥辱。

玩笑開完之後,他忽然又抱著她說,「我只是不希望你身上留下一大片痕跡,畢竟你是個姑娘家,我看了會心疼。」

她萬萬沒想到,在她有生之年,還會出現這麼一個人,像她父母一樣的重視她、愛護她。她感動得眼眶含淚,繞到他背後擒抱的雙臂微微顫抖著。

她害羞的模樣令人心憐,秋睿威微笑傾身上前,長指捏住下巴啄吻紅唇。

「我得到一個消息,在沙涼山上,有三名惡名昭彰的惡賊,其中一個臉上似乎有疤,等你好了,咱們就上去看看。」

秋葉聞言,神色激動。

秋睿威在她開口的剎那,搖頭制止,「不準!」

她又張口——

「不可以!」他板著臉拒絕,「等你完全康復,沒有第二句話。」

別以為他不曉得她現在就想不顧傷勢,直接沖上沙涼山。

她抿唇思索了下,拿起一夯略涼的湯藥,眉眼皺成一團,咕嚕咕嚕一口氣全數喝完。

她怕苦藥,所以過去一碗藥常喝得緩慢,這回卻是一鼓作氣,就怕喝得不夠,傷口愈合得慢。

秋睿威拿回空碗,塞了顆糖在她嘴里,再模模她的頭。

「休息吧,等你康復,我們就上山。」

「嗯。」她點頭。

他喜歡看她像個嬌俏的大姑娘凝睇著他的模樣,這會讓他心生欲念,胯間的物事奮起。

他每兩天就帶她去找「蒙古大夫」,診察傷口情況,積極的換藥與催促她喝藥,故大夫說她愈合情況良好,可與尋常一樣活動,不用太過刻意休息,是他希望她能好得再快一點,才不準她隨意走動,並親自照料。

但這也表示,她受傷的這幾天,他都無法「踫」她。

……

經過秋葉房前的秋涼因奇異的聲響而停下了腳步,隨後進來的琰兒見他探頭探腦的不曉得在干啥,也好奇的走來。

「你……」

「噓!」秋涼食指就唇,嗓音刻意壓得極低,「我听到怪怪的聲音。」

「怪聲音?」琰兒也凝神細听,「好像有。」

「從這傳出來的。」他指著秋葉的房。

粗神經的琰兒就要舉手敲門,秋涼忙拉下她的手,「少爺在里頭。」

琰兒吃驚瞠目。

「不曉得他們在干啥,怎會有怪怪的聲音?」

「很像申吟聲,該不會秋葉的腿傷發作了?」琰兒一派天真的問。

這申吟聲好像……秋涼的臉忽然紅了紅,直起身來,拉起琰兒到僕佣房內側,也就是他房間方向。

「怎了?」琰兒好奇的問。

「我覺得少爺跟秋葉有不尋常的關系。」

「不尋常的關系?」

「少爺跟秋葉不是常一起出游,現在幾乎是形影不離,我懷疑他們關系不太對勁。」

「你是說……」听明白的琰兒眼楮瞪得更大。

秋涼點點頭。

琰兒偏頭想了想,「難道是因為這樣你才失寵的?」誰教秋葉長得太漂亮,別說女人了,就連男人也會產生遐想啊。

被直言說破的秋涼幾乎要掉下眼淚來了。

「誰教你沒人家好看!」琰兒輕哼了聲,離開僕佣房。

「可惡!」秋涼憤恨的握緊拳,「我這才叫正常的男人長相好不好?」

混帳琰兒,不識貨!

自那日之後,秋葉與秋睿威之間有斷袖之情的謠言就傳了開來。

不過對兩名當事人而言,謠言傳得再沸沸揚揚,就算耳聞也未半點放在心上,畢竟這「斷袖之情」指的是男人與男人,他們可是再普通不過的異往哪。

秋葉的腿終于完全康復,因為良好的照護所以只有淡淡的痕跡,大夫宣布再過一陣子那痕跡就會完全消失,讓秋睿威省了揍他一頓的力氣。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兩人準備好要出門去探查沙涼山惡賊是否為秋葉仇人時,秋孟官過世了。

秋孟官可說是秋劍山莊的信仰指標,更何況他還懷有前武林盟主的榮譽身分,秋劍山莊因此陷入一片悲淒沉重的氣氛,莊主夫人何娉婷因為公公過世,加上大兒子秋睿武婚事擺不平,女方家不斷的施壓,終究耐不住壓力而累倒在床。

三名兒子輪流看護母親,家中還要忙喪事,秋葉的事自然先暫緩了下來。

秋葉心中雖急,畢竟她已經等待了個把月之久,但秋孟官的過世她一樣悲痛,這是名照顧過她的老人,他心胸寬大、慈悲通達,若不是因為他,她與秋睿威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感情發展。

每日就寢前,她一定跪在窗口邊,面往靈堂的方向,祈求秋孟官冥福,也在心中向他說明一切,祈求他的體諒與原諒,還有保佑她早日手刃仇人。

她已有了心理準備得等三年喪期,可沒想到做完七旬,秋睿威就出現在她房中告訴她,上沙涼山去。

「可不是尚在喪期?」對于可去探查固然欣喜,但她不以為這是可行的。

「我問過祖父了,他要我盡管去。」

「問過?」她陡地一顫,雞皮疙瘩自背脊底部竄起,「太老爺……太老爺有辦法回答你嗎?」

「當然有啊。」他抽出腰間的扇子搖了搖,心想這天氣還真悶熱。「我告訴他所有事情了,他要我盡管去查訪,報仇的事比較重要。」

「他……他真的這麼回答你的?」她覺得她的臉色一定青白了。

她認識秋睿威這麼多年,怎麼不曉得他有通靈的能力?

「是啊,我說若給我三個聖茭,就代表沒問題,結果我一丟,聖茭,再丟,二聖茭,三丟,三聖茭,這不伐表同意是啥?」

「茭?」她驚愕的眨下眼。

「不然呢?你以為我跟祖父直接對話?」

她難為情的點頭。

他忍俊不住哈哈大笑,「欸,最近家里麻煩事一堆,就你能讓我開心!」他難掩傷痛的模模秋葉的頭,再將她擁入懷。「失去親人的痛你最明白了。」

「嗯。」她悶聲點頭。

「你一個人,當時年紀又那麼小,是怎麼走過來的?」她緊咬下唇,回擁的雙臂用力箍緊。

「我以前只能說是疼惜你受的苦處,但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替你查訪,嚴格來說也不是那麼用心盡力……」

她忙搖頭,「不,你做了很多。」

「才怪!」拇指與食指圈起,彈上她的額頭,「我自己很清楚我用了多少心力而已。」他輕嘆口氣,「我是直到父過世,那份悲痛將我打擊到有好幾天都是失魂落魄,恍恍惚惚的不曉得自己在干啥,才恍然明白,你一個人獨自承擔了多少。」

他低頭吻吻抿得死緊的唇,「我們走吧!有祖父保佑我們,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你的仇人,幫你的雙親報仇雪恨!」

秋睿威的眸中燃著未曾有過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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