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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橫著走 第四章

大夫終于趕來,看過花醉的傷之後,為了替她止疼,開了麻沸湯讓她喝下,也因此使得她陷入昏睡。

半夜,麻沸湯的藥效退了,疼痛再次襲身,令她在睡夢中幽幽醒來。

「唔……」花醉睜開雙眸,看見周遭的擺設十分華麗,覺得這些景象有些似曾相識。

她微微一動,發現自己是趴臥在床上,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肚兜,露出一大片果背。

稍稍挪動身子之後,她眼角瞥見床旁有道身影,嚇得她想翻身遮掩果背,因而牽動背上的傷,讓她疼得齜牙咧嘴,眼眶中滿是淚水。

花醉的抽氣聲擾醒了坐在椅子打盹的男人,他立即睜開黑眸,目光落在床鋪上。

見到她已醒來,裴胤禎想也不想便站起身,迅速來到床旁。「你醒了?趴好,別亂動。」

他瞪著她,然後坐在床沿,大掌硬是壓著她的雙肩。

「唔……」花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發現他現在的舉止實在曖昧,讓她感到有些尷尬。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烏龜,被他的雙手壓制住,無法動彈,只能拼命的揮動四肢。

最悲慘的是,她現在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身上的傷疼得讓她又紅了眼眶。

「你乖乖趴著,別再給我出什麼岔子了。」裴胤禎的語氣雖然十分不悅,可是眸光卻隱約透露出關懷。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如此關心這個臭丫頭,試圖找理由說服胸中那顆莫名慌亂的心。

他想,他一定是怕花府的千金到時找借口和他算賬,才會這麼擔心這個臭丫頭……

對!一定是這樣,沒有其他理由了。

花醉沒好氣的瞪著他,的雙肩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那不但熨燙了她的肌膚,似乎也熨燙了她的臉頰。

就算她平日再怎麼不拘小節,可是在男人面前露出大片肌膚,她還是有著姑娘家的羞怯。

光是被男人看到小腿就非對方不嫁了,何況她全身幾乎被看光……

花醉紅著小臉,目光不知不覺的與裴胤禎的對上,發現他的黑眸里氤氳著莫名的怒意,以及一些復雜的心思。

只可惜她不會讀心術,只能從他臉上看出他正在生氣。

「我都半殘的躺在床上了,還能出什麼岔子?」她沒好氣的咕噥一聲。

「還有,我不會再亂動了,請少爺移開你的手好嗎?好歹我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你這樣趁火打劫吃我豆腐,傳出去不怎麼好听……」

裴胤禎一听,立即收回手掌,最後勉強移開目光。

「本大少閱人無數,你這干扁四季豆的身材,本少爺還看不在眼里!」他哼了聲,作勢抬高下顎道。

花醉悶哼一聲,若不是她背上的傷口正隱隱約約抽疼,她一定會和他抬杠個幾句。

听見她的抽氣聲,他的目光又擔心在她的小臉上梭巡。「傷口又疼了?」

「嗯……」花醉咬咬唇,眼眶紅紅的,像一只小兔子般可憐。

裴胤禎離開床旁,從櫃子里拿出一只玉石罐子,接著又回到床邊,打開罐蓋,挖出里頭如羊脂般的膏藥。

「大夫說,若你犯疼,把這個涼膏涂在你的背上,可緩緩傷口的疼痛。」他不顧男女有別,也不顧自己的身份,直接將膏藥涂抹在她的果背上。

「等、等等……」花醉準備制止,但聲音一落,背上就感受到他指尖的溫熱以及涼膏的藥效,讓她倒抽了一口氣。

裴胤禎的指尖像是輕撫琴弦,輕輕在她背上來回游移。

不知道是因為傷口太過疼痛,還是他的指尖傳來令她害羞的溫暖,讓她的小臉紅如一顆熟透的西紅柿……

「不……我自己來……裴少爺你快住手啊!」花醉連忙扭動身子,卻被他的大掌壓住,別說是翻身,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哼!」裴胤禎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本少爺親手服侍,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要我住手?」

他向來高高在上,平時要他如此伺候一個女人,可以說比登天還難,而她竟然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喔——」花醉欲開口反駁,不知道是他故意還是無意,指尖輕劃過她的傷口,馬上讓她身子一縮,想要反抗的話又吞了回去。

見她終于住口,裴胤禎的嘴角揚起一抹使壞的笑意。

疼痛加上難堪,使得她只能咬著唇不發一語。

可是當涼膏沁入傷處,原本火辣的疼痛漸漸舒緩,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讓她放松許多。

替花醉上完藥後,裴胤禎收好藥罐,之後大掌輕覆在她的額頭上,直到確認她沒有發高燒,這才完全放心。

不知是不是傷處疼痛所產生的錯覺,她竟然覺得裴少爺變得莫名溫柔,不像平時那般冷漠無情。

其實他大可以棄她不顧,以他的做法,應該是把她隨意以草席一裹,然後棄于荒郊野外,而不是像現在反常的替她上藥才是……

「燒退了。」裴胤禎收回大掌,冷哼了聲。「你就早點歇息,本少爺今天就委屈睡在另一邊的小房間里,等天一亮,本少爺再來好好審審你為什麼替我找麻煩!」

「我……」花醉欲言又止,滿月復的委屈說不出來。

「閉嘴,我累了。」他打了個呵欠,沒好氣的瞪著她。「你就乖乖給我躺在床上。今晚,我已命奴僕在房外看守,也派人守著大門,可以說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你別再想鬧一次失蹤!」

花醉的小嘴張張合合,最後還是無奈的閉上雙唇。

算了,她真的是啞巴吃黃蓮,遇上這等倒霉事,也只能將委屈當吃補,全數吞回月復內。

「是。」她悶悶的說。「少爺請早點歇息。」

「等我睡飽後再跟你算賬!」裴胤禎不忘再瞪她一眼,然後高傲的離去。

直到門關上,屋內只剩花醉一個人時,她轉動著骨碌碌的大眼開始胡思亂想。

不知裴胤禎明天要怎麼審她?她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先是得罪裴大少,後是進了裴府莫名招惹了那名高傲的表小姐,沒來由的把她拖去鞭打一頓,幾乎要了她半條小命……

難不成這是裴大少默準,要以她的半條命來換小石頭的半條命?

花醉咬咬唇,欲哭無淚。

不知道她還要在裴府里吃多少苦頭?

隔日一早,花醉自床上幽幽醒來之後,婢女們魚貫的進房伺候她梳洗,所有人全都小心翼翼的。

當一名婢女以濕布巾為她輕拭果背時,因為不小心擦過她背上的傷口,讓她忍不住痛呼。

「好痛。」她的雙眉緊緊攏起,咬唇輕喊。

踫著她傷口的婢女見狀,像一只嚇壞的麻雀,連忙往她面前一跪。「花姑娘,對不住,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諒我……」

「呃?」花醉一愣,連忙伸手想扶起婢女,沒想到更加扯痛了她背後的傷口。「你……你別跪了,快起來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快起來呀!」

婢女仍哭喪著小臉望著她。「花姑娘,我進府不過幾個月,家里還有爹娘以及七個弟妹要養,求你別跟少爺告狀好嗎?」

這種事有什麼好告狀的?花醉側著小臉,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應。

「花姑娘,你心地好,在你進府前我就听說你救了春霏一命,雲兒她是真的不懂事,求你別與她計較。」一旁的婢女也一同跪下來求她。

這樣的情況讓花醉滿頭霧水,于是慌忙的道︰「好好好,你們都站起來說話,總該不會要我下床扶你們吧?」

兩名婢女一听,連忙站起身,上前扶住她虛弱的身子。

「花姑娘,這次奴婢會小心伺候你,不會再弄痛你了。」雲兒心驚膽戰的扶著她,語氣也顯得小心翼翼。

「你別這麼緊張。」花醉能感受到她們因為過于緊張而顫抖的雙手。「是我受了傷,有傷口當然就會疼痛,跟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不會跟少爺告狀的。」

幾名婢女一听,像是松了一口氣,拼命點頭道謝。

這時雲兒才敢放膽的道︰「花姑娘,這是少爺交代要替你抹上的涼膏,可能會有些刺痛,你可要忍一忍。」

「嗯。」花醉點點頭。為了轉移對疼痛的注意,她與她們閑話家常。「說到少爺,他人呢?」

不是說一早就要和她算帳嗎?怎麼不見那個惡霸少爺呢?

婢女們互相看了看,最後其中一人才小聲地道︰「少爺一大早就到老夫人所住的西院去了。」

「喔。」花醉以為他是去請安,可是見到她們臉上都有著怪異的表情,忍不住追問︰「怎麼了?少爺去向老夫人請安不好嗎?」

婢女們連忙搖頭。「沒……沒有不好。」

「可是你們的臉色怎麼一個比一個還要難看?」花醉狐疑的望著她們。

「同我說實話吧!」

「這……」

見她們一個個欲言又止,她只好撇撇唇,佯裝不悅的道︰「你們不說?那好,我直接去找少爺問個清楚。」

「不不不,花姑娘你可別下床,少爺交代要讓你好好休息。」比較年長的紅霞連忙阻止她。「花姑娘,就求你別害我們幾個姐妹了,少爺的脾氣說來就來,若是他見你下床行走,肯定會扭斷我們的脖子。」

「既然你們這麼怕他,那還不跟我說實話?為什麼一提到少爺去向老夫人請安,你們一個個臉色如此難看?」花醉梭巡著她們臉上的表情。「快說!」

「少爺是去替花姑娘討回公道的。」年紀輕的雲兒終于松口,「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到少爺對一個姑娘這麼好,而且少爺已知道是表小姐對你下的手,所以一早就找上老夫人的西院。」

「啊?」花醉一听,可以說是極為驚訝。

裴惡少竟然想為她討回公道?

「這是真的,我進府十年來,不曾見過少爺踏進過老夫人的西院,除了過年過節之外,少爺和老夫人是不踫面的,更別說他會主動前去老夫人那兒。」

紅霞接著道。「昨日你在柴房被少爺發現後,他幾乎是一步也沒有離開你身邊,我想……你在少爺眼里是特別的。」

聞言,花醉臉一皺,更不明白了。她和裴胤禎也不只過相處了幾日,那個蠻橫少爺怎麼可能對她特別呢?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被表小姐痛打一頓,把她折磨得只剩下半條命,是裴胤禎默許的,這是他給她的下馬威,沒想到從婢女們的口中得知,原來這一切全是表小姐個人的意思。

嘖!裴府的主子們都是這樣嗎?這麼愛拿下人的命開玩笑。花醉不滿的在心里咕噥了幾句。

「我想,表小姐這次不好過了。」紅霞繼續道。

以往表小姐一來到府里,他們這些下人的日子就難過了,沒想到惡人自有惡人磨,表小姐這次招惹了少爺帶回來的姑娘,想必有一頓苦頭吃了。

「官官都懂得相護,何況他們又是親戚,少爺頂多只是把表小姐罵一頓而已吧。」花醉不以為意的搭腔,反正再怎麼慘也不會像她現在這麼慘。

可是婢女們一听,全都吃驚的望著她,好一會兒後才又由紅霞開口。

「不是的,少爺一旦生起氣來,不管對象是誰,照樣有仇報仇。之前三小姐與三姑爺回府作客,三姑爺沒經過少爺準許就擅闖書房,少爺一怒之下就把姑爺的右腳打斷,讓三姑爺整整醫了半年才治好。」

紅霞心有余悸的回想著。

「還有某一年的過年,大小姐與大姑爺一同回府,大姑爺風流成性,老愛對我們這些婢女毛手毛腳,有一天伸手就模上了伺候少爺的婢女,這一幕剛好被少爺瞧見,少爺就直接命人拿了柴刀砍斷大姑爺的一截小指,還告訴大姑爺,未來再敢如此放肆,他見一次就剁一次手指。」

「沒想到裴少爺還會護短……」花醉睜大了眼。雖然他的報復是惡劣了一些,不過願意為下人出氣,似乎也沒有那麼惡劣。

聞言,紅霞稍稍一頓,接著道︰「那個被大姑爺吃豆腐的婢女,隔天就被少爺調去灶房,下令不準再接近少爺一步。」

「為什麼?」

「少爺嫌她髒……」

「什麼?」花醉听了,幾乎從床上跳起來。「這關那名婢女啥事?」

她收回之前那句話,裴胤禎真的是惡劣至極的大魔頭,就算她用盡畢生所知的難听字句,也無法形容他的壞。

「少爺就是這樣的性子,所以,我們都挺羨慕花姑娘,能讓少爺擔心得一晚未眠。」

他只不過是怕她跑了吧?花醉不滿的撇撇唇,最後忍不住好奇地問︰「那你們覺得表小姐下場又會如何?」

婢女們面面相覷。

「應該會被打斷手骨吧?」

「我覺得表小姐應該會挨上幾百鞭。」

「我想,以少爺的性子,應該是打斷手骨加上幾百下鞭子……」

她們嘰嘰喳喳的說著,仿佛這種話題很平常,就像是談論著要用什麼方法殺一只雞。

只有花醉听得目瞪口呆,傻愣愣的問道︰「你們沒有眶我?」

而她得到的回答是一致的,「沒有。」

就算傷口因為挪動而開始滲出血絲來,就算背後有好幾名婢女拼命想要攔住她,苦口婆心勸著她,花醉還是不顧一切的往西院的方向走。

就算她十分痛恨何繡欣,但一想到裴胤禎的心狠手辣,她還是忍不住渾身發冷。

她並不是因為矯情才想做什麼好人,而是她覺得他沒有必要將事情鬧得那麼大。

現在婢女們都訛傳她在裴胤禎眼里是特別的,因為他親自看顧她一夜,又為她主動找上老夫人,要老夫人交出表小姐。

這種種的狀況,已經讓眾人明白花醉對于裴胤禎來說是十分特別的。

可是,這份「特別」對花醉而言卻是一種負擔。

惡霸少爺想要怎樣橫行霸道都沒關系,因為那是他的本性,她其實無法可管。

可是,她不喜歡他個人的殘暴行為與她扯上關系,更別是打著「要為她報仇」的名義報復。

她壓根不打算討什麼公道,也不喜歡再去追究已發生的事究竟誰對誰錯。

因為,那沒有意義。

花醉認為,說來說去是她自己呆,想做壞事時便被逮個正著,證明了壞事不可做,歹路不能走,因為隨時都可能遭天譴。

所以她已學乖了,知道壞事不能做得太光明正大,另外就是日後見到表小姐何繡欣,在數十尺外就要轉頭避開,因為表小姐根本就是另一個裴胤禎啊!

總之,裴大少想找人出氣,也別打著她的名義!

因為,這樣下次被報復的還是只有她,她可不想連連當箭靶,讓自己全身都插滿暗箭。

于是她不顧身子的不適,連忙前去西院。

此時的西院里,雍容華貴的老夫人已經被奴僕架住,拔尖聲音大喊。

「禎兒,你這是做什麼?欣兒可是你的表妹啊!而且她還是個未嫁的閨女,若是你在她冰清玉潔的肌膚上留下疤痕,你要她以後如何嫁人?」老夫人氣急敗壞的嚷道。

裴胤禎十分的囂張坐在椅子上,一臉淡漠的喝著茶,連眼角都沒有挑,更別說是拿正眼瞧老夫人。

「表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繡欣?繡欣做錯什麼了?」何繡欣現下的模樣十分狼狽。

這樣的畫面非常眼熟,就像前不久春霏被強押在長凳上那般,只是如今換成了高高在上的表小姐,這讓周遭的奴僕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裴胤禎放下茶杯,什麼話也沒說,接過侍衛手中的長鞭,在空中甩了幾下,鞭子就像一條靈活的蛇般竄動。

下一刻——

「啊——」何繡欣痛得臉上的五官幾乎糾結在一塊,扯嗓大喊。「姑姑……救我……救我……」

「欣兒!」老夫人想沖上前,但她無能為力,雙臂都被奴僕們拉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何繡欣的背上留下鞭痕。

「這一鞭是讓你記得,以後沒有我的準許,不準你動我的人。」他狠狠往她背上一抽。「這一鞭是讓你記得,府里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動私刑!第三鞭是要你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裴府里的一切你沒有資格管!」

他每一下的力道都是又狠又重,鞭子抽在何繡欣的背上,勾破了她那上好的錦緞衣裳,鞭痕就像烙印般出現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那雪白的背就像白色的畫布染上了殷紅,但此刻的裴胤禎就像一頭嗜血的野獸,想起花醉背上的傷,更令他失去理智。

除了老夫人之外,沒有人敢上前為何繡欣求情,只能別開頭不看這殘忍的畫面。

那每一下的鞭子都在空中揮出令人膽寒的聲音,從遠處趕來的花醉也听到了鞭子的抽打聲。

「停停停!」花醉總算趕至西院,可是何繡欣已經疼得暈了過去。「夠了、夠了,你再這樣打下去,她連半條命都沒了!」

裴胤禎一見到花醉,連忙收鞭,眸光落在她虛弱的身子上。

瞧她走路都還需要奴婢攙扶,卻還是忍著疼痛走到西院來,于是他的黑眸不悅的掃向她身後的婢女們。

紅霞一行人被他一瞪,全都連忙跪下磕頭。「少爺饒命,少爺饒命……」

「夠了。」花醉擋在她們身前,一副非保護她們不可的模樣。「少爺,罷手吧!」

「罷手?」他冷哼一聲,不悅的來到她面前。「你又想要插手我府里的事?」

花醉咬咬唇,最後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是想插手,而是少爺的意思是想替我討回一個公道,那麼我求少爺這樣就夠了;若是因為少爺想挾私報仇,我確實是無法管也不會管,因為這是少爺的家務事。」

听了她這番話,裴胤禎不禁火冒三丈。

她的語氣好像是指責他,若要動私刑也別扯上她,一切都是他自己任性妄為?

該死!

當他知道她身上的傷是何繡欣所為,想也不想就為這個臭丫頭出一口氣,可是如今沒得到她的感謝,還被她指著鼻子說他足挾私報怨?

「既然是我的家務事,你就給本大少閃遠一點!」裴胤禎低吼一聲,伸手便將她推開。

花醉沒想到他會動手推她,踉蹌的退了幾步,原本就虛弱的她就這樣跌在地上,雙手慌亂的撐著身子,同時也扯痛了她背後的傷處。

裴胤禎先是一震,但還是佯裝不在意的轉過身不再看她,但當他轉身時,背後的婢女們全都紛紛喊出聲。

「花姑娘,你流血了!」

「啊,肯定是傷口又裂開了……」

婢女們連忙爬至花醉面前,想要扶她起來。

裴胤禎腳步一頓,耳里听著婢女們的驚呼,最後雙拳握緊,雙腳不听腦子的指示,轉身看向她。

見到她咬唇按著自己的肩膀,衣服確實染上了血跡,這一幕讓他咬緊了牙。

最後,他邁步向她走去。

以為少爺又動怒,想要對花醉動手,紅霞忍不住上前擋住他。「少爺,花姑娘身受重傷,禁不起……」

「滾開!」他長腳一踢,將紅霞踹往一旁。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他彎子將花醉攔腰抱起,讓所有人看得瞠目結舌。

直到眾人反應過來,裴胤禎已抱著一名新進府的婢女離開西院,同時也提早結束這次問罪。

奴婢們都想著,若不是花醉出現得早,想必表小姐今日不會僅是挨了數鞭昏過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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