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二手妻 第十九章
「畢芳豁出去毀了自己最重視的美貌救我,我無論如何也要救她!」
畢學文雙目一睜,眉頭一皺,「芳兒的美貌毀了?」乍听之下,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實,但畢學文是在官場上打滾幾十年的老狐狸,一下子就聯想到其他事情,很快恢復沉著。「唉,毀了便毀了吧,這十幾年來,我沒有一天不為她驚世的美貌煩憂,還早早將她許了人,如今她被擄,美貌毀了至少還能保她清白。」
「所以呢?所以你就不理她了?」蕭關怒瞪著他,「她是你的女兒,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畢學文沉默下來,他或許有救畢芳的方法,但他更不希望蕭關摻和太多皇宮里的事,因此他絕不會將心里的事說出。
然後蕭關怎會知道城府深沉的畢學文在想些什麼,只曉得他還有太多秘密沒告訴自己。被對方這種冷血的態度激怒,他惡狠狠的瞪著他,感到心寒透了。
半晌,蕭關用盡最後的力氣,冷冷的撂下一句話————
「小看我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你真以為我自己查不到真相嗎?畢學文,畢芳你不救,我救!」說完,他便軟軟地癱倒在地。
在黑暗籠罩他所有意識的前一刻,他腦中只有一個信念————他一定要救畢芳!
十天了,畢芳已被囚禁十天,這十天來,歐陽澈天天派名醫來醫治她的臉,卻都被她給轟出去,甚至以死要脅。她用一圍白紗蒙住臉,所以沒有人知道她臉上的傷究竟怎樣了。
歐陽澈早已帶她離開畫舫,她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只知是在京城的一間民宅,每日會有兩個人在房門口看守著她,而她一點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她常透過這一小塊窗口望著藍天,讓她一點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他為什麼還不來呢……他受那麼重的傷,跳進冰冷的湖水里撐得住嗎?會不會……他根本就已經……
猛力地搖了搖頭,畢芳要自己別胡思亂想,她一定要相信他,雖然歐陽澈的攻勢越來越凌厲,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幾天。
砰!房門突然間被人大力推開,畢芳防備的退了一大步,就見歐陽澈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你還是不願讓大夫醫治?不怕你的花容月貌就此毀了?」他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臉上的白紗,恨不得親手沖過去將它扯下來。
一見到他,畢芳立刻抽出蕭關那把短刀,抵住自己的頸子,「我寧可毀了容貌,也不願被你污辱,成為你的禁臠!」
其實歐陽澈可以不理她的反抗霸王硬上弓,但他著實顧忌她手上的刀,也覺得像這麼漂亮的女人是他生平僅見,實在舍不得讓她就這麼死了。
所以他給了她最後的容忍,他相信沒有女人會不心甘情願的從他。
「我告訴你,那個蕭關落入湖中,依他傷重的程度是必死無疑。而你爹已被禠奪官職,就算放出來也不過是個什麼都沒有的老頭,若你夠聰明,就把臉治好從了我,說不定等我登基之後,看你伺候得好,還會賜你個嬪妃當當,橫豎你也一無所有了,從了我是你最好的決定。」他威逼利誘著。
「登基?我真不明白,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能成功的取代太子,繼承皇位?」畢芳不屑地一哼,手上的刀沒有離開自己的脖子上須臾。她逼自己忽視他所說蕭關的生死之事,只要沒有親眼見到,她絕不會相信任何謠言。
她的疑問令歐陽澈冷笑不止,「憑我自小就比歐陽浯那軟骨頭聰明,比他更適合當皇帝。歐陽浯那家伙只是運氣好投胎在皇後肚子里,比我早了幾個月出生,否則太子之位哪里輪得到他?」一說到歐陽浯,歐陽澈便恨得咬牙切齒,儒雅之氣全失。「更不用說,父王愚昧的在歐陽浯身邊擺了一個苻望,讓他對苻望唯命是從,難道等他登基,我還要听命于一個外族?」
他的話讓畢芳啞然,這種政治斗爭之事,根本無法說明誰是誰非,只比誰城府深,所以父親才會一直不讓他們子佷輩參與進來。
「我不想和你辯論,我只想知道……」畢芳問得小心翼翼,心中卻是很緊張。「我爹和太子被陷害一事,有多大的關系?」
歐陽澈冰冷地一笑,「你何不自己去問他呢?喔,是了,在你還沒成為我的女人之前,你大概永遠見不到他了。」
「你不會得逞的,蕭關一定會救我。」她相信蕭關,即使已經等得有些心力交瘁了。
聞言,歐陽澈這次笑得更張狂,若有所思地盯著她頸子上的刀,「那小子自己的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難道你真想看到他的遺體?沒關系,你慢慢的等吧。」
知道這次暫時說服不了她,歐陽澈很干脆的揚長而去,反正橫豎只是一個弱女子,要使她屈服還不容易?原本是想等她自願,但她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就不能怪他使出狠絕手段。
歐陽澈一走,畢芳終于松了口氣,手上的刀也能暫時放下,這時候守在房門口的侍衛突然傳來交談的聲音,其中一道聲音耳熟得令人生疑,她不由屏起氣息仔細聆听。
「阿山哥、大武哥,你們當值辛苦了。小的買幾只烤雞在前頭尼,你們快去吃吧,這里我看著就行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和兩個侍衛對話。
其中一個侍衛猶疑地道︰「但主子要我們守在這里,一刻都不能放松……」
「我方才見到主子直接出門去了,現在屋里沒大人,你們不把握這個時間,烤雞就要被吃光啦!」
一陣寂靜之後,兩名侍衛像是下定決心,「好吧,我們先去一下,你好好的守著,可別出什麼紕漏。」
「放心吧。」
接著,便是一陣遠去的腳步聲。
侍衛擅離職守的情況是第一次發生,畢芳掙扎著要不要偷偷推門出去看看,想不到她還沒做下決定,門卻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人,穿著一身侍衛的裝束很快速的溜了進來,畢芳反應極快的拿著短刀指著來人,然而當她看清那個人的臉,卻忍不住驚叫,「你是……你是偷我錢囊的那個……小錢鼠?!」
「沒錯,就是我。」小錢鼠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順便苦笑的指著她手上的刀。「畢芳姑娘,我是奉老大的命令混進來的,雖然來得遲了點,便你也別這樣就想宰了我啊!」
「蕭關要來救我了嗎?!」畢芳驚喜的低聲道,她就知道他沒事!她放下短刀,立刻就想開門找人。
小錢鼠連忙阻止她,她若弄出太大的聲響,一下子就會被人發現。這里的防衛可是比他想象的森嚴許多,幸好他們缺人,他費了好大一番心力,才混在新進侍衛里進來。
「我想你也知道老大那個模樣……還沒辦法來救你,不過他保證,他會想辦法,要你耐心等待。」
「他沒有來嗎?」畢芳雖然失望,但也知道依蕭關的傷勢能活命已屬萬幸,她不安地問︰「他的傷怎麼樣了?」
小錢鼠眉一皺,臉一苦,「老大回到相府沒多久就暈了,躺了三天才清醒。他一醒,也不管自己身體還沒好,就抱傷離開相府著手安排救你的事,並叫我們混進來。勞心勞力的結果,就是又躺回床上無法下床,臉色也慘白得難看,氣息是出多進少……我真怕他不好好醫治,以後會落下病根。」
他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說出由青兒那里听來的消息,「听說他回到相府後一度整個人崩潰,在畢丞相面前狂吼大鬧,也忘了裝出那副老實的樣子,算是直接和丞相攤牌了,若非為了你,他豈會在自己身世都還沒調查清楚的時候,得罪唯一的線索來源?」
畢芳听得眼眶都紅了,她在這里掙扎,蕭關也在外頭掙扎啊!他為了她,幾乎是不顧生死了,她應該要更有耐心的相信他,畢竟他會受苦,全是為了她啊!
感動與感慨幾乎快要淹沒了她,這些情緒充塞得她的心都痛了,因為依蕭關的狀況,應該需要好好養傷,卻仍時時刻刻都不忘保護她。
「小錢鼠,請你告訴他,我一定會等他。」她堅定的望著小錢鼠。「無論有多艱難,我一定會等!」
當小錢鼠由畢芳那兒回來,再次出現在蕭關面前時,蕭關激動得幾乎差點掉下床,他挺著虛弱的身體,張著干澀龜裂的唇,抓著小錢鼠啞聲的問︰「她現在怎麼樣?吃好睡好嗎?歐陽澈有沒有對她不利?她的臉治好了嗎?」
蕭關自從火大離開相府後,就一直藏身在一戶破落的民宅中,用盡心力暗中運作著全城的乞丐和一些不起眼的平民替他調查及滲透,好不容易在歐陽澈缺人看守畢芳,又不能指使宮中侍衛做這件事而招兵買馬時,派了好幾個人混進去,小錢鼠就是其中之一,如今前來回報,代表小錢鼠應該已經見到畢芳了。
雖然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交代完事情後就暈了過去,多虧小錢鼠不負所托。
「老大,你冷靜點,你還有傷在身啊!」小錢鼠急忙按住他,直到蕭關放了手才松手。「你的問題這麼多,我要回答哪一個?」
「全部回答。」蕭關斬釘截鐵地道。
幸好小錢鼠還算機伶,記憶力也好,馬上簡要的回道︰「畢芳姑娘很好,吃好睡好,歐陽澈還沒有得逞,因為她的臉不給治。」他雙手順便往臉上比劃了兩個。「我知道老大還要問什麼,我直接回答你。她臉上蒙上白紗,所以我也看不到她的臉究竟如何了。」
蕭關自然馬上想通她為什麼不願接受醫治了,一定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他既感嘆又感動,這個傻姑娘難道不知道,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受到什麼對待,他都不會嫌棄她嗎?
因為他對她的感情,早就超出這些外在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