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皇女相卷一︰撲倒丞相大人 第二十三章
肖怡然拍案而起,怒聲道。「這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先刺殺丞相,又害了我們三殿下!四殿下您說出此人名字,老臣願拚得身家性命不要,親手去取此人的項上人頭!」
令狐問君暗中擔心,怕聖懷璧萬一說出太子,這六部就真的要大亂了。
然而她才剛要開口,卻見他轉而一笑,拍看兵部尚書的肩膀說。「老尚書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火爆,我若確知了那幕後主使是誰,還來和你說做什麼?直接去稟報父皇不就好了。
「此人陰險狡詐,躲在幕後,一時難以查清,我己經讓令狐衛去查了,您就放心了吧,一有結果,我必然先來告知您。眼下兵部中三哥傷勢沉重,己經不能主事,好在還有您在,現在雖然暫時休戰,但對方未必不會卷土重來,這幾日還要勞煩尚書大人多多費心了。」
肖怡然鄭重地躬身表示,「這一戰多虧四殿下神機妙算,將這幫狼子野心的黑羽人擊退,若是陛下讓四殿下到兵部主事,我等必然全力擁戴,絕無二心!」
聖懷璧像是有些動容,垂下頭去掩飾他眼角閃爍的淚光,輕聲道。「自小三哥最疼我,兵部永遠是他的,我不會雞佔鵲巢。不管父皇日後如何安排,我只盼著三哥能早點好起來,重掌兵部,也就不枉我這個做弟弟的替他浴血奮戰,報此大仇了。」
令狐問君自始至終只是默默看著他們兩人說話,不管聖懷璧的熱淚盈眶是真是假,她知道他在兵部這邊己經順利的收攏人心,不得不欽佩他。
兵部這些人是六部之中最不容易馴服的一批,文官們自視甚高,武將們仗看自己有軍功兵權,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以前只有三皇子可以鎮得住,連太子他們都不放在眼里。
聖皇想讓聖懷璧取代太子,得到兵部的支持與認同會是很大的幫助,說起來黑羽的發兵雖然可恨可惡,但也的確給了他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聖懷璧未曾辜負聖皇這些年的苦心栽培,當機會來臨時他亦善于把握,以弱勝強,巧退重兵,贏得了自己在兵部的民心,將三皇子取代得順成章,合清合理。
等聖皇的旨意一下,他入主兵部之時,兵部自然不會再有反對之聲。
丙不其然,聖皇的旨意很快下達了。區為三皇子重傷,不能理事,所以兵部的主事權除兵部尚書肖怡然之外,另由四皇子聖懷璧一同協理統攝。
這道旨意是滿朝文武既出乎意料又在清理之中的事情。
其實六部各有各的尚書本來就夠用了,但聖皇這些年為了緞鏈兩位皇子,先後將太子和三皇子安抖濃戶部和兵部主事,兩人各恃一方霸權,互不買帳,早己是朝電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如今三皇子醫傷黯然下台,上台的是之前在朝中從不顯山露水,如今一朝才驚動天下的四皇子聖懷璧,誰也不知道這朝內風向又會變成什麼樣了。
眾人只能屏息等待,靜觀其變。
雖然旨意上是讓聖懷璧協理兵部,但是他自接旨之後,卻很少到兵部去,更多時候還是畜在了他的舊轄之所。雀靈苑。
肖怡然幾次去找令狐問君,希望她勸勸聖懷璧直接到兵部理事,也免得下面的人每天還要在兩處之間往返傳遞公文,她只是笑著回答,「四殿下在雀靈苑更自在些,就讓他在那邊吧。他心中潔念著三殿下的傷勢和兄弟之清,既然己經說了不會塢佔鵲巢,他不到兵
部大概也是這個原因。」
這理由冠冕堂皇,肖怡然听了也說不出什麼不對,反而還感慨兩位皇子兄弟情深。其實令狐問君心里清楚,聖懷璧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為了掩人耳目,尤其是讓太子對他入主兵部的忌憚稍稍減少幾分。
她並不喜歡雀靈苑這個地方,但是她知道聖懷璧現在比以前忙了許多,她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兩人的關系,所以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偶爾到雀靈苑來找他商議事情,商議完了立刻就走。
今天她來得晚了些,天邊的夕陽都己經泛紅,一進雀靈芡的朱紅大門,就听到里面傳出絲竹管弦之聲,還有很尖細柔媚的嗓子在辛呀呀地唱著那妖媚古詞—
「蜀錦地衣絲步障,屈曲回廊,靜夜閑尋訪。玉砌雕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旋覆燻爐溫斗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
她听得皺眉,正好听到聖懷璧高聲說道。「這最後一句唱的不對,酒力漸濃春思蕩這一句,‘春思蕩’三個字要唱得余韻悠長,而那句鴛鴦繡被翻紅浪卻不要唱得這麼婬賤似的,想那鴛鴦帳里,海棠春色,交頸而眠是何其旖旎的事情,你只要拋個媚眼給那些貴人們
,她們的骨頭就酥了,可你若把自已擺在這麼輕賤的位置,倒讓人家看妖了你。要知道對待女人,欲擒故縱、若即若離是最高段的,她們若被你引逗得上了鉤,什麼矜持和驕傲就都顧不得了。」
她越听越听不下去,真想轉身就走。
恰好他的貼身侍從小謝一眼看到她,咳嗽了一聲提醒斜躺在軟榻上的主子,「丞相大人來了。」
聖懷璧眼如春波,橫掃一眼過去,看到令狐問君鐵青著臉色,便笑看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吧,丞相大人又來煩我了。」
偌大的大堂內,很快就走了個千淨,小謝也識時務地退下去了。
令狐問君僵硬地站在他對面,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對應付女人很有經驗啊。」
他那漫不經心的一張臉霎時變得百花盛開,伸過手來拉住她的手,妖聲說。「我向來就是趙括,只會紙上談兵的,沒有你想的那麼‘身經百戰’,你試一試便知曉。」
她甩月兌他的手,冷冷道。「殿下對付我便是這樣若即若離、欲擒故縱的吧,真是好手段。我今日來是有正事,殿下的那些手段還是收起來的好。」
「我對你哪里是若即若離、欲擒故縱?根本是趕看巴結、百般討好才對啊。」他嬉笑看非要在她耳垂上輕咬一口才肯罷休。
「近日一直沒有收到玉陽的信,你不覺得奇怪嗎?」她被他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好不容易才推開那張對她不規矩的臉,正色問道。
「玉陽做事向來溫吞似水,你要他們回信,只怕他們還得要措詞個三四天才會落筆呢。」他淺笑看,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令狐問君盯著他,「四殿下在我面前說話請正經些,你心中明明不是這麼想的,若你對我還要有所隱病,要我如何輔佐你日後一統四海?」
他拉過一把凳子坐在她對面,雙手握看她的手,臉上笑容因她的喝斥而絲絲收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之前我出征,你讓玉陽出兵幫我,但是他們遲遲沒有動作,雖然後來是派了船來,但當時我大戰結束,他們也沒有正式參戰就縮了回去。玉陽那邊的態度暖昧不明,你」泊他們也被黑羽拉了過去,對不對?」
她的臉色這時方才緩和些,「玉陽王室一脈單傳己經三代,這一代的玉陽王和太子據說身體都不好,也許對他們來說,惜命要緊,但是玉陽王和我們令狐家也算是姻親關系,且不說當年四國簽下的協議玉陽應要遵守,就論這親緣關系,他們也不能坐視黑羽如此欺負
聖朝。」
聖懷璧笑道。「你說的是當初令狐一族有位被封為公主的絕代佳人嫁到玉陽去當王後的事情吧?那要這樣說,我們聖家也是他們的媒人,玉陽就更該向看我們才對了。」
「但是從你出征到現在,一轉眼半個月都過去了,玉陽卻遲遲沒有回覆我之前送去的信函,送信的使者們根本見不到玉陽王,之前安插在玉陽境內的探子也沒有可用的消息傳回,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二黑羽的戰船敗退之後,據說也沒有回國,而是留在公海上,顯然還有所圖謀。」
他笑吟吟地用食指在她嘴角摩擎,「這件事我其實知道一些消息,你要不要听?」
令狐問君訝異地看著他,「難道你在玉陽安排了細作?」
他回眸看著自己的雀靈苑,很是得意地低聲道。「你說我這雀靈苑是做什麼的?難道你以為我這里真的就是調養男寵的教習之所嗎?」
她震動地看著他的笑顏,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種可能,立即月兌口問。「莫非這里的男寵都是細作?」
「差不多吧,除了我之外。」他以食指點看自己的鼻尖,又笑道。「不過我現在就專門伺候你一人,也可以說是個男寵了。」
她沒有心思回應他的調笑,只是驟然听說這個秘密之後,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憂慮,急問。「你這里有多少人己經被安插潛入到朝內大臣府上?」
他揚眉想了想,似是在心中計算了一番,然後才說。「大約三十一、二人吧。」
令狐問君又倒抽一口冷氣。
三十一、二人,這個數字當然不算大,但是對于滿朝文武百官來說,若有三十一、二個細作安排在他們身邊,這數字就足以驚人了,因為這代表著朝中最重要的朝臣的一言一行,都己被聖懷璧掌控在手中,這份刺探消息的能力,就是兵部、刑部甚至九門總督都做不
到。
「設置這個雀靈苑,原本就是為了幫你培植細作的?」她想通這一點,又忍不住佩服起聖皇的心思深沉。
旁人都以為這雀靈苑是聖皇為自己喜好男風所設置的,人人都知道雀靈苑里的是男寵,有誰會把這里當回事?
「父皇說,在平民百姓那里,最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經常出沒的地方是秦樓楚館,天子若想掌握群臣動向,便也要有這麼一個地方,所以才有了這雀靈苑。」
听了他的解釋,令狐問君深吸了口長氣道。「有了這雀靈苑,你無疑擁有數萬精兵,朝中如此盛行男風,這些人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自掘墳墓。!
「他們若沒有異動,男寵就只是男寵,他們若要對皇朝不利,男寵就是插在他們心口的一把尖刀,自然會讓他們痛一痛了。」
他無聲地笑,卻笑得她心里發毛,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就不怕這些人之中有人對監視的對象動了真心,暴露了自己的身分,也暴露了雀靈苑的秘密?」
他微笑道。「我指派給他們的工作大多只是監視,搜羅注意那些人的言行舉動,並不是殺人,所以他們心中不會有什麼糾結和掙扎。更何沉,我教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絕對不能對監視對象動了心,他們每個人的背後都還有別人監視看,這個組織的復雜龐大,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單純。」
令狐問君听得心頭又是一沉。她以前從來也想不到朝中竟然還有這樣一股可怕的勢力在暗中蟄伏,若非這組織的幕後首腦是聖懷璧,則她就又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真的要疲于應付了。
她輕嘆了口氣,拉回到剛才的話題。「玉陽到底出了什麼事?」
聖懷璧慢條斯理地回答,「這是一名潛入玉陽的細作傳回來的消息,據聞是玉陽的太子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玉陽王無心管理國事,連這一場聖朝與黑羽的大戰都躲看不管,所以之前派去的信使才會連玉陽王的面都見不到,後來會出兵,應該是你的信催得急了,他
才裝模作樣的派了幾艘船來,若是他們的太子死了,這玉陽恐怕馬上就要先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