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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藏版壞女人 第六章

氣氛原本已經夠僵了,如今又听她刻意提起那句徹底踐踏他自尊的話,整間辦公室猶如一座冰宮,氣氛寒得連呼吸都會凍結。

她低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的神情,卻能感覺到被他抓住的手臂好疼,他的力道加大,像是想把她整個人捏碎似的。

她不由瑟縮了下,試著將手抽回來。「放開我……」揚眸,看見他眼底凝聚著駭人風暴,那種冷酷得教人窒息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直到現在,你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你?」他冷笑,俊容猙獰,像極了修。

「對,就算我窮得身上只剩下一塊錢,我還是覺得你配不上我!」她告訴自己不能心軟,要斷,就要一次斷得干干淨淨,不要再讓他有所期待,這樣做對他才是最好的。

他眼底浮上一抹恨,猝不及防地將她拉近,不顧手勁弄疼了她,扳高她驚恐的臉蛋,狠狠咬住她來不及尖叫的嘴唇。

先前的吻,是溫柔疼惜,這一吻卻只有滿滿的憤恨,他激狂的吮咬她嘴唇,大手扯開她的制服前襟,用才揉搓著她嬌女敕的雪乳。

她被他的瘋狂嚇壞了,全身僵硬不能動彈,直到軟潤的下唇被他用才一咬,她痛吟出聲,顫抖的雙手才不停拍打他胸膛,試圖阻止他繼續暴虐的侵犯。

「我配不上你是嗎?不管我站得多高,累積的財富再多,你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你?」他恨恨地瞪著她,眼神如刀,將她的心絞割。

「尹……」

「我偏要你!就是要你!我要讓你成為我的,讓你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狼狽!」

他殘忍地捏緊她薄瘦的雙肩,她痛得縮起蒼白臉蛋,想求鏡,但為時已晚,他暴怒的俊臉堵上來,再次咬住她發顫的唇。

她像是被卷入了一團黑暗風暴,在他殘暴的強吻中,意識混亂零散,她越是掙扎,他越是吻得狠,仿佛要將她一口吞下似的。

他的臉陰沉沉,眼神死死盯著地,沒有半絲憐惜,大掌粗魯地捧住敏感的胸房,將她揉得低聲痛吟。

「不要……你放開我!」她覺得自己被羞辱了,眼角滑下淚水,雙手用力推他胸膛。

他就像只被踩中傷口的野獸,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只想反擊傷害那個讓他痛的罪魁禍首。

不顧她的眼淚與控訴,他將她橫腰抱起,掃掉辦公桌上的文具檔案夾,將她扔上桌面,高大身軀隨後覆壓上來。

「尹利軍你瘋了!這里是公司--」

她放聲大叫,盼能引起外頭他人的注意,只可惜她低估了眾人對尹利軍的畏懼,沒有人會蠢到在上司發飆的時候擅闖而入,更何況,眾人已經將兩人看作情侶關系。

「對,這里是公司,是「尹豐」,在我一手掌盤之下茁壯的公司!多少人畏懼我、尊敬我、崇拜我,就你瞧不起我!」

「不,不是這樣……」她哽咽一聲想解釋,可是剛才出言羞辱他的人是她,她能解釋什麼?反而像是畏懼之下求饒的開月兌之詞。

「你說我配不上你,你希望我離你越遠越好?我偏不如你的願!」

她沒有力氣坐起身,兩手拉緊了西裝外套,視線已經被眼淚沖刷得一片朦朧,雖然他在關健時刻停住未再繼續,可她的心靈與自尊已經被他羞辱得很徹底。

他心頭如被刀劃開,痛得眸心緊縮,伸出手想替她擦拭淚水,卻被她別過臉躲開。

她側著身子蜷縮成一團,把自己埋入染有他氣味的西裝外套,就像一個堅固的外殼保護著她,使她免受傷害。

諷刺的是,傷害她的人正是外套主人,可她心底清楚,剛才的他是被她刺傷了自尊,揭開了多年前的瘡疤,因而徹底失控。

但不管怎樣,他不該透過這種方式羞辱她……純潔,是她身上僅剩的了,也是她唯一能保住的。

不是不想給他,也不是不能,而是她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是因為要她愛她,而是出于報復的快感,想藉由這方式污辱她。

回想起剛才他的粗暴與野蠻,她拉高西裝,小嘴咬住質料細致的布料,哭得傷心,像只受傷的小獸躲在巢穴嗚咽啜泣。

「對不起……我不該失去理智。」

耳畔傳來他沉痛的道歉,她不想他內疚,畢竟是她惹怒他在先,可是她止不住淚水,堵不住心中泛濫的委屈感。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抱進了溫暖堅固的胸膛,先前充滿侵略感的男性氣息變得柔和溫煦,她被烘得全身發暖,籠罩在心上冰涼也逐漸散開。

她沒有排斥,沒有抗拒,乖順的任他抱緊自己,抓住西裝的泛白小手慢慢松開,改而揪住他的襯衫袖管。

他胸口一痛,低頭在地耳邊輕哄,心疼看她緊閉的雙眸流下一顆顆淚珠,圈住她的雙臂又是一緊,愧疚的眸光瞬息柔軟似水。

他又在她耳邊哼起了不知名的爵士樂,溫柔輕快,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場惡夢,她慢慢放松了身子,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他放下她,退出了辦公室。

到了午餐時間,一陣食物熱香飄來,勾動了嗅覺。

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宋琳恩輕擰秀眉,思緒渾沌的坐直身子,便看見尹利軍從門外走進,兩人視線相觸,沉靜的氣氛瞬間有了幾分尷尬

他走過來,將數個黑色餐盒擺上玻璃長桌。

那些香味她十分熟悉,是東風醉與春風醉餐館的菜肴,前者是地道的川菜和湖南菜,後者則是融合了台菜口味改良的創新嘗試,這兩個餐飲品牌同屬知名的「月華」集團旗下。

來到「尹豐」工作之前,她一直是在「東風醉」當外場人員,本來年底就要被升上外場小組長,但是那次巧遇洪秘書之,一切都改變了。

也許,她應該考慮回去懇求店長,讓她重新接外場人員的缺……

見她垂下眼眸,尹利軍低咳一聲,快步走來,將一件嶄新的深紫制服和蕾絲胸衣放在食物旁,然後很紳士風範的轉身背對。

她怔了片刻,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披著他的西裝外套,趕緊紅著臉撈過衣物穿戴整齊。

「我……穿好了。」見他始終挺著高大身軀背對,她不得不出聲告知。

「餓了吧?桌上的食物趁熱吃了。」他泰然轉身,臉龐已經看不見稍早之前的憤怒惡毒,恢復成往常俊美冷靜的商業精英面貌。

「我吃不完這麼多,只要一份就夠了。」

「就當是接受我的道歉,吃光全部吧。」

拿著筷子的手不由得僵了一下,她抬眸,看見他眼底深濃的愧疚,心頭一酸,瞬間覺得她的存在對他而言真是種折磨,不管怎麼做都好像是在傷害他。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些話……」她咬咬唇,有絲畏懼地瞅著他,擔心他又會有不好的聯想。

察覺了她的心思,他走到她身側坐下。「沒事了,我已經跟洪秘書談過。我知道你只是因為內疚才故意說那些話,想藉這個機會把我推開,是不是?」

她心虛點頭,忽然覺得自己好蠢,動機居然明顯到連洪秘書都看出來了。

「而我一時氣昏頭了,才會對你……琳恩,你會原諒我嗎?」

听見他語氣中的沉痛,她趕緊點頭,拉住他手臂。「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些話,你會生氣是應該的。」

他臉上浮現一抹苦笑。「這些年你究竟都是怎麼被欺負的?尋常女人要是踫到這種事,早就恨死我了,不會反過來說是自己的錯,你如果不是太習慣向人道歉,就是因為對我心懷愧疚,所以不敢怪我。」

「沒有,不是這樣的。」她吶吶的說。

「你以前的脾氣不是這樣的。」他不是懷念,而是感慨。

「你這樣說,好像以前的我很糟糕,很惹人厭。」她尷尬的牽動唇角。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微笑,嗓音放柔。「以前的你很驕縱,但不讓人討厭,就是任性了點,喜歡撒嬌,看見討厭吃的菜出現在碗里,還會皺著鼻子偷偷挑掉,不然就是趁旁邊的人不注意扔回盤里。」

她聞言一怔,他竟然如此清楚這麼瑣碎的小動作……以前的他,都默默觀察她嗎?

「不說這個了,吃飯吧。」他拿過餐盒,催促她用餐。

「嗯。」不敢再回憶過往,她忍住想哭的沖動,沉靜的與他共食。

下班後,宋琳恩被尹利軍的專屬司機接回別墅,他與林特助則是直接前往了應酬飯局。他們很有默契的沒再提起今天那場突發狀況,只是偶爾視線相觸,心中仍有些化解不了的尷尬。

在葉太太緊迫盯人的關注下,她吃了一頓足以撐到明天中午的豐盛晚餐,然後上樓泡了個澡,因為太過放松,一度不小心在舒適的大浴缸里小睡了片刻。

醒來後,她仍有種置身夢境的不真實感,擦干身子,換上米色純棉蕾絲睡袍,心不在焉地走出浴室,抬眼一看,忽然愣住了。

尹利軍坐在床側的復古沙發躺椅上,領帶松開,襯衫前幾顆鈕扣也解開了,露出一小片肌肉線條結實的胸膛,修剪有型的發微亂,卻更添性感迷人的氣息。

他垂下漂亮的長眸,專心注視著掌中的項鏈,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但她仍是準確無誤的認出,那是她十八歲生日那晚,被她揮落在地的那一條項鏈。

她目光一黯,低著頭,垂落猶濕的發絲,朝他走去,默默坐在床沿,凝視他俊朗的側臉輪廓。

一股酒氣隱約從他身上透過來,也許因為是他,所以她並不覺得難聞,只是想著,他心情應該很糟,否則自制力極好的他,應該不可能在應酬飯局上讓自己喝得這麼醉。

然而,她猜錯了,尹利軍確實是唱了很多酒,但他酒量太好,再烈的酒也醉不倒他,才會帶著滿身酒氣闖入她房間。

她起身想替他倒杯水,卻在轉身之際被他握住手腕,回頭張望他陰郁的神情,她愣了下,才又坐回床沿。

他似乎有話想對她說,只是不知從何說起……

「不管過了多久,每當我想起那個畫面,仿佛只是昨天。」怔忡間,他突然揚聲,被酒精沖刷過的嗓音有一點點沙啞,倒像極了爵士樂歌手的嗓調。

「那一年,我十八歲,我父親因為應征上了宋家的司機職缺,帶著我母親和我,一起搬入了那座大得像迷宮的豪宅。」

「第一個烙進我腦海的,是那個坐在草地上懶懶曬著陽光的女孩。她長得很像我阿姨珍藏在玻璃櫥櫃中的訂制骨瓷洋娃佳,那是我姨丈從歐洲特地帶回來送她的定情物,可惜我姨丈變了心,而我阿姨也把那尊骨瓷洋女圭女圭摔破了。」

她靜靜听著,沒有出聲打擾,那是屬于他的回憶,是她所不知的內心世界。

「但是那一天,我看見了我想好好珍藏一輩子的女孩。」他微微一笑,目光直視前方,焦距卻陷在遙遠的回憶中,溫柔微醺。

「剛開始我以為那是因為我太少接觸這類的女孩,才會覺得她特別與眾不同,我不想承認自己喜歡上她,于是我開始仔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卻沒想到,原來當我將心思放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我的眼里就只看得見她一人,從此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他目先微斂,重新落在手中的項鏈上,嘴角彎成一道柔和的弧度,刀鑿般的俊朗五官被壁燈烘照成溫暖的橘黃色調,總顯得冷肅的臉部線條軟化不少。

她怔怔凝望,心口被眼前的他徹底佔滿,縱然已知他對她的感情,卻是第一次听他完整說出來。

「我記得她每個微笑的樣子,生氣時會無意識的猛眨睫毛,說謊的時候會紅著耳根,收到喜歡的禮物時明明開心,卻總喜歡耍性子裝作若無其事……」他舒朗微笑,手指撥弄著掌上的項鏈。

她聲音低低的問︰「那條項鏈是不是你原本要送給我的?」

他默了片刻才說︰「這條項鏈是我親手做的。透過同學介紹,我找了一個專門接受委托訂制的金工藝師傅教我。」

她心中一緊,眼眶微紅,吶吶的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親手做的,對不起。」

他沒回話,只是沉默盯著手里的項鏈。那項鏈的金工雕琢十分細致,是玫瑰花苞綻放的形狀,錯落瓖著水晶,顯得典雅大方卻又明媚青春。

一個人的美感是天生的,他的品味從以前就是極好,即便是隨意的穿著,也透出不凡的英氣,這樣的美感也展現在親手制作的項鏈上。

那年,她沒能好好看清楚這條項鏈,亦如她沒能看清自己對他的感情,而今她坐在這里,靜靜望著他與那條項鏈︰心中充了無地自容的內疚。

「很多人問過我,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執著,我只知道說得再多,這些人永遠不會懂,所以我只對你一個人說……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忘不了這份執著,忘不了當初把你烙在我心上的那份沖擊,你是我的青春,是推使我站上至高處的最大誘因。」

喉頭苦澀一縮,他驟然收攏五指,捏緊了手中的項鏈,也仿佛是正捏著她劇烈跳動的心。

他別過俊臉,目光之深,像玄黑的夜,像深邃的海,將她吞蝕。

「琳恩,別再折磨我了。」英挺的眉宇流露出男人少見的脆弱,目光卻又凝著一層決絕的冰冷。

她驀地一震,似是懂他意恩,又好似不甚明白。

「告訴我,你心中有沒有我,對你我坦白一次。」

身旁朋友笑他犯賤,非得戀著一個曾經將他自尊心狠狠踩碎的女人,可只有他心中明白,愛與恨都是一瞬間的事,你可以一瞬愛上一個人,一愛就是一生一世,恨一個人亦然。

經過了今天的情緒失控,他不能再放任自己陷在這樣的苦戀之中,他想掙月兌她施加在他身上的迷咒,他害怕自己總有一天會因為心中的彷徨傷害她。

而唯一解開這魔咒的方法,就是親口听她對他坦承內心的真實想法。

宋琳恩努力按住雙手,可依然抑制不住頓抖,美眸好似受驚的小鹿,流動著濛濛霧氣。

「如果你不愛我,不願意跟我在一起,請你坦白告訴我,讓我徹底清醒。」他眼中的溫度驟降,像一個等待到判決的囚犯,欲掙月兌這愛的牢籠。

她垂著臉,濃密的長睫毛低掩,雙手交握在腿上,輕輕顫抖,良久沉默不語,放任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凌遲著彼此的心。

終于,她慢慢地站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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