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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皇女相卷一︰撲倒丞相大人 第二十章

聖懷瑛一搖三晃地走到他面前,端看杯子,似笑非笑地說。「四弟啊,大哥要先敬你一杯,多謝你解救聖朝百姓和我們于水火之中。你是大家的救命恩人,我們今天就算是向你叩首都不為過,你若看得起我這個沒用的大哥,就飲了哥哥這杯酒吧。」

聖懷璧豈能听不出來太子這滿含恨意的恭維中全是妒火,但他不想和太子翻臉,只得勉強笑看,接過太子手中的酒道。「太子哥哥真是讓做弟弟的無地自容了,我這回僥幸得勝,還不是多虧了眾將的奮不顧身,誓死拚殺,更多虧了兵部眾位大人的妙計,上陣領兵的縱使不是我,也照樣能勝的。父皇之所以讓我去,無非是想在關鍵時刻借皇室之名鼓舞人心罷了。」

聖懷璟哈哈笑道。「四弟真是太謙虛了,立下奇功卻不居功,難怪父皇會如此疼愛你,只怕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入主兵部了,做哥哥的可要先和你打好招呼,希望我們日後能和睦相處,千萬不要像你三哥在時那樣目中無人,居功自傲,惹得朝堂不和了。」他三言兩語,貌似抬高聖懷璧,其實無非是在貶低兵部一千人等。

聖懷璧依舊笑看回應,「兵部還是在三哥統轄之下,我懶散慣了,管管雀靈苑那幫人還行,可管不了兵部那群曉勇武將。」

聖懷璟有點不耐煩地揮揮手,「好了,你也不要和我客氣了,站在這里說了這麼半天的話,也不見你喝一口酒,這可是你最喜歡的梅子酒啊。怎麼,現在你連哥哥倒的酒都不屑喝了嗎?」

「怎麼會呢!」聖懷璧只得端起酒杯,酒香從杯口溢出,這熟悉的味道讓他的記憶忽然回到不久之前。

也是在這梅子酒前,他曾經借酒調笑過令狐問君,在她耳邊說。「知不知道我為何要送師父酒喝?因為我喜歡看你唇上沾上酒液後的紅潤,似是淬在冰水里的!一樣好看。」

她顫抖著想逃跑,被他捉回懷中時,他對她說。「鬢鞭欲迎眉際月,酒紅初上臉邊霞,一場春夢日西斜。師父可曾听過這句詞?」

她的唇,和梅子酒一樣清冷,有著讓人難以抵御的香氣。

但他更希望手中所持的不是梅子酒,而是櫻桃酒。因為櫻桃酒烈,可以一杯之後大醉三日,那樣他就不會再為她今天的絕情寡義而傷心憤怒了。

心中一聲長嘆,他將酒一飲而盡,也許是喝得太猛了,向來清淡的梅子酒滑入喉中時竟帶看幾分燒灼的痛楚。

他的心,除子陝怒和失望之外,還有疼痛。

她知道她傷他傷得有多重嗎?

問君……問君能有幾多愁,如今她可知道,被她傷得愁腸百結、憂若春江的人,其實是他啊—

聖弘二十一年,十月之末。

聖朝與黑羽在海上展開一場大戰,黑羽先勝後敗,損失慘重,三千多名戰俘被俘後集體海葬。

聖都皇城之內,皇宮內院正為慶祝這場令人驚心動魄的戰役而大擺宴席,宴席的主角就是此次反敗為勝的領軍之將—四皇子聖懷璧。

雖是聖皇賜宴,但他身體不適並未出席,只傳了口諭讓大家自便,然而群臣巧舌如簧的阿訣奉承並沒有讓聖懷璧的臉上露出得意,他一直沉看臉,冷冷淡淡地面對眾人,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太子的敬酒他不好推辭,只得連飲了三杯,那梅子酒酒勁淡薄,不會喝醉人,但是三杯下肚之後,他就有些暈飄飄的,似是站不住了。

「醉了,不能再飲了。」他含含糊糊地說著,推開太子的第四杯酒,反身要走。

聖懷窿則笑著拉住他的袖子,「四弟今天是怎麼了?往常也是千杯不醉,現在只喝這幾杯酒就想逃走嗎?」

聖懷璧回頭嘻嘻一笑道。「太子哥哥難道非要把弟弟灌醉不可?我在海上顛簸了幾日,頭暈目眩的,連覺都睡得不踏實二哥哥今天先放過我,讓我好好睡一覺去,改天我再上太子府登門賠罪,好不好?」

太子還要再說話,二皇子聖懷玥過來笑看將兩人分開,「四弟自小身子骨不好,這海上顛簸的罪這回想必受了不少,他又經歷一番大戰,身心俱疲,應該好好休息,太子殿下今日先別為難他了,要喝酒,弟弟陪你喝如何?」

「你?」聖懷璟不屑地瞥他一眼,「毫無尺寸之功,你和我喝酒能有什麼名目。」

聖懷璧皺著眉擺手,「哎呀,好煩,喝個酒還這麼煩,得了,太子哥哥把那壺酒都拿過來,我今天喝完這一壺就可以讓我走了吧?」說看,他伸手搶過旁邊托盤上剩下的那半壺多的梅子酒,一口氣就全灌入口中。

聖懷玥急了,忙阻攔道。「哪有你這麼喝酒的,非把身子喝壞了不可。這梅子酒雖然清淡,但是你這麼一口氣灌下去更傷身體,快放你今天回來還沒見過父皇呢,這一身的酒氣怎麼去見駕?」

「不去了,不去了!」聖懷璧的雙頰上己經泛起酡紅的酒色,「今天人人都給我臉色看,我不要再去父皇那里討晦氣,我要回去睡覺。」

聖懷璟雙眉倒豎,「怎麼,四弟這說的是誰,該不會是我吧?你今天得勝歸來,人人給你慶功,拍你馬屁,我敬你兩杯酒就變成給你臉色看了?」

聖懷玥只好再緩頰,「他喝醉的人說的都是胡話,你也當真。我先送他回去休息,等明日他酒醒了你再問他,只怕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哼道。「老二,你別護看他,這小子可不是你以為的小綿羊,說不定有朝一日他把我們全都生吞活剝地吃下肚,你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如此喜慶的日子,太子的話一句比一句嘲諷冰冷,周圍的群臣都是豎著耳朵在听,雖然人人明白這是太子記恨四皇子立下大功,但誰也不敢再過來說些什麼。

聖懷璧扶著二皇兄的肩膀,案然一笑,「還是二哥疼我!二哥,我都醉得不認得路了,你帶我回宮去吧。我的玉甯宮是在左邊還是右邊來看?」

聖懷玥笑看拍拍他的臉,對聖懷瑛說。「太子殿下看看,四弟是真的醉了,小孩子喝醉了,就不要和他計較了。你的玉甯宮在這邊,我送你回去。」

說看,他連拉帶抱的把聖懷璧扯出了御花園。

聖懷璟冷冷地看著兩人背影,轉身對自己的隨從道。「回府!」

一瞬間人走得七零八落,御花園少了主子們,場面也立刻冷清下來,眾人沒了阿訣奉承的對象,宴席也無法再繼續了,便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閑聊著往外離開。

「這四殿下竟然這麼會打仗,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也許是兵部的人的主意,四殿下剛才不是說了,皇上派他去,無非是借他這個皇子名號以振軍心罷了。」

「那倒未必。」有人暗自琢磨著,「四殿下向來沒上過戰場,一點經驗都沒有,平時陛下對他也極為鐘愛,這一戰又是至關重要,只能贏不能輸,聖皇會隨隨便便派自己的小兒子去送死嗎?這里面只怕大有文章……」

眾人揣摩看聖意,猜測看幾位皇子之間的關系是否會因這一戰而起波瀾,更思考看自己日後該倒向哪一邊才能更有利于自己的官運亨通。

忽然間,和眾人行進方向相反的地方疾步跑來一人,見到這寥落散場的狀況,不禁驚問。「宴席竟散了嗎?」

眾人定楮一看,原來是丞相令狐問君。

要說今天四殿下凱旋歸來這麼大的事情,可是身為丞相的令狐問君既沒有去港口迎接四殿下的歸國戰艦,又沒有出席主持這場夜宴,人人都覺得奇怪,現在宴席散了,怎麼她倒急匆匆地趕來了?

但是眾人也不好問她,便笑著說。「剛剛太子殿下一直在給四殿下敬酒,結果四殿下喝醉了就先走了,太子殿下也走了,這宴席自然也就散了。」

令狐問君的臉色發白,像是為了什麼大事正在著急,甚至有些慌亂,她急急地問。「四殿下是回玉甯宮了嗎?」

「應該是,二殿下親自送他回去的,說是今晚喝醉了,不宜見駕。」

眾人還未說完,令狐問君就急忙轉向玉甯宮奔去。

于是幾人又湊在一起議論開來。

「丞相這是怎麼了?忙看巴結四殿下也未免來得太晚了吧?」

「丞相和太子早結有梁子在前,如今又不去迎接四殿下還朝,只怕把四殿下也得罪了,她這丞相之位不知道還能安穩坐幾天?!

「哼,本來就是憑著老子的本事混上這位置的,她哪有什麼真本事。等改朝換代那一日,她必然就—」

「噓……這種話千萬不要再說了,什麼改朝換代,現在聖皇龍體安康,國運昌隆,哪里會改,哪里會換代。」

「是,是,大人提醒的是,下官只是一時失言罷了……」

幾名臣子憂心忡忡地互看一眼,有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如今黑羽這一仗雖然敗了,但焉知日後不會卷土重來,幾位皇子之間己生嫌隙,只怕聖朝再無國泰民安的日子可過了……

令狐問君跌跌撞撞地往玉甯宮跑,她自想通了太子派出殺手的真正目標之後,一顆心就全懸在了聖懷璧身上。

這一夜,他挾萬千榮寵于一身,看在太子眼中必然就是眼中釘、肉中刺,豈能容得下他?而她卻在不久之前,將滿心歡喜來討她歡心的他狠狠地趕出丞相府。

他此時此刻是否安全?是否清楚太子是他最大的敵人?

罷才某位臣子說聖懷璧是被太子灌醉的,太子為何要灌醉他?這背後難道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喝醉的人,哪有什麼防範之心或是防範之力!

玉甯宮己近在咫尺,她沖至宮門前時,守門的太監笑看向她請安。

「見過丞相大人,這麼晚了,丞相大人怎麼會過來?」

「你家殿下呢?」她疾言厲色的一改以往的溫和可親,讓那太監看了嚇得呆住,口齒都含糊起來,「四殿下……還沒有回來。」

「什麼?」她大驚失色。

不是說聖懷璧己經喝醉回宮,又先走在前,她一路找來不可能走岔了路,他怎麼會不在玉甯宮里?

令狐問君凝神細想,讓自己沉下心來,過了半晌後,她問。「御花園距離誰的寢宮更近一些?」

太監回稟,「有幾位娘娘的寢宮都離御花園不遠,不知道丞相大人要問的是哪一位主子?哦,對了,二殿下的摘星殿也在那附近。」

她立刻一喜。對了,旁人不是說聖懷璧是被二皇子送走的嗎?也許聖懷璧因不勝酒力,所以,二皇子將他就近帶回自己的寢宮休息了……

雖然知道有二皇子在旁邊照料,他應該不會有大礙,可是她心中依舊放心不下,猶豫再三後,她還是反身往摘星殿奔去。

聖懷璧今夜是有些醉了,醉在被令狐問君痛斥之後的傷心里,借著自己硬灌下的那壺酒,三分酒意也變成了七分,他扶著聖懷玥踉踉蹌蹌地走看,不時的胡亂說笑幾句,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直到聖陣明把他扶上宋後,他听看聖懷玥吩咐宮人道。「準備點醒酒湯來,四殿下醉了。」

他擺看胳膊嚷嚷著,「不用什麼醒灌湯,我又沒有醉!人家李白不是說,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7,與爾同銷萬古愁……我這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就讓我一愁到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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