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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女僕上門來 第八章

兩年後

「齊府」的鐵門徐徐打開,一輛BMW駛進車道。

「二少爺,你終于回來了!」管家看到齊子非那張好看卻稍嫌沒表情的臉,高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放下,趕緊走到他的身邊。

「怎麼?有什麼事?十萬火急的。」揚起黝黑的眉,齊子非不耐煩地看著管家。

人泡在溫泉鄉,就一直接到母親特助打來的電話,問原因也沒說清楚,就非把他找回家。

有什麼事這麼天大地大?非要三小時一次、五小時一問的,確認他的行蹤?要知道,他媽在慈善事業跟例行的行程可是從街頭排到巷尾,否則怎會三、五個月難得見到她一次?

以前,如果說他媽想看他,他大概會高興好幾天,甚至把自己弄得干淨整齊,在家等她出現;而現在……

他已經找到比博取父母注意更重要的事了!

「先生、太太在客廳等你。」管家沒多話,只把里頭的狀況說清楚。

連他爸也在?真是太稀奇了……

他爸不是齊家年節的家庭擺飾,只有逢年過節才看到人?怎麼連他也在?

「哦?今天什麼日子,兩個人都到了。」挑挑眉峰,齊子非皮笑肉不笑,隨手把車鑰匙丟給管家,便進房了。

一走進屋,便看到齊國梁跟凌如霜都在大廳,夫妻倆不知在說什麼,看到他進來,就同時閉上嘴了。

「你總算知道要回來了!」凌如霜譴責的眼神瞄向二兒子。

齊國梁听到妻子責備兒子,也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杯,靜靜喝茶。

「你臨時找,我趕回來已經要偷笑了。」要知道,他今天沒排課,原本都待在純麗身旁,享受她的溫柔。

再怎麼說,他費盡心力收服一個女人,不管她愛不愛他,真心或假意跟他,現在能局限在他的懷中,哪里都去不了,也是種成就感。

在還沒遇到純麗之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踫到愛情,會變成這副德行。

或者該說,她激發他的潛能,讓他知道原來自己也有瞞天過海的本事,只為了取得他想要的女人。

「那是怎樣?所以現在看到你,該替你鼓掌了?」沒想到二兒子會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凌卯霜的眉頭皺起來了。

齊子非隨意聳肩,沒有回答。

「你……」瞪著散漫隨興的齊子非,凌如霜被他的態度氣得不輕,胸脯隨呼吸劇烈起伏震動。

等到母子倆的對話告一段落,齊國梁才開口,「這個禮拜日,你別走,你杜伯父、杜伯母來台灣玩,說要謝謝你暑假帶詩詩到處玩,你留在家里,陪陪他們吃頓飯。」

「哪有空陪她?我暑假是跟自己的朋友玩,詩詩說的是客氣話,不用當真。」輕易吐槽,齊子非的嘴角掛著慵懶的笑意。

「那也沒關系,這表示對你有好感,才會跟她爸媽說這些。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你給詩詩一點面子,她的爸媽來,你當地主,陪他們吃頓飯,四處走走,才是做人的道理。」齊國梁不至可否,對于二兒子的俊男魅力早有耳聞,也不懷疑老友的女兒追著自己的兒子跑。

齊子非順手拿起擺在桌上的茶水,喝了幾口,沒有答應。

凌如霜看二兒子沒立即點頭,已經有點不開心,「杜家是我們集團在百貨賣場的重要投資人,你白吃家里那麼多年閑飯,這次幫爸爸媽媽應酬客人,應該不難吧?」

听到母親的話,他的眉峰再度挑起,「生了,原本就要養大,不然想丟進垃圾桶?也可以啦!你可以不要養,只不過你會以殺人罪被抓進警察局。」

齊子非的回復讓現場的氣氛迅速凍結。

「再說,大哥也跟詩詩一起長大,他進公司上班也有兩年了,由他陪杜伯伯,不更恰當?」把茶杯放下,齊子非長腿一跨,把接待遠道客人的差事踢到兄長身上,口氣更漫不經心了。

「你哥?他那幾天要到新竹的廠區會議,哪有這個閑空啊?」沒想到陪客這麼難請,齊國梁的表情也拉下來了。

「就是,詩詩人長得可愛,嘴巴甜,家境又好,她喜歡你才好,再過兩年幫你們訂婚,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凌如霜忍不住了,開始叨叨絮絮,撥起放在心里的小算盤。

「開什麼玩笑!我也才大四而已,干嘛跟杜詩詩訂婚?」既然他媽說得這麼明白,齊子非不裝傻了,直接反問。

知道兒子不高興,凌如霜趕忙解釋,「也不是馬上就要決定訂婚什麼的,只是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也沒什麼嘛!」

听說現在流行晚婚、不婚,但有適當的對象,又何必跟流行?

「我倒听說那丫頭喜歡你,澳洲那邊的學校都辦休學了,跑回來,就是想跟你多些相處的空間。你要是哪里不中意,就早點說,省得人家為你耗那麼多心思。」齊國梁警告兒子別辜負人家一片心思。

「找從沒說過喜歡她,也沒想過跟她訂婚,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齊子非的臉色更難看,直接起身,想離開。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白純麗那種的嗎?我跟你說,她跟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你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凌如霜叫住兒子,攻擊他歷年以來,單一的緋聞事件。

她絕對不會接受兒子將鐘點女佣的女兒娶進門!

「你們平常對我們兄弟漠不關心,生下來,就交給保母帶、女佣養,也沒抱過我們,等我們兄弟大了,倒知道哪時該用,哪時該罵,長輩的架子端得很徹底啊!」站在門口,齊子非側著身,冷冷看著平日各自為政的雙親,就好像看到陌生人一樣。

「齊子非!」沒想到妻子在言語上的情緒性攻擊,會招來這種話,齊國梁沉著臉,大聲斥喝二兒子。

「我不是你們鞏固事業的工具!從來不是!」齊子非憤怒異常,渾身敵發著冷漠的氣息,轉身就走。

「齊子非……」凌如霜尖聲叫喚,想把二兒子留住,但已成年的他根本不听他們的叫喚,邁開大步,迅速遠離風暴中心。

砰的一聲,是玻璃被砸碎的聲音。

被喝令待在房間的純麗,听到客廳里不停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縴細的肩膀不自覺地顫抖一下。

從齊子非回來之後,他就憤怒異常,命令想幫他拿外套的小女人回房,他便開始瘋狂地砸東西,居住寓所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響,如同他體內高漲的怒火,無法平息。

直到過了半個小時後,房屋才慢慢恢復平靜,沒有任何聲音。

坐在床鋪的純麗終于按捺不住,悄悄起身,拉長耳朵,但很奇怪的,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連男人開車離去的引擎聲也不曾出現。

那,他是走了沒?

還是,他還在家里?

純麗慢慢推開門,悄悄走出門,想知道齊子非到底怎麼了?人在哪里……

她走進客廳,只看到他坐在紊亂的沙發中,整個人陷入莫名的頹喪,兩只手捂住臉,看不到他的表情。

純麗站在角落,看了好一會兒,廳內那個憤怒而憂郁的人,像只受傷的野獸一般,蜷縮在沙發的角落,動也不動。

她緩緩地、悄悄地、慢慢地走到他身邊,輕輕環抱他的肩膀,似乎想撫平他的憂傷。

陷入深度憂郁的男人,身體震動了一下,卻沒推開她,只是讓她抱著。

這個動作,持續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暗了,憂郁的男人跟安慰的女人都沒移動姿勢,在沉寂的空間里,成為一座靜默的雕像。

豪華冰涼的內廳,凌如霜坐在義大利頂級牛小皮沙發上,邊吃糕點,邊喝阿薩姆紅茶,這是她的下午茶時間。

「夫人,二少爺沒有接手機。」沈特助走到老板娘身旁,低聲報告。

「真是個混帳東西!」放下皇家骨瓷茶杯,她突然感覺紅茶的滋味沒那麼好了。

「還要再打電話到學校找找看嗎?」沈特助低聲建議。

凌如霜擺擺手,閉上眼,思考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不用了,既然跟銀行發出止付令,他還是有本事不接電話,那就表示他現在好得很,根本沒有被威脅的威覺。」

她還算了解自己的兒子。

只是她沒搞懂,這個花錢大少爺怎會被斷了銀根,依舊沒消沒息?到底哪個朋友在接濟他?

如果讓她知道,她一定會給幫他的臭小子好看!

「夫人,有位徐先生來找您。」管家回報。

「喔!他終于來了!請他進來。」凌如霜露出一絲微笑,聲音趨于和緩。

拿著一袋牛皮紙袋進屋的征信社職員,輕輕跟室內的兩個人點頭,「您是齊夫人?」

「對。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講?」凌如霜沒跟他打招呼,直接進入正題。

「是的,我們的征信報告已經出來了。」徐徽文必恭必敬地把牛皮紙袋交給凌如霜。

凌如霜抽出內袋里的資料跟相片,越翻,臉色越難看。

而站在她身旁的沈特助,瞥見精采的相片,則兩片唇緊閉,一句話也不吭。

「你說他在北投有棟房子?瑞士銀行有戶頭?有專員服務?」凌如霜的腦袋已經空白一片了。

「對,您的兒子是理財高手,不少銀行的理財部門專員可能都沒他厲害。」就他們跟銀行專員閑聊得到的資料來說,的確是這樣。

「他哪有財可以理?」凌如霜傻眼了。

他們的兒子們不都是用他們夫妻的副卡嗎?他們成年後,就讓公司有往來的銀行發張金卡,每個月的消費都會送進會計部,由部門主管結總,每個月月初報告一次。

齊子非還在念大四,所以每個月在銀行最高則十萬塊,再多的話,就要公司的會計拿支票了。

她一直以為齊子非的財物狀況是這樣的。

「北投那棟溫泉別墅,市值大約三千萬左右,有庭院、停車位,蓋得非常優雅別致,很有日式風味,據說以後還會增值。」征信社職員把別墅的相片提出來,讓雇主仔細賞看。

「喔!」一時間,凌如霜無法吸收二兒子有房地產的資訊。

在她背後的沈特助,默默把會計部門遞來的報告送到她的面前,上頭並沒有異常的大筆消費,連大額的提款紀錄都沒有。

他北投的房子是怎麼買來的?

他在瑞士銀行開戶做啥?有什麼國際交易,需要動用到國外的帳戶?他到底在搞什麼?

「你幫我聯絡齊子揚。」凌如霜僵著臉,終于想到已進集團上班的長子,「我想知道他拿多少錢給他弟弟。」

「夫人,大少爺在陪杜家夫妻打高爾夫球。」看看行程表,沈特助悄聲表示。

「留封訊息給他,要他私下跟我聯絡。」凌如霜厲聲表示。

「是的。」

沈特助知道齊子非目前失蹤,財務狀況失控,都在齊家夫妻無法掌控的範圍之內,已經讓他們抓狂了。

「還有,這位小姐跟令郎在北投同居,她幫忙打理令郎的生活所需,兩人的關系似乎……滿密切的。」徐徽文思考了一下,關鍵字決定用較保守的字眼,省得雇主抓狂。

「他還跟白純麗在一起?」凌如霜尖叫一聲。

她今天听到接二連三的消息,對她來講,都是沉重的打擊,讓她不知該如何處理。

「這是白小姐的資料。」上頭有注明純麗就讀哪所大學。

「喔!」她看也不看地就把紙張塞入牛皮紙袋。

對她來講,小女僕只是在頭頂盤旋的小蒼蠅,看來不起眼,但在身旁飛來飛去,也夠煩人了。

這個失控的兒子,導致目前失控的方向,衍生出亂七八槽的過程……

她該怎麼做,才能將一切導入正軌?

大二學生的課業總是比較重。

純麗從圖書館出來,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她背著沉重的背包,往山下的停車場走。

她得去超市一趟,把晚餐缺的蔬果補齊,省得齊子非回來,沒東西可吃。

「白小姐,請等一下。」身穿套裝的中年熟女,莫名地擋住她的去路。「你是?」這個人是誰啊?

「不好意思,齊夫人在車內等你,請你跟我來一下。」沈特助輕輕點頭,跟她點明來意。

純麗一臉狐疑,正想問清楚,「齊夫人?誰是……」

腦海突然浮現一個高貴,嚴格又有距離感的女人身影,莫非是齊子非的媽媽?

「對,她在這邊,請跟我走。」沈特助知道純麗已猜測到來者是誰。

「她……」找我做什麼?

純麗原想開口詢問,但話到嘴邊,又默默吞下去。反正人都來了,跟著她去,不就知道子非的母親找她干嘛了嗎?

她默默跟在沈特助身後,走入校園林蔭旁的小路,一輛銀色的房車就停在林蔭步道的盡頭——學校的小側門。

「請進。」沈特助打開車門,讓純麗進入。

「喔!謝謝。」純麗覺得喉嚨有點干澀,跟著沈特助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看起來很樸素,也沒特別打扮。」凌如霜第一次跟兒子喜歡的女孩子近距離接觸。

「齊……夫人好。」純麗思索一下,決定叫她夫人。

「嗯!」她還以為她會跟裝熟,叫她「齊媽媽」.如果是這樣,她就有借口可以罵她一頓了。

她可不許有人沒經過她同意,就以兒子的女友,或未來的老婆自居。

「齊夫人,找我有事?」純麗的一顆心如同掛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搞不清楚齊子非的母親跑來找她做什麼。

「你倒厲害,把我們子非哄得天天跑去找你。」凌如霜決定開門見山,直接從這個角度跟純麗談判,不用拖泥帶水,她馬上就可以直接知道她的企圖了。

「呃……沒、沒有,那是子非的房子。」他算天天回家吧?純麗覺得凌如霜講錯了。

「我知道,但你也住在那里,不是嗎?」不是她鼓吹他買在那里逍遙的嗎?她兒子都快比老子會享受了!凌如霜不耐煩地反問。

「是啊!我只是他的女僕,他有給我薪水……」听她詢問的口氣,純麗覺得她誤會了,只能把自己受聘于他的事實點出來,省得他被家人責罵。

「女僕?」他兒子還有錢發薪?

奇怪,征信社竟然沒有查到這一塊,害她差點在這個小女孩面前出糗,真該死!她要扣他們的錢。

但,如果單純只是僕人,那就更好辦了。

「對!」純麗睜大水汪汪的眼兒,拚命點頭。

她當然沒膽說出當初跟齊子非的協議——暖床,這個職務內容是秘密。

「你沒跟子非交往,妄想嫁進我們家?」看了粉女敕的小女僕一眼,凌如霜直接開口質問。

「當然沒有。」純麗拚命搖頭。

凌如霜默默看了眼前的小丫頭一眼,沒有說話。

單純的小丫頭,乖巧惹人愛,難怪兒子舍不下她,回台北也要帶著她。

這幾年,他的身邊來來往往,也只放這個丫頭……想起征信社的報告,凌如霜的眼神浮現一絲詭譎。

關于這點,她是贊成兒子的眼光,只是家境太差了,娶這種媳婦回家,門不當、戶不對,以後不知會惹多少笑話?她還是早早把她打發掉,別讓她出現在兒子身邊,比較安心。

「算了,你做到這個月月底,就去找其他工作吧!」凌如霜從皮包里拿出面額較小的支票,遞給純麗,「這是遣散費,你就收下吧!」

「啥?」純麗蹬著十萬塊面額的支票,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怎麼?嫌太少?」凌如霜瞄了那張素靜的臉蛋一眼。

「不是啊,我三個月的薪水也沒這麼多。」純麗搖搖頭,乖乖把支票還給凌如霜。

啥?有人不愛錢嗎?還是太老實?這丫頭啊……

凌如霜多看她兩眼,不知該說啥。她的兒子如果想談個單單純純的戀愛,這丫頭倒是夠格。

但,簡單純潔不能當飯吃。

他們家那麼多產業、相關企業,全靠復雜的心思謀算,誰能簡簡單單,心頭沒任何事地活下去?那是種妄想!這種毒案要是在腦袋存留太久,就會做出不合時宜的事。

唉!她可憐的兒子像中邪一樣……

凌如霜沒兩下就看出兒子中意純麗的原因所在了,要不是齊家家大業大,她倒不反對子非娶這丫頭。

白純麗看越來令人很安心,不惹事,男人工作回家,抱著她睡覺就好……

奇怪了!竟然連她兒子的腦袋瓜裝什麼,她都知道,真是昏頭了!

她來找白純麗談判,是來替齊家解決麻煩的,不是來看媳婦的,結果倒越看越有趣?

「你就收下吧!家里也不是很好過,有多的錢就存著,以後跟著你媽做點小生意,日子也會比較好過。」凌如霜的口氣漸趨和緩,一只手甚至毫無意識地伸手模純麗的頭。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在模什麼,凌如霜悄悄把手縮回去。

「喔!」純麗沒察覺凌如霜的尷尬。

原本,她想把支票退回去,但凌如霜手心的溫暖,讓她把話咽下去。

感覺上,齊子非的母親——那個尊貴、遙不可及的貴婦人,好像也沒想象中的嚴苛,難以親近。

「好吧,今天就這樣了。」凌如霜擺擺手,當作談話結束了。

「我……回家會替您在廟里點光明燈。」純麗眼巴巴地看著貴婦人,嘴里突然迸出這幾句話,「求菩薩讓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凌如霜遲疑了一會兒,臉上出現淡不可聞的笑意,「款!也不用了,你幫子非求就夠了。」

沒想到她會提到齊子非?

關上車門前,純麗才紅著臉,老實招供,「有啊!我每年都有在廟里幫他點光明燈,只是沒跟他講而已。」

說完,她才急忙闔上車門,背著背包走了。

「啥?」這笨丫頭在說什麼?凌如霜扶住額頭,笑意忍不住流泄。

竟然敢跟前來警告她,不準妄想跟她兒子在一起的女人說,她有幫她兒子點光明燈?!

嘴里說不敢妄想當他的女友,卻又幫他點光明燈,如果對他沒心,他好不好,跟她有什麼關系?

凌如霜復雜的眼神凝視著純麗的背影,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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