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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愛慘了 第八章

「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他是我朋友耶!」于宛香臉色十分難看地瞪著尤駥迪。

莫名地被強制拉回屋里,她怎麼也不相信他居然會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來,不只是對她,還有她的朋友。

「再也不是了!」這種成天覬覦她的朋友不要也罷!

對于尤駥迪那強勢又專制的話語,將于宛香心中的一把火全燃起。

她將雙手環于胸前,擺出準備吵架的姿態,就等著他開口向她道歉。

但等了又等,她等不到男人的道理,他的面上同她一樣,覆著一層怒氣,甚至是隨時會爆發的模樣。

「想吵架就是了?很好!」遲遲等不到他道歉的字句,于宛香放下環在胸前的手,轉身打算回房去。

她不是同人大吵大鬧的料,但冷戰個幾天她還是辦得到的。

哼,過兩天看他該怎麼向她賠罪!

不過事與願違,她想冷戰,但尤駥迪可不想。

他伸出大掌,一個使勁便將她拉進了他懷里,低頭便給了她一個強悍且不容她拒絕的吻。

但在這弩張劍拔、一觸即發的緊繃關頭上,她哪來的心情與他親熱?

「唔……」于宛香扭著頭,拼命地閃躲他莫名的親吻,但成效不彰,她如何都掙月兌不了他如鐵的箝制。

她急了,握起拳開始捶打著他的胸口,但她那點力氣卻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仍是不肯松手,更不肯松嘴。

最後被逼急了,于宛香不得不使出她最不願意做的暴力動作。

阻止不了他粗暴的親吻舉動,她只好什麼也不顧地用力咬了他。

即使疼痛,尤駥迪的唇仍是不願離開她,直到一股腥膩的氣味同時自兩人的嘴里蔓延開來,他這才不得已地松開了手。

「啪!」

當尤駥迪松開手放開于宛香那一瞬間,她的理智教怒潮給淹沒,什麼也沒能想,反手便給了他結實的一巴掌。

尤駥迪唇上沾染著紅艷艷的鮮血,臉上更有她甫為他送上的紅色五指印,那模樣看來好不狼狽。

但外表再多的狼狽模樣,都比不上他內心里所受的傷害。

尤駥迪伸手隨意抹去沾在唇上的血痕,但被咬破的皮肉仍是滲著點點的血液,然而,教于宛香觸目驚心的不是他嘴上禽著鮮紅血液的模樣,而是他瞳眸里所散發出的濃濃訊息。

他一動也不動地凝望著她,那雙深沉的眸里所承載的是一股壓抑的痛切。

他就像是一只了受傷的野獸,被困在牢籠內,選擇屈服與掙扎都是痛苦;而她就是令他受傷的獵人,無心狩獵,卻還是傷了他,還教他困在痛苦的囚籠里……。

是她的錯,她不該將他拉進這場虛假的婚姻里,不該跟他有任何親密的行為,都怪她……

「小尤……」于宛香低聲喚著他,想開口向他道歉,話卻不知從何出口,又該先為哪樁事道歉呢?

為了這一巴掌?

為了兩人不小心滾上床?

為了她異想天開拉他結婚?

還是……為了他付出的情感?

「對你來說,我的位置永遠就只能停留在好朋友的界定上嗎?」尤駥迪輕聲問道。

若不是正看著他臉上那顯得脆弱的表情,他那平板的聲調壓根听不出他積郁在心底的情感有多深、多厚。

于宛香望著他承載著深沉愛戀的眼眸,這是她頭一回面對為情所困的他,一個總是在她面的嘻笑的大男人,一個她認定會是一輩子朋友的男人,他……正為了愛戀她而痛苦掙扎著。

她想她應該要說些什麼,但心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教她喘不過氣,更說不出話來。

她不願見他心痛難受的模樣,但有些事情連她自己都模不清、看不透,她應該要再次重申兩人一開始就說好的約定,任何事情都不要牽涉到男女間的情感問題,但在這樣尚未清明的情況之下,她自然是無法向他吐出任何的字句,因為她自己都為這一切混亂了。

她尚未能替自己找到一個出口,又遑論是為他?

「我想你早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早已超越了預設的界線,我愛……」

在尤駥迪吐出最後一個告白的字時,于宛香趕緊出口阻止他。「不要……別說,求你別說!」

她紅著眼眶,目光不敢也無法再繼續停留在他身上,只能撇開眼閃躲這一切。

閃躲他的告白,也閃躲著他想要給予的真心。

最後一個「你」字無法順利地說出口,尤駥迪也不再執著于告白上,他改說了些別的,說了教她也教他自己身心越發沉重的字句,

「在現實生活里,我的定位點是你的好朋友、好伴,但在你的感情世界里呢?我真的只能夠當個永遠的路人嗎,」

他沉重的問著,但仍是無法得到她任何的答案,她選擇了逃避。

面對面向她真誠告白的這個時刻,尤駥迪自然幻想過,也練習過。

只是,當他無限的期待幻化成了真實的行動和言語時,她卻變得僵硬。

事情不該是這樣走下去的,他知道。

「你……」他伸手扣著于宛香的下頷,手腕輕柔地使勁,要她不再逃避,要她好好地看著他。

「就不能給我一個定位的機會,就不能好好地看著我嗎?」吐出薄唇的話尾一落,扣在于宛香下頜的大手移了移,來到她的唇瓣上。

大拇指貼著她的唇瓣,為她抹去了沾染在她唇上淡淡的紅艷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他所流的血落在她唇上,而他心也落在她身上,他知道這些東西再也不屬于他自己。,血液為她而流動,心髒也是為了她跳動,他的愛出走了,不是說歸位就能歸位,走了就再也回下去了,只能住進另一人的心底。

而那人……就是她.

于宛香知道,尤駥迪說愛她是絕對真心的,因為他有雙不懂得在她面前說謊的眼楮。

他細心地在身旁陪伴著她,在她干到酸累時噓寒問暖;在她開心之余陪著她大笑︰在任何她要任性的時刻,他不會說她任性,更不會嫌她煩人,只會用著一貫的寵愛包容她,眼里看的人始終只有她。

這些日子里,他的改變,她一點一滴都看在眼里,但她只是下意識地躲著,並拒絕去深思,怕的就是兩人之間堅定的情誼會變了調,好比現在。

整整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里,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兩人,踫面的次數居然十根手指數來都有剩。

當然,他是真的忙,因為明天他就要飛出台灣這塊土地,展開世界巡回演唱的工作。

而她,明知兩人之間的關系已回不去了,卻仍是貪心地想要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她不想失去他,但不想失去的唯一辦法便是接受,接受他全然的感情。

她能辦得到嗎?不,她沒有答案。

所以她只能整日將自己關在書房里,一再強迫自己面對著電腦工作,不讓惱人的問題侵佔她的大腦空間.

她以為將問題就這麼拖著或許會出現奇跡,兩人之間的關系會出現轉機,不再只是一或二的選擇,還能選擇三,但事實與時間都證明了她是錯的。

擺放在桌角一旁的離婚協議書,仍是不斷提醒著她什麼是事實,她欺騙不了任何人,尤其是她自己。

伸手拿過那張離婚協議書,上頭已然簽了名、蓋了章,于宛香看著兩人的名字,心中的苦澀犯濫成災。

這張證書是他倆在新婚夜里簽下的,兩人說好只維持一年的婚姻狀態,算了算時間,那一天到來時剛好他人在國外工作,所以兩人最後決定在他回國後再前往做離婚登記。

兩人長期分隔兩地,時間與空間自然地拉開了兩個人的心,這麼一來,離婚的說詞將更有力,甚至毋需費勁去向雙方長輩解釋更多。

唉……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不知不覺中,方才手里的工作被混亂的思緒給中斷了,于宛香也無心工作了,只能瞪直著眼,死盯著手里的紙張發著呆。

「叩!叩!叩!」

突然,書房門板被敲響,同時也將發呆中的人兒著實嚇了好大一跳。

「嚇!」她睜著驚愕的瞳眸看著書房大門,像是瞪著怪物地看著它。

是誰?這個時候除了她自己以外,屋里沒有其他人了……他回來了是嗎?

思及可能是尤駥迪回來了,于宛香不做多想,也忘了放下一直捏在手里的離婚協議書,就這麼飛快地起身開門去。

距離上一回見到他,已經是三天以前了,于宛香在開門之際卻忽視了自己那股急切的心情,也漠視了包含在其中對他所產生的情感,以及所有隱藏在深處的答案。

「你……有事嗎?」

門板開啟了,站在門外的人果真是尤駥迪!

于宛香生硬地朝著他開口問道,臉上的表情除了些許不自然的尷尬之外,還帶有部分復雜的情緒在,她自己看不清,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要出發到機場去了,來跟你說一聲。」比起于宛香,尤駥迪說話的語調與神情都正常多了,那自然的神態就仿佛兩人之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切從未變質。

听見尤駥迪的話,于宛香先是愣了愣,接著視線越過他,看見了他身後那兩只大行李箱,這才回了神,也有了反應。

「不是明天才出發?」問著,她臉上的血色也跟著漸褪,呼吸也變得困難,像是有只無形的手停留在她的頸子上,並緩緩使勁地收緊著。

他給她的行程表她有細讀過,巡回首站在東京,原訂是明日才出發的,但他說他現在就要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早已受不了她拖拉不肯回應的態度,所以能早一步離開,便不留戀地走人?他怎麼能……

「本來是預定明天沒錯,但團長跟其他人都想多在日本停留一天,所以才臨時決定提早出發。」若不是她成天躲在書房里,這個訊息她可以在一星期前便得知。

「原來如此。」听了他的解釋後,掐住于宛香頸子上的那股重力這才消去,她這才能梢稍遠離那教她難受的窒息感。

就算這番說詞只是他出口的謊言,用來維護兩人情誼的假像,總強過他連敷衍她兩句都不願意的好。

面對他即將要離去這個事實,她突然感到害怕,但究竟害怕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他要出國做為期一年的巡回表演,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在此刻之前,她不曾為他即將離去而感到心慌意亂;而現在,她卻害伯他的離去,明明前一刻尷尬地直想躲著他……

他要出遠門了,長時間不在她身旁,她應該感到松口氣才是,但為何她一點也不呢?

「你忙吧,我先出門了,拜拜!」尤駥迪向于宛香道再見,但他的神情出奇的輕松,完全沒有任何離別不舍之情,反倒是她一臉哭喪。

「我送你去機場!」一听見他開口說拜拜,于宛香馬上反應,完全沒想過該怎麼送他去機場,因為她根本不會開車。

「別麻煩了,小高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你乖乖待在家寫稿子就好。」

他不打算要她搭著計程車一路跟著他到機場,然後又獨自一個人搭計程車回家,反正他早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現在欠缺的不過是時間與距離的問題。

「是、是嗎?」于宛香沒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是多麼地脆弱,她的表現盡是不舍之晴。

「嗯!」這會兒經紀人小高肯定已等他等得不耐煩了。

「那……路上小心,請小高開車留意一些。」于宛香垂下眼簾,話尾一落便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己再泄露出任何離別的話語。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的心莫名地好痛、好痛……

眼前的人兒垂著首,教尤駥迪再也看不清她小臉上的表情,于是他的目光落在她一直緊握的紙張上——

那張他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

簽了名又如何?他們現在仍是名副其實的合法關系,不論她拿著這張如同廢紙的離婚協議書在想些什麼,都無所謂了,從現在開始,他與她之間,有的是時間了。

此時此刻的分離,才是兩人真正的開始。

他伸出大手,輕柔地抬起她的小臉,要她即便再不願也得看著他,因為這一回,他真的要向她說再見了。

「請好好照顧你自己,再見!」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死亡誘惑」在團長的領軍下,四十九場的巡回演唱已經完成了五場,場場都是萬人空巷的激情場面,每一單場火爆的人氣指數甚至已飆破以往的人數,為「死亡誘惑」再度創下另一新的頂峰紀錄。

在狂暴且亢奮的音樂引領下,舞台下瘋狂朝聖的人們追隨嘶吼著,奏出了一章又一章震撼人心的樂章,由台上六名地獄來的勾魂使者帶領眾人走入地獄之門一內,直至地獄的澡淵之中……

但是……她沒來!

在演唱會結束後,「死亡誘惑」六名成員在後台里各自進行著卸妝的工作,每個人在化妝師一次又一次的卸妝動作下,開始一個接著一個露出了原有的面貌。

又是一回合圓滿的演唱結束,團長燮克軍、吉他手年東允、鼓手鄒子杰、主唱利奇若及利琦思,眾人臉上盡是疲累中帶著莫大滿足的愉悅神情,只除了身為貝斯手的尤駥迪以外。

連著五場的演唱會,她的身影不曾出現在VIP的空座上,那表示什麼?表示那個死腦筋的女人還在繼續為難她自己,還不願認清她的心其實也早已落在他身上的事實。

離開她的那一天,她應該去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色有多麼糟糕,受傷、難過以及全然不忍割舍的深憂,她的心正對著他就要離她而去的事實而難受著。

當下她所有的情緒反應全然地呈現在他眼下,她可以繼續漠視自己的心聲,漠視對他的情感,她要欺騙自己說兩人依舊是朋友都隨她,但她不該小看他對她的了解,那只會教她在認清自己情感歸宿的過程中更加地受罪,終究是苦了她自己。

他給了她行程表,便是給她一個機會,在她認清愛他的事實後,她可以選擇在最短的時間以內,憑著他給的黑卡來見他,但她錯過了這個機會。

今年度的巡回演唱地點是他提議由亞洲開跑,因為這麼一來,他與她之間分隔的時間與距離是最短的;若想著他,她可以立即買張機票飛過來,但她錯過了。

明天「死亡誘惑」就要飛往美國,兩人之間的距離即將拉到遠端,就算她肯花長時間的飛行來找他,他也不肯了。

他要她難受,要她明白思念一個人是多麼地折磨,讓她知道握在手里不知幸福的滋味,當驚覺失去的那一刻,有多麼地令人感到疼痛,他要當一個壞男人。

「小尤,你的電話。」小高這時拿著尤駥迪的手機來到他面前。當所有的團員在舞台上帶領粉絲們狂嘯的同時,他這個經紀人除了要苦命地盯著所有狀況,也要充當臨時的接線生,為所有人接听來電。

尤駥迪接過電話,卻沒有馬上放到耳邊接听,而是看著小高,以眼神詢問他來電者是誰。

「你家老婆大人啦!」語畢,小高,坐上化妝台,兩只大眼就這麼直勾勾地定在尤駥迪臉上,擺明了就是要听他如何跟老婆談情說愛。

誰教團員們一個接一個找到真愛,每一對都在比閃的,他單身一人就已經夠可憐了,他們還要一個個挑戰他的視力……

這回的巡回演出,團長大人的天後老婆拉出了一半的時間陪著他跑;而利琦思的好老公,自然也不可能放著她一個人長時間在外工作。,鄒子杰跟老婆藍如又成天黏TT的,分都分不開。,現在好不容抓到一只「孤鳥」,他不好好當個殺風景的閃亮燈泡怎麼行?嘿嘿嘿……

「香香!」尤駥迪喊著電話那頭的人兒,銳利的視線在同時射向眼前的小高,要他識相地滾遠一點。

只可惜,相處多年的老伙伴了,小高的臉皮早已子彈打不穿,大炮轟不爛,屈屈一記眼殺算什麼?沒在怕的啦!

「嗯……演唱會都結束了嗎?」听到了暌違已久的聲嗓,于宛香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直顫著,雖然在撥出電話之前,她便將不斷劇烈翻騰的心緒給強壓了下來,但自她發出的聲音里,仍是隱隱听出了那不平穩的波動。

「剛結束。」這便是兩人暌違了一個月後的對話,平淡且無波。

尤駥迪那過分淡薄的回應聲嗓,听進了于宛香耳里,又是一記教她疼痛的擊打。

他的聲音听來好冷淡,真的要放棄她,放棄兩入之間的情意嗎?不……

「我……」

「嗯?」

電話那頭的她欲語還休,若是以往的尤駥迪,他會關心且溫柔地問她怎麼了?但現在他只是漫不經心地提高尾音,而說是不說,就由她自行決定了,他不勉強.

但她想要他的勉強呀!為什麼不多問問她怎麼了?問她近期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也不肯嗎?

他若問了,她會將想念他的話語全數向他傾吐,會告訴他說她會等他,等他結束巡回的工作回到她身邊後,他們便能全心全意地愛著對方,擁有著彼此。

但是,他卻不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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