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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能使鬼推磨 第四章

好?

好什麼?

好個鬼!

如果當時櫻寧知道,自己一時的同情和憐惜,換得的卻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折磨,她就會在看到那個小魔頭的第一眼,毫不猶豫地閃老遠!

天空剛泛起了魚肚白,櫻寧就早早地起了床。

「灑掃庭院」這事自有人做,但黎明還是要靠自己「即起」。

梳洗過後,她到小廚房先熬了燕窩粥,並著府里的廚房送過來的蒸餅和一些小菜,用木盤端了,才跟著荷香來到小侯爺住的屋子。

因她還未跟這位小主子正式見過面,于是留在外間擺放早膳,由荷香和繡菊捧著盥洗的物件進了內室。

這間屋子極其寬敞,雪白的牆壁上掛著數幅字畫,高大的多寶格上放滿了各種珍貴的玉器古玩,紫檀木的家俱描金雕花,一應俱全。

屋內靜悄悄的,香爐里燻著淡淡的篆香,裊裊香煙、卷舒聚散,僅僅聞著就有種恬淡寧謐的滿足。

梅花式的洋漆小幾上一只晶瑩剔透的玉瓶,插著剛剪下來的、還帶著露珠的綠菊,指頭大小的南海珍珠穿成珠簾,靜靜地低垂著的。

再往內去,就是一道華貴的深紫色幕簾,將內外兩間隔斷,此時里面正傳來對話︰「荷香姐姐、繡菊姐姐,你們先別忙了,我有話跟你們講。」剛睡醒的少年,好听的嗓音里含著慵懶。

「少爺。」荷香的聲音含著驚訝,「您有何吩咐?」

「嗯,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情,對不起,我以後一定不再欺負你們了,我會好好改過的!」十四歲的少年努力地展示自己洗心革面的決心。

「小侯爺?」

「小主子?」

可惜荷香和繡菊卻不給半點面子,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手里端著臉盆和茶碗差點失手掉在地上。

錯了?

改過?

對不起?

開玩笑!小侯爺的詞典里有「知錯就改」這四個字嗎?再說,她們只是丫環,哪里擔得起這三個字?

荷香和繡菊被嚇傻了眼。

「是真的,荷香姐姐,我以後不會再推你進荷花池了,雖然你已經學會了游水。」小主子繼續表決心。

荷香一臉驚慌,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小侯爺該不是魔怔了吧!

「相信我,繡菊姐姐,我以後不會再把蛇放進你的被子里了……嗯,還有死耗子、癩蛤蟆也不會再出現了。」

繡菊的嘴張得足以吞下一整顆雞蛋,手里的銅盆再也端不住了,「砰」的一聲落到地上,頓時水花四濺。

饒是荷香到底年紀大一點,她以最快的速度回過神,轉身掀開簾帳,撥腳就朝屋外奔,扯著嗓子大叫︰「不得了啦……平安、平安!快去請管家來……還有那個誰?柱子,趕緊去請大夫呀……」

「搞什麼嘛?」倚在鋪著金錢蟒條褥床榻上的少年坐起身,側耳听著院落里兵荒馬亂的動靜,忍不住嘀咕一聲,再看到繡菊正手忙腳亂地在收拾滿屋的水漬,唇角就揚起忍俊不禁的弧度。

輕盈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至近,輕輕地傳來,他懶洋洋地抬了掀了下眼簾,瞥了來人一眼。

僅僅一眼,就足以令那張俊臉上的顏色由訝異到錯愕、再由氣惱到憤怒,乍然變色了!

原來櫻寧方才在外面聞得里頭聲響,又見荷香發狂般一溜煙跑出去了,心下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因此才面帶疑惑地走了進來。

誰知剛撥開珠簾,一抬頭,她就與一道難以置信的目光相對上了。

她知是他……昨晚的少年。

在外間听到他的聲音後,燦若星辰的眸子便忍不住染上了笑意,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出現有多麼令少年火大,甚至在進屋後,還後知後覺地帶著盈盈笑意望向對方。

可是!在眼前這個十四歲的少年臉上,櫻寧看不到那晚的純淨、快樂和依賴,那雙明明是與夜幕下無異的漆黑眼眸,此刻卻隱匿著冷厲的冰刀,完全與當日那個因思念母親而傷心哭泣的少年判若兩人!

櫻寧心里忍不住一緊,屈膝行了個禮,輕聲道︰「櫻寧見過小侯爺。」

大概是生性如此,盡管心里忐忑不安,她的聲音依然保持著平靜無波,彷佛此時此刻才是兩人的第一次踫面。

這使少年更冷地瞪著她,刀子一樣的目光將她從頭至腳掃過,最後停留在那右臉上的胎記,良久,才恨恨地從牙關里蹦出兩個字︰「是你!」

繡菊由于太過驚訝小主子大清早的怪異,並沒有發現兩人間的波濤暗涌,還二丈金剛模不著頭腦地拿著抹布擦地板上的水。

櫻寧不卑不亢地立在那里,身體略為僵硬。

緩緩回靠到舒適長枕上的少年沒有再開口,一雙冒火的眸子卻死死地瞪著她。

華麗緞被下的雙拳握得死緊……只有這雙手的主人才知道,自己的心頭,有多恨!

她、欺、騙、了、他!

僵持了一會,櫻寧覺得自己好像有必要向這位小侯爺解釋一下,正欲開口,忽聞外頭一陣腳步紛亂,一群人如流水般頃刻之間涌進了屋子。

她立即收回了解釋的念頭,向後退了退,低調地站在了幕簾邊,佯裝沒察覺到少年冰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從少年的角度看過去,少女那微仰的尖尖下巴、修長的雪白玉頸,勾勒出一抹優雅且孤傲的弧度,彷佛有一股不自覺的藐視意味,看在眼中,自然越發惱羞成怒。

她騙了他!拿他當傻子一樣耍,竟然還瞧不起他?

真是豈有此理!

少年此時氣得只差用眼楮在櫻寧身上剜出兩個洞來,後者卻全然不知,只坐壁上觀,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剛進屋的那幾個人來。

最先進來的是個年近四旬、穿著朱紅綢緞長袍的胖男人;接著是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走到哪里都能灑下一片脂粉味兒的妖嬈少婦;這兩人身後還跟著神情小心的白胡子管家、『望塵軒』的執事王嬤嬤,以及額頭冒著細汗的郝管事;再往後,就是滿臉緊張不安的荷香和平安。

那肥胖男人面大如盤、滿臉橫肉,體型大概有郝管事三個大,第一個沖進來的是他,口里大呼小叫地喊著「小侯爺」的也是他。

可笑的卻是,第一眼不是看向床上的少年,而是色眯眯、直勾勾地盯著櫻寧瞧,但轉眼在看到那張粉臉上大煞風景的胎記後,心下就暗自生起郝管事的氣來。

實在想不明白,那一板一眼、謹慎小心的郝管事,怎麼有這本事能找來一個,頭一眼能令人眼楮一亮、第二眼就能教人生厭的丑丫頭來呢?

妖嬈少婦倒是掩飾不住的滿臉高興,一雙媚眼兒有些輕蔑、又有點自我感覺良好地掃了眼站在幕簾前的少女。

漂亮的東西人人都喜歡,這話沒錯兒,可漂亮的、卻有缺憾的東西就還不如那平凡的呢!何況是跟聲色俱佳的自己比?

這一想越發覺得有優越感,女人扭著細如水蛇的腰肢來到床畔,滿臉關切地伸出尖尖玉指,就要去模少年的額頭,「啊唷,小侯爺這是怎麼了,病了嗎?發不發熱?還是心里不舒服了?快跟艷姨娘說說……」

少年正眼也沒瞧她,只將頭一偏,躲開她的手,厭惡地冷說了聲︰「滾開!」

那艷姨娘討了個沒趣,臉色不由一僵,下一秒又訕訕地笑道︰「瞧這孩子,不僅長得像侯爺,連這脾氣倒也是差不多呢!」

眾人心里一陣好笑,老侯爺生得五大三粗,小侯爺卻是相貌俊秀,明明是隨了自己的娘親;再說,老侯爺是個直腸子,小侯爺心眼兒卻比世人都多,這艷姨娘可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艷姨娘請坐吧,這麼早早地就過來了,還沒用早膳吧?荷香,你怎麼還愣著?還快給艷姨娘和舅老爺倒兩杯茶來。」

荷香應了聲,趕緊去倒茶。

櫻寧見那王嬤嬤一反昨日見自己時的傲慢刻薄,對這位艷姨娘十分的殷勤,又是布置座椅、又是親自奉茶,不禁暗想,這艷姨娘大概是雲萬里的姬妾,雲萬里的孫子厭她,倒也平常。

這時,老管家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小侯爺,是不是新來的這丫頭不合您心意、得罪了您?」

少年不說話,只睨了對方一眼,冰冷的眸光又很快落到櫻寧臉上。

那眼神有恨、有惱、有怒,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看得膽子本來就不大的郝管事心驚膽顫,也趕緊站到老管家身邊,對少年打了個揖,小聲問︰「主子若是不喜歡這丫頭,小的就把她領走了,等再找著合適的送過來。」

少年還是不吭聲,郝管事進退兩難,不知道這小主子心里究竟打著什麼算盤。

「哎哎,既然小侯爺不喜歡,剛巧我那里缺人手,不如就讓這丫頭到我屋里頭去吧!」舅老爺適時地冒出來,「雖然丑了點,不過另一邊臉還算能看,大不了讓她天天戴個面紗啦……」

艷姨娘嘴里的一口香茶沒含住,「噗」地噴了出來,接著笑得花枝亂顫,王嬤嬤也陪著笑,唯有郝管事心下暗道不妙。

滿府里誰不知道這舅老爺一向呀!仗著是去世老夫人的遠房外甥,好吃懶做、游手好閑,一把年紀了不好好成家立業,每天盡朝青樓鑽,府里的丫頭們也不怕他,膽子大點的當著面就連諷帶刺,他竟也不覺害臊,只當打情罵俏了。

可這櫻姑娘不是府里的家生奴才,沒個人撐腰,看樣子人又樸實溫順,小侯爺孩子心性,還不解事,頂多就是搞些惡作劇出來,若是真去了舅老爺那邊,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是誤了這姑娘一生啊!

「怎麼會呢?」

幸好,郝管家耳里傳來少年冷冷的聲音,不禁松了口氣。

臉色不大好的小侯爺總算開口了,眾人見他扯唇笑了笑,才慢慢道︰「這丫頭我很喜歡,就讓她留在這里吧!」

他的語氣和笑容,莫名地令櫻寧的背脊竄過一陣寒意,像是被蛇盯住的感覺。

不過寥寥半月,櫻寧就開始身體力行地懂得,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前幾天還好,小侯爺照常進宮去上學了,後來听說自己視為兄長的聶家公子從邊關回京了,歡天喜地地蹦著就不見了人,之後幾天不是住在聶府,就是在宮里晃悠、參加各種宴會。

剩她與荷香、繡菊,三人每天收拾完屋子,就在長廊下坐著,做做針線、聊聊府里的事兒,很是輕松自在。

「那艷姨娘是簡國公送給老侯爺的,進府里才一年,就作威作福起來,打罵起丫頭來絕不手軟,心可狠呢!」

「還有那舅老爺,也是著三不著兩,看到丫頭里略有個平頭整臉的,就挪不開腳了,要不是老侯爺看在死去老夫人的份上,早把他掃地出門了。」

「唉,其實少爺只是脾性古怪了些,櫻姑娘,你往後只要順著他就好了……」

「老侯爺平時也管得少,以前聶家少爺還在府里時,小侯爺還能听他的話,後來連聶少爺也去了邊關,沒人管了,難免性子就刁鑽了一點……」

「說起來,少爺也怪可憐的,一出生就沒了爹娘,兩年前無意間听見,自己的親娘是生自己時因難產去世的,想想多受打擊呀!從此就再也不肯過生日了。」

櫻寧一面听著,一面手中不停,幫著荷香、繡菊給絲線打絡子,又隨意地問了些府內的事情,三人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這一日,到了黃昏時分,卻听到『望塵軒』外傳來平安的聲音。

「少爺回來啦!」

荷香和繡菊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過去迎接小主子。

雲墨大步走進庭院,修長的身上穿著一襲白色的錦袍,以金冠束發,明明比櫻寧小兩歲,個頭卻已經比她高出了好些。

他狹長的眼角冷漠地掃向站在廊下柱子後的鵝黃色縴細身影,不動聲色地在心底輕哼一聲,目不斜視地進了屋子。

晚膳時,櫻寧再次見到數日不曾照面的雲小侯爺。

他獨自一人坐在長長的條型餐桌上,桌上照例擺了滿滿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僅聞著香味兒就令人饑腸轆轆。

燒花鴨、汁鯽魚、芙蓉燕菜、什錦蘇盤、三絲湯、蟹肉羹……櫻寧僅看了其中幾道,就知道這軒轅侯府里的廚子不是西貝貨,甚至排場堪比宮廷啊!

荷香和繡菊兩個一左一右站著,正在殷勤地幫小侯爺布菜,他卻神情冷懨,似沒胃口,面前一大碗熱騰騰、碧瑩瑩,蒸的綠畦香稻粳米飯動也沒動,一掀眼簾,盯著正前方的一只盤子。

盤子里盛著幾只餅,晶瑩透亮如同水晶石一般,金面銀幫、起皮掉酥,一看就令人垂涎不已。

「那是什麼?」雲墨眨眨眼,印象中似乎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少爺,那個是『水晶餅』。」

「端過來。」

「是。」繡菊趕緊端過來,放到雲墨面前。

他夾起一只,先是打量了一番,才送到唇邊,張嘴咬了一口。

嘩!不得了,這東西不僅看著漂亮,入口便涼舌滲齒、甜潤適口,好吃!

「少爺,這餅怎麼樣?味道還合口?」荷香和繡菊相互對視一眼,笑咪咪地問。

「府里的廚房什麼時候會作這種東西了?」他很快吃完一個,又拿起第二個。

「不是廚房作的。」

「那是哪里來的?」他又解決掉一個,吃得很歡。

「是櫻姑娘作的,說是家鄉的小吃,桌上的菜都是府里的廚房送過來的,唯有這餅是今天咱們院里自己開的伙。」

荷月和繡菊見主子吃得開心,心里也高興,嘰嘰喳喳地介紹︰「院里的人下午都吃過了,櫻姑娘手藝真好,對了,上次您吃的西瓜盅也是櫻姑娘作的,味道挺特別的,您說是不是?」

聞言,雲墨差點噎住,立刻將咬了一半的餅連著筷子一齊丟到盤子里,踫都不想踫了,還將惱怒的眸光直直地掃向在門外候著的少女。

只見她穿著一身極樸素的杏黃繡衣、月白羅裙,外罩一件花色同樣樸實的夾衣,烏黑的秀發長及縴腰,被簡單地挽成了髻,只有幾綹垂落在肩頭,這樣普通的裝扮,都能讓他常常盯著看好一會。

看什麼?

看她,看她的一顰一笑、看她的-言一行,她的每一種神情、每一個動作,甚至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漠然置之,都教他看得怒火中燒。

沒錯,他很生氣!

所有的人都在關心他、注意他,唯有她不是!

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淡然處之的態度,根本就沒將他放在眼底、根本就是在藐視他!

想到這里,少年生氣地一推盤子,低吼出聲︰「拿走!一點也不好吃。」

忠心耿耿的丫頭們聞言,又著起急來,不知道這小祖宗又是哪里不對勁。

「少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蔣大夫過來瞧瞧?」

「是這些菜都不合您的胃口嗎?要不先撤了再換些別的?」

一時間,這個問、那個勸,忙得不可開交。

可惜,雲墨根本不買帳,橫豎就是不吃,冒火的眼楮一直瞪著門外的沉靜少女。

縱然荷香和繡菊兩人再沒眼力,也察覺到小主子的不對勁,是打從那早上看到新來的櫻姑娘後開始的。

平日里胡作非為、不亦樂乎的小侯爺,臉上總是掛著捉狹的壞笑,這些天卻一直生著悶氣,連笑都懶得笑了。

這就教人弄不懂了,若是不喜歡櫻姑娘,干嘛留下她?若是喜歡人家,又怎麼總是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模樣?再說,這餅明明就很好吃,他一開始不也吃得挺歡嘛!現在怎麼又不高興了呢?

丫頭們弄不明白,只好繼續苦口婆心地勸︰「您多少再用一點吧!要不您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呢?」

「是呀,少爺,萬一教出京了的老侯爺知道了,可怎麼得了啊!」

「說不吃就不吃!煩死人了!」小侯爺語氣很冷,顯然很不耐煩。

櫻寧安然地站在門邊,听著少年使性子、發脾氣,還有忠心的丫環們輕言細語、無比耐心的勸慰聲,心兒卻早已飛到了千里之外的家鄉。

一個人用飯,應該是件很淒涼的事情吧!

再多的美食擺在眼前,卻無人分享,只怕也會使人覺得索然無味吧!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在家中時,和母親、弟弟們圍坐在一張圓桌邊吃飯時的場景,雖然不過家常小菜,卻和樂融融。

而母親,連年過節時也總是不忘在桌上替下落不明的父親擺一副碗筷……溫暖、牽掛、關懷,混成淡淡的幸福,那才是家的感覺。

可是這少年呢?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櫻寧心中悸動,不禁回過頭朝屋內看了一眼,恰巧正與另一道視線撞個正著!

她靜靜地看著他,不驚慌也不謙卑,他眼神陰鷙冷厲,看不懂心思。

終于,少年的薄唇一揚,叫她︰「喂,你過來!」

「是。」她依言施施然地走過去,站在桌側,福了福身,從善如流地跟著荷月她們一樣稱呼他︰「少爺,您有何吩咐?」

「想你也不是個愚笨的人,應該知道少爺我為什麼吃不下吧?」他挑釁地注視她。

「回少爺的話,櫻寧並不知道。」她平心靜氣地站在他面前,沒有絲毫畏懼。

就是這種神情、就是這種語氣!

她分明瞧不起自己、在心里偷偷嘲笑自己!那晚因思念娘親、傷心啜泣的他,外人何曾見到過?

除了這個臭丫頭!

乖戾陰沉地瞥了她一眼,他驀然嗤笑一聲,「因為你的臉好丑……」冰雪一般的黑眸冷酷無情地盯著眼前的少女,見她正隨著自己的話語低了頭、垂下長睫,卻沒有應聲,便火大的騰地

站起來,湊到她面前,一字一字、重重地道︰「丑得教人……無、法、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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