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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難枕 上 第五章

「好了,閑話說夠了。」程奕陽一臉正色,稍稍掃了倪貝貝一眼,再定定地望向任昊東沉吟說,「傅亞烈,你知道嗎?」

大哥,你不要看我,我也不想坐在這里听你們說這些東西啊!倪貝貝在心里暗暗叫苦,可是沒有暴君的同意,她也不敢離開。

「嗯。」

「上頭放下話來,我們這次的目標,是他。」

「所以?」

「听說他跟日本的原野家非常有淵源。」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今天會來找任昊東的原因了!

身為好友,他們多多少少還是了解任昊東的,知道一些他的家世、知道他的背景,當然也知道,他是原野吉雄的……孫子,即便沒有感情。

「你們想要如何?」

「姓傅的可真是貪心。」方爾正一邊擺弄著手槍,一邊感嘆道︰「什麼事情賺錢,他就做什麼!之前那宗跟田氏的毒品交易,就是他提供的貨源。妓女、賭場都有他的份,最近听說他又盯上槍支走私了。任,你看我做什麼?人家搶你的飯碗,你去瞪他啊。」

「好了,這是你該說的話嗎?」程奕陽打斷他。

「唉,我們也真是倒霉,你說員警與黑道,從來都是水火不相容,偏偏我們竟然成了同學,還不打不相識地交了朋友,你的事情,我們當然知道。想管,哼哼,說實話,管不了。」那當然,任昊東是什麼樣的人?勢力遍布全球,政界、金融界,全憑他呼風喚雨,要錢有錢、要勢有勢,想抓他,做夢比較快,而且,他們也根本不會去動手。

當員警這麼多年,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只有黑白,還有灰色地帶,有時員警管不了的事情,黑道可以擺平,而且處理得很好,這麼多年任昊東心情好時,也真是幫了他們的大忙。

「可是這次這個傅亞烈,我們是非要不可。」程奕陽望著任昊東,認真地說道,來知會他,意思就是說,哪怕與原野家有關,他們也會動手。

「我們已經與日本的警方協商好了,至于會不會牽扯到原野家,就要看涉入的程度了。」

其實這話,說說也便罷了!原野吉雄在日本是什麼樣的勢力?就算如今已經不當家,可是也沒有誰能隨便動他一手指,不過,如果原野吉雄一定要為傅亞烈出頭,事情就難說了。

「請便。」任昊東一臉平靜,仿佛「听」就是今天的唯一功能。

「好,話說完了,我們就先走了。」程奕陽站起身來,向任昊東點了點頭。

方爾正隨之起身,朝倪貝貝揮手,「小妹妹,下次再見。」

她有禮地點頭,算是回答。

「真是的,你還是要經常出去走走,別老跟在這家伙的身邊,瞧瞧,一個青春少女,也像他一般死氣沉沉的,多沒有意思。」方爾正雙手插在褲袋里,「有時間去南部玩啊,來找我,我保證……」

「方先生,程先生已經上車了。」老管家適時打斷他熱情的邀約,提醒道。

「啊?怎麼這麼快?」哀嚎著,連忙往外跑去,知道程奕陽這家伙死板得要命,如果他不上車,阿陽也不會等他,直接開車走人,一邊跑還一邊揚了揚手里的槍,「多謝啦。」

不到一分鐘時間,一陣強勁的引擎聲傳來,再是車子遠去的聲音,那沉重的摩擦聲,看來,昂貴的草皮,又再次遭劫,倪貝貝看到一向沒有表情的管家臉頰抽動了好幾下。

如果不是任昊東在,她可能真的會笑出來。

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客廳,還在他的身邊,她立刻警覺地收起情緒,有幾分不安地望著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

真是一只狐狸,任昊東一手放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撐著下額,冷冷地打量著她。

還是太女敕了,心機終究不夠老練。

對于她的心思,他看得分明,如果也可以明白為什麼她在他的身旁,他會覺得心煩又心安,就好了!也許是時候將她丟入豺狼虎豹之中,這樣會不會對現在的情況有所幫助?

在他的視線里,她坐立難安,也勉強鎮定。

半晌,他站起來,丟下一句話,走了。

「你可以開始準備了。」

她愕然,準備?準備什麼?為什麼要準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沒有想到,任昊東竟然將她帶到了日本。

倪貝貝覺得自己丟臉死了,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居然暈到不行,飛機還沒有起飛,她已經頭暈起來,當機身傳來第一下震動時,她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真是,再尷尬不過了。

望了望坐在身邊的任昊東,她的臉色蒼白,經過剛剛的瘋狂大吐,她現在全身都是軟的,動也動不了。

一點一點的冷汗,從她皮膚里往外冒,她不舒服,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任昊東看著那個被暈機折磨得慘兮兮的女圭女圭,她在座位上輾轉,似乎怎麼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向來泛著粉紅的健康臉蛋,此時卻比他手上的文件頁還要白,他的眉,淺淺地皺起來,對于她那蒼白的臉蛋,感覺非常得不順眼。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

「唔……」倪貝貝被他驚嚇到,以為自己打擾到他,連忙跳起來,「我去廁所。」

任昊東沒有理她,直接摟她進懷里,讓她的臉蛋埋入他的胸膛,感覺到她還想掙扎,他平靜地開口,「老實點。」

僅僅三個字,就凍住了她的不安分。

她就這樣,靠在他的懷里,鼻端呼吸道的,是他清爽的男性氣息,還有淡淡的刮胡膏的味道,一種很心安的感覺。

飛機遇到氣流,一陣波動,可是她的頭,似乎沒有那麼暈了。

閉上眼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甜、好甜的笑。

短短的幾十分鐘,其實很快就過去了。

當飛機在他的私人停機坪安然降落,他放開她時,她居然有一種懊惱地想要抗議的沖動,這種沖動,嚇壞了她。

可是接下來更嚇到她的,是那座位于東京奢華到一個極致的豪宅。

身後,彩妝師、美容師還有服裝師一堆的人,說著她听不懂的語言,將她當成洋女圭女圭般左右擺弄著,她不習慣這樣,也不喜歡,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就這般任人擺布。

從一下飛機,來到這里,任昊東就將她交給這群女人,之後就不見蹤影。

她的人生,有任昊東這樣一個男人存在,已經很悲慘了,不想再被別的人來操縱。

「我不要換衣服,拜托別拉了。」數不清第幾次阻止那試圖要將她身上衣服月兌下來的雙手,她感到頭痛萬分。用中文、用英文分別說了一遍,可是,身後的女人們還是在那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沒有一句是她可以听懂的。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

「拜托……」

「他們听不懂的。」終于,一道很嬌柔的女性嗓音在門邊響起,說的是倪貝貝再熟悉不過的中文,讓她驚喜地轉頭。

一個身著正式套裙的女人,就這樣站在門口,定定地望著她,眼神深思,她是一個很典型的都市職業女性,利落的衣物,淡淡的妝,明媚嬌妍,分外動人。

一個很典型的日本女人。

看著那一絲不苟的頭發,還有一點皺褶都沒有的衣物,她隨時可以去覲見總理也不會失禮。

「你……」倪貝貝謹慎地開口。

「我是松田惠,請多多指教。」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彎腰,態度有禮,卻疏離。

「你好。」發絲被人握在手里,她無法回禮,只好點頭,「請問,她們現在是在做什麼?」

她指了指身後這一群人。

「今晚七點,原野家會有新年酒會,小姐作為原野家的一員,首次公開亮相。」

「什麼?」驚嚇,超級大驚嚇,讓她一時全身發冷。

「小姐身後的,都是專門從巴黎請過來的一流設計師,她們只听得懂法語,所以少主派我來為小姐作翻譯。」眾所周知,法國人對于自己的語言非常地驕傲,哪怕現在英語是國際語言,法國人還是不屑一顧,以說法語為榮。

倪貝貝處于驚訝之中,恕她不能反應。

她要在原野家的酒會上出現?任昊東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她以什麼身份去?女兒?

情婦?女奴?

驚慌地抬頭,望向那個冷淡的女子,「我可不可以不去?」

松田惠挑了挑眉,「你說呢?」

是啊,怎麼可能不去?任昊東決定的事情,還能有誰可以去更改?只是,他從來都是厭惡她,將她當成泄欲的女人,為什麼會突然決定讓她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關于原野家,這麼多年來,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點的。

原野家的大家長,原野吉雄,是任昊東的爺爺,不過很奇怪,為什麼他會姓任沒有姓原野,但這個問題,她沒有那個膽子去問他,而且,這跟她也沒有關系。

那個男人對她一直都是冷處理,恨不得世界上就不存在她這個人,可是這次這麼高調地讓她公開,意欲為何?

問,是問不出來的;不去,也是不可能的。

「小姐,我希望你合作一點,酒會是七點整準時開始,現在已經五點了。」意即,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給你浪費了,最好識相一點。她又指了指她身後那群女人,「原野家可是高貴的家族。」

很好,她明白了!倪貝貝沒有再說什麼,任由那群女人擺布。

那個松田惠將話說得那麼明白,她已經懂了,松田惠就是看不起她,眼里的輕視,是連掩飾都懶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她大概也能猜到,原野家太高貴了,不是她這樣的平民可以攀得上的。

但松田惠不知道的是,她倪貝貝根本就不想高攀,如果可以的話,她要遠遠地逃離這樣的夢靨。

粉色的雪紡裙,如夢似幻般輕籠著她,削肩的設計,調皮的蝴蝶結在肩側飛揚,大大的裙擺在膝上三公分,青春可愛;她只上了一點點的淡妝,嘴唇涂了晶亮的唇蜜,烏黑的短發柔順地貼服在頰側,晶亮的鑽石蝴蝶就在她的發間飛舞。今晚的她,很美、很美,就像一位純真粉女敕的公主。

當她在松田惠的陪伴下,出現在無數達官顯貴面前時,一瞬間,輕聲交談的人們,全都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倪貝貝感覺全身的血液瘋狂地涌動著,她好像進入了一個原始叢林,里面全是猛獸,讓她不敢再往里走,明明這些人看起來,都是斯文高貴、彬彬有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就是感覺這個大廳就是龍潭虎穴,不能踏入。

「小姐,該進去了。」松田惠在一旁催促。

她抗拒著,想要後退,不行,不能進去……

抬眸,然後,她看到了森林之王,那頭安靜卻殺傷力極大的猛獸,任昊東。

這個男人,還可以再囂張一點!在這種正式的場合,他依然隨性地穿著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褲子,襯衫的袖子甚至沒有規規矩矩地扣好,而是往上折著;沒有系著可笑的領結,就算是再昂貴的襯衫,在這樣的場合穿著,應該算是不得體的吧?

可是,任昊東就有那樣的能耐,隨便的穿著,卻讓他氣質卓然,充滿著王者的風範,他站在那里,手里握著一杯酒,與她的視線相接,不知道為什麼,在此時此刻,她沒有像以往那樣,立刻移開眼眸,而是安靜地注視著他。

可能,是他今晚,看起來特別危險,也可能,是他那種讓萬眾臣服的領袖風範讓她吃驚,也可能,什麼理由都不是,她只是,單純地想要這般望著他。

而他也定定地望著她,深邃的眼眸里,閃著復雜的光,似乎他們隔著眾人對視了有一個世紀之久,然後,他神情一肅,像是作了某個決定般,仰頭將杯中金黃的酒液飲盡,伸出手指,高傲地朝她勾了勾。

多麼自我、多麼囂張,倪貝貝甚至听到身旁的松田惠抽氣的聲音,望著他越久,她的心反而越寧靜。

他的命令,她不敢不從,于是,舉步朝他走去。

廳里的眾人紛紛往南邊走開,如同摩西分開紅海般,讓她就這樣走向他,一直到他的身邊。

「昊東。」那個站在他身旁,大約六十來歲的老者,開口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這個女孩,是誰?」

這個人,她好像以前在電視里面看到過,倪貝貝小心地打量著老者,不說話,也輪不到她說話。

「她?」任昊東薄薄的嘴角一勾,帶著幾分惡意,伸手攬過她縴細的腰肢,刻意用低沉的音調回答,「是我的……女兒。」

她的存在,于他而言,已經越來越危險!

天生的本能,讓他想要毀掉這種危險,不讓它存在,既然這樣,就只好,將她推進虎穴了。

「什麼?」那個在日本政界擁有巨大權力的閣老,一向善于掩飾的臉龐首次閃過錯愕地神情,「女兒?」

精明的目光,集中在他摟住她的那只手臂,這樣充滿佔有欲的抱法,可不像是父親對女兒的,倒像是……

任昊東的話,就像一枚炸彈,讓整個大廳都沸騰起來,眾人竊竊私語,全都驚訝萬分。

「昊東,你在做什麼?」一聲嚴厲的喝斥聲傳來,倪貝貝抬頭,看見一個充滿威嚴的老者,拄著龍頭拐杖徐徐走過來!一身日式傳統的長袍,年紀大約七十歲左右,可是精神還是很好,眼楮像鷹非常銳利,嘴唇緊抿,刻滿一條條倔強的紋路。這個人,一看就很難纏。

在旁人的攙扶下,他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拐杖用力往地面一跺,「胡說什麼?」

「胡說?」任昊東微微一笑,可是笑意卻未染眼眸,「這個女孩,是我任昊東的女兒,千真萬確。」他的手臂稍稍用力,將她往前帶,「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

這次,倪貝貝真真正正地曝露在眾人的面前,接受大家明目張膽地打量,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微笑或者嚴肅一點,這樣的場合,她一點經驗都沒有。

可是,她又不想表現得像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生,雖然她就是那樣的。

她的背脊,挺得筆直,卻笑不出來,就只能一臉平淡,站在他的身邊,任人品頭論足。

她不知道為什麼任昊東這次會這般高調地讓她曝露在眾人的面前,但她知道,只要他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對她好的。

「我不承認!我原野家,不收來歷不明的野種。」老人氣得胡子都快要飛起來了。

「老太爺,請您不要太激動,小心血壓。」隨行的人員連忙安撫道。

原來,這個凶得要命的老人家,就是掌控原野家族近四十年的原野吉雄!倪貝貝偷偷打量著他,嗯,是任昊東的爺爺,可是他們兩個沒有絲毫的相像之處。

原野吉雄是典型的日本男人,瘦瘦的臉,細長的眼楮;而任昊東的眼楮,其實很漂亮、很深邃,不過,只要看到他,就被他那種冷酷的氣質給嚇到,根本就不敢去看他長什麼樣子。

「你听到沒有,我不承認!」咬牙低吼。

「宮澤。」任昊東一臉平淡,仿佛對于自己爺爺的怒吼根本就沒有听見。

「是的,少主。」一身正式穿著的宮澤端從角落走出來。

「請老太爺回去休息吧,他累了。」

「你敢?你敢這樣對我……」

「老太爺,請。」宮澤端上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宮澤,連你也要背叛我了,是嗎?」老人的臉龐,紅得快要滴血。

「老太爺,我是少主的手下,服從是應該的。」宮澤端低下頭,手臂撫上老人,將他往一旁帶去,「您還是先上去休息吧。」

形勢,已經很明顯了。

他們的聲音,其實不算大,除了身旁的人,大廳里其他的人都听不太清楚,一直到原野吉雄離開,他們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一直站在旁邊的長谷次郎卻一清二楚!他在心里暗暗嘆氣,看來原野吉雄的氣數已盡,這片江山,早已易主了。

往年的酒會,任昊東根本就沒有出現,自從他滿二十歲奪得原野家的大權之後,就離開日本去了美國,將事業的版圖擴張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就連他在日本,也知道如今的任昊東,早已非池中之物。

這幾年下來,原野吉雄的權力,已經被架空得一絲不剩,當年那個叱 風雲的梟雄,如今已是晚年淒涼!任昊東這樣的猛獸,一旦成長,反噬毫不留情……任昊東就是這樣一個人千萬、千萬不能得罪他!

任昊東一個眼神,樂隊立刻奏起悠揚的音樂,將剛剛有些僵掉的氣氛再度活躍起來。

靈活的服務生立刻送上美酒,大廳的旁邊,豐盛而美味的食物源源不斷地擺上,日式、中式,還有西式,應有盡有。

大家都是見過風浪的人,立刻神情自若地聊天用餐。畢竟能參加原野家的新年酒會,在日本的上流社會,這是榮譽的象征,至于原野家內部的事情,不是他們所能管得了的。

不斷有人來跟任昊東攀談,倪貝貝想回避的,可是那個男人的手臂像鐵腕一般死死地扣住她,她只能乖順地靠在他的懷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們用日語交談著,倪貝貝听得比較吃力,她只會些比較簡單的對話,難一點的,就一知半解了,不過,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听懂!水靈靈的眸子好奇地看著那群人,很多人的臉孔都非常地熟悉,好像,曾經在電視里看到過。

咦,那個不是某個位高權重的大臣,他怎麼也在這里?啊,還有那個……

任昊東淡淡地掃了眼身邊那個好奇心重的女孩,真是沉得住氣啊!當年那個會哭、會鬧、會耍小性子的小女孩,好像已經消失了,變成了這個,乖得不得了,什麼都听他的女人。

可是他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假裝的!假裝乖巧、假裝听話,假裝什麼都放棄。

很好,他真是想看看,可以將她逼到什麼地步,她的底限在哪里?

他放松地站在那里,看著這個低眉順耳的女孩,她耳邊那抹晶亮,引來他伸手把玩。

倪貝貝不自在地想要閃開一點,這個男人,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撫模她戴的水晶耳環,讓她感到心跳太不正常,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望進清澈的眼眸里,「很……漂亮。」

臉蛋,突然變得通紅,他說她很漂亮……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昊東會跟她講出這樣的話來,她是不是听錯了?就算不想承認,可是她在听到這句話時,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嘴里蹦出來。

「去吧。」他松開手,將她往前推。

意思,很明顯,放她自由活動。她的腳好像有點虛軟,她好像有點站不住了,轉個身,她想走上樓找個房間休息一下,今天一整天下來,她也累得要命,肯定是太累了,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與幻听……她怎麼會覺得剛剛的任昊東,神情是溫柔的呢?

「小姐,你還是留在大廳比較好。」宮澤端不知道從哪里轉了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是……他讓我走的。」

「少主的意思,是小姐可以自由活動,可是沒有同意你離開酒會。」

那好吧!倪貝貝依然一臉地乖巧,柔順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既然走不掉,那麼就去吃東西吧,折騰了一天,她早餓了。她的性格里面,這麼多年下來,已經培養了一種叫做隨遇而安的東西,尤其是現在,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去耍無謂的任性。

走到長條型的長桌那里,望著滿桌的美食,肚子咕咕地叫起來了,看來真是餓了。

取來長盤,往里面裝了不少做工精致,看起來就好吃到不行的食物,嘖嘖,就算不太懂,也知道這里供應的食物都是最頂級的,恐怕現在盤里的東西,她就是累個半死都未必可以買得起,能享受就不要浪費,她倒是怡然自得地吃了起來。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不能遂人所願,瞧瞧,剛剛吃了一半,她的清靜就被破壞了。

「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可不可以不跳?倪貝貝真想尖叫。

可是,不可以。她想著,任昊東之所以讓她參加酒會,肯定有他的用意;這里面的人,不是政要就是商業巨子,她要是得罪了,恐怕有她受的。

就算不認識、就算沒有人吩咐,她也是乖乖地接受這些不認識卻熱情得要命的人的邀舞。

想要認識她的、好奇心重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原因,還好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就算私底下再怎麼不堪,在這樣的場合,還是很得體的,除了……

「傅先生,我有點不舒服,可以麻煩你放開我嗎?」有禮地詢問,忍住滿心的反感,一直到開始跳舞.她才知道,原來這人就是之前程奕陽他們說的傅亞烈。

她想要推開他,想要尖叫,因為這個外表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男人,從舞曲一開始,手就總是不規矩,在她背後恣意地滑動。

「你不舒服嗎?我扶你去房間休息一下吧。」傅亞烈踩著舞曲,帶著她刻意地往角落移去。

她要是讓他帶到房間去,恐怕不只是休息了,倪貝貝一听就明白,「謝謝你的好意,我只是想要坐一下。」她全部的心都用在應付他那雙咸豬手,一時沒有注意四周。

「是不是頭很暈?」他不懷好意地走近她,笑得很邪氣。

真想用力踩他的腳!暗暗咬牙,閃躲著。

「那就,休息吧。」對原野家的別墅非常熟悉的傅亞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手臂一推……

她跌入了陽台之中,幸好沒有穿很高的鞋,不然她肯定會摔倒,倪貝貝扶著陽台牆壁勉強穩住身子。

「砰」一聲,陽台的落地玻璃門被關上並且鎖了起來,很快這個陰暗的角落,只有他們兩個獨處。

「傅先生,我覺得這里好冷,不如我們進去好不好?」情勢如何,倪貝貝立刻就已經明白了,硬來,她是斗不過他的,那就只好裝傻,看看能不能好運逃過一劫。

「冷嗎?」他邪惡地一笑,伸手松開領帶,「我很快就會讓你熱起來,我保證。」真是個甜美的美人兒啊.想想就渾身發熱。

「傅先生,我可是任昊東的女兒。」這個傻,看來是再也裝不下去了,萬般無奈,她也只好借用某人的威名。

「如果任昊東真的把你當女兒,我當然是連踫都不敢踫的。」外套很快地月兌掉,一步步逼近那個小美人,真是漂亮啊!看起來又純真又乖巧,他最喜歡這種類型的,從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硬起來,疼痛難忍,現在終于有了一親芳澤的機會,不能自控地熱血沸騰啊。「不過,我們都清楚,你不過是他的情婦而已。而且還是最不受重視的那種。」如果任昊東有絲毫在乎她的話,就不會在這種場合那樣介紹她。

再說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任昊東連自己的父親和兄弟都殺掉了,這樣的人,對于女人會有什麼感情?所以他才敢對這個女人動手。他相信,任吳東不會為了這個女人,跟他撕破臉的,畢竟,他家可是與原野家世代相交甚深。

倪貝貝突然從之前那種飄浮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此時真是很想狂笑,任昊東沒有為她阻擋災難,他直接將她丟入地獄了,看來他帶她來日本,就是想要看到她這樣的下場。

不過,容不得她多想,眼前那個色欲燻心的男人己經如餓狼般撲了上來。

傅亞烈很有對付女人的心得,所以他沒有直接吻上倪貝貝,嘴唇里面有牙齒呢,他還不想討皮肉痛,他抓住她的手,用力地反剪到身後,然後,開始撕那脆弱的布料。

裂帛聲听在她的耳內,既諷刺又恐懼,她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面對這種事情,就算平日里再理智,一時也很難冷能下來!

想要跳下去吧,陽台的牆太高,她爬不上去,空間只有那麼點大,躲沒有幾下就被他抓到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拼命地掙扎尖叫。

那熱烘烘的嘴唇,吻上了她的肩膀,在她光滑的皮膚上貪婪地吸吮著,真是美啊,少女的皮膚,就像牛女乃般,又香又滑,刺激得傅亞烈發了狂,很快,倪貝貝身上的裙子就被剝離了,只剩下貼身的衣物。

黏膩的吻一直延伸到她的胸部,她死命的閃躲,還是躲不開那如影隨形的吸吮,濕濕的唾液印上她的皮膚,讓她覺得惡心到了極點。

她用力地咬上男人的肩膀,「啪」地一記耳光,打得她直接撞上牆壁,頭暈起來,嘴里泛起腥甜,看來是牙齒咬破嘴唇了。

「賤人,欠教訓!」被激怒的傅亞烈用力地推著她,細女敕的背部被抵在粗糙的牆壁上,掙扎的結果,就是讓她的背泛起火辣辣的疼痛,不要,她不要被這個男人踫觸,天啊,誰來救救她?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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