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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媚夫人的戲班 第三章

「單。」望著湛夜來的舉動,東門樾微微一笑後,又捉起一把小石,依然望也沒望一眼便叫道。

「雙。」

「你又輸了。」

「好。」舉起手,這回,湛夜來輕輕摘下右邊耳墜。

就這樣,在東門樾永遠喊「單」,而湛夜來永遠喊「雙」的情況下,湛夜來身上所有能摘下的物品,已全然摘完了。

「我似乎輸光了。」一個時辰後,當連頭上發釵全都摘下,以致一頭烏黑長發如瀑般披散在肩後的湛夜來淡淡說道︰「游戲算結束了嗎?」

「還沒呢!」望著長發披散而下,白皙小臉在黑發的映襯下顯得那般柔弱又楚楚可憐的湛夜來,東門樾笑了笑,然後將輪椅駛至她的身旁,用手捻起一綹發絲放于鼻前輕嗅,「你身上不是還有衣衫嗎?」

原來他今日,想玩的是這樣的游戲……

心中,恍恍有些明白了,所以,湛夜來的唇角,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不玩也行,那我就到附近逛逛,尋尋是否還有其他樂子。」望著湛夜來唇角的那抹輕顫,東門樾左邊嘴角輕輕一撇後,驅動著木輪椅,悠游自得地開始向房門駛去。

「我玩。」

是的,湛夜來要繼續玩,因為她必須繼續玩,因為今夜,藍牆內的西角有秘密,而她,絕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洞穿那個秘密……

恍若早知曉湛夜來的答案,東門樾俐落地令木輪椅回轉過身,然後,來至她的身前。

「單。」

「雙。」

這回,東門樾根本連小石子都不捉便直接喊道,而湛夜來也直接答道,然後,微顫著小手,將外襖月兌下,而後,是繡鞋,而後……

月上東山之際,當湛夜來全身上下只剩下薄薄的內衫及長裙之時,東門樾突然手一伸,將窗戶揮閉,而後,右手盈握住她的柳腰,左手拉住木輪椅的把手,在他的上半身隨著椅背往後躺時,將她放坐至他的腰跨間,令她的果足,交叉在雙邊扶手上。

「啊……」被擺放成如此古怪的羞人姿勢,當身下的秘密花瓣整個綻放在空氣間,怎麼都合不攏時,湛夜來忍不住地低呼出聲。

但盡避如此,她還是不斷地告訴自己,沒事的,至少她還有條長裙……

「做這木輪椅的工匠手藝可真是巧奪天工,僅管我相信他的本意絕非為此。」望著湛夜來絕美小臉上那抹一閃而逝的無措,感覺著她柔軟身軀的微微僵硬,東門樾挑了挑眉低笑著,「既然你已幾乎沒東西輸了,那我們就下棋吧!」

「好。」

听到「下棋」二字時,盡避湛夜來心中是那樣的波瀾起伏,但她依然努力地維持著聲音的平靜。

因為當初,就是他教會她如何下盲棋的,也只有他,知道她會下盲棋,並且總在與她下棋之時……

「你先。」

望著湛夜來睜著那雙雖看不見任何事物,卻圓潤、美麗,恍若蒙著層灰霧的雙眸,望著她縴長的睫毛有些急促地上下扇動,以及頰旁微微飛起的嫣紅,東門樾的眼眸,逐漸深邃了。

「炮二平五。」

盡力不去思考自己如今坐在東門樾身上的情境是如何的羞人,以及即將會發生的所有事,湛夜來悄悄深吸一口氣後,讓心中的棋盤緩緩出現。

……

這一夜,湛夜來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抵達了幾回高潮,她只覺得在東門樾的徹底主導與佔有下,自己再不是自己了,也再不會又感覺了。

可當他最後一次猛地一挺腰,將他的龍陽之夜整個沖刷至她的花徑最深處,而她體內再一回爆出那強之又強的快感狂潮,以致她整個人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之時,她才回想起,過往的他,之所以總不經常來至她的小小篷帳中,只因她的身子,從來就受不住他……

一陣琴聲在藍牆的西南角悠揚響起,而那獨坐在池畔月色下的撫琴者,是一身紫衣的湛夜來。

那琴聲之清越、空靈,令藍牆內的僕役們幾乎都為之沉醉,只除了湛夜來自己。

她的手雖在撫琴,但她的思緒,卻早飄至了九天之外。

時令,已進入初夏,東門樾身上的傷也大抵痊愈,只除了他那依然無法自如行走的左腳。

而他,不僅一點復健之意都沒有,仍然日日操縱者那輛木制輪椅代步,然後在藍牆僕役的無奈與嘆息聲中,如入無人之境般的為所欲為。

但東門樾率性歸率性,依然有些分寸,除了綠苑與外花園東側的回廊外,他幾乎不會出現在任何有外人存在的地方。

為何會在天都出現?又為何會成為一名與過去完全不同,明顯具有厭世傾向的浪人?

這些問題,全不會又答案。

因為湛夜來明了,除了他自己,這天下,沒有一個人會知曉,畢竟他從來不想讓人懂得他究竟在想些什麼,自初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就明白。

其實,按理說,她也不需去知曉,因為一待傷勢徹底痊愈後,他倆也就再不會有什麼交集,縱使他們曾那樣親密過。

但親密又如何?

現在的她,再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爛漫的十五歲少女,而是人們口中那個神秘、優雅,卻又魔性的「詭媚夫人」,並且更身負守護鬼族未來的這千斤重擔。

而由他至今對她當初那不留只字片語便出走的行為完全不聞不問、無動于衷的反應看來,她終究也只不過是他六名妻妾中的其中之一,所以如今才可以那樣毫無所謂地開口,讓她用身子為他解乏。

可不知為何,明知不該分心,明知早該讓過去的留在過去,但每當她的腦中縈繞著他「享受疼痛可是我人生僅存的樂趣」那句恍若厭世又恍若自嘲的話語,又或者每當被他擁在懷中,被他逼出那句只屬于他倆之間的愛語之時,她的心,總會存在著那不該存在的悸動。

不能如此,也不該如此的。

他與她,本就是不該再相遇之人,他與她,在五年前的那一夜,就已注定天涯陌路了……

當湛夜來任思緒如同夜霧般四處飄散之時,她的肩上突然被覆上了一件外衣,耳畔傳來那陣熟悉、含著譏謔的低沉嗓音——

「看樣子這天都城的大官貴客們都不時興听琴。」

丙然,他還是听出她的琴藝生疏了,盡避他絕不會直接說出口。

但自然是生疏了,因為自離開那片沙漠後,她就再不曾撫過一回琴。

不過湛夜來不會多說些什麼,因為她與他自第一日重逢後,便早有默契地再不曾提起與過往相關的所有曾經……

緩緩停下手中的撫琴動作,湛夜來靜靜等待著東門樾表明來意,但怪的是,他卻什麼話也沒有說,更沒有離去,只是用手胡亂撥動著琴弦。

一刻鐘後,湛夜來發現琴聲停了,而她的身子竟被人一把抱起,並被放坐于一棵大樹下,然後,她感覺到東門樾的頭,竟那樣自然地枕至她的腿上,而他的身子則平躺在草地間。

時光,在這一刻,彷佛倒流了,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那曾經的沙漠綠洲中,那永恆的一彎新月下,那總用這種姿勢坐在樹下的他與她……

「別再送那什麼勞什子的藥給我了,我受夠了。」

當夜風吹起之時,東門樾那听似抱怨,卻那般磁性、醇厚,自第一回听聞後,就讓人心神微顫的低沉嗓音再度傳入湛夜來耳中。

「好。」專心聆听著花瓣掉落在池面上的細碎聲響,湛夜來輕輕答道。

「把下人全撤了,我不是那些嬌貴得連衣服都不會自己穿的達官貴人。」

「好。」听著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湛夜來依然輕輕答道。

但在感覺到自己頰旁掉落的發絲被人用手指輕卷,听著自己因他此舉而微微不平靜的心跳聲,她的嗓音已有些夢幻似的輕啞。

因為他,竟還保有這個習慣,而她,竟也還記得他的這個習慣,並且,心,依然像過去一般為之悸動……

「起霧了。」凝視著湛夜來五官精致且絕美至極的小臉,東門樾用卷了她發絲的食指輕畫著她的頰。

「是。」湛夜來的呼吸,悄悄地凌亂了。

「那胖呼呼的大圓月都給霧遮住了。」東門樾將手指移至了湛夜來的紅唇處。

「今兒個是初四,不會有大胖圓月。」當紅唇被人以手指來回輕撫磨蹭之時,湛夜來的臉頰不由自主地微微燙著。

「日子過得很清楚嘛!」東門樾呵呵笑了笑,「還記得上回沒下完的那盤棋?」

「記得。」湛夜來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們繼續下。」微微傾起身,東門樾用唇瓣輕刷著湛夜來那水潤飽滿的精巧紅唇,「炮五平六。」

「馬二……進三。」當那個溫熱的唇瓣輕掃自己的紅唇時,湛夜來的話聲又出現了只會在東門樾身前出現的短暫停頓。

「車一退一。」望著湛夜來依然沉靜,卻輕輕嫣紅著的小臉,東門樾故意伸出舌尖輕點著她的丁香舌,「為什麼喜歡天都?又潮、又鬧、又冷、又亂。」

「兵五進一。」感覺著在東門樾的逗弄下,自己的臉頰愈來愈熱燙,但湛夜來依然努力穩定著心神,「我喜歡天都的亂中有序。」

「馬八進七。」望著那張愈來愈不淡定的小臉,東門樾的嗓音更加低沉了,「這麼烏煙瘴氣的地方叫亂中有序?」

「炮二平四。」听著身前那迷人的低沉嗓音,湛夜來的身子微微輕顫著,「是的,亂中有序。因為天都城一直以來都嬤嬤承受且包容著一切,只為在未來的某一天,能讓來至這里的所有人,都找到屬于自己的歸處。」

「車二平三,將軍。」听著湛夜來話語中對天都毫不保留的摯愛與眷戀,東門樾輕啄著她的紅唇,一回又一回,「只除了我。」

「什麼?」東門樾那化在風中的模糊嗓音,令湛夜來微微愣了愣。

「專心些,你快輸了。」在湛夜來的唇上落下一個輕之又輕的吻後,東門樾再度將頭枕回她的腿上,「算了,今夜到我房里繼續下。」

「好。」

心,因東門樾的話而怦怦跳動著,盡避明知會發生什麼,但湛夜來沒有拒絕。

因為這樣的夜,這樣的風,這樣的氣氛,她有多久不曾體會過了?

一切的一切,真的彷佛都回到了過去,而她,不再是人們口中神秘、魔性的詭媚夫人,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湛夜來……

「夫人,十九爺來了。」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當听到院外的這聲呼喚後,湛夜來的身子微微一震,但她卻沒有起身,依然任著東門樾的頭枕在她的腿上,放任著他。

「請十九爺進來吧!」湛夜來口中輕輕說道,然後感覺到自己說話之際,一個柔軟的唇瓣似乎若有似無地再度輕掃過她的紅唇。

「請十九爺……進去?」听到湛夜來的回答後,院外的阿滿姨似乎有些微微驚詫。

「是。」湛夜來平靜答道。

畢竟她早明白,她與東門樾曾經的夫妻關系,在第一日于天都那道暗巷中曝光之時,如芮續風般那群耳聰目明的兄弟們,焉有不知曉的道理。

「夫人,爺來看您來了,高興不?」

遠遠地向園中走來,芮續風是人為到聲先到。

「十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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