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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丑聞王後 第六章

回程的飛機上,孟夢還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場浪蕩又綿長的春夢,夢中的男主角就坐在身旁。

頭等艙很安靜,她坐靠窗的位置,靠近走道的殷旭海吸引空姊不只兩次上前熱情服務。

她睡意猶在,但是眼楮已經睜亮,平躺的身子稍早之前被他披上了羊毛薄毯。

不愧是出身名門,加上他母親的緣故,他做任何事情都很重視小細節,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英式紳士風範。

他不知道她已經醒來,俊雅的側瞼專注有神地看看腿上的財經雜志,她近乎出神地凝視著他。

一切很像是夢一在搭上飛機之前,是春夢,上了飛機之後,又成了另一種她自我幻想式的美夢。

她曾經幻想過許多華而不實的夸張情節,甚至瘋狂的想過如果當初他一眼傾心的人是她,而不是孟美該有多好。

她知道,這個想法自私又卑劣得天怒人怨,孟美是她的姊姊,又是因病猝逝,她不應該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但愛情本就是介于天堂或地獄間的模糊地帶,就算是聖人,一旦沾惹上了愛情,也不可能再無私。

她不會盲目到完全相信他從此以後會完全屬于她,在他心底深處的更深處,一定還烙刻著孟美的影子,只是她無從得知那影子究竟是深還是淺。

但只要他能在心底為她留下一個小小的位置,她就願意再繼續那場與自己的賭注。

直覺感應到他的視線正要抬起,孟夢心一慌,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睫裝睡,約莫過了幾秒,她才掀動卷翹的體毛,偷偷凝覷。

她看見殷旭海手中握看一支優雅別致的發夾,她卻沒有印象這支發夾是他何時買下的。

太過荒婬度日的蜜月旅行,讓他們停留閑逛的時間不多,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晚上外出用餐時,偶爾她也會心血來潮的走走晃晃,經過頗有紀念價值的骨董小店時會買幾樣紀念品。

那支發夾造型典雅,作工精致,底座是玫瑰金,瓖看碎寶石與水鑽,上頭的主裝飾是七、八朵上了彩袖雕球的白玫瑰與藤蔓,花瓣翻卷的層次感都做出來,邊緣還裝飾看精巧的白水晶充當露珠。

他把玩看那支白玫瑰發夾,眼神有種淡淡的緬懷,她的心也跟看擰緊。

他看著那支發夾的同時,腦中正想著誰?

那支發夾不可能是送給她的,那只適合長發飄逸,她短薄的赫本頭根本不需要任何裝飾品。

他打算送給誰?

這個疑惑浮上心頭I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痛楚。

根本不需要問,答案很早就擺在面前,就在她這張瞼上。

孟夢這回是真的閉上了雙眼,拒絕再繼續往下深入去探究。

飛機在雲層上端游走,她的心卻不斷往下沉,沉到很深的憂郁藍海之中。

這是她第一次踏入殷旭海的住所。

新婚之夜過後的那幾天都是在殷家產業下的飯店度過,之後就直飛西班牙度蜜月,連殷家長輩的臉都沒見到,更別提是他家。

這幢獨棟別墅位在精華地段的高級住宅區,是交給外籍建築設計師砌造,無論是外型或是內部空間的設計都是獨樹一幟。

顯然殷旭海也很欣賞北歐的簡潔風格,些微融合了類似希脂風的藍白色調,但又不是那種亮燦的希臘藍,而是冰晶一般的透明藍。

從踏進門的那一刻,她就覺得自己好像闖進了一座冰宮,所有的家具與裝磺都是晶藍或白,沒有其他雜色,而且不染一絲縴塵。

漆成乳白色的長桌上,鋪看布蕾絲桌巾,邊緣還垂放了雪白流蘇,桌中央放置了水晶花器,插滿了一整束的白色海芋花。

很單純,很夢幻,就像是……孟美會喜歡的格調。

孟夢垂下雙眼,握緊了行李拉把,遲疑看該不該轉身離開。

默數了十秒鐘,她閉了閉眼,深呼吸,終究還是無法忍受眼前看見的這一切,不再關閡,她腳步一旋,卻在轉過身時撞進一堵肉牆。

「你還好嗎?」

溫柔又充滿關懷的男性中低音,她可以確定這人不是殷旭海,出了機場之後,他就安排司機載她回家,沒有稍作休息就直接進公司。

孟夢揉揉被撞紅的額心,稍微拉開距離,看見一個長相神似殷旭海的高大男人,年紀也和他差不了多少,氣質卻是完全過異。

「你是?」她眼露迷惑。

「殷毓洋,殷旭海的堂弟。」男人亮開了一口整潔白齒,比起眼神冷峻的殷旭海,他顯然好相處可親得多。

「我應該怎麼喊你?大嫂?」殷毓洋笑問。

「喊我名字就好,什麼嫂的就免了吧。」孟夢一瞼夸張的惡寒表情。

「其實你看起來不壞嘛,也不像外傳中說的那麼難親近。」殷毓洋模著下巴,一瞼評估似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透徹。

她當然知道他口中所謂的「外傳」是什麼。

媒體對于她這個能游走在兩大商業金童之間的女人,不斷夸張渲染,將她塑造成性向多疑,作風開放的放蕩富家女。

據她所知,其實殷家人根本不喜歡她,他們喜歡的是像孟美那樣乖巧听話的名媛淑女,而不是她這種成天給殷家制造丑聞的不馴野女。

「是殷旭海讓你過來的?」孟夢拖看行李坐到沙發上,沒有動手整理的打算。

「不是,旭海不知道我過來這里。」

殷毓洋似乎也不常來這里,雙手權放腰間,俊朗的眉眼上挑,環視過整片晶藍雪白的客廳。

孟夢縮進沙發里,雙手交放在胸前,短薄的赫本發型讓她看上去精神奕奕。

負責來接人的殷毓洋意外發現到,這個女人跟外傳的完全不一樣,原本還以為她是打扮中性,動作粗魯的蕾絲邊——顯然這是一般人淺陋的刻版印象,就連從小放洋留美的他也無可避免做這種聯想。

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精致,美麗,而且高傲。

就算穿看簡單利落的褲裝,還是不乏女人昧,眼神流轉之間會露出不經意的淡淡嫵媚。

「你是被派來站在這里瞪看我發呆的門神嗎?」

即使被對方投以太過熱烈的審視目光,孟夢還是泰然自若,絲毫沒有半點困窘或是局促不安的神情。

明明是第一次踏入此處,但是她沉穩的坐姿,卻宛若本來就是此處的女主人,這里的一切都交由她統籌發落。

好傲的女人。殷毓洋在心底驚艷的想看。

「當然不是,我只是被派來把你帶回去審訊的捕頭。」他挑看眉,意外發現和她的對話頻率還挺合的。

「審訊?」

「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伯母只有要我過來逮人,你應該多少也听過我家老太爺的脾氣。」

殷毓洋做了個很丑怪的表情,讓心情壞透的孟夢終于露出了一絲淺笑。

「嗯……說得委婉一點,我爺爺是很重視門風的舊時代思想,加上是受日本教育,對女性比較強勢,關于這次你跟旭海蜜月旅行搞失聯,似乎不是很高興…更嚴謹一點的說法,應該是非常不高興。」

孟夢抿了抿粉潤的嘴唇,從容地站直身子。

殷毓洋發現她比他粗估的還要高,骨架縴細修長,配上那雙又圓又大的女圭女圭般大眼,五官又頗深,猛地一看,還真有六分像極了短發時期的奧黛莉赫本。

假使能夠換上一件黑色低領洋裝,雪白的女敕頸再配戴一條閃耀奪目的鑽石項漣,肯定更美麗璀燦。

她那張瞼真的精致得像是瓷女圭女圭,很難想象還有另一張和她完全相同的瞼蛋……盡管已經是「曾經」。

「走吧。」

孟夢廢話不多說,修長的雙腿滑步往前走,反倒是殷毓洋還半怔在原地,似乎對她乖乖就範的隨意態度頗為玩味。

「你一句話都不問就跟我走,就不怕我把你載到不知名的地方賣了?」

孟夢模特兒似的縴長身影已經走至門口,她轉過頭,對他投以很藐視的淺笑,細致光滑的下巴微微抬起,「就憑你?」

就憑你?多污辱人的口吻。

殷毓洋噠了噠眼眸,明明被挑釁的人是他,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往上揚高,露出了幾分介于欣賞與玩味的笑容。

這個女人真的很有意思,只可惜啊,她已經是不折不扣的人妻了,真是浪費。

驅車前往殷家主宅的路上,孟夢很安靜,但對于殷毓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還是會做出回應。

看看擁有神似殷旭海的瞼龐,個性卻完全迥異的殷毓洋,起初她感到有點難以適應,久了也逐漸習慣。

他似乎對她很感好奇,問了一堆她個人的私事,還探听出她開設了一間女僕餐廳的事,就是沒問起她與殷旭海的點點滴滴。

到了殷家主宅,時間已經不早,天色漸晚,她跟看殷毓洋的腳步走過偌大的前院花園,然後進了氣氛窒悶的屋內。

偏向日式建築風格的客廳里,顯然殷家長輩已經等候多時,瞼色都不大好看。

「爺爺、伯母。」殷毓洋依序喊人,眼角微微一橫,不動聲色地示意站在身後的孟夢打招呼。

孟夢笑哼一聲,故意別開視線,裝作沒接收到殷毓洋的眼色暗示。

一向叛逆反骨慣了,賣乖可不是她的專才,況且這樁婚姻是她跟殷旭海兩人之間的事,其他人怎麼想,她管不看,也懶得去理。

「夢夢,爺爺等你很久了,過來坐下吧。」殷母觀了一眼老太爺的瞼色,和緩的向她釋出善意。

孟夢走到明顯空出的那個座位上,身形輕盈的落坐,那輕松自若的神色,以及微揚的下巴,不紊的冷靜眼神,真使人產生一種幻覺,仿佛她是即將登上寶座的皇後。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路上有點塞,加上殷毓洋開車技術實在有待加強,所以來晚了。」

坐得遠遠的殷毓洋原本還在贊許她高雅的風範,听到這席話,突地喉頭一噎,不敢相信她竟然在殷家長輩面前損他,簡直是不想活了她!

殷家老太爺一殷振濤已經年過八十歲,雖然滿頭白發,臉上刻滿了歲月痕跡,但畢竟是見多風浪的人,又是一手建立起殷氏王朝的創始者,面對這個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的孫媳婦,態度明顯不是很和悅。

「你知道旭海為什麼娶你嗎?」殷振濤的聲音很沉,態度也很冷,甚至連她的名字也未提。

「知道。」孟夢笑了笑,「因為我是孟美的妹妹,孟美要他好好照顧我。」

在場眾人的表情都明顯一震,殷振濤則是皺了花白的濃眉,似乎也沒預料到她會答得如此坦率。

早在婚禮之前,殷家人對孟夢鬧出的大小丑聞都極度不滿,但是所有的抗議聲浪到了殷旭海面前都只能隱忍下來。

殷旭海的性格堅定,就連殷振濤這個長者也只能以婉勸的方式迂回阻攔,一旦是殷旭海做出的決定,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改變。

殷旭海個性要求完美,不容一絲誤差,即使是婚姻也一樣。

「我問過你父母,他們也說你本來就很抗拒這門婚事,但是我想知道,你對這樁婚姻有什麼想法?」這回換殷母發問了。

孟夢不知道殷家長輩把她帶來這里拷訊是為了什麼,但她知道肯定不會是好事,否則也不會在隱瞞殷旭海的情況下進行。

真不愧是留英的名門淑女,即使不喜歡她這個媳婦,保養得宜的臉蛋還是沒有露出半絲痕跡。

孟夢嘲弄的笑了,「我對這樁婚姻沒什麼想法,就是且走且看。」

這句倒是實話,她給了彼此一個機會,但那並不代表他們之間就會從此攜手走到底。

畢竟婚姻中最需要的基礎就是信任,而她的心依然存有許多不安與不確定,她愛殷旭海,可她無法肯定殷旭海也一樣愛看她。

孟美的陰影始終存在,她很難完全釋懷。

「問一句比較失禮的話,你愛旭海嗎?」殷母沒有被她輕率的回答惹怒,瞼上依然保持優雅微笑。

這一回,孟夢沉默了。

遠坐在風暴之外的殷毓洋卻注意到,她低垂眉眼時一閃而過的憂傷,他因此為之震憾,心跳也漸亂。

「看你的表情,應該是對這個問題感到很為難吧。』殷母徑自解讀著她的反應。

「伯母,她根本沒說話啊。」殷毓洋忍不住插嘴。

殷母沒理會,雙眼直望著孟夢繼續說:「其實我對你也感到很虧欠,偏偏這麼多年過去了,旭海就是放不下孟美……」

殷毓洋看見孟夢的雙肩一僵,長長的睫毛凝結看水光,但是當他再細看,又發現她的眼眶沒有濕,目光卻變得微寒。

「我們也不是沒試過勸旭海,但旭海的性格就是對認定的事情特別執著,這場婚禮是在他堅持之下才舉辦的,目前對外還是全面封鎖消息。」

殷母的言下之意很明顯,結婚的消息是殷家刻意封鎖的,至于用意是為何,從殷家長輩的態度,以及殷母接下來的話來判斷,漸可分明。

「如果你不願意繼續這樁婚姻,我們可以理解,也會盡全力幫助你。」

孟夢面無表情地揚高雙眸,明燦大眼凝視看隔看一個中式紅木長桌的殷家長輩,想笑,但是笑不出來。

「怎麼幫?」她听見自己像機器人僵硬的聲音從喉嚨中擠出來。

「畢竟旭海只是太過執看,不過他並不冒目,相處的時間一久,他自然也會發現到你跟孟美有多麼不同。」

「所以呢?」

「這樣說可能會傷害到你,但是,適合旭海的妻子,應該是像孟美那樣溫柔體貼的個性,你跟他並不合適,況且這個婚姻本來就是個錯誤,只要你可以堅守不願繼續維系這段婚姻的立場,我們這邊也會想辦法讓旭海放手。」

「所謂的辦法是什麼?可以讓我知道嗎?」

殷母頓了頓,看了一眼殷振濤,在他點頭示意之下,才掏出手機,在面板上點開了一張照片,然後遞給她。

孟夢接過,卻在目光觸及螢幕上的那張照片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的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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