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刀兩斷的他 第九章
第五章
昏暗的燈光下,洪晃斜坐在自己的軟楊上,保鏢站在他身後,隨時候命的樣子。
厲爵隱隱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也沒有太在意,只是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坐在洪晃面前。
「阿爵,這些年來,洪叔叔待你如何?」洪晃斜睨著雙眼,沒正視過厲爵。
「很好。」厲爵不喜歡談交情,但礙于對方是長輩,他只好給對方幾分薄面。
「那……菲菲她對你又怎樣?」洪晃掃了厲爵一眼,稍稍坐正了身子。
「也不錯,只是不知道洪叔叔此刻這樣問,到底有什麼用意?」厲爵不喜歡拐彎抹角,便坦白直說。
「如果洪叔叔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怎樣回答?」洪晃瞄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女兒,視線回到厲爵身上頓住。
一只要我可以辦到的,都會不遺余力幫你做到。」厲爵望著一向穩重的洪晃,卻不知身後的洪菲菲已經面露喜色。
「好!不愧是厲嚴的兒子,敢作敢當!」洪晃一拍大腿如釋重負,臉上紅光滿面的。
「洪叔叔有什麼請求?」厲爵望著眼前的長輩,一臉疑惑。
「我想讓你娶菲菲,只要撮合你們的好事,以後我洪晃的人就是你的人,我洪晃的財富,也就是你的財富。」洪晃站起身來伸出一只手臂,門外的洪菲菲立刻投入他的懷抱,一臉的高興。
厲爵望了一眼面前喜上眉梢的父女,沉吟片刻,「洪叔叔所有的請求,我都願意全力以赴,唯獨娶菲菲,恕難從命。」
听著厲爵這麼一句,洪晃臉色一變,「混帳!你佔了我女兒便宜,又想撇得一干二淨?」
「厲爵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洪菲菲望著厲爵傷心欲絕的樣子。
看著洪菲菲計謀沒有得逞後偽裝出來的模樣,厲爵唇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他才知道一向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話的洪菲菲,在這一刻是多麼令人憎惡。
「你女兒是何等尊貴?我又怎麼敢佔她的便宜?昨天晚上她傷了我的人,我不過責備她幾句,她就哭著跑了,我還沒跟她算帳,她倒惡人先告狀了!如果傳出去,別人還說洪老大不會教女兒,我尊重你跟我父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才沒有跟她計較,你倒先為她出頭!讓我娶她?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厲爵一席話讓洪晃如忽然醒悟,知道自己被女兒給騙了,一時之間自己一張老臉掛不住,一氣之下揚手打了女兒一巴掌,清脆的一記聲響,厲爵听而不聞,雙手插在口袋,轉身準備離開,不再管他們的家務事。
「厲爵,你敢走出這門口,我就殺了你!」洪菲菲紅著一雙眼,握著手槍舉向厲爵。
厲爵充耳不聞,邁著修長的雙腿繼續往門外走,他以為,小女孩脾氣不至于會真的扣下扳機,不然他們之間所有的情誼都會終結。
可是所有人還是低估了一個吃醋嬌嬌女的脾氣,喪失理智的洪菲菲竟然真的扣下扳機,說時遲,那時快,洪晃一把握住手槍想要制止眼前的一切,可是挽救不及,槍口偏了一下,子彈還是不偏不倚地打中厲爵手臂。
洪晃知道,如果不是厲氏集團的關照,他的五湖幫早就在江湖站不穩了,權衡利弊後,保住厲爵對他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可是這不孝女兒還是讓他江山不穩,她竟然傷了他們整個家族的守護神!
厲爵身邊的保鏢,本來他以為洪菲菲只是鬧鬧小女孩脾氣,而劉冰則故意沒有采取任何防範措施,她一心想著如果洪菲菲傷了厲爵,他就會毫無保留地將洪菲菲逐出身為他另一半的名單,可是她忘了厲爵不是銅牆鐵壁,他依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劉冰將厲爵帶回別墅,留下其他人馬跟洪晃周旋,他們必須讓洪晃給一個交代。
厲爵的臥室內,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馬翻,準備藥棉、繃帶、剪刀,並請來醫生幫厲爵挑出子彈。
赤果著上身,堅持不用麻醉藥的厲爵緊晈雙唇、臉色鐵青,任醫生在他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夾出一顆子彈。
「當」的一聲,子彈落入藥盤,站在一邊的尹寶藍嚇了一跳,如此觸目驚心的場面她從來沒有見識過,她害怕、驚懼,也不知所措,一顆心緊揪著,除了痛還是痛。
豆大的汗珠從厲爵額頭滲出,滴落……撕裂般的痛楚讓他幾乎快暈倒,可是習慣忍耐並慣于挑戰意志的他,到最後還是沒讓醫生上麻醉。
尹寶藍想上前替他抹去額上的汗滴,察覺到這一切的劉冰已經快了一步,一把推倒她並伸手為厲爵抹汗。
咬緊牙關、意識有些混亂的厲爵一把握住劉冰的手,「寶藍……」
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跌坐在一旁的尹寶藍,劉冰臉上無光,任由手腕被厲爵緊握著。
包扎好傷口以後,厲爵終于緩過神來,也松開了劉冰,有些迷離的視線在臥室里搜索著,最後落在尹寶藍臉上,他向她伸出手……
「我們出去,讓尹小姐陪陪老大吧。」五叔若有所思地望一眼尹寶藍,指揮閑雜人等出去。
「可是……」劉冰很不爽地望了一眼尹寶藍。
「可是什麼?你已經失職了!」五叔望了一眼沒有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保全厲爵人身安全的劉冰,出聲指責。
當所有人都走出房門並關上門後,尹寶藍才跪坐在厲爵身邊,心痛不已地望著他。
「你怎麼了……還痛嗎?」話音剛落,她的淚水已經如斷線的珠子般滑下。
厲爵什麼都沒有說,一把將她拉到床上,傾身壓了上去,他冰冷的唇瓣覆在她唇上,肌膚瞬間如燃燒一般熾熱,生怕觸踫他的傷口,尹寶藍不敢亂動,任由他在她身上肆虐。
他受傷的手臂緊按著她,另一只手用力地扯下她身上的布料,讓她赤果果呈現在他身體下面。
他的吻越來越狂熱,落在她身上如雨點般細密,她細膩的皮膚上一處接一處的疼痛泛起。
當他的吻移到她頸項,他用力地一晈,如同要發泄自己承受的痛楚般,她渾身痛得顫抖,卻沒有叫出聲來,讓他迷亂而瘋狂地在她身上發泄著,彷佛這麼做可以令他的痛稍微緩解了一般。
厲爵粗壯的手臂將她的雙腿拉開,一傾身就進入她體內,每一下都如同將痛苦釋放,而她也緊咬嘴唇承受著他給予的痛楚。
終于,他迷離的雙眸望了她一眼,倒在她身上沉沉睡去,她雙手環上他,看著纏在他手臂上仍然殘留血漬的紗布,任由淚水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尹寶藍感覺頸項處被溫柔觸模著,疼痛,卻又有著一種溫柔。
她緩緩張開雙眼,眼前一切如夢似幻,厲爵已經醒了,臉色憔悴的他,一雙漆黑的眼楮正盯著自己,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撫過她肌膚上的吻痕,眼里有著深深的不舍。
「還痛嗎?」兩人對視著,不約而同地輕聲互問,然後又相視一笑。
「對不起……」強烈的自責,讓厲爵擁著她,將臉埋入她發絲間。
「我一點都不痛……你呢?傷口還痛嗎?」尹寶藍細看他的手臂,蹙著眉頭。
「有你在怎麼會痛?」厲爵輕笑著,對她簡直寵溺到骨子里。
尹寶藍張開雙臂繞過他腋下環抱著他,將整個身體都窩在他的懷抱里,幸福得眯起雙眼。
「你總是一個人在家,寂寞嗎?」厲爵喑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尹寶藍輕輕地搖搖頭,「不會,我已經習慣了。」
「起身穿衣服,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厲爵來了興致,松開她翻身起床。
「可是你的傷還沒好耶!」尹寶藍一臉擔憂的望著他。
「笨蛋,這對我來說只是小傷,我一刻也不想等了,你趕快穿好衣服,打扮得漂亮一點,我們出去。」厲爵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用單手幫自己穿上衣服。
尹寶藍遲疑地望著他,也開始套上衣服。
十分鐘以後,穿著灰色寬松V領毛衣與黑色運動長褲,一身休閑裝扮的厲爵,與穿著棕色休閑套裝的尹寶藍,坐在厲爵那輛銀色保時捷跑車里。
戴著墨鏡,單手開車的厲爵一臉的舒坦,不時偷瞄一下尹寶藍,她看著車來車往如同剛出籠的鳥兒般歡快,柔和的陽光灑在她臉上,她一臉的明媚,讓他忍不住一親再親。
「你小心開車!」尹寶藍不時地嗔怪道。
厲爵望向前方,嘴角一揚,看起來很帥氣。
「你說我們甩掉他們偷偷跑出來,回去會不會讓他們罵個狗血淋頭啊?」尹寶藍惴惴不安地問。
「傻瓜,我是老大還是他們是老大?你還擔心這個?」厲爵想伸手揉揉她高高束起的頭發,卻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好啦,你是老大,可是你也應該打個電話他們,讓他們放心啊。」尹寶藍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我說我的情人什麼時候變成管家婆了?羅羅嗦嗦的,煩死了!」厲爵望了她一眼,就是想看她氣呼呼的樣子。
「就要煩你,怎麼樣?」尹寶藍沖他咧嘴一笑。
看著她可愛的模樣,他真想一把將她撈到懷里親個夠,可是此刻在高速公路上,而自己又是單手開車,他只好努力克制著。
「好了,快到市區了,你快點戴上墨鏡,別給我惹麻煩。」厲爵變得有些嚴肅。
「什麼都要管,好沒有自由喔……」尹寶藍故意控訴著,拿起墨鏡戴上。
「還不是為了你好。一厲爵望著她一笑。
當他們手牽手走在市區最大型的百貨公司,幾乎成為最矚目的一對。
在珠寶專賣店,厲爵替尹寶藍戴上一枚設計新穎的鑽戒,然後轉身要去買單。
「你怎麼不幫自己買一個,跟我的配成一對?」尹寶藍拉住他。
「我還真的沒想過。」厲爵漫不經心地笑笑。
「先生,這一對是情侶戒,買一對才不失它的意義喔。」尹寶藍望著他,晃晃手中熠熠生輝的戒指。
「真拿你沒辦法。」點一下她的鼻尖,厲爵回過身給自己戴上一枚。
他一向對這類象征性的東西沒有任何好感,比起這些裝飾品,他更偏重于切切實實的相守,所愛的人在身邊就足夠、能夠對對方好就足夠。
那盆仙人掌是曾經愛過的女人送給他的,他小心翼翼地栽種、照顧著,可是最後一樣被打破,不留痕跡。
在一起的時候珍惜就足夠了,為什麼還那麼貪心地想要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永恆?多不切實際!
「好了。」尹寶藍伸出手指在他手上比了比,終于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在零食區,她拿了好多巧克力,到玩具區,她抱起一只雪白的熊玩偶,像個小孩般高興,他抿唇一笑,看著她認真挑選她喜歡的東西,一抹憂傷出現在他的雙眸。
他以為自己只要一直滿足她就可以了,但是看她笑得天真無邪、看她快樂地逛來逛去,那一刻他才知道,她也是獨立的一個個體,她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想過的生活。
而他待她再好,也不過是一種變相的禁錮,如果有一天她心里排斥他的好,認清自己內心真正所需,會不會轉身離開?
厲爵抱著尹寶藍選好的東西,一臉憂傷地望著她,在他視線範圍內的尹寶藍,繼續挑選著喜歡的物品。
他從來沒有過這些顧慮,一想到這個,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回過神才發現周圍痴痴望著自己的女人已經人山人海,而他心愛的人竟然還傻傻的,在一件粉色和一件藍色裙子之間猶豫不決。
「走了啦!」厲爵拿起兩件裙子,擁著她的肩膀,快速步往櫃台,他迅速地結帳、刷卡,一臉嚴肅地拎著她往停車場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